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旧友 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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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再见。”
男人说完,轻快地关上房门,脚步声隐在地毯之上,很快消失在门外。
袁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这一场战役打得他已经四肢无力,大脑已经容不得任何思考余地,很快就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六、
下午四点还有两节大课,袁艺没敢多睡,迷糊了一阵就离开了宾馆。
之后就一直出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晚一点儿的时候,男人发来信息问:“有没有回学校。”
袁艺打了两个字了:“回了。”
男人那边回了个好字,再也没别的消息。
袁艺抱着枕头想了半天,信息在对话框里删了写写了删,最后才终于又发过去一条:“有件事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消息刚刚发过去,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袁艺手忙脚乱地按了接听。
“说。”傅征在电话那头简短的命令,袁艺简直能想象得出他那种鼻孔朝天颐指气使的德行。
“其实……我还是觉得一个星期见面一次有点多,我们最近学校课很多,很忙的。”
“大一学生很忙?”对方带着笑意说出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蔑视的成分隐含其中。
袁艺蹲在冲凉房里,靠着门板压低了声音说:“……你有没有跟我妈分开?”
对方安静了几秒后才答道:“你需要给我点儿时间,我不可能毫无征兆地就提出决裂吧。”
“但是你已经……!”
“我不会再跟她发生关系了,这个你放心,我会履行约定。只是很多事情得慢慢来,分手也得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吧?”男人顿了一下,又说,“或者你觉得你妈妈的心情和面子也无所谓,那我倒是可以干脆一点。”
“……哎……还是别了……”袁艺被他搞得晕乎乎地,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总见过电视里那一套玩意,男人或女人绝情甩手不干了,另一方在后面要死要活的有不少。袁艺可不希望年过不惑的母亲也这样歇斯底里玩地挽回爱情什么的,“那就照你的方法吧……需要多久?”
“半个月。”
“……那等你搞定咱们再见面好了。”袁艺抓了抓头发。
“为什么?”傅征笑道,“我们是纯交易吧,还需要坚持一对一的原则?”
袁艺说不出话来。
他也知道自己那点钱根本不够包养一个男公关,傅征要是想维持现有的生活水平不下降,肯定还是要去接别的工作的。袁艺倒是不在乎,只要傅征不缠着老妈,跟谁搞都没有所有所谓。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下周三我去学校接你。”
“哎……”
袁艺抓着电话支支吾吾,这个那个了半天,傅征终于不耐烦了。
“你讲话有点重点行不行?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袁艺滑坐在地板上,头低得快要碰到地,“我家在学校附近有套公寓,我妈给我上学方便用的……不过我平时喜欢住宿舍……也没怎么去过……”
傅征沉默了半分钟说:“你要我搬过去住?”
“不是!”袁艺涨红了脸大吼,“纯粹就是办事用的!谁让你过来住!我只是想省点钱!”
“哦……”傅征微妙地应了一声。
“……”
“没事了?那周三见吧。”
男人那边又先一步挂断电话,袁艺从冰凉的瓷砖地板上站起来,无精打采地爬上床。
不知道为什么,跟傅征通过电话之类,总是觉得很累,像浑身力气被抽光了一样。那人明明也算是讲道理的,可态度实在差劲,让人舒服不起来。
袁艺倒在床上,睁着眼装死。
侧脸看看寝室其他几个空床位,同学们不是出去自习,就是去网吧鬼混了。自己本来也应该加入他们其中的,可自从认识傅征以来,他就一步步偏离了人生的轨道。
如果自己能再狠下心来拒绝就好了,也许该想想别的解决办法。袁艺骑着枕头在床上连翻了几个身。
七、
结果周三到来的时候,袁艺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男人打过电话来问晚上吃饭的安排。袁艺赶紧推脱说,自己在学校食堂吃过了。傅征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强求。
等袁艺走到门口,那辆银色萨博早就停在了人行道旁。
傅征抽着烟靠在车门上,眯着眼睛看袁艺一步步走来。
“你好。”袁艺不自在地搭腔。
傅征没说话,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真是个烟鬼,袁艺抓着头发,小声嘀咕。
车子发动之后,并没有按照袁艺的指示先去了家里,而是七拐八拐绕到了胡同里。
袁艺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敢下来,还是傅征给他开了门,说:“出来吃饭。”
袁艺咧嘴:“我吃过了啊……”傅征说:“我还没吃,你不饿的话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袁艺没办法,跟他从车上下来。这饭馆在外面看着门脸不大,走进去别有洞天。门口几个穿着红马甲的男服务生在铁架子上烤着番薯,热腾腾地冒着香味。
有穿着旗袍的小姑娘迎上来问是几位,傅征说,就两人,在外面随便找个座就行。
小姑娘领着傅征和袁艺穿过木质的回廊,在一个好像温室花房一样的半露天的院子里安排坐下。袁艺瞅了瞅那四周爬满的植物,心想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有鸟在那树上往下拉屎。
傅征拿着菜单随便点了两道热菜,又给袁艺点了份甜食。
“我吃过了……”袁艺摆手客气。
“吃点甜食对脑子好。”傅征垂着眼睛翻看菜单,手里不停地摆弄着火机。
饭菜不多,很快就上齐。
袁艺用勺子挖着甜品,等差不多见底的时候,傅征那边也吃饱了。
“走么?”傅征问。
“嗯……”袁艺点点头,等着男人结账,跟着他走出饭馆。
俩人这样走在一起,在别人眼里看来也许就是对年龄差距大了一些的兄弟。袁艺这几次跟着男人出门,见他行为举止也算是正常,慢慢放下心来。
车子驶到袁艺家楼下,傅征从后备箱拎出个拉杆箱来。
“这是什么?”袁艺吓了一跳。
“从你妈妈那边收拾过来的。”傅征说着,按了电梯开关,“几楼?”
