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龙同人)[如龙同人]狭路相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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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律又有点晕了,忙问他:“……您这钥匙哪里来的?”
“忘了吗?是你之前给我的备用钥匙。刚好现在还给你。”
“呃,好。”
的确忘了。事实上他们只“同居”了两天左右,而自那件案子平息以来也快满一星期。眼见他把钥匙交至她手中,她竟感到了一丝不清不楚的遗憾,而这份情绪在成形后便立刻冲上脑际,化作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快进来。”男人无奈道。
“嗯,好,阿嚏!……我没事的,您不用——阿嚏!不用担心……”
几个喷嚏下来她已是泪眼汪汪。自知毫无说服力,上原律只好乖乖按照他说的,换上睡衣躺上床。隔着门听见拖鞋声来去,不一会儿又隐隐听见了水烧开的声音,她盯着天花板,心里百转千回,既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觉得这样太过意不去了,她便坐起身来,正好体温计也到了时间,拿起一看——38度。低烧。
“我进来了。”
适时传来真岛的敲门声,上原律一哆嗦,温度计掉在了被子上。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温度计,见他拿着水杯和药进来,便扬了扬温度计道:“还好,38度。”
“好什么好?”真岛无奈地接过温度计,确认了一下数字,才将水杯和药递给她,“有点烫,慢点喝。”
她点点头,服下药后,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难得看您这么温柔,感觉赚到了。”
男人一愣,随即板起脸来,没好气地斥她一句“我干嘛有事没事就对别人温柔,又不是中央空调”,在她一迭声的回应中无奈地叹道:“快睡吧。”
后来,是基于时间和直觉的信任,信任他的为人、他的理智和他不经意展现的温柔。这种信任进而生出好奇,好奇心则表现为“不再害怕”,甚至,“刻意接近”。
“可能是前两天穿少了……哦,说起来,前两天水川还说我穿少了要感冒,没想到真是一语成谶啊。”
“……水川?你俩见面了?”
“嗯,不过是我约他的啦,想看看他习不习惯新的环境。”
“时间长了不习惯也会习惯的。……再说了,你又不是道上的人,瞎操什么心。”
没有注意到他话语间的微妙停顿,上原律喝了一口拉面汤。“怎么能是‘瞎操心’呢。我和他也算是有点缘分,多交个朋友也不是坏处嘛。”她继续说,随即听见他短促地笑了笑:“呦,我以为你会排斥黑道的人。”
在她听来难免有些讽刺之意。上原律皱皱眉,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以前的确比较排斥。现在……现在不了。再、再说了,我要是排斥的话,也不会和您大晚上的来吃拉面了嘛!”
“拉面怎么了!暖身子的,你病又没好,吃泡面不得引发‘二次感冒’啊?”
所以说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能在绝妙的时机放错重点?上原律语塞,埋头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他:“哎,所以您今天找我原本是想做什么来着?”
“嗯?哦,也没什么,找你玩嘛。唱唱歌之类的。”
“您还真是喜欢唱歌……”
“不啊,”嘴角上扬,他故意拖长音调,“有趣的东西我全——都喜欢!”
她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心里却不由盘算,这个“有趣”里也包含了她自己么?不过她没有问出口。暖亮的灯光落进他眼里,似一迹浮在水上的星。她一愣神,赶忙把头埋进碗里。于是,星星浮动了几下,随男人接下来的话语而彻底沉了下去。
他问:“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来神室町是有事要办的吗?究竟是什么事?”
“……”上原律吓得差点把心脏咳出来。
现在——而现在呢?
真岛吾朗对她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我就问了你个问题,你也不至于呛成这样吧……”
饶是真岛也未料想她的反应,无奈地看她红着眼角鼻头,哑着嗓子说“我没事”。上原律好容易缓过劲,临到要说出口了,却不自觉踌躇起来。她犹豫的并非“要不要说出口”这件事,而是停留在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问题上:
假如那天她得知伊达真出差去大阪,也买了机票就这么回去找人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呢?
但假设早已失去意义。
于是她看向他,道:“……我留在神室町,是为了打听东城会第四任会长桐生一马和大阪府警第四课前主任狭山薰的事。”
这才是她最初的目的,更是她眼下还能继续留在神室町的原因。
而男人歪歪头,也直截了当地回答她:
“桐生老弟我认识,另外那个什么狭山,没听过。”
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什么你就知道了。”他挑眉。
“狭山薰,是我原来的上司。去年她突然接到了‘保护桐生一马’的任务,来到神室町。那之后的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吧,近江联合和东城会起冲突,乡田龙司打算一举攻下神室町。”
“知道,最后不了了之,乡田龙司这个人也下落不明。……可惜啊。”
“……‘可惜’?”她诧异。
他却笑:“是可惜啊。我也想领教领教能和桐生老弟一挑一的人。”
忽略了他话中一掠而过的杀伐之气,上原律轻咳了一声:
“那件事解决之后,狭山前辈还在神室町这边呆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府警上头催着让她回来,我还挺高兴的,狭山前辈走太久的话,那些我不会的活儿就会越堆越多。可我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回来,上头就紧急要派她出国学习。”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不管我怎么在内部打听,都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虽然狭山前辈的确很优秀,值得出国深造,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派出国?当然,我也……我也直接问过她本人,”上原律闭了闭眼,“没有答案。”
“没事”?什么叫“没事”?一切都未水落石出,狭山薰就以一副“全都接受”的表情向她告别,这让她怎么假装“没事”?
