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会当人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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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是讨厌同性恋？」夏行军口气痞痞的问道。
「今天之前是的，现在，大概，不会了吧。」蔡亚轩淡淡的笑了笑，「父亲也是会有误会的，我想，对同性恋的批判，就是他的错误之一吧。」
「我一直都讨厌什麽天主教基 督教长老教会还是见鬼的犹太教，那群老古板只会妄想学神一样操控世界，不过可能，也是有值得认识的教徒吧。」夏行军平稳的说著。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麽？
他刚刚说，他讨厌教徒，可是总有些教徒值得认识的吧？
就在我思考著夏行军方才话语的同时，夏行军走向前，用肩膀顶了顶蔡亚轩的肩膀，而蔡亚轩也不甘示弱的回撞，最後他们两个人都笑了。
「英雄所见略同。」夏行军揽住了蔡亚轩的肩膀，「你不觉得吗？」
「不过我和你的感觉应该不一样。」蔡亚轩笑了笑，「那是启蒙，可是应该不算爱情，毕竟，我有和我勾勾手要在一起的人啊。」
「谁啊，改天带来给我看看！」
「隔壁班的。」蔡亚轩回道。
夏行军拍了蔡亚轩的背，「那你刚刚是在干嘛？」
「我看你表情那麽难看，想说继续玩一下也蛮好玩的……」蔡亚轩看著夏行军，又看了看我，「谁知道你这麽蠢。」
「你这人！」
「你们两个……」不想再去听他们两个像是初逢知音一样的交谈，「滚，给我滚出去好了，我不想看到你们，退下退下。」
「老师！」夏行军鼓起脸，「你好不容易不跟我生气了……」
「退下退下，扰我清梦，还要听你们的青春期烦恼，我招谁惹谁。」我挥了挥手，「快滚回去。」
「老师，那我先回去了，刚刚不好意思。」蔡亚轩对我敬礼，我原本对他的好印象又慢慢的回来了，真的是乖巧的小孩子啊……虽然有点劣根性。
看回夏行军，「你怎麽还在这儿？」
他讨好似的靠近我，「老师……不要跟我生气，我上一次只是一时乩童上身……」
我看著他做著鬼脸，不由得笑了出来，「哈……」
「老师，老师！」夏行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叫著我，「我就说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我立刻停下笑容，「随便啦，你快回去，要上课了。」
「那老师，没有再跟我生气了吧……」
夏行军眼露不安的看著我，我看著他那我一直以来都很厌恶的双眼，想起了方才我莫名伸出的手，忽然不那麽讨厌了，心中的野兽似乎也没被唤醒。
我转过身，轻声的说，「你之後中午睡不著，再来找我吧。」
然後我听到的是夏行军高兴的欢呼声，不知道有没有老师看到，不然就丢脸了。
你是不会当人吗 13
隔天中午见到夏行军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我究竟说了什麽惊世骇俗的话。
分明是不愿意和夏行军有更多的牵扯，只要是老师和同学的关系便好了，更不用提夏行军和蔡亚轩的对话，我又不是白痴，最好是会听不出来他们在讲什麽。
多希望夏行军只是在开玩笑，一时意乱情迷也好什麽都好，不要真的和我继续有牵扯了。
「老师！」夏行军笑了笑，走近我身边，「我好开心。」
「嗯？」我看了看笑咪咪的夏行军，微微皱眉，「别的老师到时候以为你是我儿子。」
「我才不要当你儿子！」夏行军拉著我走出了办公室，「如果当儿子，就不可以……」
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改变了，本来我是很排斥人的接触，但那一次无意识的主动碰了夏行军的手之後，我似乎对他的接触比较不那麽害怕。
「不要戏弄老师。」我坐上我每天坐的位置，「快段考了，你不睡觉也应该看书才对。」
夏行军叹了叹气，「老师，不要我来就用这种理由想赶我走嘛。」
不知道是不是少根筋的人第六感都比较强烈，我明明就已经极力假装自己是个和善亲近学生的老师，但他每次都可以轻易就看穿我的伪装，我按了按太阳穴，「我没有想赶你走。」
「老师说谎。」夏行军平静的说著，「老师每次只要学生稍微靠近就会想要远离，喊同学的时候几乎不喊腻称坚持本名还加同学，还有上一次我不小心碰到你你就像是刺蝟一样全身防备，老师不要对我说谎。」
不知道该怎麽回应他一针见血但太过以下犯上的对话，「你真的是……」
「那是对一般学生，老师对我更严重。」夏行军拨了拨刘海，他以为他是花轮吗？「老师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也很努力在让老师喜欢我，我第一次这麽想要和一个人亲近……老师，你一定要拒绝我吗？」
