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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阳关三叠-第4章

小说: 阳关三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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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的爬上去,或许最后也没有爬上顶端,这要看我故事结尾的时候的心情。
  唯一不便的,就是这个奴隶的烙印。
  我给她这个烙印,其实源于这样一种心理:一个曾经失去过自由的人,才能更好的理解自由是什么。
  所以沈三娘在射鹰的时候说:自由不是别人给的!
  这说明她是个逃奴。
  
    这一切又要从汉武帝开始说起,这个穷兵黩武的皇帝,为了巩固在北疆的防守,曾经将大批的平民和犯人迁移到和匈奴交境的长城附近垦荒。沈三娘一家本来是荆楚一带的平民——或者再设想的好一点,她家本是荆楚一带的望族——受到某些案子的牵连,被发配到了边疆。
  很不幸的,匈奴人常常在长城附近劫掠,于是年幼的沈三娘便和家人失散了,被匈奴人掳到了遥远的北方,成了奴隶。虽然年幼,但是并不妨碍沈三娘三天两头的逃跑。
  在一个孩子的心里,应该有着对自由的天然的渴望。
  逃跑之后就是捉回,然后鞭打,然后再跑。
  如此循环下去,沈三娘很可能死于鞭打,不会成为单骑双刀的马匪。但是她最后一次逃跑的旅途中遇到一个人,一个改变她命运的人。
  沈三娘碰到了一个老人,伤得很重,躺在树林里。听到脚步声,老人睁开眼,便看到了未及十岁的沈三娘。老人要水,沈三娘便将自己的水袋给他喝,喝过了水,老人看起来不那么奄奄一息了,目光很清澈。这个人便理所当然的成了沈三娘的师父。
  
    这个情节很俗,我只是想给沈三娘的武功来历做一个合理的交待。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沈三娘说着荆楚一带的方言,为什么她吹埙会吹家乡的调子,为什么她的武功是中原的路子。
  扯了这许多,是为了给沈三娘扶正,就是说让她成为真正的主角。
  事实上我心中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这个故事最初的名字叫做《鹰飞穹庐》,想写的就是那种无论多么艰苦仍然能够乐观生存并且永远追求自由。这也是为什么把故事背景选在汉朝,选在西域,因为汉朝本来就是一个中原迅速发展文明扩张的时代,每逢这种时代,人的思想都不是那么压抑,相对而言比较奔放。而放在宋朝,在金或者辽的压力下,显然不会这样。这大概是一种民族情绪在作怪。而丝绸之路,在汉朝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一切还都是新的,还没有定型,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主角自然是沈三娘,但是直接写一个苦命的女人如何成了叱咤风云的西部马匪头子,好像缺少一个契机。于是解忧就来了,她是那个把大家带入故事的契机。
  如果按照原本的路线,应该安排很多的波折,是这次旅途变得紧张刺激,然后三个人奋斗不息直到走到乌孙国。我大可以安排一个强大的对手,或者一支阴魂不散的追兵,隔三差五的来一场打斗,三个人分分合合,历经坎坷。
  
    但是这样想来忽然觉得很无趣。
  编中间这段复杂曲折的故事令我非常厌倦。更可怕的是,编完了,觉得一切都是不可信的,然后再推翻了重来。
  所以现在我能顺当的叙述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开头。
  忽然间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小说都没有结尾,我想是选择太多令讲故事的人无所适从了,又或者故事的开始才是最精彩的。
  我终于决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写下来,哪怕只有一个开头,或者只有一些片断。这些人物让我不堪重负,所以我要赶紧写下来,然后就可以和他们说再见。
  我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和他们说再见,这些人将来还可能时不时的跳出来,阴魂不散的附在我的其他人物身上。那时候我应该会很欢迎他们。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内心深处的什么体现,只是我没有深究过。更推广一下法,这个故事的情节也很可能反应了我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想到此处忽然不寒而栗,因为自己的小秘密不知不觉就公之于众了。


