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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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敖丰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抬着头看着他。「还有谁啊?」
孙悟空转过头来亮亮的眼睛好像天空里灿烂的星辰,斜斜看着他:「臭小蛇,反正不会是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从回忆中拉回思绪,敖丰敏锐地听见耳中的厮杀声渐渐大了起来,前方的光线也明亮了。臭猴子应该就在那边!振奋精神,他惊喜地回过头:「师傅,没空多说了,您记着我说的话啊!」
「敖丰,你喜欢他,是不是啊?」背上的唐僧微微一笑,开了口。
惊跳了一下,敖丰面红耳赤地回过头来:「师傅,您胡说什么啊!?」
「我说──你对孙悟空痴情的很哪。」某种奇特的气息喷了近前,唐僧冷不防地伸舌在他脖颈间一舔,暧昧地低语:「老实告诉为师,你和他,有没有过肌肤之亲啊?」
整个脖颈起了层细密的疙瘩,敖丰愕然回过头。望着那张面孔上不再熟悉的陌生笑容,他心中一沉。
「你……」一个反身,敖丰忽然咬牙抖臂,背上的人影已被他狠狠摔在地上,飞身疾速退后,他踉跄了一下。颈间有丝几乎细不可查的微微刺痛,转眼间扩大。
眼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场景,是那个唐僧气定神闲地飘落在地上,慢慢踱步过来。淫邪诡异的笑容慢慢在眼前放大,冰冷的手抚摸上他的脸:「敖丰,真的不记得我了?这几百年,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
◇◇◇
浑身都酸软无力,四肢仿佛被什么绑束了起来,眼皮也沉重得厉害。
心里好像预知到了什么巨大的危险,渐渐地变得清明,敖丰努力地睁开了眼。
四周一片昏暗,仅有几处幽幽跳动的烛火在不远处闪烁,照耀着身边的洞穴。一眼看得出不是人间所在,四周的摆设器物,异常奢华。翡翠的珠帘轻轻摇曳,大理石的桌椅上有金丝镶边的玉脂酒器,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宽阔的玉石大床上,身下铺着柔软的上好鹿皮。房间的四个角落,有暗红的红色香烛在燃烧,一股非麝非檀的古怪香气萦绕住室内,甜甜的,有点腻人的浓重,闻着感觉有点莫名的心浮气躁。
静静躺在床上,敖丰惊骇地发现,四肢真的是被一种乌黑绳索捆绑在了四根床柱上,动了动身体,那绳索却出奇的古怪坚韧。脖颈上有块地方麻木的疼,细细密密的,放射到四肢五骸,也牵绊着行动。
昏迷前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那个诡异的「唐僧」,他在自己脖颈中施加的暗算……敖丰深深吸了口气,恼怒中又有些困惑:是个傻子也知道中了圈套,只是按说要下手,师傅唐僧才该是他们的对象,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设下圈套来捉自己?
