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隅萍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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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么？”陶小东看着李城的架势。
“我把你的衣服都捐出去了，这些买来陪你。”好像在情在理的，反射弧超长的陶小东回过味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里。
算了，买了都买了，大不了下学期赚了钱再还给他。
新年按照陶小东的模式来过。
陶小东带着李城去采购年货，超市里张灯结彩的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头顶上刘德华的《恭喜发财》和中国娃娃的《新年快乐》轮番的轰炸人的耳膜，人群拥挤，老头老太太领着活蹦乱跳的孙子挑捡着大活鱼，小情侣们推着小推车里面是孝敬爸妈的补品，老妈牵着闺女，老爸领着儿子，四周一片喜气洋洋。
陶小东被热烈的气氛感染着兴冲冲的往前冲，李城推着购物车跟在他后面，陶小东拿着一份购物清单挑选商品，这是他和李城在家研究了两个小时定下来的商品目录，陶小东说不能打无准备之战，李城也被他整的挺紧张的。
其实，很早之前李城就没感受过这种过年的气氛了，父母一门心思的应付过年上门的客人，看着家里挺热闹的，其实热闹的只有他们，他和弟弟自有自己的消遣方式，除了例行公事的在家里坐坐，过年只是一个变相的长假。每年都跟张世杰几个狐朋狗友带上小情人去国外避寒，他和张世杰一样矫情，都嫌北京冷。
如今跟着陶小东一门心思的筹备新年，真是有种久违的感动，还是传统的新年最有氛围，中国几千年来的落叶归根的思想是渗到骨子里的，纵他外面的世界千般好，也抵不过年夜饭上的一碗饺子。
陶小东站在一堆花花绿绿的糖果前面，问李城：“徐福记还是金丝猴？”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大白兔。”
陶小东笑眯眯的看着他，李城被看的不自在，别过脸。
陶小东拉着李城大肆采购，糖、瓜子、饮料、水果、鱼、肉、对联、灯笼、中国结、窗花……直堆得小车满满的。
回到家李城便拿着春联往门上比划，陶小东夺过来，“你干嘛？”
“贴春联啊。”
“要到三十早上才能贴呢，你懂不懂？假洋鬼子。”陶小东一脸鄙视。
李城被陶小东说的没面子，上去呵他的痒，“让你傲娇，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陶小东抱着肚子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俩人笑闹着滚成一团。
年三十早上，李城终于如愿以偿的站在凳子上贴春联，陶小东拿着下联和横批在下边瞎指挥，“上联应该贴在右边，古代人不都是从右向左写字的么。”
“你懂什么，横批是从左向右写的就应该左边贴上联。”说完李城把“春日祥和幸福年”吧唧拍在了左边。
陶小东拽着他的裤管，“瞎说什么啊，你快揭下来。”
李城小幅度的踢踢他，“添什么乱啊，不信你进去百度一下。”
陶小东开门就进屋，把站在凳子上的李城差点顶下去。
结果还真是，陶小东老大不高兴的撅着嘴回来。
“我说的没错吧？”李城嘲笑他。
见好就收得了，还笑话我，抬脚踹了下凳子，李城被突如其来的晃动吓了一跳，晃晃荡荡的站不稳，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陶小东。
“你摸哪啊！”可不是么，你摸哪啊？李城扶的是陶小东的胸……
本来男孩子这有什么啊，但是他俩不是那什么关系么，陶小东平常就挺敏感的，任何有意图不轨的动作他坚决制止，这会儿炸毛，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李城怀里就气呼呼的进屋了。
李城冲着屋里喊：“别生气啊！我刚什么也没碰到！”穿得那么厚能碰到什么啊，这小子进家门都三个月了，结果肌肤相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还恼羞什么？