4。独行

  敌人终究还是出现了。
  不是马匪,而是真正的敌人。
  匈奴人在屡次失败之后终于大为恼火,于是派来了一个很有实力的人,右谷蠡王的王子,叫做莫日根。我很讨厌给角色起名字,尤其是非中原人,很多名字都是瞎掰的。莫日根是蒙古名字,神箭手的意思,我以前在别的故事里面用过,现在继续拿来用。好在解忧这个名字不需要我费心,陆桐是个随便瞎起的,而沈三娘,这种名字也能成为主角,我不由对自己的写作前途感到非常担忧。
  莫日根确实是个神箭手,神箭手不仅要射的准,更重要的是准确的找到敌人在哪里。
  他们在荒漠中相遇了。
  
    三个人骑马奔逃,陆桐带着解忧。这是一片荒原,没有什么遮拦,如此跑下去,早晚落入敌手。
  而莫日根仿佛并不着急,猎物就在眼前,落网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他有点享受对方那种紧张逃命的感觉。
  沈三娘知道往哪里去,奔行了一段时间之后,荒原上忽然神奇的出现了一座城。不,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些巨大的土堆,被风侵蚀成各种形状,远远看去如同一个被废弃的古城。西域的人都知道,这里就是魔鬼城。
  陆桐看到了魔鬼城,他忽然明白了沈三娘的意图。已经接近黄昏了,在荒原上三人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而魔鬼城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沈三娘受了伤,日间和库尔巴勒的战斗使她精疲力竭,虽然没有显现出来,但已经不能再和匈奴人硬拼了。
  陆桐看了沈三娘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很多的内容。最主要的,便是一种朋友间的信任,一种可以将重任放心托付的信任。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不轻易交朋友,但是一旦成为朋友就会是一辈子过命的交情。这一点,或许是所有侠客的通病。
  他的意思是:公主托付给你了。
  作为一个侍卫,公主身边最后一个侍卫,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很不容易的。
  
    莫日根带人追到魔鬼城,远远便看到陆桐单枪匹马站在一处隘口,已经是黄昏,他的影子在地面拉的很长。就凭一个人想要拦住一队人马?简直是做梦。莫日根冷笑着搭弓射箭。他是神箭手,箭的准头和劲力非同小可,但是只听‘叮’的一声,那箭竟然偏了,叮在隘口的土壁上。黄土哗啦啦的掉下一片。
  陆桐用剑拨偏了射来的箭。他的马开始奔跑,不是逃跑,而是向着莫日根的马队奔跑。莫日根再次搭弓射箭,他的手下也纷纷吆喝着射箭。但是令他们惊奇的是,这个汉人仿佛有神灵保佑,近身的箭雨竟然全都差之毫厘的飞偏了。莫日根很清楚,这就是中原那种神奇的武学,他曾经跟着汉人师父学习过。
  陆桐就一路顶着箭雨冲到了莫日根的马队前。莫日根拔出了刀,陆桐却忽然自马背上消失了。那时候没有马镫,他断不可能躲在马腹之下,他是弃马落地了。
  莫日根砍了个空,却听一声嘶鸣,陆桐一剑刺中了他的坐骑。箭刺入马匹的胸膛,刺的很深,拔出来的时候飙出血来,溅了陆桐一身。莫日根的马倒了下去。
  匈奴人愤怒了,纷纷举刀来砍陆桐。
  陆桐在马队众左冲右突,他功夫虽然好,却架不住人多,未几便身上中刀,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或者马匹的血。
  但是匈奴人渐渐发现不妙了,这个汉人对于杀敌并不在意,而是尽力砍杀他们的马!
  他毫不在乎自己会被一群匈奴人杀死,而要在死前坚持将所有的马匹砍倒。
  没有了坐骑,匈奴人绝不可能追上沈三娘的快马——这就是陆桐的计谋。
  匈奴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绝大多数马匹已经倒下,他们举刀怒吼,砍红了眼,要将眼前的汉人碎尸万断。
  陆桐精疲力尽,他是笑着将马队最后的一个匈奴兵刺倒的,那时候他的手已经酸软,若不是事先将剑柄绑在手中,只怕已捏不住剑。他爬上最后一匹马,在马臀上狠刺一下,马匹吃痛,撒开腿狂奔起来。如果他还有力气,他一定会在马上放声大笑,就像沈三娘常常做的那样,或者仰头向天纵声唱歌。但是他精疲力尽,连笑得力气都没有,只能咧着嘴伏在马背上。
  他心中很痛快。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快意过。
  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其实做马匪也不错,就算死也死的痛快。
  匈奴人恨极,却已经没有马追。莫日根遥遥拉开了弓箭,夺命的箭矢在黄昏中滑过一道乌痕,‘噗’的一声射中了陆桐。
  匈奴人欢呼起来。但是陆桐只是伏倒在马背上,一任马匹越跑越远。
  那箭并没有射中他后心,而是射在肩上。莫日根虽然恨极,心中却也佩服这个汉人,手下不绝留了情,微微抬高了一分。重伤至此,是死是活,全看缘分了。
  
