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晴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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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寒不要命的跑，终于跑到了自己人的地方。他将邱枫交给信得过的一个前辈，拜托他立即将人送往医院。他自己拿了两把枪，转身就往回跑。如果古少风出了事，先不说邱桐不会就这么容易原谅他，就是他自己也会过意不去，他从来不喜欢欠人人情。
“我带了人来，邱桐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我们先撤吧。”
显然对方的火力比他们大，硬拼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行！”江落寒并没有多少异议，俩人在矮草丛中且行且退。突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呼啸着从不远方传来。
“他来了！”古少风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带着他们先走，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回去好好照顾邱枫。代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古少风重新给手枪上了子弹，不再后退。警方参与了的话，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了。
“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江落寒此刻反而突然笑了，在远处的火光映衬下，反倒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你想要干什么？别犯傻了，这些事警方自会处理的。”似乎能想到他要做什么，古少风还是想要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换做是你，你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些人碎尸万段。他要将他们在邱枫身上留下的痛千倍万倍的还回去，他要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江落寒！”古少风看向他的眼睛，愤怒与绝望交缠，痛苦与疯狂交错，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他了。
“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冲动！”古少风败下阵来，他能理解这个男人的心情吧。
“好，我答应你。”
江落寒回身向身后的兄弟们说了几句，那些人渐渐退了下去。警笛的声音越来越
近，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已经快要到郑天的别墅外了。
刚才还喊声震天的一伙人，突然见到大批的警车杀到，一时间竟也忘了要追赶的人，纷纷调头四散奔逃。
还别说，邱桐这家伙做事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让古少风失望过。好家伙，唰唰唰一下来了十几辆警车，连飞虎队都被他带来了。全副武装的警务人员一下车就朝四散奔逃的毒贩子们追去，剩下的就将整个别墅瞬围了起来。
“你小子，干得不错！”古少风从矮草丛里跑出来，一下就看到了站在最前线的邱桐。他亮出自己的军官证，从边上去到他身边，扑棱了一下他脑袋，顺带夸奖了他一下。
“人呢，救了吗？”邱桐紧张的问。他死催活催还是觉得文件下来的太慢了，他真怕赶不及等他来的时候就只剩三具尸体了。
“放心吧，没事了。”
“就你一个，江落寒呢？”
“他不是在我后面吗？”古少风随手往后一指，却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糟了，这小子。”古少风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了？”邱桐见情形不对，也开始担心起来。
“快点找到他，不然会出大事的。”古少风拔枪准备冲进别墅，邱桐紧跟其后。
因为古少风的偷袭，驻守在别墅里的人已经出去了一大半，而此刻那些人几乎都已经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剩下的小部分火力都隐藏在了别墅隐秘的位置。邱桐扔过来一件防弹衣，他迅速穿上，这才上前紧跟在飞虎队的兄弟后面。
静，刚才还杂乱地如同一锅粥似的别墅此刻竟然安静得没有一点人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弃械投降。”警方照例的喊话，不过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枪响。不知道是那个枪手眼神不好还是那个警察运气太好，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边飞过，立马脸上就见了红，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又一声枪响，一声惨叫传来，狙击手的子弹已经穿过了楼上那人的脑袋。
后院的门被踹开，飞虎队打头阵，先由几个人端着高精的狙击步控制住上空各个死角，然后刑警队随后。古少风跑在最前头，除了要赶紧找到江落寒以外，他还有一件事情很在意，就是那天在郑天笔记本里看到的那张写有他家十八年前旧地址的那张纸条是从哪里来的。毕竟古少风进来过一次，别墅的布局格调他都很清楚。他故意跟大部队分开行动，为的就是抢在他们之间找到郑天。
他首先直奔二楼的书房，不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就干掉了三个郑天的手下
。邱桐一早就发现了古少风刻意避开跟大家一起想行动，所以他跟刑警队队长说了几句，跟上了古少风的脚步。
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果然已经被转移了。保险箱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他特意又去抽屉翻看了一下，那本旧笔记本也不在了。看来郑天在警察来之前已经带了东西逃跑了。突然起了一阵风，将没关上的窗帘吹了起来。古少风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转身就往楼下跑。
“怎么了？”邱桐刚走到门口就被他撞了个满怀，一个趔趄没站稳，直直跌坐到地上。
