老凤初鸣-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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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爷……”柳锦城喃喃道。
“嘘。”言荣急了:“不要提!”
“不提什么?”头顶飘过一低沉声音。
言荣定身,僵硬得转过身来,谄笑道:“这……这不是晋王殿下吗……”
他瞄了一眼晋王身后,正是柳锦城心上的将军,便立刻扑身上前:“周将军~可算见到您了……”
“为了您,在这军营了里捱多少个日夜都是值得的~”
旁边一个士兵拿着一个账本,道:“周将军认得此人?那便将人请回去吧,军营重地,不是游玩的地方。”
那周将军看了一眼言荣,道:“我不认识他。”他顿了一下,指着言荣身后的柳锦城道:“我是来带他走的。”
柳锦城一愣,言荣率先反应过来,不自觉笑起来,假意道:“周将军,真是偏心。”
“师父……”柳锦城悄悄看向言荣,眼神求助。言荣摇摇头,笑着看他,他便自己有了思量。
“殿下,末将告退。”周将军与王爷告辞,便带着柳锦城走了。
拿着账本的侍卫为难起来,这还剩一个,可怎么办。王爷好不容易来巡查一次,他可不想表现得太差……
“本王领他走。”晋王终于发话。
言荣叹了一声,与拿账本的侍卫道:“你要是登记,登周将军的名字。”
“……”侍卫明白过来,正要提笔记下。却被王爷拦住:“就写本王。”
“你退下。”晋王对那侍卫下令道。
言荣见营房里没有外人,便道:“你在意气用事。”
“若被人知道你保释了一个小倌,会让有心人抓到把柄……”
“把柄,把柄,把柄,老子那么多把柄,他非要抓这一个?!”晋王道。他一把抓过言荣,温上他的唇,营房里只有一张矮榻,他抱起言荣便走上去。
“你要……”
“保释一个小倌,这个把柄不够大,本王给他们一个大的,在军营里玩一个小倌……”他欺身上来
言荣忙道:“定鱼,你……我错了……我们回楼里……”
“不回……你最好叫得大声。越浪越好……”
“定鱼……”言荣急得哭出来,也不反抗,只顾啜泣。
晋王动作一顿,他见言荣哭得难受,将他搂坐起来:“不弄了……”
言荣忙握住晋王的将要抽离的手,一边含吮,一边啜道:“我不想……因为我……扫了王爷的兴……”
“不弄了……”
言荣依旧不相信,从舔手到一点点舔上晋王的下巴,边啜边吻,模样煞是可怜。
“回楼里一样。”
言荣收回可怜巴巴的小嘴儿:“真的?”
“真的……”
“那放开我,我要穿衣裳。”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珠,神态却如往常。
晋王明知是被这人唬住,却无可奈何,伸手帮他系好衣带,捧着他的脸蛋,又爱又恨地咬了一口,叹道:“败给你了。”
“去哪里幽会了?”言荣挑眉等在柳锦城的房门口。
“师父。”柳锦城黯淡无光。
这完全不像刚幽完会的人该有的状态。
言荣本想戏弄他一番,如今看来,并不是他预想的那样。
“出了何事?”言荣问道。
“你经历过最绝望的事是什么……”柳锦城双眼无神。
言荣想了想,道:“我一直过得都挺绝望的。”
“最绝望……”
“嗯……大约是我……最后一年花魁落选吧……”
“那不是……”柳锦城欲言又止,最终噤声。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信我一句话,都会过去的。”言荣说着,他觉得还是不要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了……以后锦城想说的时候便会说了。
翌日,言荣拉着柳锦城出门,说是要去置办几件新衣,但柳锦城心里明白,这是来拉他散心。
可是他实在没心情。
一路上魂不守舍。
路过一家玉器店,言荣想起,从这家店后巷穿出去,便是通向一家茶楼的捷径,省的得要扰一条街。今天应是孙先生说书,言荣便想带着柳锦城去听上一段。
可是听了一半,柳锦城便悄悄离席,言荣听得入迷,竟一时没留意,小二告诉他,和他一起来的公子留下话,说晚上回去,无需担心。等言荣出了茶楼,天色已暗,言荣看不太真切,只好远路返回。无需担心……如何不担心……
他可是江州名倌,走在路上顾盼生辉,怎会不招来那些流流氓氓……
言荣心里着急,便也抄近道回去。
天黑,尽量不要走小巷。
言荣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被人敲晕。
醒来后,他已经被绑住手脚。
他一个老伶倌还要遇到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哪……
后巷还是那个后巷,只不过他被人扒光了上身,醒来的时候,那些人还没扒到裤子。
待裤子扒完,那群人竟然就这么将他光溜溜的晾着……
什么都没做。
这是打算让他明天一早暴露街头吗!这也太无耻了!