中午李城回了趟家，下午回来和陶小东包饺子。
李城第一次揉面，把ipad搁在厨房架子上，里面显示着包饺子的步骤和技巧，陶小东剁馅儿也是不得要领，当初李城说在超市卖速冻饺子回来，陶小东偏不，他说过年图的就是这个过程，饺子什么时候不能吃，关键这道年夜饭要自己做才有年味。
忙活了一下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的饺子终于可以下锅了，因为是辛苦劳作所得所以陶小东挺激动的，一会儿就掀开锅盖看看，李城抓着他不安分的手说：“别老是掀锅，要不煮不熟。”
晚上客厅的茶几上摆着热腾腾的饺子，今晚他们要看春晚，李城离上次春节晚上看春晚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这会还真新鲜，不到八点便坐在了茶几上等着王老吉倒计时。
陶小东非要洗水果，把桌子上摆的跟上供似的才甘心，李城招呼他过来坐，说是马上要开始了，陶小东端着两盘苹果和橙子着火急火燎的冲过来，然后一筐里拿一个，冲着李城说：“橙子还是苹果？”
李城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说：“我想吃桃子。”
也不知道从那天起，李城就开始跟着小白叫他桃子，取他名字里的一个字，带着宠溺，倒是满顺口。
陶小东把橙子砸在他身上，一口咬下苹果，“爱吃不吃。”
晚会意思不大但吐槽很开心。
“小虎队都跳不起来了。”
“真可惜。”
“你说董卿是刘谦的托儿吗？”
“脱？”
陶小东去洗手间，外面唱着《相亲相爱》，陶小东隔着门板问：“谁唱的？”
“王力宏。”
陶小东洗完手，走出来凑到电视前面看，“今天晚上王力宏长得怎么那么像孙楠？”
一首《传奇》空灵动听。
“王菲十二年前上过春晚。”乐不停的俩人难得消停，“那时候，你应该还在穿开裆裤。”
“你见过7岁了还在穿开裆裤的么？不过你那个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吧，我倒是很好奇，你当时在学校里追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要你管。”
“该不会是女生吧，快点来说说。”陶小东来劲了，凑到李城面前，一副好事者的摸样。
“吃你的东西。”李城抓了把腰果塞在他嘴里。
12点的钟声倒计时，10——9——8——7——6——5——4——3——2——1！
陶小东在小平板上按下的同时，和李城不约而同的对对方说：“新年快乐！”
接着ipad上就响起了哔哩啪啦的爆竹声。
辞旧迎新，鞭炮的声响是个好兆头。
第21章 古怪的老太太
医院大厅，程路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压，眼珠滴溜溜一转，确保没有危险马上便闪进安全出口……
那场篮球场就这样过去了，虽然一切都结束了，但又好像给S中的同学们留下了些什么，像是突然变温柔的唐老师，相处融洽的同学关系，还有异常团结的篮球队，虽然这种和谐的场面不知道能撑多久，但这种暖洋洋的氛围真的让人身心愉悦。
哦，对了，还有一样留下的东西就是李勋的脚伤，上半场的时候本来就扭到了，结果下半场硬撑着上，伤势愈加严重。
最后的结果是住院治疗。
在课堂上唐老师宣布这个消息时，底下的女生一片哀叹，唐老师也是无比痛心。
唐老师说李勋的功课不能落下，要选出一名同学给他补习，底下的小手跟雨后的春笋似的蹭蹭蹭的全都冒出来了，女孩子各个势在必得，这可为难了唐老师，最后陈笃笃站起来说：“老师，让程路去吧，他和勋比较熟，而且学习好。”
唐老师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征求程路的意见。
其实程路也是想去的，在这次比赛里，他感觉李勋一直是打给他自己看的，虽然这样想可能会自作多情，但李勋每次进球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明显寻求表扬的孩子气，始终让这个念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自从李勋住进医院以后，他就有点愧疚，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他才受伤的，于情于礼都该帮他补习。