    陆桐自然是没有死的,作为主角之一,我要让他回中原,所以他被救了。
  他的马在旷野中狂奔了半夜之后停了下来,既然没有主人的命令,那么马匹就自然的寻找有水源和草地的地方。陆桐伏在马背上昏迷,手垂着,捆在手上的剑就拖在地面,在粗糙的砾石上拖过,发出当啷啷的声音。
  在溪边的饮马的老人听到了这个声音,转过头,看到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也看到了这把剑。
  这是一把多么眼熟的剑!老人忍不住要热泪盈眶了。他想起了他来西域之前的那些岁月,他在荆门剑派学剑,这把剑,便是他的师父的剑。但是他并不是所有弟子中最优秀的,所以并没有得到这把剑的传承,眼睁睁看着它传到了师弟的手中。再然后他就离开了楚地,参加了贰师将军征讨大宛的西征。第一次西征惨败了,万余骑兵,仅有千余人或者回到玉门关,武帝命令紧闭关门,不得胜不准入关。于是大量的汉人被迫流落在西域。
  是的,这个老人后来被幼年的沈三娘救起,成了她的师父。这就是为什么沈三娘的武功和陆桐的很相似。但是老人在西域多年,武功肯定西域路子的影响有所变化,沈三娘的功夫也并非全是老人所授的荆门剑派的功夫。
  我在胡说些什么啊。我只是试图寻找一个老人来历的合理解释,然后再促成一些巧合。是的,巧合。我想让沈三娘的师父救起陆桐,并且两人相认,陆桐管老人叫做师伯。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即,在一个故事中,出现的人物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好吧,我承认我很俗。
  这种联系的直接后果就是,陆桐的功夫有了些提升,受到在西域生活多年的师伯影响,他的纯正的中原功夫,也开始被师伯影响了,而显现了一些混血的特质。
  我总觉得太过纯正的武功竞争力会差一些,而混血的武功往往爆发惊人的生命力。
  陆桐来到西域,是有一些任务的。除了故事所安排的护送公主,我还给予他一些特殊的不便明说的任务。那就是代替我自己,从一个中原侠客的角度去西域旅行,然后再回到中原,带来一身那种大漠鹰飞的广阔感觉,将雪山的圣洁保留在心里,将那种爽朗的笑展示给别人。
  而这一切,现在已经缓慢的渗入陆桐心中了。
  