“江落寒在下面，他会杀了郑天的。”原来刚才他看到的正是江落寒奔跑的身影，前面不远处就是拎着袋子没命逃窜的郑天。古少风没有等他先一步跑了，他必须快一点，不然就来不及了。邱桐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不然我要开枪了。”江落寒发现郑天的时候，后者已经沿着二楼的窗户爬到了围墙外的草地上，江落寒没来得及开枪，郑天就已经拔腿跑了。下楼已经来不及了，他干脆也顺着二楼的水管爬下去，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王八蛋的。
古少风翻围墙直接跳到了后院外的草地上，他爬起来连身上的草屑也无心去拍掉，抓紧枪就往前追。
“咚——”一声，邱桐也紧跟着落在他身后。
“砰——”一声枪响，古少风愣在原地三秒钟，反应过来之后加快了速度往前冲。江落寒，别做傻事啊！
等古少风赶到的时候，只见江落寒拿着枪指着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郑天，看来是击中了他的腿。他狂怒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得以消散，古少风赶紧上前一把夺下他的枪拿在自己手上指着郑天，生怕他一时激动会立即将这人送上西天。
☆、这不是结束
“把枪给我！”江落寒冲着古少风吼到。
“你冷静点，杀了他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我不管，我只要让他为了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只要一想起邱枫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孔和浑身的伤痕累累，他就心如刀绞，让这个人在世界上多活一分钟他都觉得便宜了他。
“够了，江落寒。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条疯狗有什么区别！邱枫他想看到这样的你吗？”
古少风的话让江落寒一愣，暂时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坐在地上的郑天，眼神依旧恶狠，只是少了刚才的冲动。
“这些事情警方会处理的，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要把他带走。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邱枫的伤白受的。”
古少风说完见他比刚才冷静了一些，这才拿全部心力来正视郑天。
“哈哈，想不到你这个冒牌的风少爷居然还是个警察。”郑天一早就认出了古少风就是当日在酒吧让他难堪的那个假冒的风少爷。
“让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古少风轻蔑的笑起来。
“我问你，你怎么会有我家的旧地址？”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有你家的地址，我连你家是哪里都不知道。”
“别抵赖。我在你笔记本里看到过那张纸条，那上面写的地址就是我家的。”
“你家？那古言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知道我爸的名字？”
“你爸！哈哈哈，你居然是古言的儿子。哈哈哈哈……”
郑天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从后面赶过来的邱桐一来就看到这幅画面，古少风拿枪指着郑天，而后者却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随时都会有一命呜呼的可能一样，居然笑得肆无忌惮。他的视线扫过江落寒，突然停留在他的膝盖上，膝盖以下的裤腿早就已经被血染透了。
“江落寒，你受伤了？”直到被邱桐提醒，江落寒这才感觉到右脚膝盖处钻心般的疼。是在抱邱枫从后门出去的时候被那个仲仔一枪击中的，居然一直强忍着到现在。
“我还撑得住。”话音刚落，他右脚一软，蹲坐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从疼得变了色的脸上流下来。
“你怎么样？”邱桐冲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江落寒说着，用眼神示意边上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我问你话呢？”古少风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郑天身上，就连邱桐赶来他也没正眼瞧他一下。郑天还在笑，古少风很火大，他几步上前将枪定在郑天的脑袋上，怒吼到。
“你杀了我
啊，哈哈，十八年前古言死在我手上，十八年后我死在他儿子手上，这很公平。来，杀了我。”郑天故意将脑袋往前伸了伸，更加靠近黑洞洞的枪口。
“你说什么？那场爆炸是你做的，是你杀了他们，是你！”古少风渐渐激动起来，眼睛里开始弥漫疯狂的嗜血欲望。父母的惨状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理智渐渐剥离，他只剩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手指渐渐叩向扳机，再一秒，郑天的脑袋就要在他面前开花了。邱桐冲过来将他手里的枪一脚踢掉。
“古少风你疯啦！”邱桐怒吼。在没有证据定郑天的罪名前就杀了他是会坐牢的。
“你给我让开。”
“我不会让你做傻事的。”
“哈哈哈，这么着急着动手，我还有让你更激动的秘密呢，要不要听？”郑天毫无恐惧，仿佛刚才要死的不是他一般。郑天的话引来三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这边。
“你想知道当年参与这起爆炸案的还有谁吗？”
“还有谁，快说！”
“如果当年没有欧阳航远的帮忙事情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没关系，我会马上让你想起来的。”郑天突然很诡异的笑了一下，让人不寒而栗。
“欧阳航远有个儿子，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叫欧阳明朗。怎么样，想起来了吧。哈哈哈哈……。”郑天的笑容听起来那么恶毒，就好像童话故事里坏事做尽的阴险女巫。
“你说，什么？他的儿子，叫什么？”明明已经听到了，可是古少风却不愿意相信。这不会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欧—阳—明—朗！”郑天很享受古少风震惊的表情，他故意一字一句将欧阳明朗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欧阳…明朗…”古少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是曾经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可是现在……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是这样？老天爷，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一刹那，古少风只觉得天旋地转。原以为终于找到了杀害父母的凶手自己终于可以报仇了，可是现在事情却完全脱离了他可以控制的局面。
