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盲途 >

第6章

盲途-第6章

小说: 盲途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各大BBS和网络交流爱好者那里,往往能听到各种来自深网的传说。
  通过特殊的浏览器,有人找到了在线直播的暴力视频,奇异的宗教宣扬会,甚至指定虐杀的表演。
  也有人说自己看到过儿童交易和毒品枪支走私的交易现场。
  那是一个存在于表面之下的深层世界。
  惊动一时的黑色圣婴案,亦是起源于深网里的一个加密聊天室。聊天室随后不断扩张、繁衍,最后由信徒们将这个存在于虚拟网络最深处的组织变成了现实中的存在。黑色圣婴一时势力之大,暗网之中一直流传着所谓祭祀仪式。甚至在案件告破‘祭坛’被发现之后,依旧有游客和潜隐的信徒潜入暗网,寻找这个精神上最初的“圣坛”。
  这一切在袁峰看来不过是一群乐于婴儿虐杀的幻想症患者的犯罪交流贴。
  一开始这些人四处寻找弃婴,称之为“迷失羊羔的救赎”。到了后来,虔诚的教徒开始自我献祭,有人把自己出生未满月的婴儿扔进火堆,黑色圣婴就此进入人们的视线中。
  悬在‘圣坛’聊天室顶部的,是一句黑色标语。
  存在,即失败。
  底下最后一条留言追溯到三年前,反向定位的动态IP,只说了半句话。
  Dream in a dream。
  那正好是‘主教’被抓的一天。
  其实袁峰对黑色圣婴案并非一无所知,起码在最后行动的那天,他所带领的小组按照指示在‘教堂’外匍匐了三个小时,将任何具有反抗意识的教徒一枪爆头。
  他知道教堂里有两名警方卧底。他们最后被医务用担架抬出来时,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长袍,那是教徒内最高等级的标志。
  那个时候起他开始注意到左森,可那也是最后一次左森出现在犯罪现场。
  他消失了整整三年,原以为彻底隐退,却没想到在这场无端的杀人案前再度现身。
  或许真的如欧文所说,因为他对罪恶,有一种天生的痴迷。
  他开始相信左森那天也许真的会开枪杀了他。
  正当他幻想着那天左森将他爆头之后会如何清理自己的尸体,然后毁尸灭迹做到毫无痕迹之时,聊天室的滚动窗口上忽然滚过了这么一条:
  惊爆!已故拳王生前惨死录像,惊险实拍!
  袁峰冷笑一声,第一反应想叫左森过来看看热闹,然而他惯性地朝那个位置看去,却愣住了。
  他想起来左森今天出外勤。
  他又想起来这是深网。
  这意味着,血腥暴力在这里将不是噱头,是真真正正会上演的罪恶。
  而他们寻找的人就在其中。
  袁峰打开了那个视频,几秒过后,他看见了浴室的地面。
  视频的前十五分钟几乎是无聊的洗澡,拳王健硕的体型显得犹为惹眼,充满张力的肌肉浸透着暴力挥发之后人体的本能反应。
  然而没有多久拳王就开始出现毫无征兆的昏厥、踉跄,让人想起犯罪现场的清洁剂,中毒之后的人体很快失去知觉,倒地不起。
  五分钟过后有人进来,穿着鞋套,清洁工打扮,袁峰意识到这极有可能就是凶手,那人靠近昏厥的拳王,在确认人已失去知觉之后,他拿出了准备好的灭火器。
  袁峰的神经在一时间紧绷起来。
  从拍摄的角度恰好能俯瞰行凶的全过程,带着口罩的人用手中的灭火器,一下一下朝地上无力反抗的人砸去,他甚至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如同初春破裂的冰河。
  画面中的人毫无顾忌地任鲜血四溅,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受到暴虐和嗜血,如同狂欢。袁峰只觉得脑后阵阵发疼,视频中砸下的每一击,都似乎沉重地落在他的身上。骨肉之下渐渐漫出红白相间的液体。
  画面中的人面对着再无动弹的拳王,用满是鲜血的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不知是不是没有意识到摄像机的存在,那一刻里,他的面孔尽数暴露在袁峰的视线中。
  定格,袁峰紧盯着画面中的那张脸,意识到自己竟然发现了连续杀人犯的面貌,意外的,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孔。
  脑后仍在泛疼,他太过专注其中,以至于全然没有察觉左森出勤回来的声音。
  “我一会儿有事,要提前走,晚上回来。”
  他猛地回过神来,听见左森的声音。尚未开口,欧文不知何时抱着杯子晃过来,听到这话脱口而出:
  “左森你是去约会吧?!”
  搭档摆摆手,没有讨论余地般,匆匆便走。
  有些反常。
  袁峰心中疑惑,跟着过去到落地窗前,欧文也满是好奇凑上来,二人看见左森停在楼下的车旁背倚着一个人。
  来人身影颀长俊雅,是袁峰从没见过的青年。
  “他是谁?”袁峰惑道。
  左森很快从楼里出来,车外等待的人迎上去,二人不知交谈了什么。袁峰亲眼目睹左森在对方面前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极淡且柔和的微笑。
  欧文的八卦之魂已经开始沸腾。
  袁峰看着他二人谈定,上车,转身之际他看见那个人,看清眉眼的一瞬间,他听见欧文在旁边发出的哀嚎。
  “我居然看见自己的领导出柜啊啊啊啊啊啊。”
  而袁峰看着那张面孔,忽然间,黑暗中的触角带着冰冷将他紧紧缠至窒息,顺着泛疼的后脑渗入,将他攫住。
  鲜血,摔砸,红白相间的颜色,暴虐的残杀。
  欧文尚沉浸在这个不异于陨石级的新闻之中不可自拔,浑然不知身边的袁峰不知何时起一副被雷劈一样的表情,他面孔僵硬,直盯着不远处的青年,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我靠袁峰,你干嘛那么严肃啊?”一腔热血地,欧文问他。