“……9层。”
袁艺偷眼看看那箱包,里面大概是换洗衣物什么的。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太过微妙了吧,让这个男人拎着这堆东西从自己家里的一处搬到另一处……
“你跟她已经……”
“嗯。”傅征毫不掩饰地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电梯门的夹缝,“你母亲是个比意想中更加干脆的女人啊……简直无懈可击。”
“什么?”
“没什么,”傅征低头看看年轻人困惑的脸,伸手过去捏住了袁艺的下巴,“你跟她,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
才一进屋门就被男人直接按在了墙上接吻。
袁艺翻着白眼差点晕过去。
暴风雨一样席卷而来的吻让人窒息,男人还很坏心地不停在耳边说,你好甜之类的话,让袁艺完全无力招架。
明明之前从来没有亲过自己的。
袁艺不知道今天男人抽了什么疯,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需要接吻的……”袁艺趁着喘息的机会小声说。
傅征边含着他的耳垂边笑:“想把吻留给喜欢的人?那还真是抱歉了……”
袁艺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记起自己连初恋都还没谈上一次,竟然就直接堕落到这种程度,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你觉得恶心的话,可以不接吻。”傅征抵着他的额头,薄唇在年轻人的嘴边轻轻擦过,一字一句地问,“会让你恶心吗?”
袁艺像是被迷惑了一样,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我要吻你了。”傅征将距离拉得更近,脸孔稍稍倾斜了个角度,做出欲吻的姿势。
袁艺抖动着睫毛,说不出话来。
“可以吻你吗?”傅征又重复了一遍。
“不……不要问我……”
这该死的男公关,到底要玩弄人到什么地步。袁艺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可接下来,傅征没有如他所愿。
再下一刻,袁艺的身体忽然悬了空。年轻人吓得赶紧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一米七二的身高在男人面前根本算不得了什么,傅征手上一用力,托起袁艺的臀部让他把腿环在自己腰间,像抱小孩一样抱到了卧房。
“你……”这种姿势让袁艺觉得耻辱,“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好。”傅征干脆地松手,袁艺毫无预兆地被抛下,四脚朝天地摔在床上。
……我靠嘞!
袁艺气得哆嗦:“耍我很有趣么?”
“嗯,很有趣。”傅征毫不避讳。
“……你不要拿我当小孩子耍!”
傅征耸耸肩,一边解西服扣子,一脚跪在床上:“哪里不是小孩子,指给我看看。”
“……”
“这里吗?”傅征把上衣甩到地上,伸手捏住那轻薄牛仔裤下包裹住的曲线,“我可以看吗?”
“你……你对客户都是这么没礼貌的吗!”袁艺咬着牙挣扎。
“哦,”傅征直起身,想了一会儿说,“你想要大人的玩法?”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征松了松领口,俯下身来:“你是雇主,想做什么都可以。”
长长的接吻落下,像是要迷惑住人心一般。
从嘴唇开始,到喉结,到锁骨,到乳。头,到小腹,再到性。器,所有的地方都被男人用舌尖细致地爱抚到了。绵长而又带着侵略的意味。
袁艺恍惚地看着男人,依旧是穿戴得整整齐齐,不过西装裤底下明显有了反应,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触。
傅征愣了一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不需要。”
“那你……”
傅征说:“一切都是以你为中心的,不需要考虑我的问题。”
“哦……”袁艺垂下眼睛,忽然有点失望。
“或者你喜欢看,我可以脱衣服。”傅征说,“自己一个人裸体很别扭是吗?”
“有点……”袁艺咬着嘴唇。只有他一个像傻子一样被人摆布来摆布去的,多少是有些不爽。
傅征很老实地解开了衣裤,赤条条跪在年轻人的身前。
“这样好些?”
