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龙同人)[如龙同人]狭路相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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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风过。
她还是第一次抵达千禧塔的天台。中间修有专门的停机坪，四周围有白色灯光。上原律跟在真岛身后，一直走到栏杆旁。她扶住栏杆，伸手指向其中一条街，笑着说：“真高……您看，刚才我们还在那里呢。”
“这儿视野好。”真岛点上一根烟。
“嗯，”为了不让游荡的风打散话语，她不得不扬声道，“今天下午，我见到伊达先生了……比我想象中的要温和得多。”
“是吗，那你的事也解决了？”
“嗯。之前和您提起的时候，我忘记说了，当初有人在传，说狭山前辈之所以会被派出国，是因为她身为现任刑警，却和黑社会谈恋爱。上头觉得有伤风化，才让她出国。”
“怎么可能，真蠢！”真岛发出一声嘲笑。
“我也觉得，所以这次总算问清楚啦，当时近江连合和东城会起冲突的时候，刚好还有另一股来自韩国的黑道势力参与其中，叫什么‘真拳派’。”
但这个“真拳派”实际上只是残党，为了向以前灭掉他们的东城会复仇，几个幸存下来的成员分别潜入了东城会、近江连合和东京的警视厅。
“那时候伊达先生比较倒霉，成了一个杀人事件的嫌疑犯，所以才会和桐生一马他们一起行动，我也得以知道整个事件真正的来龙去脉。”
“前辈她……是被‘封口’了，”她叹了口气，“那时知道这件警视厅丑闻的现任刑警只有两位，其中一位晋升高层，另一位——也就是狭山前辈，则被派去美国学习。”
真岛看向她：“怎么，你好像没生气？”
上原律苦笑一声：“生气有用么？”
她当然生气，以至于在酒吧里差点大发雷霆。但伊达真摇摇头，制止了她：
没用的，当事人早就接受了，事到如今你也没法再为狭山做什么。而且……如果这件丑闻让更基层的警察和普通民众知道了，东京警视厅从此将颜面尽失，这对你，对我，对其他人，都没有好处。狭山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狭山薰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和她一海相隔，上原律也无从得知，因此这股怒火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而上原律也终于意识到，在一切皆尘埃落定的眼下，她这段时间来所苦苦追寻的“真相”，不过是可怜的残影罢了。鞭长莫及，徒劳无功。
“我是不是很滑稽？”她吸吸鼻子，轻声说，“在旁人看来，是不是特别像一个拼命想要撞南墙的傻子？哈哈哈，您还别说，我自己都觉得像。”
寒风撕碎了话音。
真岛叹了口气，踩灭烟头。
“别哭了。”
“……我没哭。”
“那你在擦什么？”
“这里风太大，我眼睛进沙子了！”
他轻笑一声：“行，那回去吧，待会你又要感冒了。”
突然，她拽住了他的手。红着眼睛，红着鼻头，她定定地注视他，声音颤抖、一字一句：
“我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回大阪。”
——狭山和桐生？哦，是啊，他们是恋人。
“今天中午和水川提前道了别，便利店的工作也辞了，不会再回来了。”
——有什么不信的？他们俩很般配啊！那段时间他俩经常出去约会，有时带着小遥，看上去就跟一家三口一样。
“我本来也没有理由再回来嘛。所以，今晚我其实……是来向您告别的。”
——嗯？我个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啊，警察和黑社会怎么就不能相爱了？你这个问题问得还真奇怪，难道……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能认识您，我真的……真的很高兴。我很庆幸那天晚上，在千禧塔下遇见的是您。所以，真岛先生——”
风声远去，夜色消散。至近的距离下，只有呼吸交融。
这是一个漫长而温柔的吻。