  篇·逐猎

  后来也见过几次面。
  二人都极默契的对那夜的事情只字不提,然而二人之间的关系却仿佛胶质,粘连在粘糯的介质中,当局者迷。
  他们去看新晋的恐怖电影,挑最后一排。都不是容易被吓到的人,电影播出到一半,青年蓦地转过头来,观察般注视左森浸在荧光中的脸。
  若非过于阴郁的表情,面前的男子其实有着周正的五官。
  青年凑上来时,左森不留痕迹地避开了那个将要发生的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年。
  “你害怕了?”
  青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你有妻子。”他说。
  没有什么可以否认,指环已经被他褪下,无名指上的痕迹如同一记伤疤。
  “是有过。”他强调。
  “跟我说说她。”
  左森想了想。
  “她是自杀。”
  青年讶异地一挑眉。
  “她有轻微的抑郁症,最严重时我正执行一个卧底任务,隔绝世外,一无所知。任务结束之后结婚周年,我买了花回家,她做好一桌饭菜,房间扫除干净,打理好了一切,最后在浴室里用尼龙绳上吊。”
  “她已经准备好了。”青年点破。
  左森低头。
  “也许吧。”
  他眉宇沉郁,叙述间声音如同低缓的河,映着残酷光影,断续流动。
  “她一直试图在划分界限,世界与自我,外在意志,或者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我总以为她只是纷扰其中,迟早会回来。后来她死,我才觉得自己被抛下了。她早已划清界限,只剩下我一人。”
  “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变得不可信,”左森自嘲般一笑,“我开始觉得她也许有道理。一切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本来以为自我满足即是实现宏旨,但有一天理智回归,觉得所有感官都是骗局,意识成了进化的错误。”
  “那段时间非常难熬。”
  “信仰崩塌?”
  “正是。”
  “像是病情恶化。”他笑笑。
  后来再也没有人说话,他们安静地看着电影手携手走入皆大欢喜大结局。
  “这不是一部恐怖片吗”
  “正是。”
  没有人会觉得皆大欢喜有何不妥,坏人受罚恶者受恶,惩恶扬善,仿佛正义才是最终存在。
  后来微微下了些雨,出了电影院左森提出开车把青年送回家,他说只要送到最近的地铁站即可。
  下车之前,左森被青年突然的吻住。
  亲吻与喘息声破碎在唇齿间,青年含啜着他下唇,指微微扣住他后颅,在发间摩挲,他模模糊糊地叹:
  “叫我名字。”
  左森念,“谷原……”
  于是那两个字在唇舌之间不停辗转,濡湿,温暖,像褪不去的光鲜罪孽,烙印在漂亮皮肉上的,永远的罪孽。
  意乱情迷的潮从二人唇间褪去,他看着青年关上车门,嘴角还带着一抹嫣红的笑。他人站在霓虹十色的背景里,一点一点被雨沾湿。
  左森心中一动,像是所有眷恋不已的情人一样开口:
  “到了家给我一个电话。”
  谷原笑着挥手:“再见。”