“风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邱桐对着郑天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趴下，暂时乖乖闭上了嘴。怎么会搞成这样古少风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他也知道，这些年看着他那么努力邱桐知道他都是想早点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欧阳明朗。认识古少风的这些年里，他深知对
他重要的只要两件事，报仇和欧阳明朗。但是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古少风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件事却不能同时存在。这样的打击不管换做是谁，都是没办法接受的吧。
“桐，把他带走吧。再让我多见他一会儿，我真的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古少风低着头，说话的时候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风哥。”邱桐还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古少风，可是这种时候直觉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他只能走上前蹲在他面前紧紧握着他的手，有时候肢体传达的感情远比语言有力量。
古少风抬了一下眼角，想要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却不想只是一瞥，眼角的余光就瞟到了趴在不远处的郑天身下露出的黑洞洞的枪口，而此刻，邱桐正背对着他，两个人手上都没枪。
“邱桐，小心。”江落寒一声惊呼，邱桐已经被古少风反身压在了地上，几乎在他倒地的同一时间，背后传来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砰——”所有的画面都被拉成了慢镜头，子弹打进皮肉里的声音，古少风微笑着在他面前倒下来的脸，江落寒惊呼的表情，自己拔枪射向郑天的动作。
邱桐的射击一向都是优秀，所以郑天只来得及开一枪就被他的子弹穿透了胸膛。血从胸口流了出来，不只是郑天的，还有古少风的。
“风，风，你怎么样？”邱桐扔掉枪，用手捂住他后背流血的地方。
“不要——不要告诉，小，小朗。”最后一个朗字落音，古少风的头也低垂了下去，再没了声息。
“不要——”
邱桐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回答他的却只有自己无数的回声。
☆、晴天霹雳（上）
“啊嘁——”
“感冒了就去医院看看。”夏盟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瞟了欧阳明朗一眼，看着被他揉红的鼻子。
“去你的乌鸦嘴，你才要去医院，大爷我身体好着呢。”欧阳明朗极不满地回报给了他一颗卫生球。
“啊嘁——”
话音刚落，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夏盟懒得理他，收拾了一下手边的资料站起来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啊？”欧阳明朗扯过一张纸巾再次蹂躏他的鼻子。抬头见夏盟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了，赶忙叫住他。
“回自己办公室，省得被你传染。”夏盟说完面无表情地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切——”欧阳明朗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等门完全关上了他才转回头来，喉咙有点发痒，头也有点昏昏沉沉的，难道是真的感冒了？他趴在会议桌上，将头枕在手臂上。古少风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噩梦，梦里总是梦见古少风满身是血的样子。每次夜半惊醒都是一身冷汗。虽然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可是欧阳明朗却还是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
头越来越沉，干脆还是回家睡一觉好了。欧阳明朗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经过夏盟办公室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人。他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了，大概出去吃饭了吧。最近这小子可美了，自从陆希公司搬了之后，偶然的一天居然发现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两条街。这下好了，每天中午都会跑两条街去跟他们家小刺猬一起共进午餐，完全把他这个曾经的患难兄弟抛弃了。
见色忘友的家伙！
欧阳明朗冲着夏盟办公室的方向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等会夏总监回来了的话跟他说一声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经过前台的时候，欧阳明朗随便交待了一句。
“好，好的，老板。”前台的女孩子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刚从学校出来还没有褪尽那股青涩的气息。印象中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跟她说话，看着人家女孩子突然惶恐得有点不知所措，他突然有点想笑。自己竟然从没有过这般青涩害羞的时期。
自记事起，身边的环境就没有给过他能如此青涩的条件。总是一个人面对任何事，一个人处理任何变故，所以他的字典里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青涩害羞这类词语。这都得归功于他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啊，生下他就不管了。他甚至都怀疑要是他们在路上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