更遑论这次要离开的不是别人,不是任何一个府警里她不认识的陌生人,而是那个屡次帮助她,自她任职后便一直走在她前面的……狭山薰啊。
“实际上,作为当事人的前辈既然没有任何反抗,那么我也就无权再插嘴什么。只是我……我不甘心罢了。所以,我才会决定亲自来神室町打听。不过前辈出国那阵子,有很多工作还需要交接,我也没办法突然辞职,就只好挨了小半年。接下来的事,您也都清楚。”
汤面上开始结起大块大块的油,灯光将油面照得斑斓。尾音消散在面香和人声之后,沉默占据了接下来的大半时间。上原律没有抬眼看他,兀自拿起筷子继续吃拉面,直到她吃得差不多了,正慢慢滤掉骨汤上的油时,才听见真岛幽幽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花屋’给我的纸条上还有另一个人,我打算等他回来。‘伊达真’——这个人您认识么?”
“没印象。”
他这才吃了一口面条,皱眉说:“……这不都凉了吗!”
看他夸张地张大嘴,她愣了愣,而后扑哧一声笑起来。
一半是被他逗的,另一半则是配合他。
她既已退烧,还能跟他一起出门,真岛吾朗也就失去了再陪下去的理由。互道再见后,上原律回到了租房里。这个夜晚依然维持着平静。在药物的作用下,她一觉无梦到天明。
翌日上午,上原律再次走出了“京浜新闻社”。
天不见晴色,而风自来去,湿冷刺骨。
她眯细眼,想起昨天真岛将她带出便利店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捉住她手腕的力道并不重,前行的步幅也不大。
她保持沉默,任由真岛牵着自己,走在神室町里。
薄暮未至,天阴云厚。秋风日渐萧索,路人行色匆匆。忘记飞翔的枯叶枕着泥土入睡,孩童在晕有雾气的玻璃窗上画出一个笑脸。
将这些景色收入眼中,她再度看向真岛,看他沉默地领着她穿过大街小巷,怔怔心想,这条街要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
☆、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观感所以最后两章连发,也提前祝小伙伴们新年快乐!这是过年礼物,请查收(???)
以及改了一下这篇的题目,不要问我为什么到写完了才改,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石乐志(
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出现在她面前。
上原律不懂车,不知缘何会觉得“眼熟”,但当深色车窗向下,露出车内人的面容时,困惑不解立刻变为恍然大悟。
“……真岛先生?”
她心道自己莫不是装了什么“真岛吾朗感应雷达”。
后座上的男人今日着一身黑色西装。红色衬衫熨烫妥帖,束以黑色领带——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装扮。这是准备去参加东城会的什么会议么?
“你杵这儿干嘛?”他问。
“等人呀。”她答。
他微挑眉,应一声,没有多问,而是朝司机挥挥手,甩下一句“哦,约会玩得开心点”,便径自离去,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等等,这个人在瞎误会些什么?!
无名怒火登时窜上心头,上原律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欲打开“短信”界面的手却在瞥见日期的刹那,忽然停下。好似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她拽回现实。她怔怔盯着屏幕,旋即合上手机,放弃了解释。
“你在干什么啊……”
身后适时传来少年无奈的招呼。
“确认时间呀,”转身时已是满面笑容,她语气轻快,“准时到,很好很好,有前途。”
于是顺利收获水川透的白眼一记。两人走进附近的一家餐馆,入座后她正点菜,忽听得少年说:“我刚才好像看见真岛——真岛组长的车子过去了。”
“嗯?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车?”
“……没什么,就是知道。”他别过头去,回答得极为含混。
上原律没有过多纠结,摆摆手,索性破罐破摔道:“就是真岛先生,他还以为我要去约会——喏,约会对象。”说罢指了指桌对面的水川。
少年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狼狈地放好杯子,他哭笑不得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啊?没有啊。再说了,为什么要吵架?你怎么说得跟我俩是情侣一样。”
“难道不是么?”
“……”
这回轮到上原律“井喷”了。
撇开这些不谈,她往往约水川透出来吃饭,的确不是约会,而是更简单的目的:看看他最近怎么样。
既然是真岛吾朗的推荐,那么上原律就不担心风间组会加害于他,她只是担忧小刺猬似的少年能否适应新的组织……当然,“时间长了不习惯也会习惯的”,真岛说的没错。
不过,水川透自始至终不曾拒绝她的邀请,就算在电话那端或当着她的面有所抱怨,也会乖乖和她见面。她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后将答案归结为少年尚未泯灭的愧疚。
这样就好,她想,尽管自己已无权亦无力将他再拉回正道,但若能在“庇护伞”下再安稳生活一段时间,这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只是这次的“庇护伞”又将在何时倾塌呢?到那时,他又该怎么办呢?
