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到擒来-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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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而且每天都有各种尸体从眼前被拖走……我却活下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甚至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是哪个国家，只有五岁那年的一个晚上，突然之间，浓烟四起……第二天才知道原来那上面是一座慈善医院，而那座医院已经被一场大火变成了废墟。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刻意的用钢筋混凝土掩埋，实验室、那些动物，都想从没有存在过一样！我被愿意带我离开的男人抱上了直升飞机，长大了我才知道我们当年去的地方是纽约！而带我离开的男人，就是一直在幕后主导实验的两个幕后主谋之一，也就是——你的养父！”
最后这句话，不啻于一磅重锤！
许久……历茗轩才慢慢从木讷中清醒过来
“弥，你今年几岁？”
“大概二十五岁……”弥不太确定的笑了一下，笑的有些艰难。
就连这些年龄的推算，都是那个姓历的男人后来教给他的，脸过生日也是按照当初那个男人给他过生日的日子……可信度有多少，其实他根本不确定。
历茗轩的脸色却微微一变……其实他很矛盾，他不希望弥骗他，却也不希望他的话是真的，记忆中慈爱的父亲和这种残酷的违法人体试验扯上关系……这种事太难接受了！
但是……二十五岁，澈也是二十五岁，也就是说一出生就被复制了吗？
他自己即使比较晚，大概只能记得五岁以后的事，之前发生过什么，完全不记得……可弥比他小四岁，就是说，弥所说的发生火宅被转移的时候，他自己是九岁……五岁到九岁的记忆……
历茗轩打了个寒战——这段时间，他没有关于发亲的记忆！因为母亲说……父亲在国外从事科研工作，很忙，为了赚钱养活家，所以没有空回家……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是画家，怎么变成了从事“科研工作”？母亲那时候根本不会画画，就算想做赝品都无能为力，可他记事以来，家中很优越的生活水平就没有改变过！一个先做在家终日打牌逛街穿戴名牌的贵妇人，一个从小就读于艺术名校、各种学费耗费不菲的儿子，母亲还经常带着年幼的他世界各地旅行，才养成了他日后喜欢四处采风的习惯……父亲究竟从事什么“科研工作”可以赚这么多钱？
时间……还有一些细节……不由他不信……
望着陷入沉默的历茗轩，弥知道他在心中核对着什么，并不着急……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消化，许久才慢慢的重新开口，可是真相却像是连环炸弹，一次比一次更加令人震惊“其实你父亲对我不错，至少比起在原先的实验室里，生活好很多。在美国，因为我的身体特殊，所以很难稳定下来，经常陷入各种危险，所以他给我建了新的实验室，不再是为了那我做实验，而是单纯想要保住我的性命！他平时每个月去纽约两次，帮我维持身体机能，平时我就被锁在有足够生活用品的住所里，看电视，看看杂志，打开电脑可以玩单机游戏……除了没有自由，不能跟外界联络，生活水平很不错。其实我知道看似平常的生活下，要维持我的生命，那个实验常年的耗资相当巨大，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钱，可是托他的福，我活下来了！可惜，你父亲并不知道，离开最初的实验室的时候，那个幼小的我是有记忆的，因为我一直假装不知道！他也忘记了一件事——我可以通过电视看到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那就是从小像王子一样备受瞩目的纳兰澈！或者说，他压根没料到那是一场成功的试验，我被复制的一模一样！他们给了我生命，却不是为了让我拥有生命，那些让我死里逃生的虐待所产生的仇恨、同样的两个人却过着天堂和地狱一般的两种生活的反差，让我无比的憎恨那个站在阳光下跟自己一样的人！其实，最初在我们最初到达美国的时候，我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他被阉割了，因为那时候我小，所以他并没有避讳我，长大之后回想起来，从那个牲口来看，应该是离开不久之前的事，所以我在放弃报复他的同时，也更加憎恨这幕后主谋的残暴！我拜托他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各种语言、科技、搏击的书，科学研究的材料、练习格斗的器材……心理对我有所愧疚的他以为我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却不知道我被关在那里的漫长岁月里，有足够的时间自学太多东西……让自己一步一步变得更加强大，自己掌握自己的性命，我要复仇，向纳兰家复仇！
历茗轩木若待机的转头看着这个男人……原来，弥真的有很多种……
说他残忍，他的确残忍，一个心中什么羁绊都没有的人，记忆中只有黑暗和痛苦，生命的目的只剩下复仇的人……怎么可能不残忍？
说他单纯，他也的确单纯，没有正常的生活，没有正常的人与人交往的经验……难怪在第一次敞开心扉的时候，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落泪！
而现在的弥……却是懦弱的……像是陷入了昔日噩梦的沼泽种将要沉溺的人一样，本能的紧紧的攥着轮椅的把手，把自己当成他的救命稻草……可惜，他做不了那根稻草……
澈，弥……他曾经是那么不啻这个男人对澈做的那些事，就算到现在，他都觉得澈在这狂风骤雨般的仇恨中扮演着无辜者的角色，可是如果设身处地的站在弥的立场上看呢？
