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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贝姨-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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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妹夫斯坦卜克象发疯一样,代他还债……”
    “那是我还的!”
    “好,那么我替斯坦卜克伯爵高兴,他将来会还你的;可是她的确爱他,非常爱他,常
常在爱他……”
    “爱他!……”克勒韦尔的脸完全变了样,“哼,毁谤一个女人是卑鄙的、下流的、小
人的行为!……先生,一个人说这种话是要有证据的……”
    “我可以拿证据给你看。”
    “我等着!”
    “亲爱的克勒韦尔先生,我什么时候,哪一天,几点钟,能够揭穿你未婚妻丢人的行
为,我后天可以告诉你。”
    “好极了,那我才高兴呢,”克勒韦尔一下子又镇静起来,“再见,孩子们。——再
见,李斯贝特……”
    “你跟他去啊,贝特,”赛莱斯蒂纳咬着贝姨的耳朵。
    “怎么,你就这样走了吗?……”李斯贝特在后面叫着克勒韦尔。
    “啊!他狠起来了,我的女婿,他老练了。法院、议会、那些政界司法界的门道把他教
出山了。哼!他知道我下星期三结婚,今天是星期日,他老先生还说三天之内可以把我老婆
出丑的日子告诉我……亏他想得出……我要回去签婚约,你跟我来吧,李斯贝特,来!……
他们不会知道的!我本想留四万法郎利息的存款给赛莱斯蒂纳,可是于洛刚才那种行径教我
永远死了心。”
    “等我十分钟,克勒韦尔老头,你先到大门口车上等着,我进去推托一下再出来。”
    “行,就这样吧……”
    “喂,”贝特到客厅里对大家说,“我跟克勒韦尔一块儿去;今天晚上签婚约,我可以
把条款告诉你们。我去看那个女的,大概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们的父亲气得很,要剥夺你们
的继承权咧……”
    “为了要面子,他不会的,”律师回答,“我知道他想保留普雷勒那块地,要另外留
起。即使他再有孩子,赛莱斯蒂纳也得分到一半遗产,法律规定,他不能把全部家产送
人……可是这些问题和我不相干,我只想着我们的名誉……去吧,贝姨,”他握了握她的
手,“听清楚他们的婚约。”
    二十分钟后,贝特和克勒韦尔走进猎犬街的公馆。玛奈弗太太正在美滋滋而又急不可待
等候消息,克勒韦尔去办交涉原是她的主意。日子一久,瓦莱丽对文赛斯拉爱得要死要活;
那是女人一辈子总有一遭的痴情。不成器的艺术家,在玛奈弗太太手里变了一个十全十美的
情人。她少不了文赛斯拉,正如过去于洛少不了她。她把头靠在斯坦卜克肩上,一只手抓着
软底鞋,一只手给情人拿着。从克勒韦尔出门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象现代的长
篇作品一样,都是‘不许转载’的。这种艳体诗的杰作,自然而然引起艺术家的遗憾,他不
胜懊丧的说:
    “啊!我结了婚真是倒霉,要是听了李斯贝特的话等着,我今天可以娶你了。”
    “只有波兰人才希望把一个忠心的情妇变做太太!”瓦莱丽叫道,“把爱情去换责任!
把快乐去换烦恼!”
    “我觉得你真是任性得厉害!我不是听见你跟李斯贝特提到蒙泰斯男爵,那个巴西人
吗?”
    “你肯替我把他打发掉吗?”
    “要你不跟他见面,大概只此一法了,”那个过去的雕塑家回答。
    “告诉你,我的心肝,我过去敷衍他是想嫁给他的,你瞧我把什么话都对你说了!”她
看见文赛斯拉做了一个手势,便接着说:“噢!那时我还没有认识你呢。我对他许的愿,他
老是拿来跟我为难,逼得我这一次差不多象秘密结婚一样;因为他一知道我要嫁给克勒韦
尔,他这种人是会……会把我杀死的!”
