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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问题太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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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乔果望望对方的样子,很快地回答。
    “嘟嘟——”卢连璧奇怪地瞪大眼,“为什么?”
    “你照照镜子看。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嘟着嘴。象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儿,怪老师分糖果的时候少给了他一粒。”
    “哦,”卢连璧笑了,“很难看吧。”
    “不,很可爱。你嘟着嘴,昂着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哦,我是这个样子啊。”卢连璧故意嘟起嘴,想象着自己的那副模样。
    乔果说,“哎,我问你,那你叫我什么呀?”
    “果果。”
    “果果——,什么意思?”
    “嫩呗,又是汁儿又是水儿的,就象一个嫩水果。”
    “哎哟,多烦人,给人家起这么个名字。”乔果娇嗔地说。
    卢连璧叹了一声,“唉,烦不了多久了,反正以后不再见面。”
    “对。”
    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些难受,以后再见不到嘟嘟了。乔果觉得嗓子眼儿那里有些干,有些痒,她端起装满干红的大杯子,喝水似的灌了一大口。
    卢连璧也把面前的杯子端给乔果看,然后一饮而尽。乔果拿过酒瓶,正要斟酒时,身边的手机响了。乔果就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接通了电话。
    “喂,小乔,你在那儿?”是刘仁杰的声音。
    “我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饭。”
    “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说吧。”
    “小乔,我自己在书房里,我一个人。面前一杯茶,一本书,很清静,很寂寞。”
    乔果仿佛看到那个书房了,两面墙壁都是又大又高的书柜,从木地板一直接到天花板上。瓷盏里的清茶澄碧如玉,袅袅的烟气宛如焚燃的线香。在字画的环围里,那人守着清灯读书。有古筝么?有洞箫么?——唔,那还真有些让人神住呢。
    “小乔你看,这首诗写得多好。‘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小乔,我们每个人都是匆匆的过客罢了,在人生的旅途上留下那么一点无人凭吊的痕迹。就象飞鸟一样,在雪上在泥上偶然地留下一星半点儿的爪子印。后人去哪儿找那些鸟呢?他们找不到的。”
    ……
    通完话,乔果有些发呆。她久久地盯着卢连璧,心里竟有一种凄绝的味道。
    “怎么了,你?”
    “没人找得到你,也没人找得到我,没人。”乔果伤感地说。
    “你说什么,没头没脑的。”
    “没什么。来,喝!”乔果把瓶子里剩下的干红全倒进大杯子,端起来就往嘴里灌。
    卢连璧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喝了,你不能再喝。”
    “别管我——”
    乔果仰着绯红的脸儿,口唇翕合,娇弱地喘息着,那神态有些象离了水的鱼,显得楚楚可怜。卢连璧顿觉情难自抑,他猛地俯下身,紧紧地吻住了她。
    不能不能不能……乔果混乱地想,可是她却象快要窒息的人面对一扇开启的窗户一样,拼命地呼吸着。她是那么的贪婪,仿佛要用那甘冽的诱惑来充满她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束肌腱。
    在这迷乱的吮吸中,乔果的身体膨胀着,觉醒着,终于走向了叛逆和独立。
乔果无力主宰它,乔果无法驾驭它,那情形就象一个船长拼命地打着舵轮,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船兴高采烈地驶向要劫持它的海盗……
    对方的身体在呼唤着乔果的身体,乔果的身体在应答着它的伙伴。那是两个身体的盛大的节日,那是两个身体的恣意的狂欢。它们紧紧相拥,渴望着相互的融合。乔果在意识沉溺的最后一刻,忽然感觉到对方的腰间有一个硬东西硌了她,是那柄琢玉用的昆吾刀!她一伸手,将它拔了出来。
    “别碰我!”乔果绝望地叫着。
    “你杀吧。”卢连璧闭上了眼。
    当啷一声响,乔果丢下了刀。她含着泪,求饶似的颤抖着,“抱抱我吧,抱抱我——”
    ……
    “北海道”宾馆客房部的那张双人床很大很软,床头柜上的台灯用的是木灯罩,使得房间内的光线有了一种桔子般温馨的气息。靠窗子的那边立着一个可爱的小圆桌,与它做伴的是两把同样可爱的圈椅和茶瓶茶杯什么的。于是,乔果恍然间觉得这里很象一个家。然而四下环顾,却发现它缺少了居家的琐碎和繁杂,它过于实用,过于简洁和明快了,除了写字台和电视机外,几乎再无他物。这里没有家的那些累赘,因而也就缺失了家的那份让人牵挂的份量。
    “我要,去洗洗。”乔果懒慵慵地从被子里探伸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你去呀。”卢连璧在被子下面环抱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乳沟间。
    “求求你了,让我去。”
    “好吧。”卢连璧亲热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了手。
    乔果认真地说,“不许看。”她将被单拉起来,遮盖在双乳上,然后才坐了起来。
    “好,我不看。”卢连璧闭上了眼睛。他又好笑又奇怪,女人呐女人,给都给过了,难道还怕看么?