有力的双臂。齐整的胡茬。黑色的眼罩。他的发丝。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一切都是他。
苦涩的烟味弥漫开来，她开始感到近乎窒息般的眩晕。她听见他压抑的呼吸声。他的双唇辗转的每一处，都是隐忍，都是痛苦，都是短暂的温存。
唯独没有挽留。
他不挽留。
于是她哭了。温热的眼泪渗进来，消逝在唇齿之间。她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然后被他抱得更紧，但她随时能够挣脱，因为他无意挽留。
真岛吾朗。
将这四个字一笔一划地镌刻在心底，直至两人分离。
她哭得妆也花了，这是她特意为今晚化的妆，今晚才是她的约会。可眼泪还在不停地掉。他便摘下手套，苦笑着为她擦去，指肚温热。
“别哭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笑起来才好看。”
“……这是您第一次夸我。”她带着哭腔说。
“是吗？”
“您也不怎么叫我名字，姓氏也不，总是‘你’来‘你’去，还老说我傻。”
“……上原。”
她哭着笑了起来。她想她现在一定特别难看，特别傻。
“再见。”
于是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再见，真岛先生。”
“……嗯。”
他不曾挽留。

☆、十二

这是一个雪天。
苍天堀的街道上张灯结彩，满缀彩饰的行道树笑脸相迎路过的人们。圣诞歌响彻大街小巷，欢快的童声在夜色中一遍又一遍地齐唱“Jingle　bell”。
热闹的街道上，和她擦肩而过的人们洋溢着笑容。恋人们漫步街边，友人们互相捉弄，偶尔有孩子笑闹跑过，身后也一定会跟着一脸担忧的父母。上原律望着他们走过，在较宽阔的桥边停下，这里有一盏路灯，飞落的雪花在灯下熠熠。将伞柄靠在颈边，她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神情认真地打起了字。
【苍天堀下雪了，每到这个时候就特别冷。】
【和您相遇的时候还是秋天吧？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回大阪已经一个月了。】
【我刚下班，这份新工作还挺累人的。哦，对了，回来以后找工作很顺利，您猜猜我找了什么工作？是助理！嘿嘿，我打赌您肯定猜不到！】
【平时帮忙整理文件，输入表格，说起来挺轻松的，不过做起来事超多，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下班啦……加班真苦，唉。】
严冬的刺骨顺着手套与皮肤的缝隙钻进来。她呵出一团白雾，将伞向上举了举。大拇指冻得有些不听使唤，她使劲儿跺跺脚，继续写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想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啊，真岛先生。】
微裂的屏幕上显出一字一句。她上下检查一遍，打开“联系人”，里面只有一个名字。全部填好之后，她又确认了一遍，这才摁下“发送”键。
眼看着白色信封眨眼间消失在屏幕那端，随即“发送成功”的提示映入她眼帘。上原律吸吸鼻子，合起手机，走上桥。桥边多是情侣，或是面河，或是相拥。她尴尬地耸耸肩，一路小跑，从桥边的楼梯下去，在漆黑的河岸站定。
白色从伞边簌簌而落。
短信提示音突响。上原律怔了怔，打开手机盖。屏幕上提示她有一条未读的新信息。
迟疑片刻，她点开，看见了回复。
这是收信箱里仅存的一条短信。
桥上的路灯远远地落下来，像是恒星陨落时的光芒，亿万年后终于抵达她身边。
良久，她关掉画面，将手机关机，接着，将它轻轻抛了出去。
嗵。
她不再回首，小跑着上了桥，并继续走下去，走向苍天堀温暖热闹的街道。
【圣诞快乐。】
男人关掉手机，随手扔在茶几上。
沉默良久，他低下头去。“嗒嗒”两声轻响后，一迹红光在满室黑暗中亮起，映在他眼中，像一颗即将消失的星。缓缓吐出一口烟，他站起身，稍稍走了几步，在落地窗前站住，望向窗外白茫茫的神室町。
雪仍在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卡番外＋外出旅游咳咳，来吧吃糖吧，这是补情人节的。