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但拿到李勋医院所在的地址时，他就为难了，那家医院正是他亲爱的母上大人上班的地方。
程妈妈小市民思想根深蒂固，不知道儿子白白牺牲晚自习的时间给别人补习功课会不会被她骂作缺心眼，所以躲躲藏藏的怕被发现。
程路舒了口气，在这里应该发现不了，刚迈上一个台阶，便听见后面的声音。
“宝宝？”
程路认命的转过头……
“妈。”
“我一见你这个万年小背包就觉得亲切，所以就跟上来了，果然是你，”程妈妈拉过程路上下瞅了瞅，“你哪受伤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程路巴拉下程妈探在他额头上的手说：“妈，我没事，我一同学在这住院，老师让我来给他补课。”现在只能说实话了。
“你同学住几楼？”程妈好像并没有生气。
程路小心翼翼的说：“六楼。”
“啊呀。”程妈妈一拍巴掌，眼睛里满是欣喜，看的程路有点慎得慌。“六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是不是李委员长家的公子？”
程路有点懵，他老妈怎么会知道，呆呆的点点头。
这下程妈妈更是喜笑颜开，“你跟李少爷是好朋友吗？哎呀，真是妈妈的好宝贝。”程妈说完还吧唧亲了一口程路的小脸蛋。
程路推开他这个异常兴奋的老妈，“妈，你有事没啊，我还得上去给他补课呢。”
程妈妈推他，“快去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记得跟李小少爷好好相处啊。”
程路挠了挠后脑勺，这是怎么了？
刚上了六楼，走在走廊上迎面来来了一位撕漫男，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庞，衣裳架子的身材，如果不是身上背着一个人，这个人随便走走就能把医院走廊变成秋冬米兰时装发布会的T台，这不是传说中的冰山男神么……
等走近了，男神的气场被他身后的人全毁了，后面的人被男神挡住了脸，但从身型和声音上来看应该是个小男孩，程路推测应该是男神的弟弟，而且这家伙边喊着哥哥边揪着男神的耳朵一会要左拐一会要后退，男神也心甘情愿的被身后的人驾驭着，好脾气的的样子和外表一点也不符合，真是摊上了个好哥哥，程路暗自想。
等和程路擦肩而过时，探出头来的小男孩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程路！”李勋从李城身上跳下来，单脚着地，一蹦一蹦的冲着程路就过去了。
程路被扑上来的李勋一下子撞在了墙上，尴尬的冲着冰山男神笑了一笑，把自己的袖子从李勋手里解救出来。
李家男人长成这样绝对不是靠后天养成，绝壁是基因，不帅会死星人的基因！
给李勋补习的第一天。
“程路，我口渴了，倒杯水给我……”
“程路，我想吃水果，给我削个苹果……”
“程路，我背痒痒，你给我挠挠……”
……
得！啥事也没干，伺候了这祖宗一晚上。
给李勋补习的第二天。
程路倒好了水，把苹果切成一溜一溜的还插上牙签，毛巾洗好在旁边备着，还准备了一个痒痒挠……这下没那么多毛病了吧。
李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蛋糕，巧克力，薯片……咯吱咯吱的嚼着，听程路证明一个复合函数的单调性，神情认真的点头，嗯嗯啊啊的符合，最后扭着脸问：“小浣熊还是麦丽素？”
“小浣熊……”程路抄起书本就往李勋脑袋上招呼过去，“我给你讲题呢，你能不能专心点！”
……
半小时以后。
程路和李勋面对面坐在病床上，咯吱咯吱的吃小浣熊。
“李勋，我们明天晚上一定得好好学习。”
李勋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说：“好~”
给李勋补课的第三天。
程路在李勋的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劲：这次定力一定要够强大，绝对不能再败在那个小鬼手上了，加油！加油！加油！
推门而入。
望着空荡荡的病房，这下可倒好，连人都没了……