不可否认我是真的很讨厌夏行军，讨厌他太过自信的心态，太过正面的思想，太过坚毅的理念，太过超凡的才能，就真的像是一颗太阳，站在天上俯瞰凡人一样，每次被他毫无杂质的眼眸一望，我就觉得过去学生时代所有的卑微都被映照出来，活像坨烂泥的人生想遮掩只变得欲盖弥彰。
「我没有拒绝你啊，不然怎麽会让你来找我？」我随口回著话，却又发现自己的话错漏百出，老师最好是能拒绝学生的疑问，这话传到董事长耳朵可能我就没饭吃了，「反正，不要想太多。」
「我才没有想太多。」
夏行军认真看著我，我被他的目光一看又觉得卑微无比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如果马上移开目光又会被证实我真的不想见到他，他毕竟是学生，而且可能是全校最好的学生，「我想知道老师为什麽会这麽冷漠，想知道老师以前的事情，想知道老师每一个表情，想知道老师私底下是什麽样子……」
「哎呀，哪里来这麽没礼貌的学生？」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我回头一望，竟然是管彦武，他怎麽会在我们学校？我记得我没有留下任何我的现况给以前认识的人啊，我没有主动去找人他怎麽会来？
我尴尬的转回头，「那个，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社工系的学长？就是他，管彦武。」
「啊，燕安有跟学生提过我，我还以为这麽多年你把学长都忘了，毕竟你根本就不记人类姓名的不是吗？」管彦武笑了笑，拉了张椅子坐下，正好坐在夏行军身旁，他拍了拍夏行军，「少爷，说话不要这麽没礼貌。」
「你谁？」夏行军皱起眉头，「你是老师吗？」
「算是吧。」管彦武微微一笑，「本来想先打给你，可是你手机好像换了，我最近来这里代公民的课，大概两年吧，没意外的话。」
「啊？」我不解的看著他，「你不是社工系？可以当老师我怎麽不知道。」
「拜托你学长是谁？多修教程很难吗？」管彦武看著我，「对了，你怎麽会跟学生提到我？」
「他志愿是社工系啊，我想说你是读那个的，可以跟他谈一下。」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真的查到了什麽，我实在不想和过去学校认识的人有多少牵扯，两年，熬过去就好了，反正又不是同个办公室。
管彦武转过身，看了看夏行军，「皮相可以骗骗人，但你刚刚那麽没礼貌，你确定要读这个系？」
「我没礼貌和你有关吗？管老师。」夏行军不悦的移开眼看向我，「老师，你学生被欺负了。」
「什麽……」我有点好笑的看著夏行军不悦的表情，「管彦武你别闹他，他只对我这样，他对别的老师都很好的。」
「他怎麽能只对你一个人这样？」管彦武挑挑眉，「看你好欺负？」
听到管彦武的话，我心中某个螺丝突然松脱，像是上一次无预警被夏行军摸到脸颊时候一样，明明从学生时代过後就没有再遇到类似的经验了，但还是让我害怕不已。
我几乎用尽了全力维持表面上的镇定，管彦武似乎没看出什麽异状，但夏行军很显然的是发现了，他突然站起身坐到我身旁，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老师，我们不要理他。」
原本我应该推开他的手，大声责骂他怎能对老师无礼，但很显然的我心中的慌乱因为他的手轻轻一碰就缓解了，我渐渐松开紧握的拳头，看回管彦武，「我也不知道，你要问他。」
管彦武微皱的眉头在我回话後松开，前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又恢复了开朗的笑脸，就算他在我人生中算是难得我没有忘记的面孔，但对於他我认识的始终不够。
在大学的时候耳闻有个他系的学长风度翩翩，对所有人都笑脸迎人，任何事情请托他都能化险为夷，所有系上的老师谈到他都满面春风，比较年轻的女助教有的还会脸红，更离谱的是也有许多学弟口耳相传学长的美好，很显然他们那个世界是我所不理解的花花宇宙。
我本来想要平静的过完大学生活，虽然一入学就因为我的长发被流言蜚语弄得遍体麟伤，但我还是有著过完平静大学生活的愿望，不过很显然事与愿违大概就是上帝的美意。
因为认识了管彦武，我的大学生活更加悲惨，不过那就不需要多提什麽了。
言归正传，就算到了後来因缘际会认识了管彦武，他半强迫的让我和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台湾各处旅行游玩，每天上学的时候都和他左晃晃右走走，我依然无法理解这个总是笑著的男人，究竟是带著什麽样的情绪在笑的。
甩了女朋友、男朋友的时候是笑著的，被教授指著头痛骂怎麽没有达到他的期许，他也是笑著的，因为社团的关系去帮助年老的人，被孤僻的老人家打也是笑著的，甚至连家中告知长辈去世，他也是笑著的，这样的笑，究竟带著怎麽样的情绪，我始终无法明白。