夜色下,言荣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他们聚在一起一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应是在将从言荣身上扒下来的衣物穿到自己的身上,言荣细细听着,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是齐国通语,是魏国通语……
这几个是魏国人?
他们换装改服,这是要潜逃还是潜入?
言荣觉得自己想得真多,一会儿卸磨杀驴,自己的小命保不保得住还得看天意,看这帮魏国人心肠怎么样了……
半响过后,言荣认定这帮人的心肠不怎么……匕首的寒意言荣十分敏感。
忽然,耳边折扇展开的声音,接着眼前便被那半月一般的扇面遮住了视线。这是濮阳桀的扇子,自从小桀受伤后,言荣便再没看到这把折扇。
身后有人将言荣揽在怀中,他听到有几声闷响,好似是人喉咙里未发出的呜咽。
脚底一凉,有水液溅到了他的腿上。
言荣往后一缩,他猜到那会是什么水液。
接着就是一阵拖拽重物的声响。
言荣一点点转头,握着折扇的手,他也认得。
“重简……”言荣惊诧地念出这个名字。
待周围安静如初,折扇便收起,深深的后巷,空无一人。除了几个高大阴沉的黑影,言荣看不到其他。
“荣儿。”裴方静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他为言荣披上他的披风,道::“这些人是魏国细作,我奉命追拿,让你受惊了。”
言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上面的血,残留的现实。
裴方静也注意到,他半跪下来,拿出手帕擦拭起言荣双腿上沾染的污血。
言荣的思绪转个不停:濮阳桀的扇子为何在重简手上?濮阳桀是被精绝武士所伤,精绝武士,裴方静的确有自己的护卫,他曾以为那是裴方静雇来镖师,一个个高大异于常人,手臂及膝,从不言语,如此想来,那也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护卫。
难不成……他言荣的三位恩客居然是对方的仇人吗!?
不不不,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他们若知道彼此的存在绝不会如此平和共处。
所以,他们一定双方都藏在暗处,彼此不知。
“嘶——”言荣大腿里侧吃痛,将他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裴方静从下面抬起头:“荣儿在想什么?”
言荣见裴方静双眸清澈见底,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麻烦。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彼此。言荣暗自决定。
夜深人静,无人往来的后巷。
言荣束缚着手脚,躺在地上,身下铺着裴方静的暗色披风,双目涣散,魂不守舍。
他轻唤言荣的名字,但言荣并没有反应,他又出声询问,言荣只呆呆地望着他,仍然回不过神来。
裴方静目光骤暗,以为言荣遭受到了伤害,迅用折扇暗藏起的锋利刀刃划开言荣双脚上的麻绳。他握起言荣的腿,查验他的下身,见他完好如常,并无法异样,这才缓下神来。
既然不是受了苦,那便是言荣自己不知在琢磨什么,裴方静目光停留于身下的人,熟腻的肌肤透着令人爱不释口的纤软,安静的下身映入眼帘,猛地唤起那处噬人心骨般潮热的记忆,裴方静下腹一紧,他方解决了几个心腹大患,此时是他该享受这份意外的却应得的奖赏。
他侧头朝自己身旁的精绝武士挥下手,那帮只懂命令的武士立刻退后,退到巷子里的拐角处,用他们异常魁梧的身形截断往里面的入口。
后巷堆放着几捆柴火,墙壁灰秃,的确简陋了些,但这并不影响裴方静的心情。
他压下身,将言荣的腿抬得更高了一点,将脸贴近,亲咬起言荣大腿的内侧:“荣儿在想什么?”