抑制住惊疑,敖丰扫视着四周。奢华的布置透着精心,却不知怎么,不能给人舒适的感觉。皱了皱眉。敖丰终于发现了症结所在:除了自己身下那唯一的一张毛皮,整个屋子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温暖的,明亮的。就连墙壁上几颗取亮用的明珠,也用了鲛纱一类的东西密密缠绕了起来,只隐约透着珠光。不仅这样,屋子里一直散发着一种潮湿的味道,雾蒙蒙的、湿漉漉的。没有潮湿经常伴随的闷热,这整间洞穴,一直有种冰冷的气息。
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喜欢潮湿、冰冷和黑暗的怪物。在心里恨恨地下了结论,敖丰闭上了眼睛,屏息开始聚集涣散的元气。
「醒了?」凉凉的,带着金石质感的声音忽然在安静的洞穴里响起来,惊得敖丰猛然睁开了眼。
一个瘦高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神态悠然,来到床边微笑着看着敖丰,「认得我吗?」
红孩儿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
「当然认识,红孩儿的狐朋狗友嘛!」敖丰冷哼一声,心里一股没由来的寒意。这年轻男子长的并不凶恶,看上去甚至算得上温文有礼,可不知怎么,敖丰就是觉得,宁愿醒来看到的是那心狠手辣的红孩儿,也不愿意看到这个人。
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那男人凑近了:「错了,我们认识得可比这早。」
被那冰凉而滑腻的手指轻触到脸颊,就像唤起了某种奇怪的回忆,敖丰忍不住怒吼起来:「滚开!别碰我!」这种感觉,真的有点熟悉……脑海中忽然有道模糊的感觉闪过,他猛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五行山下,雷电交加。有条乌黑的、吐着毒信的蛇精,在漆黑的夜里从自己身后忽然袭来,缠住了自己。
惊愕地盯住了眼前的男人,敖丰喃喃开口:「你是五行山下的那条……」
「不错,你记得我,我真高兴。」咯咯一笑,那男人轻缩回手,「敖丰,知不知道,你曾经给过我一份好礼物,让我整整三十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警惕地盯着他,敖丰飞快地回想着久远的那个夜晚,发生过的事已经很模糊了,鬼才记得他指的是什么。
似乎是为了解答他的疑惑,那年轻男子慢悠悠地掀开了身上黑色的衣襟。光滑细腻的肌理,在黯淡的光线中透着近乎惨白的肤色。可就在那光滑的一侧腰肢上,赫然有道长长的伤疤,足足有十尺多长,随着那男子轻动腰肢,也似乎鲜活地舞动起来,显得狰狞诡异。
「敖丰,这是你抓的哦。」他依旧微笑着,可那微笑现在在敖丰眼里,却无疑充满恶意。「正好伤到了我的蛇胆,破了我修炼千年的功力呢。」
「是你自己找的。」冷冷哼了哼,敖丰不屑一顾,「是你主动袭击我,又不是我大老远的跑到五行山伤你。」
「话虽这么说,可你毕竟害惨了我啊。」那男子的微笑变得甜了起来,「我为此不得不藏在暗洞里重新修炼了几百年,每逢阴天下雨都伤痛难耐呢。」
「就为了报复我,你特意跑到这号山来,和红孩儿混在一起?」
「是啊,在五行山下我时不时到地面上透个气,每每看见你和那只猴妖卿卿我我的,我就满心不舒服呢。」叹息一声,乌蛇精道:「等到有一天我上来一看,却忽然发现你们都不见了,真是好生惦念。所以就千辛万苦打听到你们的消息,特意把唐僧的好处告诉了红孩儿,引他起意──我也好找这样一个机会和你单独叙叙旧。」
混蛋,所以方才在红孩儿面前说要把自己留给他!
「你那个时候就能知道我混进洞里来了?狡猾的死蛇精!」敖丰呸了一口。
「你是和红孩儿一起进来的,这个我们都能察觉。」乌蛇精咯咯一笑。
「胡说八道!」敖丰怒叫,「我明明用了隐身术!」
「敖丰,你还真是可爱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身上的气息太纯净,混在这一群妖精中,只有你身边的一块地方清澈干净,毫无妖气缭绕。」乌蛇精摇摇头,轻轻抚摸着敖丰光滑的脸庞,「想让人不发现也很难呢……」
脸涨红了,敖丰死盯着他的手,将来脱困了,头一件事就是把这条乌蛇精轻佻的手给切下来!
「只不过我们想先留着你,看看你的动向罢了。没想到反倒让那只猴子露出了马脚。」乌蛇精继续笑道,「他变化的牛魔王倒没什么破绽,本来嘛,他自己也是妖族,全身上下妖气重重,我们倒真没疑心。不过从他把手指向你的那一刻起,我和红孩儿就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混蛋!」敖丰恨恨骂了一句。身上不知怎么越来越热,血液的流动也快了许多,他焦躁地蹭了蹭双腿。
「气还挺大。」乌蛇精笑道,「有力气便多骂几句,我怕你待会儿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呢。」
「我骂那只猴子混蛋,干你什么事?」敖丰翻翻白眼,笨猴子,非要在那个时候戏弄自己!