「不管了，那个，我来找你是问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餐？」管彦武看著我，依旧笑著，我实在不懂像这麽爱笑的人怎麽会没有法令纹，「庆祝我找到工作吧？」
「嗯……」我考虑了一会儿，「可以吧，你开车？」
「我已经订好餐厅了，当然是我开车。」管彦武看了看夏行军，「不然夏行军你也来吧？既然你想当我学弟，跟你聊聊好了，当然是学长我请客。我等等加位子？」
我才想帮夏行军拒绝，夏行军就抢断了我的话，「好。」
「那我去准备上课的课程，我放学会来载你们，就在门口等我吧。」管彦武看了看夏行军，「嗯……还是不要穿制服好了，夏行军你站起来。」
夏行军一脸不情愿，我推了推他才站起来，管彦武和他比了比，虽然管彦武高了一点，但身形差不多，「我拿一套衣服给你，不要拒绝，你不能穿这麽随便去餐厅吃饭的。」
看夏行军不太愿意的样子，我接著补话，「夏行军没关系啦，学长的衣服都很好看。」
「老师这麽说，我就穿吧。」夏行军鼓起脸，拨了拨头发，「反正可以和老师吃饭我就很开心了。」
管彦武拍了拍夏行军的背，「体格不错，有练身体？」
「算有吧。」夏行军心不在焉的回应，「我假日会把衣服拿去乾洗，礼拜一就会还你。」
「不用还了也没关系。」管彦武看了看手表，「我要去准备上课的东西，第一天上课，要给学生好印象。」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上课了，「我们去班上吧。」
等到管彦武进了办公室之後，夏行军才露出他一直以来的微笑，「老师怎麽会认识他？」
「大学学长啊。」
「他感觉和老师的调性不合。」夏行军想了想，「就像是害虫还是什麽的，老师是鲜花。」
听著他带著童趣的坏话，我忍不住笑了，「害虫……那你是什麽？」
「我是刻苦耐劳的蚂蚁！」夏行军摆了一个敬礼的姿势，「不管啦，反正一定比害虫好，再怎麽差顶多是蚯蚓之类的。」
踏入了教室，按下灯，我看著夏行军认真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
你是不会当人吗 14
看著逐渐苏醒的学生，我转过身在黑板写了一些考试重点，「快要段考了，虽然你们自己准备就好但我还是说一下好了。」
「段考很简单，不要考太差我不会当人。」我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不要考那种三四十分然後被当在那边哀嚎，只有你自己能把自己当掉，我不会随便扣学生成绩。」
「然後希望你们可以考好，考卷我出的。」我看了下桌上的重点，「作文记得要写，我听你们一年级老师说，有些人作文每次都空白，要知道大考作文分数也是很重的，把握机会练习对你们比较好──虽然很多人 大概也不需要多少练习就是了。」
班上此起彼落的笑声，我从学生时代就无法理解，老师在台上说的笑话每一次都难笑得让人难堪，但身边的同学却一个个笑得像是第一次听到笑话一样，明明是在讲成绩的事情也能笑，可能他们真的天资太优异不需要听这些吧。
「反正加油了，考个全校第一，我们来烤肉好了？」我想了想，「要烤肉还是吃火锅？」
「烤肉烤肉！」
陈宁远喊了声，结果全班也在那边烤肉烤肉，好像他们真的考了第一名一样，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也太开心了，又还没考第一名。」
「拜托，有夏行军跟蔡亚轩耶！」不知道哪儿的声音传来，「反正老师第一名一定要烤肉喔！」
「好好好，等你们第一名再说。」我开始有点後悔我的提议，不过就算多了那两个人，也不见得就能赢别班啊，真不知道他们的信心在哪儿，「又不是两个人就可以跟别班比，还有三类的。」
「一定可以啦！」
又不知道哪儿的学生在讲话，我到现在还是对於分辨学生有很大的障碍，「记得刚刚跟你们讲的重点。对了，要留学校自习的人好像不多的样子？」
「留学校自习干嘛？浪费时间。」陈宁远讲了句，一脸笑容的看著我，「去打咖还比较爽！」
「陈宁远？」我看了看他，「国文没有考第一，你就等著做一个月的值日生好了。」
他哀嚎了声，我看看晚自习的名单，大概只有一半的学生留，算了，反正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虽然你们是留K书中心，但我还是会在学校，我大概会在学校待到九点，反正我家就在学校附近，有问题还是怎样我大概都在办公室。」
馀光瞄到夏行军，我有点想收回刚刚说的话，但都已经说出来了，他那麽聪明一定会知道我是因为他的关系想要反悔，还是算了。
继续翻著今天学校发下来的通知，最後一张是代课表……我看了看，上头写著的名字是：管彦武，公民老师。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公民老师似乎前阵子说打算请产假了，但我根本没有想到这麽早就请产假顺便育婴假，我都不知道学校公文是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