这就不是她应考虑的问题了。她还没有老好人到那种地步。
收回思绪,上原律笑了笑:“我和真岛先生是普通朋友。”
他“哦”了一声,又听她说:
“而且,我马上就要离开神室町了。”
这次少年无法再敷衍了。他沉默好一会儿,观察她是否在开玩笑,又费了片刻时间揣摩她的话语,终于艰难地开口问她:“……离开?你要去哪儿?”
“回家啊。哦,我没跟你说过,我家在大阪。这次来神室町只是为了办些事。”她神色如常。
“那你还……”
“不回来了,”她耸耸肩,“我又不是神室町土生土长的,也没几个认识的人。”
水川不自觉向后仰去,椅背边缘硌在背上,微疼。他缓了缓,问她:“那你这次找我出来是……”
她一直是笑眯眯的,辨不出任何情绪。
“看看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顺便提前道个别。”
“……那,”他又试图坐正,“你告诉真岛组长了吗?”
天衣无缝的表情动作终究败在了这个人名之下。
她垂眸,轻声且快速地答:“还没有……不过他知道。”再抬头向经过的服务员招手时,她又换上了笑脸,“服务员,这边点单!”
少年皱皱眉,看上原律继续不知疲倦地讲上一些平时遇见的趣事,譬如一个醉酒的大叔从黑社会那里抢回了自己的钱包,一名夜店的小姐几个月来脚踏四条船,一个便利店小偷盗窃未遂当场痛哭。她语调欢快,动作滑稽,看上去与平常的上原律别无二致,于是水川透也决定不再“多管闲事”,尽力配合她,恢复往常的相处模式。
直到一串铃声替他按下“暂停键”。
水川透当时并不知道那个铃声意味着什么。
真岛望见上原律的时候,她正独自站在花坛边。
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在夜色里尽情喧嚣,肆无忌惮地穿过匆忙的行人,将她的侧影泼上斑驳的霓彩。
看不清她的表情。男人不由快步上前。
“找我干嘛?”
而且还是主动来千禧塔,这可不常见。
上原律看见他,微微一愣,随即板起脸来,气冲冲地扬高声音:
“真岛先生,我先澄清一下,上午那个不是约会,您误会我了!”
真岛挑眉,没料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他的指责。
“哦,我知道了,然后?”
“然后——”她张张嘴,深吸一口气,粲然笑道,“我们去吃章鱼烧吧?我请客。”
他微眯眼。短暂沉默之后,答应道:
“行。”
这次再没有任何阻拦。神室町终于大发一回善心,放过了“章鱼烧”。
他们心照不宣,放慢了去往目的地的脚步,“角色”则一如既往:她负责讲,他负责听;偶尔他吐槽,她佯怒;抑或他笑起来,将拦在两人面前、不识好歹的小混混们收拾一通,而她在一旁,几乎要没进路人堆里,但他总是能一眼就找到她。于是两人继续走下去,他不介意今晚她说的话要比往日多上一倍,她崭新的皮靴踏在地上清脆作响。
她提议真岛可以在剧场前广场那里坐着等她,毕竟这次是她请客,他大可不必跟来。但男人拒绝了,她便耸耸肩,和他一起来到“银章鱼”,排在情侣和一家三口之后。
“酪梨佐柚子芥末酱章鱼烧……嗯?‘绝对好吃章鱼烧’是个什么玩意儿……”向前张望的上原律踮一踮脚,看见了挂板上的菜单。她转头想问真岛,却见他目光淡淡落在身前的三人上。上原律不得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得到他心不在焉的回应,这才重新问:“这个‘绝对好吃章鱼烧’您吃过吗?”
“既然都敢挂名‘绝对好吃’,想必也难吃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是招牌菜呢?”他这样答道。
她“哦”一声,抿抿唇,看见面前的男性笑问女性“想吃什么”,又逗了逗怀中男童。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念“章鱼烧”时,那皱着小脸的模样就连店员也忍俊不禁。
暖丽的光线洒在三人身上。
上原律眯了眯眼,轻声说:“真好啊。”
“……嗯。”真岛应道。
她没有再提议什么了,两人边走边吃,尽管会显得不雅观,不过也无人注意他们。于是两人就这么转过大街小巷,其间她则继续讲“故事”。这次讲述的是曾为让她吃饭而在家里逮了她半小时的母亲和陪她拼了一下午拼图的父亲,他不时笑一笑,说“你从小到大的确没怎么变过”,然后被她瞪一眼。她从幼时讲起,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能把记事以来的回忆全掰开了、揉碎了,一件一件分享给他。但她只讲到初中,还未提及人生中第一封令她挫败的情书,他们便进了电梯。
数字在眨眼间升至最高。她捏了捏手心,随他走了出去。
烈烈风过。
她还是第一次抵达千禧塔的天台。中间修有专门的停机坪,四周围有白色灯光。上原律跟在真岛身后,一直走到栏杆旁。她扶住栏杆,伸手指向其中一条街,笑着说:“真高……您看,刚才我们还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