仿佛觉得很是有趣,乌蛇精啧啧叹了口气:「说起来,你们俩也真不知道在虎狼窝里检点一点儿,看到你们在那里眉来眼去,若还是清不到他的身份,我们可真是该死了。」
「放屁放屁!」敖丰涨得通红的脸更红了:「什么眉来眼去?我和大师兄在商量怎么把你们这些妖魔邪道一网打尽!」
「哦,一网打尽?可是──好像反倒你被我这个妖魔邪道抓到网里了呢。」
咬了咬牙,敖丰怒目而视:「呸!死蛇精!要杀要剐,你有本事就动手,我死了,你等着我大师兄来替你收尸!」
那乌蛇精静静看着他,笑得更加甜腻。
「敖丰啊敖丰。」他喃喃叹气,「我要杀你剐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小忙,助我早点修成龙身,脱了这层黑不溜秋的蛇皮罢了。」
「你做梦!」敖丰不屑地瞪着他:「蛇就是蛇,再怎么修炼也不能成龙的!」
「我就是气不过这点啊。」那男子慢声细语,口气却变得尖锐加快,「为什么你们这些龙族一生下来就是银鳞利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们蛇类,任凭历经艰难修炼,经过无数次痛苦的蜕皮,却总也脱不了这一身蛇皮?」
看着愕然的敖丰,他忽然嘻嘻一笑,目光渐渐恢复了平静:「好在现在我想开啦,气这些又什么用?前些年,我遇见一条修炼千年的蟒蛇精,它告诉我──要想变成和你们一样的龙族,也并非不是没有办法。」
警惕地紧盯住他,敖丰心跳忽然加快,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浮上来。
「你也知道那法子吗?」他盯着床上被四肢大绑的敖丰,眼睛里幽光闪动。
「不知道!」敖丰大吼起来。该死,怎么这么热?额头上有津津的汗水在渗出,周身的血仿佛在飞快流转,心跳……快得不像话。
「那我告诉你。」微微地笑,那乌蛇精悠然坐在床边,慢慢用手指挑开了敖丰的上身前襟:「只要找一条童子之身的真龙,和他交欢一晚,吸足龙族的元阳真气,就能在一夜间脱胎换骨,从蛇变龙。你说,这法子有趣不有趣?」
什么!?敖丰的脸涨得血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敖丰啊敖丰,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观察着敖丰那惊愕羞愤的表情,乌蛇精手下慢慢加力,将他上身的衣物忽然撕裂开来,轻佻无比:「我只怕你早已和那个孙悟空有了私情,失了童子之身。」
头脑一阵轰鸣,羞愤和怒气直冲上头,敖丰用尽全身力气大吼起来:「不要脸!我大师兄光明磊落,才不会像你这么无耻!」
「哦?」似乎很是开心,那乌蛇精大笑起来:「你在暗示我──那个笨猴子没有动过你?」
气得一阵眩晕,敖丰失语。
手指轻轻地在敖丰裸露的前胸上滑过,乌蛇精按住了少年青涩的胸前一点暗红,轻轻碾压。「你放心,这里是我精心挖就的地下洞穴,四周被我的结界封得密不透气,没人找得到。西海龙宫的小王子……我们现在开始好不好?」
浑身一阵惊颤,敖丰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那被凌辱的一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猛然挣扎起来,剧烈无比地踢动着修长的腿,那乌黑的绳索竟然在他激烈的挣扎下,披拉得变长了好几分,紧紧勒在了手腕和足踝里。
「死蛇精!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杀了你!」气喘吁吁地大叫着,敖丰浑身气得发抖。该死!为什么挣不断那绳索?为什么!?四肢的力气越来越小,头脑越来越昏沉,可是身上,为什么却越来越燥热难耐?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沸腾,陌生,不祥。
「敖丰……这一早就点起来的蛇涎香好闻不好闻?」耳边,那吃吃的笑声靠近了,带着情色的预示:「你一定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告诉你。那是我们蛇族交配时分泌的体液炼制的,对身子没什么坏处,可是催情效果,却是一流呢。」