    浴室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剌激着卢连璧的听觉。继而,视觉也饥渴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溜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向浴室。转一下门把柄,将门开出窄窄的一条缝,恰好容得下一只眼。莲蓬喷头下面的女人毫无察觉,水淋淋的白晰就亭亭地立在那儿,犹如一株水仙。
    看着看着,门缝渐渐大起来,卢连璧忽然走了过去。
    “你坏,你快出去。”乔果求告着,她的双臂夹紧了,用浴巾掩在胸前。
    卢连璧没有说话,他象只猎豹一样敏捷而凶猛地扑了上去。猎物本能地反抗着,猎豹因那反抗而倍加亢奋。这几乎算得上是一场强暴,无论是乔果还是卢连璧,那都是不曾有过的经历。新鲜的剌激使他们耗尽了精力,他们几乎要衰竭而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卢连璧才站起身。他抱起赤裸的乔果,慢慢地往外走。乔果闭着眼,四肢软软地松垂下来。那情景,就象走向祭坛的人虔诚地捧着他的牺牲。
    在被子里躺了好一会儿,意识才象轻风一样,慢慢地吹回乔果的躯壳里。乔果流泪了,泪水是意识带来的雨,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
    “你怎么哭了,为什么?我希望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能快乐——”
    卢连璧心疼地吻着她的眼窝,将那些泪水一点一滴地啜干。
    乔果沉默着,她想回家。然而,她的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怯意,她怕面对夫君,她怕面对儿子。她看看表,已经将近午夜了。
    “对不起,我想打个电话。”
    “打吧。”
    那边的振铃信号刚刚一响,立刻有人拿起了话筒。是丈夫的声音,显然,他一直在话机边守着。
    “喂,是我呀。”乔果的声音低低的。
    “你在哪儿?你怎么还不回家?”
    声音飘飘缈缈的,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恍然间,乔果觉得自己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遥远。
    “临时出差,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出什么差,去哪儿了?安排的住处还好吗?”丈夫的语调很关切。
    “回去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累了。”
    “好吧,你早点休息。对,儿子等着你,也没睡,他要跟你说句话。”
    “妈妈,爸爸会照顾我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是那种稚嫩的童音,听上去可爱极了。
    乔果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很坏很坏。



    第八章用做爱证明丈夫的权力



    嗓子又痒又干,还有一些灼痛,乔果想,喝点儿水润一润大概会好,于是就拿起杯子,到热水器那边接了水。往写字台上放杯子的时候,手一抖,杯子竟然翻倒了,乔果糊里糊涂地用手去抹水,被狠狠地烫了。她一边尖叫着一边甩着手,把水珠甩到了对面戴云虹的脸上。
    “云虹,对不起,对不起——”乔果连连道歉。
    “没关系,你没烫着吧?”戴云虹拿出手绢,为乔果擦手。“乔姐,你是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哎。”
    乔果掩饰着说,“是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戴云虹说,“是不是没睡好觉,瞧你眼圈都黑了。”
    乔果心里一惊,连忙笑着打哈欠,“可不是,在家里看影碟,都快看到天亮了。”
    “哟,什么好碟子,借给我看看呐。”
    “行啊,”乔果随口应了一句,然后说道,“云虹,有件事你得帮忙。今天的电话都请你接。不管谁找我,都说我不在,到外地出差去了。”
    “哎哟,你这是什么意思?”戴云虹想听到乔果的解释。
    乔果避而不答,只说了一句,“求你了。”
    “好呀,跟我还保密。”戴云虹半嗔半笑地说,“要是你家老公打电话问呢?”