  篇·逐猎

  午夜十二点。
  这个时间经过北村路东段的计程车极少,对于加班至深夜的上班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今天却被赶上了。
  这么冷的天,还是偷个懒搭车回去比较好。
  那计程车看见路边招手的时髦女郎,船一样的慢慢停靠过去。女郎低下头,失望的发现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可以拼车的哦。”司机看出她忧虑,殷勤地说,“最后一桩生意,能走就走了,我想多赚一点。”
  “你去哪里,顺路吗?”
  报了地名之后,意外的发现两人居然在同一条街上。
  她这才发现后座上的男人风度翩翩,面带微笑,像个极好上手的食草系。
  “我们可以一起走,小姐。”
  要命,居然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还挑什么?有的车坐还和帅哥一起,谁知道发展到后面会不会一度春宵?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坐进了车才发现,车里竟然还有隐隐约约的爵士乐。
  “是这位先生挑的哦,午夜爵士频道,说晚间听这个有助缓解压力,呵呵,你要不喜欢也可以换。”
  司机解释道,那一声“呵呵”却有说不出的干涩。
  “没事没事……挺好的。”
  她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朝后座看了看,却发现后座的人迎着自己的目光,微微笑了一笑。
  她没错过电台里滑过耳边的一句:
  I Fall In Love Too Easily。
  像极了充满罗曼蒂克的隐喻。
  我的老天。
  她甚至开始偷偷透过镜面检查自己的妆容。
  然而司机却在此时不识相的开腔,开始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私事。工作辛不辛苦啊,加班累不累,说自己有个女儿正在上大学,很快就要像她一样出来工作、当白领……
  烦人,谁要听你说这些啦。
  她又偷偷向后看了一眼,看到那人嘴角依旧挂着极其绅士的微笑,像是一直都在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真好。
  想到这里,她不禁多话起来,发出几声娇笑。
  是啦老伯,女孩儿在这个社会也是要工作的嘛哈哈……
  经过红绿灯的时候,后座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一旁司机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后座的人任那铃声响了几阵,才慢慢接起来。
  “你还没到家?”
  车内的音乐还在继续,衬着他穿过光怪陆离,耳畔轻声低语,如同情语。
  他皱眉,“还在地铁上?”
  可对面听起来未免太安静。
  “快了。”他说着,目光投向前座前面脸色苍白的司机,嘴边的笑意优雅而极具迷惑性。
  “这里信号不好,回家之后再给你电话,好吗?”
  前座的女郎还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没有察觉到一旁的司机什么时刻起变得面色死灰。从她的角度也看不到,男人的手里握着一支精致勃朗宁,枪口对着驾驶的司机。
  他挂了电话,嘴角依然挂着笑:
  “路边停吧。”
  猛的刹车,四面门锁咔得落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见司机转过身来,汗水布满他的面颊,手中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额头汗珠滴下,因战栗而扭曲的面孔满是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
  后座的男子静静地看着。
  “你要干什么?!”女郎尖叫,反身想去打开车门,却发现被牢牢锁住。
  “对不起,对不起……”他口中不断说着,“我一定要活……”
  男人哭着忏悔,将手中的匕首不留情地猛捅进女郎的身体里。

  篇·逐猎

  清晨的城市浸泡在雨后特有的透明蔚蓝之中,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还带着未褪的水汽。
  城中的某处发现一辆计程车,里面有两具尸体。晨跑的居民路过此处,看见计程车的车窗玻璃上皆是血迹,再近看,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交叠,手里持着匕首,直刺入对方身体深处。
  典型的谋杀现场,警车呼啸而来,疲惫不堪的警探从车上下来,承受着这个月第二次重大凶杀的折磨。
  “显而易见,致命伤和凶器都在对方手中。”欧文做完初步检查后说道。
  “女方是被刺破脾脏失血过多,男的比她痛快一点,心脏骤停。”
  “死亡时间呢?”
  欧文看了看表,“大概昨天晚上两点半到三点之间。”
  尸体已经重度僵硬,他们把下面的座椅拆掉之后,才把尸体从车里拖出来,车厢里到处是挣扎抓挠的痕迹。
  死者的拎包和里面的钱财身份证明俱在,车座底部发现带血的手机,应该是在打斗过程中掉落。左森顺着手机里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打过去,是一家公司的内部电话。
  死者身份确定,是在市中心一家大公司工作的白领,案发地离她所住的地方间隔了三个街区,不在她日常上下班的路线内。
  “难道是这老头抢劫不成,遭到反抗?”袁峰提出疑问。
  “可是有两把刀。”左森说,“一般人不会将刀具作为防身武器,容易产生误解,带在身上出入有安检的地方会非常麻烦。如果是计程车司机的,他要抢劫没必要带两把刀,更不会让刀落入对方手里。”
  “那你认为?”
  “现场有第三个人。”左森道。
  “难道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被捅死?”
  “或者他指使的,刀是他的。可以比对两具尸体身上的伤口,做出刀模就能证明。”
  “你的意思是,有第三人在场,给了他们两把刀让死者互相挥砍?”袁峰说到这里,蓦然有些激动,“你凭什么这么说?!”
  左森一愣,不免奇怪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
  袁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个时候,现场所有的警探都看向他们。
  “我不知道。”他喘着粗气,“我只是觉得一切不应该只顺着你给的方向走。”
  他后退了一步,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把手套摘下,然后压低了声音:
  “我去查另一条线,看这个案子究竟是不是一起抢劫杀人。”
  他说完就离开了现场,左森被兜了一头雾水,欧文也在一旁奇怪。
  “这人怎么回事?”
  袁峰离开现场,调查继续,左森指挥着拖车把整辆计程车拖回警局,案发现场只留下隔离带和零星血迹。
  恍如从未发生。
  然而还是避免不了在尸检处狭路相逢。
  刀模出来的时候左森就已经在尸检台前等好,被清洗干净的尸体像是漏风的羊皮口袋,到处布满了伤口。
  “两位死者全身上下各有十八处刀伤,一一对应,最致命的两刀分别在脾脏和心脏,几乎是一击致命。”
  “比对结果呢?”
  欧文把刀模和凶器拿出来。
  “结果吻合,他们就是被对方手中的刀杀害。刀柄上都取到了他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