“!!!”言荣迅速反应回来。
“重简!,这儿是外面……”
“如何?安心,无人来扰。”
无论言荣刚才在想什么,他眼下已什么都不在乎了。
后面用力的顶撞,言荣连跪都跪不稳,膝盖都有些见红,他的双腿开得很大,可依然疼得发紧。
重简的前戏每次都温柔地能让言荣放松警惕,可越到后面越不是言荣能掌握住的。之前他会让言荣极尽愉悦,之后便是他向言荣索要代价的时候。言荣无可抓立的地方,只能抬高手臂扶在墙上,支撑着前身,至于后身便全权由裴方静掌握。
“重简,将我手上的结打开……”
“暂时……用不上。”裴方静回绝着,又加深了一点。
“师父,你怎么才回来?害得我以为我将你弄丢了……”柳锦城充满悔意。
言荣想安慰他,却抬不起胳膊,只能微微点头道:“回来就好,我也害怕将你弄丢……”
言荣裹着披风,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光着脚,虽然一路都是被裴方静抱着回来,脚没沾过地面,回到楼里,也因为铺着地毯,不会很磨脚,但是凉啊,地面很凉。
言荣偷偷的将左脚叠右脚,不好意思道:“锦城啊,我不太舒服,我先回房……明天我再与你出去西郊转转……”
柳锦城一听,似有歉意:“师父,我……我想明日便走。”
言荣一惊:“为何?”
“他得知我的身份了,不愿与我再有过多牵扯……我此行拜师学艺也是为着他,如今……没有意义了。”
言荣方想开口劝阻,可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最终道:“好……我明日送你。”
一早,第二次将柳锦城送去城门。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言荣模仿起从说书摊上听来的口吻。
柳锦城心知肚明,会意一笑:“保重,师父。”
“你会遇到好人的。”言荣道。
“……”柳锦城低垂下眼眸,再抬眼已恢复往日的风采:“师父也是。”
言荣惨然一笑:“……可遇不可求。”
“徒儿愚钝,我倒觉得师父不妨在身边人之中作出抉择……”
“他们……”言荣摇摇头。
柳锦城不解:“我见他们三位皆对师父喜爱有加……若师父出手,必能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之后呢。”言荣淡淡道:“他们终究有朝一日会迷途知返,寻得天赐良缘……到那时,言荣就会成为他们人生的污渍,他们不堪回首的过去,他们不愿提起的一个名字……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是我绝不能污染的……”
“师父,你难道……”柳锦城忽然一惊,他望得见言荣眼底的深情。
“嘘!”言荣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既然这场过往注定见不得光,那便连我的心也一并见不得光吧……”
第14章 落凤泣血而鸣
齐国气数已尽,国不为国,家何为家,纵是万般情思深种,也敌不过乱世烽火,硝烟动荡。
天似乎变了。往年此时小雨总下个不停。
今年,却晴得要将人融化。
耀目刺眼的光芒,比往年都要明亮,亮得要将人间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不留阴霾,亮得虚假而强迫。
晋王已走了半年有余,前方战事吃紧,他不得已都濮阳桀带去战场,充算主力。
“重简,重简……”每到夜深人静,这个令言荣心伤神哀的名字总是会出现在他枯冷的梦中。
裴方静一年前,身染重疾……去了。言荣一个娼妓的身份连为让他守灵的资格都没有……
人生而多磨难,言荣曾以为他是裴方静踏上正途的磨难,谁曾料他才是言荣无法忘记的一辈子的磨难。
商云涣想要离开上京,他想带言荣一起走,他说上京怕是要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这话不要让言荣听到。”老鸨在楼梯口的呵斥声,还是传到了言荣的房间里。
“什么话?”言荣拉开门,道。
只见云平颤颤道:“晋王……魏国大司马于夹口关设伏,晋王不慎,全军覆没。”
“晋王呢?”