相同的两个人，因为对方的存在，所以自己被迫存在；存在却不能被像人一样对待，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甚至连性命都攥在别人的手里，而那个连累他降生的人却要什么有什么、站在最闪耀的顶端接受人们的顶礼膜拜……不很，很难吧？
他甚至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这个分不清谁是谁非的死结……也许要把它带入地狱才是更好的选择！
弥曾说，他是来自地狱、爬过无数尸骨的恶鬼，那时候，自己没能听明白，以为不过是一种形容，但现在他明白了……那是血淋淋的过去！
然而，弥去额没有在这里停止的意思，突然之间，语调从愤怒变得渗透了更多的悲哀“这种禁锢维持了十三年，那种日子是你无法想象的漫长，但这漫长也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为自己的复仇做准备——我一天没能够去过学校，可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文艺、艺术、语言、天文、地理，甚至兵法谋略，我没有接受过一天专业的训练，但我拥有了逼很多顶级专业杀手更好的身体素质和身手……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研究出了救自己的最好的方法，让自己可以永远的离开实验室，我利用你父亲不在的时候在实验室里吧自己调整的可以像正常人一模一样的生活！可是最让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的父亲会自遭遇了那种惨绝人寰的对待后，继续为虎作伥！”弥的眼眸中，复仇的火种渐渐又亮了起来，“当我把他当做可以信任的人，告诉他我已经完全成为了健康的人，并且跟他打听当年的真相，表示要去找纳兰家复仇的时候……当时他才知道已经无法控制我了，所以当时他什么都没表示，只是说让我再等他两个月，两个月后他会给我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可以保证我的身体永远不会再出差错！当时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有对自己的技术稍有些没自信，我等了……两个月后他如期出现，带来了一直所谓的‘永久维持我身体机能’的针剂，可注射之后他却告诉我——那里面有他用这两个月时间紧急研究出的毒药！告诉我说，复杂的配方只有他知道如何解毒，他每年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注射一次解药，只要按时注射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如果无法按时注射我就会像现在这样，超过了期限就会死去！想要解药的条件，就是永远不准出现在公众场合，永远不准向纳兰家复仇！我试了很多种方法想要破解这种毒素，可是我发现他说的话是真的……我破解不了！我只能在他不在的时候暗中挪用实验室的钱培养势力，包括收养小月他们，可是我不敢动手……指剩下仇恨的我不怕死，但这样被陷害而死，太窝囊！最后，我想到了跟他谈判的办法，就是派人暗中二十四小时监视他在英国平日的生活，找出他最珍视的人或者东西，用以要挟他把解药的配方交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足以要挟他的资本，那就是——你！当我把一大叠你笑的天很烂漫的照片丢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个男人傻了，最后……他答应把解药的数据给我！可是约定的那天，我去了你们家，看到的是漫天的大火，还有房子前面哭的痛不欲生的你……他到最后还是舍不得把东西给我，而是夹在了交给你的那幅画的夹层里……”
故事讲完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像弥所说……也许，父亲只是一个棋子，这个故事里还有很多事情说不通，比如说如果是父亲用拼命卖赝品的钱在维持那个实验室，那最初建造实验室的钱是哪里来的？是谁阉割了他？他到生命的最后宁可死都不肯交出东西，维护的是谁？如果澈是无辜的，那幕后主谋又是谁？
可是……到这里已经够了……
像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像科幻片里的克隆人……都真真实实的带着悲惨的痕迹站在身边……
历茗轩突然觉得头好重……
这么庞大而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已是消化不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弥，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想把这个男人的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记在脑海里，刻在灵魂上……即使死了，也不舍得忘记！
不知不觉的黎明破晓，时间在两人之间突然失去了意义。
知道小月和艾莎双双跪在他们面前——时间已经被延长到了极限，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用完了……再不注射最后一次的话……
“弥，去吧……我会在玻璃外面看着你……”
历茗轩收拾起凌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从容的为这个男人送行……
无论今天他进去，能否再出来，这都是他们最后一次送行……再也不相见！
但是……谢谢你，把生命中所有的痕迹留在了我的心里。
弥淡淡一笑，一脸轻松的拍了拍他柔软的头发，弯下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额间，这一次，历茗轩没有拒绝。