催情?逐渐昏沉的脑海被这个词语激得一个激灵,敖丰打了个寒颤。
「傻瓜,别抵抗啦──没有什么活物能抗得住这蛇蜒香的,何况你这童子之身?」冷眼看着他徒劳无功地挣扎,乌蛇精只是但笑不语。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敖丰渐渐力气用尽,大汗淋漓地瘫软在床上,才笑吟吟俯身下来,重新开始挑逗着他胸前的红樱:「这样很舒服对不对?这样呢……」
「啊……」惊喘着,敖丰重重地弓起了汗水密布的身体,又重重跌回到床褥间。那恶劣的手指像是魔鬼,熟练而残忍地折磨着早已竖立起来,红肿不堪的两点,时轻时重,轻的时候犹如羽毛滑过,重的时候却像刀锋轻刮。这是从没体尝过的奇怪感觉,明明心底对这令人恶心的蹂摸反感万分,可是身体……身体却似乎在欢叫着迎接更多。不,不是这样!在心里狂叫着想要抵抗这陌生的、可怕的诱惑,可敖丰却惊骇地发现,唇齿间流露的,却是强抑不住的一声微弱呻吟……似拒还迎。
这一声呻吟,引来的后果无疑是可怕的。
眼前的男人,忽然住了手。
「我们蛇类向来血冷,情动的也慢,不过……」那毒蛇特有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危险的情欲气息,缓慢却坚决地泄漏出来。悄然靠近敖丰,他狠狠捉住了敖丰被捆绑住的一只手,出其不意地强迫着他的手触碰上某处:「你这么一叫床,我这里却总算硬了……」
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了敖丰的下巴,强硬而贪婪的唇齿附了上来。一阵强烈的恶心欲呕,敖丰清晰地感觉到口中有条冰冷的细舌伸进了口腔,辗转在其中舔噬纠缠。
不,那不是一个吻,只是一种动物交配的前奏。记忆中,曾经在一个春天午后中发生的那个温暖美好的吻,忽然变得如此鲜明,让神智已经渐渐失去的敖丰忽然心中一阵震颤……狠狠地用尽全身仅存的意志和力气,他咬紧了牙关,冲着自己的舌尖重重咬了下去。疼。疼的厉害。可是那疼痛不是完全来自口中,更来自心里。那只笨猴子,现在在哪里?
血腥气味在口中弥漫,冲上了太阳穴,身上的燥热和情欲稍微减退。他浑身颤抖,用着自己最后的意志抵抗着。
乌蛇精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原本涣散的目光重拾清澈透明,仿佛觉察到什么,他用力掰开敖丰渗血的嘴角,看到了舌尖敖丰自己咬出的伤痕。
「你能抗多久呢?」他摇摇头,微笑。
「能多久,就多久……」喘息着,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敖丰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再一次狠狠咬下了自己的舌尖。
「可我心疼了呢。」乌蛇精俯下身,细长的舌头舔着敖丰无比敏感的耳垂,悄然冲着他的耳廓喷着气。手下扯下了敖丰身上一块衣物,轻轻塞在了他已经鲜血淋淋的口里。
不知多久,房中蛇蜒香的香气已经浓郁得化不开,挥不去。床上藉着疼痛抵抗着情欲的敖丰,开始失去仅剩的神智。像是陷入了无意识的梦境,他的身体,终于扭动着,慢慢开始变化,一条银白色的,美丽的龙身渐渐显现出来。无比迷惘地,小龙的眼睛望着身边的那条乌蛇,盲目地,无意识地将火热的身体紧紧挨了上去。白色的银龙,乌黑的蛇躯,一寸寸地,似乎就要交缠在一起。
……
「轰隆」一声巨响,无数石屑碎岩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轰然飞起,地下岩洞的结界猛然破碎,一道金光从天而落,伴随着一个怒冲冲的声音:「死妖精,你在对小蛇儿干嘛?」
乌蛇精正在情动时分,被这一惊,乌黑油亮的蛇头转过来,眼中凶光大盛。和真龙交合后便能吸足元阳真气化为龙族,这本是普通蛇类想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