“恐怕已填了沟壑……”云平小声道。
言荣脑袋嗡地一声:“有小桀保护他,怎么会?”
“濮阳桀,已经不是圣火教教主了,江湖传闻他已经死了。已有新人继任掌教。”
“什么!”
“听说是有人悬赏他项上人头,他早被人暗杀了……”
这些七嘴八舌,吵得言荣心烦。
言荣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曾经想过从良,想过离开青楼后的生活……可当他得知,他们接二连三的离开他……
言荣突然明白,他们早已不是他的恩客。他们已将他的魂魄撕做三份,全随他们去了。留在这里的,是空壳,是皮囊,是烂泥。
商云涣带着卿欢楼的几个愿意随他走的走了,也包括言荣。
出关没多久,便遇到一伙儿官兵安营扎寨。是魏国的。他们本无意拦堵,但瞧见这帮人个个姿态不像平常男子。盘问之下,得知他们都是青楼之人,便起了心思。
官兵有心调戏,他们一味推脱,官兵见软得不行,便来硬的。强抱起这帮伶人其中一个年纪小的,按倒地上将干起来,晴天白日的,所有人都受到惊吓。
后来四五个官兵围上来,再后来五六个,再后来动静越闹越大,我们一行三十几个人,被三百多个驻扎的官兵……
而言荣,自然也不可能幸免。他挣扎了,有什么用。无非是被打得昏厥过去,醒来不知黑天白夜,身上的人不加少。排在营帐外的,也还有的是。被人群,比照顾客人轻松多了,言荣不用思考取悦的技巧,只要身下有洞……他们连野马都能插……
这一部分还只是留守的。又过了几天,大队人马回来。为首的将军见到自己的官兵野合的行为非但没有震怒,反而当晚,他们举行了庆功宴,将言荣这群天降的娼妓并排摆在野地上光裸的围成一圈,供两千多官兵消遣娱乐。
那晚……是言荣的噩梦吗?不是,是他的十八层地狱。
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为何这样惩罚我!
我从未向它求过荣华富贵,也从未向它求过高官厚禄,更对它没有半分不敬!可为何!我只想安稳渡过此生!
安稳,无恙,我和我的三位恩客……我不奢求他们钟情我一生一世,我只求他们安稳无恙,我……
别说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实现不了,还要我在此受尽千万般侮辱!为何!我究竟欠你什么!!!
“大哥,他……他好像没气了。”
“干,这都是被人捅过多少遍的玩意,没那么娇嫩。”
“没事,这个死了,隔壁还有好几个呢。”
……好几个,哈哈哈哈哈哈,他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人吗
他是畜生?不,畜生还知道杀它之前,上庙里诵经一番……命如草芥,为何命如草芥的是他,同样都是人……
为何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
凭什么是他!!!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诈尸!”
“喂……你,不要过来。”
“噗——”“扎死了吗?!没,没有,他还能动……”
“啊——”
言荣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手穿过他们肚子的感觉真好。他们喜欢捅别人,那一定也喜欢他捅他们……
为何要跑,我没有追你们啊。你们不开心吗?都是来寻欢作乐的,怎么不开心一点。
是不是荣儿不够好,捅得你们不开心啊。
为什么害怕啊,这明明就是欢乐的事,你们不都是这样说做的吗,荣儿害怕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放过我的。
为什么要跑,荣儿明明就是你们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们!如今你们害怕了,晚了!
败类,禽兽,渣淬,统统给我滚开!
滴答——滴滴答答——
下雨了。
终于下雨了。
“都不会找个地方避会儿雨再来吗?”
你还在我的屋顶?快下来,会生病的。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