“记住，绝对不可以再进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听到没有？”
“恩，听到了——”
淡淡的笑，淡淡的问；
淡淡的笑，淡淡地答。
一个从容的转身，一个平静的相送。
只是谁也看不到背过身的两人，已经是满脸的泪痕！
一个，为了对方沉重的人生而怜悯和哀伤；
一个，为了永远在看不到对方的笑颜而伤心欲绝。
然而
悲剧却没有因为哀伤而从这里画上句号！
在弥进入注射室的十分钟之后，历茗轩被小月推到了强化玻璃的外面，象征着里面的生命即将结束的红灯却突然闪烁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都是为了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了？”
尽管这句话，历茗轩努力想要压制在心底，他不想听到关于里面那个男人死去的回答……无法爱上，和不希望他或者是两个概念，无论昔日的伤害或者自己此时的身上正承受着怎样耻辱的伤痛，可是一想到那张含满泪水的脸，一想到不久前在蔷薇园中的对话……那个人，还没来得及过一天的好日子……
可是，在艾莎的身影来去匆匆的出现在门口第三次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还是问出了口。
“第二次注射失败了！主人的体内抗体系统彻底崩溃，细胞变异加速……不雷克换血的话，恐怕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了！”
艾莎扫了他一眼，这个女人第一次穿上了白袍，可是眼神中对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流露出的嫉恨和厌恶却也是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明显，那绝对不是属于白衣天使的表情。
可历茗轩哪还顾得上她的态度，一把抓住女人冰冷的手“那就快给他换血啊！快换！快换……”
也许此时的自己表现的正像个疯子，可是十分钟前还对着自己回忆童年的人，十分钟后就被人宣告即将死亡……他接受不了！
艾莎用一种不可理会的目光再次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狠狠地甩开手，如果不是小月扶着，他可能已经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轩轩，别这样——”小月一把按住他，自己却先落了泪，“主人是孟买型血……血库早就告急了……”
稀有血腥中的最稀有，这种古怪的血液中没有抗原，却又抗体，可一旦抗体崩溃就……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连国际红十字会的血库都被他们劫了，却还是跟不上这么经常性的大量输送……
“孟买型？”
历茗轩一愣，单薄的身体坐在轮椅上显得有些病怏怏，可是此时却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亢奋！
“你别走！”历茗轩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居然再次一把扯住急着离开的艾莎，“带我进去，把我的血输给他——我也是孟买型！”
他没记错，十五岁那年一场小小的车祸，只流了一点血，去医院做过简单的化验和包扎，可是那时候他知道了一件事——医生说，他是孟买型血，所以让他要更加小心的保护自己，避免意外的发生……
几分钟后，历茗轩被推在轮椅上坐在床上的男人身边，血从他白皙纤细的胳膊上汩汩抽出……十分钟的限时，当然没有化验血型的时间，甚至抽血都是必须这样一边抽一边输才赶得上。
所以……这纯粹是司马当活马医。
万一他儿时的记忆有误……弥就死了。
历茗轩安静地看着男人沉睡的连，想起之前的种种，百感交集的思绪甚至让他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隐隐痛楚，也听不到背后两个女人的小声争执“喂，医生，控制着些，抽血尽量不要超过五百毫升，绝对不要超过一千毫升！”
正常的成年人，抽血超过五百毫升会头晕、会痛，一千毫升是极限，到了一千五百毫升绝对会死！可眼前的历茗轩，本身体质就差，又伤痕累累——比一般的成年人还不如。
“小月，你什么意思？难道有现成的活血库，当然应当给主人全身换血，这样才能延长更长时间的寿命！难道你认为这个外人的生命比主人的生命更重要吗？”
艾莎的意思很明白——抽干这个男人的血，全部换给主人身上！当然，这个意思用更简单的说法解释，就是历茗轩得死！
“并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主人这么认为——”
小月冷笑着，不留痕迹的挡在历茗轩的身前……血还在背后继续抽，可怜负责抽血的医生眼看抽血量已经到了八百毫升，抽也不是，停也不是……两个女人是主人的左膀右臂，偏偏为了一个外人在这种时候窝里斗，他是哪个也惹不起！
“小月，这是我负责的实验室，请你出去——”艾莎猛地从白袍中抽出一把匕首，一脸的阴狠跟胜券在握，“你继续干涉，我就连你一起杀！”
她；平日会让着小月三分，那全是因为主人的偏爱……这里的实验墓地是她负责，庞大的杀手组织是那个喜欢充当司机的大叔负责，自己身经百战，而小月只是个每天跟在主人屁股后面的小女人，连兔子都没见她杀过一只……
她意识在忍着，忍着主人偏爱小月，忍着主人将全部的爱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但是现在主人要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用历茗轩的性命换主人的几天性命，对她而言是一举两得的事！顺便除掉小月……到时候主人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