    “也这么说。”
    “噢——”戴云虹诡谲地伸着手指头,点点女友的鼻子说,“连老公也得瞒着,是不是有相好了?”
    “别瞎说。”乔果顿时觉得脸上热起来,嘴里没有承认,心里却清楚,这样做其实真是为了对付老公的。想到不得不用谎言处处设防,欺骗丈夫,乔果就觉得自己很卑劣。唯一能让乔果聊以自慰的是,这欺骗是为了爱情。
    是爱情吗?
    是的,在每分每秒没有卢连璧的时光里,乔果都会思念他。既带着兴奋和甜蜜,又带着涩涩的苦意。想见到他,却又怕见到他。每次分手的时候,都在心里流着泪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
    不,这不是爱情。乔果能够品味出来,在这种思念里蕴含的与其说是幸福,毋宁说是压抑和忧郁。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乔果坐在那里呆呆地胡思乱想。戴云虹看着她那副模样,不禁深深地叹口气说,“唉,乔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我都替你难受呢。”
    乔果掩饰着说,“是难受,浑身都难受。你听听,我嗓子都哑了。”
    戴云虹走过去说,“张大嘴,啊,啊——”
    乔果就把嘴张开让她看。
    “哟,你喉咙那儿红得很哩。可别发烧呀。”
    让人一说,乔果感到身上是有些发冷。与其这样尴尬地坐着,让女友盘问,倒不如干脆到医院去。
    “好吧,我去看看医生。云虹,那就麻烦你守摊儿了。”
    戴云虹很姐们儿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放心,我记着呢,不管谁问我都说,你出差去了。”
    乔果坐上出租车,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口。下车后正要往里走,远远地看到主楼前面的喷水池边上,有个熟悉的人影。仔细瞧,是刘仁杰。
    旁边是他的女儿吧?长裙摇曳,娉娉婷婷,苗条的个头将及刘仁杰的耳畔。
她挽着刘仁杰的胳膊,正向一辆黑轿车那边走。乔果犹豫了一下,不知是躲开还是迎上去好。刘仁杰却已看到了她,远远地招着手喊,“小乔——”
    乔果也就应答着,“哎,刘市长,跟女儿来看病呀。”
    刘仁杰沉稳地笑了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天时公司的小乔,这是我爱人,康媛。”
    乔果听了,脸顿时红起来。她匆匆地向康媛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眉和嘴角已经不那么光展,脸上也少了些血色的润泽。
    康媛泰然自若地伸出手,与乔果的指尖碰了碰,说道:“噢,小乔。听仁杰说过,你象画上的人。我看,应该说画上的人象你呀。”
    乔果的脸又热了一下。
    “有空到家里玩儿。”康媛客气地说。
    刘仁杰立刻接道,“听到没有,女主人发邀请了,你可别让人失望啊。”
    乔果喏喏地应着,笑着。等那夫妻俩坐上车离去,乔果的笑才慢慢地敛起来。
一种恨意油然而生,这个男人,身边守着如此年轻漂亮的女人,干嘛还要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打过来,诉的什么苦闷呀,表的什么情意呀……
    乔果心绪不佳地挂了个专家号,那专家看了,说是扁桃体有些红肿,是不是累住了,凉住了。乔果想想,可不是嘛,是累住了,是凉住了。
    医生开了药,交待了注意事项,乔果就拿着处方到大厅里去交款。排队交钱的人挺多,乔果刚刚站到队尾,忽然听到队前面有个女人说,“哎,这不是小乔吗?你也来看病呀。”
    乔果看清楚那女人是住在自家楼下的赵秀梅,心里就格登了一下,语气却尽量自然地说,“是呀,看病。”“来,我帮你交吧。”
    赵秀梅热心地伸出手,乔果就把处方和钱递了过去,心里却嘀咕着,真是不巧,碰上这么个熟人。
    赵秀梅就在乔果家的楼下住,他丈夫和阮伟雄在同一个单位。她男人出国后,就和赵秀梅分了手。一个女人单独过日子,免不了家里会碰上些做不了的事。遇到修个电灯换个水龙头什么的,乔果就常请阮伟雄去帮忙。赵秀梅虽然不是个爱翻嘴的女人,但是万一和阮伟雄聊起上午在医院碰到了乔果,那可不就出了岔子?