IF线，脱离主线，自己爽，OOC
本来想写“婚后”或者“重逢”的，但是我憋不出来，只好简陋一点了（土下座
上原律很苦恼。
虽然早已从身边朋友的实例中得出“结婚是个体力活”这一结论，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结婚”这件事的主角变成她自己的时候，会成为一件令她想从千禧塔天台上纵身一跃、一了百了的麻烦事。
上原律现在很苦恼。
再次强调是因为她必须得参加两次婚礼：第一次是普通的婚礼，亲朋好友齐聚教堂，见证男女主角对彼此说出“我愿意”的神圣时刻；第二次则是特殊的婚礼，她不得不穿上又厚又重的白无垢，坐在大会场内，一边接受来自两旁身着黑服、眼神凶恶的客人们的审视，一边一丝不苟地完成“三三九度”。
想象一下那时的场景，上原律觉得很有可能婚礼一完，她的双腿也就跟着“完蛋”了。
“我能不结婚了吗……”
她抱着头想哭。
恭敬站在沙发旁的光头男人顿时眉毛一横，义正言辞。
“您在说什么呢，上原姐！您可马上要当真岛组组长夫人了啊！”
她痛苦地接着嚎：“……那我不当了还不行吗？！”
下一秒，熟悉的男声以锐利的角度切入了这次对话。
“说什么梦话？当然不行了，白痴！”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这根稻草同时也是两次婚礼的男主角——真岛吾朗。
“……我上班去了拜拜！！”
上原律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包就往外跑。结果刚经过他身边便被男人伸手揪住了衣领，她活像被逮住耳朵的兔子，只能可怜巴巴地转回头来瞧他。而他气定神闲地挑眉问：
“今天星期天你上什么班？”
不知为何，上原律总觉得他很享受这种“狼捉兔子”的形式。
“加班啊！”她理直气壮，“这周工作特别多，您难道忘记了我前几天晚上都是八/九点才下班的吗？”
这倒是。他松开手，淡淡说：“那到时候来个信，我去接你。”
“好，但请不要开车！”她扒着沙发背一脸凝重。
“……”他被气笑了，歪头睨她，“我说你——”
“那就这样啦，拜拜，真岛先生！！”
趁机逃跑向来是兔子的生存绝技。
上原律就职的公司并不在神室町内。说实话，大部分正常企业都不会把重要的分公司设在神室町这种鱼龙混杂的街上。所以她每天上班都很痛苦，不知不觉间，早起挤地铁和踩线打卡成了新的习惯。
她不愿让真岛组的人开车送自己，就连恋人之间寻常的“接对方下班回家”，对她来说也须万分注意。
幸而真岛吾朗是尊重她的。
将包放下后，她瞥见了隔壁桌的空座椅。这个座椅属于一个爱笑爱闹的女孩——鉴于比自己要小上两岁，上原律犹豫着要不要把“女孩”改成“小姑娘”——同事们都爱叫她“小葵”，人如其名。
大抵也是缘于“离得近”，加之小葵外向，上原律在新环境内第一个熟络的人便是她，再通过小葵，记住了公司里的大部分员工。同样，第一个得知上原律有男友的人是小葵，第一个知道上原律准备结婚的人还是她。
同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过真岛的人，也是小葵。
上原律有时挺好奇这小姑娘是不是装了什么感应雷达，随时监测自己的动向，抑或是说纯粹因为小葵眼尖，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认出上原律，吃午饭时看见上原律的订婚戒指。
彼时小葵的反应倒不似往常那般急躁。小姑娘愣了愣，环顾周围三两聊天的同事们，故意凑近上原律，压低声音道：
“前辈，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啊？”
“戒指！您这是……刚订婚？”
上原律被章鱼模样的午餐肉呛个正着。
虽然她没有隐瞒的意思，不过如此眼尖的人还真难见。上原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灯光下仿佛一颗从天上摘下的星。顿了顿，她含混道：“……嗯，正在筹备婚礼。”
“是——是和之前的那个人？”
“是啊。”她笑。
小葵霎时瞪圆了眼，嘴唇张张合合，憋得脸颊通红，转瞬，又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嘿嘿笑起来：