“……嗯。”
“脱了你又不看,很可惜的。”傅征轻轻捏起袁艺红透了的脸,让他睁开眼睛面对自己,小声强调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自。慰给你看哦。”
“谁要看这个!变态!”袁艺愤怒地捶着床。
傅征很遗憾地摊手:“有不少人喜欢啊。”
八、
袁艺睡醒的时候,卧室里黑漆漆一片,唯有门口的夹缝处漏过来一道光,打在木质地板上,呈现出温暖的色泽。
电视机的声音从光亮的源头传来,带着微小的,嘈杂的响动。
袁艺本以为那个男人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应该不见了踪影,可摸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傅征斜躺在沙发上,正在边看球赛边喝啤酒。
……我屋里哪来的啤酒?
袁艺站在门口想了半天。
傅征转过头来看看,举起酒罐朝着袁艺致意:“来一听?”
袁艺摇头,窝进了隔壁的沙发。
傅征坐起身,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
袁艺考虑再三,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结果被傅征伸手揽过来,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平时看球么?”
“……偶尔吧。”
“我不换台也没关系吧?”
“嗯……”
这种好像是旧友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交易不就该是床上床下两清的吗?男人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让袁艺觉得有点伤脑筋。
还是说……装成恋人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傅征晚上没有回去,却也没有和袁艺睡在一起。
男人从壁橱里翻出了条毛毯,就这样搭在身上睡在了客厅的沙发。
袁艺觉得很是烦躁,他搞不懂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月的月初,袁艺的生活费和零用钱下来,他算计了一下生活必需的部分,又从银行里取了一点儿压岁钱,加在一起全部给傅征的账户打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收到傅征的短信:“钱已收到。”
袁艺坐在食堂的椅子发了半天呆,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真是蠢透了。
自从幽会地点改到了袁艺的公寓,二人的相处模式也渐渐定了下来。每周见面一次,但是时间并不确定,周一到周五晚上由傅征随机安排,偶尔会一起过夜。袁艺从没在周末见过傅征,因此他怀疑性工作者也是需要休大礼拜的。
傅征的工作表现和服务态度也是令人称道的,如果只是算床上那部分的话。
在两人的性。事中,傅征一直处于无私奉献的位置,除了取悦袁艺之外,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这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让人并不那么舒服。只有自己一个人动情,只有自己一个人陶醉,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欢愉,结果就是高。潮过后格外地空虚。
这让袁艺更加的烦躁。
一次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袁艺又想起这些琐碎的事情,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着碗底。
傅征问他,怎么了?
袁艺支支吾吾地跟他打太极。
“身体不舒服?”傅征停了筷子,看着袁艺的脸,“可以改天再见,我送你回学校吧。”
“不……不是,”袁艺又结巴了半天,才想起个借口,“我们……周末有个训练赛……有点紧张而已。”
“哦。”傅征问,“什么比赛?”
“游泳……”
袁艺倒是没说谎,他们宿舍的兄弟为了讨好系花加入了学校的游泳协会,而其他几个听说有泳装美女看而纷纷入会,只剩下袁艺一个人也不好免俗,何况他从小就爱好游泳,中学时还在比赛中获过奖。
入会之后,袁艺发现社团活动和自己想象的还是有些差距。高手是有,不过活动更多的侧重点还是在教初学者入门。
袁艺在几次活动之后,竟然被分到了教学组,跟着学长们一起教新生抱着板子打水。
这次的训练赛,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只不过是爱好张罗的会长勾搭了几所兄弟院校的泳协做的一次联谊罢了。
赛绩完全不重要,袁艺也并不紧张,他只是实在想不起来还能说些什么。
“在哪里比?”傅征问道。
“xx大学体育馆。”
“离你们学校还挺远的。”
“嗯,xx大学主场,他们的泳馆条件比较好。”
“用我送你过去吗?”傅征说。
“啊?”袁艺有点吃惊,这个男人怎么会对学生联谊赛产生兴趣,袁艺脱口而出,“你要去看我比赛?”
“……好啊。”傅征想了几秒,竟然点头,“周六还是周日?”
“周日,啊,不对……你不用过来,我跟同学一起过去就行。”袁艺赶紧摆手。
傅征一笑:“不用紧张,只是顺路搭你一程。不包括附赠其他服务。”
袁艺脸红着嗫嚅:“……哦。”
傅征话说到这里,袁艺也不好再拒绝,对方只是单纯地好意,何必计较太多。
周日一早,袁艺从床上爬起来,把背包塞得满满的。
傅征一向准时,车子早就在校门口前停下,袁艺奔过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几个大男孩。
“对……对不起,大家听说有车……”袁艺趴在车窗外,双手合十,低下头去偷眼看着傅征的表情,“要不,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坐公车吧。”
傅征说:“没事,喊他们一起过来吧。”
袁艺哦了一声,刚要迈步过去传话,被傅征一把拉住,又揪了回来。
“他们没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