    在陆桐养伤的时候,沈三娘在干什么呢?
  沈三娘带着公主成功的逃走了。下面我要把她们两个再分开。在之前的时间,三个人一直是一起行动的,但是现在,我要让他们分头行动。让一个人成熟起来的办法就是磨炼,而给一个人磨炼的办法,就是让他失去任何的依靠,单独去面对一切。很简单的,我选择了让解忧独行。
  沈三娘带着解忧在一处绿洲休息,在快速行走多日之后,他们已经靠近了天山南麓。这么多天了,陆桐仍然没能追上来,八成凶多吉少。
  解忧很悲伤,不仅仅是为了失去最后一个护卫,还来自那种不能同任何人解释的朦胧的感情。她内心很清楚作为和亲的公主,她不应该产生那种感情,一直以来她都是小心的掩饰着。在偶然的眼神交汇的时候,她能敏锐的感觉到对方有着同样的感情和顾虑,这令她欣慰。而在一些极细微的比如整理马具或者行走的时候,那种恰到好处的关怀却令她越陷越深。
  现在,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在陆桐几乎可以确定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可以放纵这种悲伤的感情了。但是她没有哭,她用手哗啦啦的拨着小水潭的水,仿佛那水声可以代替她的哭声。水漾起波纹,打碎了月亮和满天的星斗,破碎这些原本虚幻的东西,似乎有一种快感。
  她用这种方式来哀悼那个永远活在她心里的人,她朦胧的感情,以及她过去曾经的公主生活。
  这是一种仪式。
  沈三娘仿佛洞悉了解忧内心所想,没有打扰她。她默默的坐在一丛沙地柏旁边,思考着关于责任的问题。陆桐无疑是为了责任而死去了。那么现在这个责任落在她身上。沈三娘并不是护卫,但是现在她却担负着保护解忧的任务。
  如果有敌人来到,她是不是要豁出性命来保护解忧?
  作为马匪生存是最重要的,但是陆桐那种信任的目光,让她觉得这种责任她必须担负起来。
  时间并不容她多想,她很快就听到了什么。
  荒漠的夜很静,所以马蹄声传的很远,她凝目去看,便看到月色下遥远的天边有些黑影。
  匈奴人又来了。
  现在怎么办?
  
    这个绿洲长着大片的沙地柏。沙地柏是一种奇特的植物,也就半人高,从一棵的中心蔓延出去,沿着地面能长成一大片,远远望去如同绿色的海洋,突出的枝叶波浪般起伏。沈三娘很迅速的把解忧拉到了一大片沙地柏中,把她藏起来。她解下自己深色的斗篷,罩住了解忧,这样很难从外面看出来这里藏着人。
  匈奴人是跟着她们的足迹来的,莫日根如同熟练的猎人,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猎物。在补充了马匹之后,他们又阴魂不散的跟上了。
  或者,是我阴魂不散的要敌人跟来。
  沈三娘作出了一个决定,或者说她的手脚已经先于她的内心作出了决定——她不会放弃保护公主的最后努力。她将一个斗篷塞满了沙地柏的树枝,抱着骑上了马。远远看去,就好像她携着公主的样子。
  当匈奴人走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便看到沈三娘带着公主策马逃走了。
  他们兴奋的去追。莫日根非常谨慎,他疑心这沙地柏中能藏人,所以策马从里面趟了几圈,一无所获,于是也去追沈三娘了。
  解忧趴在沙地柏丛中,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缩在斗篷里,自己的心跳听得十分清楚。有好几次,马蹄就从她身边踏过,她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能感觉到马从身上跳过带起的风。
  好在一切渐渐静了下来,她伏在地上,仍然不敢动,只是悄悄的拉开斗篷一点,向外看。月色仍然朦胧,荒漠一片寂静,适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她忽然想念起沈三娘来,她是不是能成功逃走?
  然后她安慰自己,沈三娘的骑术这样好,肯定不会被捉到,她只要耐心等着便好。
  在这样的寂静中等待,时间便过得分外的慢,月亮缓慢的不肯移动,连星星都静止了。夜风在吹,很凉,在荒漠中,夜里总是很凉。慢慢的解忧看到身边的沙地柏上凝出了一层淡淡的霜,她搓搓双手,活动一下,惊觉自己几乎冻僵了。
  她开始感觉到孤独,开始感觉到害怕,四周的黑暗向她压迫而来,让她艰于呼吸。她开始想如果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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