    从医院回公司之后,乔果心里一直存着这份担心。就象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想尽力拖延执行一样,乔果也想尽可能地延迟必不可免的回家面对夫君的那个时刻。黄昏终于来临了,公司的员工们纷纷下班离去。戴云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乔果说:“走吧,乔姐,你的出差任务可以完成了吧?”
    乔果尽力操着轻松的语调说,“可不是,我已经出差回来了。我想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戴云虹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公司租用的那层楼面变得空空荡荡,寂静无声。乔果独自倚在窗前,向外面的世界张望。这十八层楼犹如十八重天,从十八重天上看人间,人行如蚁车行如蚁,那些高高低低或大或小的房屋呢,不过是些蚁窝罢了。蚁们有着各自的喜怒和忧惧,有着各自的心事和秘密。蚁们或许会因之不堪其负,辗转欲死,然而,在十八重天上看来,那不过是在缈小的身体里藏着的微不足道的一点儿什么东西罢了……
    想到这儿,乔果的心境渐渐变得松弛了,变得平静了。她这才离开写字楼,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站到家门前,乔果又生出了怯意,好象犯人来到法院审判厅门口,一迈步就要进去受审了。预想着见了丈夫的情景,预想着应对讯问时的答辨词,手掌心忽然变得潮乎乎的。她站在门前,把可能发生的一切在心里预演了一番,然后才掏出钥匙去开门。
    “伟雄,我回来了。”声音尽量的自然,尽量的明快。
    “妈妈!——”
    没有丈夫的回应,叫着跑过来的是儿子宁宁。
    乔果俯下身,抱起了儿子。“你爸爸呢?”
    “爸爸让我在家写作业,他到楼下帮助赵阿姨干活去了。”
    乔果下意识地长吁了一声。
    “妈妈,你等着,我去叫爸爸。”宁宁一边往楼下跑着,一边喊,“爸爸,妈妈回来了——”
    不一会儿,楼下响起了脚步声,接着走进来了三个人:宁宁、阮伟雄和楼下的赵秀梅。宁宁的嘴里嚼着油乎乎的水煎包,手里还拿着一个。阮伟雄一身旧衣服,手里掂的是管钳和扳手。赵秀梅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摆满了热腾腾的水煎包。
    “小乔,你看看,我家那个太阳能热水器,上水阀门坏了。我又换不成,只好麻烦你们家老阮。”赵秀梅好象要急于解释什么,脸上挂满了歉意。
    “没什么,谁家能没点儿难事儿,还能不帮帮忙。”乔果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想着赵秀梅会不会对丈夫讲,上午在医院碰上了她。
    赵秀梅显然无意多呆,她把大盘子往桌上一放,就说道,“你看看,也没什么可谢的。做了点水煎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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