程路在旁边招呼客人的沙发上坐下，四处打量了一下，一开始进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感觉出了与普通病房不一样，宽敞明亮的单人房间，四周是让人舒服的淡蓝色壁纸，白色的雕花，还配备电视甚至冰箱，花瓶里的鲜花一天一换，昨天的郁金香丢掉今天换成了百合……李勋究竟是何德何能，配享受这样的待遇……
不过话说回来，李勋的家人呢？除了第一天见到了他哥哥李城，这两天都没见过他父母，饭菜也是保姆送过来，难道是白天来过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勋推开门单脚蹦进来，“程路，你可来了，快点过来。”
“干嘛呀？”程路嘴上问着，还是起来走过去。
“给你介绍个好朋友。”李勋拉着程路进了隔壁的房间。“谢奶奶，他到了，正好仨人，我们可以斗地主。”
程路满头黑线，看着病床上李勋所谓的好朋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脚上打着石膏在洗牌，听见说话漫不经心的抬了下眼皮，撇着嘴说：“你们俩可不能合伙来骗我。”
李勋坐过去，“不会不会，这呆子，让他作弊比杀他还难。”说着拉过旁边状况外的程路。
程路冲老奶奶呵呵的傻笑，翻脸小声的跟李勋说：“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我来是给你补课的，不是陪你玩的。”
李勋也小声的说：“我等会再给你解释，你现在好好打牌，我保证以后好好学习。”
程路翻了个白眼，对老奶奶说：“奶奶好，我是程路。”
老奶奶并不理会，把牌往中间一放，“摸牌！”
李勋靠在程路身上撒娇似的说：“这是亲爱的谢奶奶。”
程路和老奶奶异口同声：“滚一边去！”
谢奶奶有自己的出牌规矩。
她丢出一对三一对四。
程路说：“奶奶，这样不行，得三对的才能这样出。”
谢奶奶瞪大眼睛，跟小孩似的，生气的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们都是这么玩的！你别找茬。”
李勋在旁边陪笑脸，对程路说：“就是，就是，奶奶怎么说咱们就怎么玩，听长辈的。”
程路瘪瘪嘴。
程路打出了四五六七八，顺子。
谢奶奶让他把牌拿回去，说：“顺子要六个连在一起才能出。”
程路顶嘴：“我从小打斗地主，顺子都是五张就能出的。”
“我过得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又倚老卖老，这是怎样的奇葩老太太……
谢奶奶睡下了，李勋和程路回隔壁房间，程路老大不高兴的背书包，哪有这样的老人，跟小孩子使诈，一点也不慈祥。
李勋跟在他屁股后面安慰：“谢奶奶脾气是古怪了点，但她也挺可怜的，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小腿骨折，家里人把她送到医院给她安排好医护就不闻不问了，都来了一个星期了，都没有人来看过她。”
程路背书包的动作缓下来，皱着眉头问：“这么大年纪了，家里人都不担心么？”
“这不是特殊病房么，护理什么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护士们会把老太太照顾的很妥帖，家里人不会担心，谢奶奶说他儿子女儿都特忙，忙着赚大钱才能让她住这么高级的病房。”
程路抿抿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怪不得李勋这么爱耍酷扮帅的人都对这个谢奶奶百般迁就，大概是同病相怜，他是不是也有这样被家人忽视的感觉呢？
不过，看不出来他的心肠到是挺善良的。
李勋见程路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了，于是抓着他的衣角扮可怜，“老奶奶也挺不容易的，你就别生气了。”眼睛水汪汪的，跟两颗小葡萄似的。
程路抓抓后脑勺，“我也没生气……”
“那你明天还来么？”
程路不自觉的脸就红了，轻轻的点下头，“嗯！”
李勋笑咪咪的把他送出房门，在他身后喊：“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校门口的土豆粉。”
程路回头瞪他一眼，李勋立马把头缩回去了。
程路走在回家的路上，猛然想起来，今天又没学习……
第22章 亲密死党
“那个来给你补课的小姑娘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