“那，到时候您可得邀请我呀！我要为前辈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小葵那时究竟是想说什么呢？
淡淡的疑惑融进冷清的空气中。待她感到肩膀酸痛而再坐直身体时，夜幕已至。总算搞定了手上的工作，她理了理文件，放进抽屉里锁好，确认好安全后，这才拨出电话。
乘电梯下楼，在门口站定。街上路灯已亮。对面的写字楼仍零星有光，被窗户割得齐整。不时有行人经过她眼前，或是孑然快步而过，或是两人聊天走过，有学生模样的，也有西装革履的。再仰头，便可望见被楼顶吞掉一角的月牙。
原来今天有月亮呀。
思及此，她不由微笑。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平凡的事，但她总忍不住因此而感到喜悦。上原律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何时起变得如此懂得知足。她摊开右手，掌心光滑无痕，又伸出左手，那颗“星”仍驻足无名指上，折射出一抹暖亮的光。
她总认为那里应该有什么。她的右手上，应该有些什么。
但她并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所以她也索性不“庸人自扰”，对于这个问题，和前一个一样，一笑置之便是。
上原律心里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那个正朝她走来的男人。
“真岛先生！”
她笑脸迎上前去。
“嗯，等久了吗？”
“没有。走吧，回家啰！”
十指相系，落影成双，像是这个世界上再正常不过的事，像是最普通的日常。
“饿了没？不然先吃饭？”
“没有，回神室町再吃吧！”她摇头。
“行。”
他趁机揉一把她的脑袋，得逞之后狡黠一笑。
“……真是的！”上原律只好单手将乱掉的头发拨好，“啊”了一声，赶忙继续说，“对了，刚才收到了狭山前辈的邮件，她说一定会来参加婚礼的！”
他挑眉：“哦？那不是挺好的。”
“是呀，到时候桐生先生也会在场，说不定……”
“瞎想什么呢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结果被戳了戳太阳穴。
她佯怒地哼哼两声，又不禁笑起来，自感这样实在太像男人口中的“傻笑”，只好咳嗽两下，尽量恢复原样。
真岛笑意不明地瞥她，而后收回目光：“快想想回去以后吃什么！”
“好——”
上原律拖长声音应道。
脚下的街道与头顶的灯光不知何时变成了指引，化作了陪伴。
绵延向前的这条路看似没有尽头。但两人都知道，尽头是他们的家。
而他们也会这样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相伴一生。
The　End。

☆、补充

你们好，请允许我占用最后一章来絮叨一下（
抱着让小伙伴好好吃糖的想法，番外后这一章就专门来提几个不知是糖还是刀的小细节（？
首先十分感谢你们的追文，说实话这个坑也是我当时补完如龙0之后一拍脑袋决定写的（……）满脑子都是“真岛太帅了我要死了我想嫖他我迫切想和他谈恋爱”的玛丽苏念头，写下了第一章。
说实话我本来没抱什么会有人看文的希望，毕竟如龙真正在国内火起来的时间大概是在0出之后的2015年吧？我迟了两年才补完，这个圈不管是在微博还是在lof和绿江都早凉成了北极圈（。况且还是BG，况且还是BG梦小说（也就是原创女主），所以收到评论、红心、收藏和催更的时候我都很开心，真的，谢谢你们！
其次，这个文一开始我真的是想爽，所以说很多伏笔都是现想现埋，再加之每一章间隔时间长，所以写到后面无数伏笔被我忘记了（……）在写最后几章的时候实在觉得自己不仅在ooc真岛更ooc了妹子，只好返回去重新修文……一个月。对不起，我太懒了（。
修文之后整个节奏就不太对了，现在看起来还是会觉得别扭，但我已经没心思再改了（。
真岛可能是我写过的梦小说里最复杂的一个人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我OOC他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