    “噢!怕这个做什么!……”斯坦卜克做了一个满不在乎的姿势,表示一个有波兰人爱
着的女子,根本不会有这种危险的。
    的确,在武侠方面,一般的波兰人决不是说大话,他们当真是勇敢的。
    “可是克勒韦尔这混蛋偏偏要铺张,为了结婚想拿出他又要省钱又要摆阔的老脾气,使
我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
    自从于洛男爵给撵走之后,亨利·蒙泰斯男爵就承继了他的特权,可以在夜里自由出
入;但是尽管她手段巧妙,还没有找到一个借口能跟巴西人吵架,而让他自以为理屈。这一
点苦闷,她就不能对心爱的斯坦卜克说。她很了解男爵那种半野蛮的性格,极象李斯贝特,
所以想到这巴西种的奥赛罗,她就要发抖。听见车子的声音,斯坦卜克把手从她腰里抽回,
离开了瓦莱丽专心读报去了。瓦莱丽却是聚精会神的绣着未婚夫的拖鞋。
    李斯贝特走到门口,指着他们咬着克勒韦尔的耳朵说:“这不是造她谣言是什么?你瞧
她的头发,可有一点儿走样?
    照维克托兰那种口气,你简直可以捉到一对野鸳鸯。”
    “亲爱的李斯贝特,”克勒韦尔摆好了姿势,“你瞧,把一个荡妇变做一个烈女,只消
引起她的热情就行!……”
    “我不是老跟你说吗,女人就喜欢你这样的风流胖子?”
    “要不然她也太没有情义了,我在这儿花了多少钱,只有葛兰杜跟我两个人知道!”
    说罢他指了指楼梯。葛兰杜原想在屋子的装修上(克勒韦尔还以为是自己的创作呢),
跟走红的建筑师克莱雷蒂——他是替埃鲁维尔公爵设计约瑟法公馆的——见个高下。可是克
勒韦尔对艺术一窍不通,象所有的布尔乔亚一样先把费用限制了。一切都得照工程细账去
做,葛兰杜就无法实现他建筑师的理想。约瑟法公馆跟猎犬街公馆的不同,就在于一个是每
样东西都有个性,一个是俗不可耐。凡是你在约瑟法家欣赏的,在任何旁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在克勒韦尔家辉煌耀眼的,随处都可以买得来。这两种奢华之间有着百万金钱的鸿沟。一
面独一无二的镜子值到六千法郎,由厂商制造而大量生产的只值五百。一座真正布勒手造的
大吊灯,在拍卖场中值到三千;用模型翻出来的同样的东西,一千或一千二就可买到:在考
古学上,前者有如拉斐尔的真迹,后者只是临本。一幅拉斐尔的临本,你又能估它多少价
钱?所以,克勒韦尔公馆是市侩摆阔的标本,而约瑟法公馆是艺术家住宅最美的典型。
    “我们打过了架,”克勒韦尔走向他的未婚妻说。
    玛奈弗太太打了铃。
    “去请贝蒂埃先生,”她吩咐当差,“请不到就不准你回来。”然后她搂着克勒韦尔:
“我的小老头,要是你成功了,咱们的吉日就得延期,耽搁我的幸福,还得大大的铺张一
番;既然全家反对这头亲事,那么朋友,为了体统关系,一切应当从简,尤其新娘是一个寡
妇。”
    “我可是相反,我要摆一摆路易十四那样的大场面,”最近克勒韦尔觉得十八世纪太渺
小了。“我定了新车;有老爷的,有太太的,都是漂亮的轿车,一辆是大型的四轮马车,一
辆是华丽的敞篷轻便马车,座位之妙,就象于洛太太一样抖啊抖的。”
    “啊!我要?……怎么,你现在不做我的绵羊了?不行,不行。我的小鹿儿,你得照我
的意思办。今天晚上咱们签婚约,不用请外客;然后,星期三,咱们正式结婚,真象人家私
下结婚一样,用我可怜的母亲的说法。咱们穿得简简单单的,到教堂望一场弥撒。咱们的证
人是斯蒂曼,斯坦卜克,维尼翁和马索尔,全是风雅人物,好象是偶然闯到区政府的,为了
我们临时去参加一次弥撒。你请区政府的同事做主婚,例外的定在早上九点。弥撒定在十
点,十一点半我们可以回家吃饭了。我已经答应客人,不到夜晚决不散席……我们请的有毕
西沃,你的老伙计比罗特里·杜·蒂耶,卢斯托,韦尼赛,莱翁·德·洛拉,韦尔努,都是
顶儿尖儿的风雅人物,根本不知道我们结婚;咱们把他们弄得莫名其妙,大家喝醉一次,教
李斯贝特也参加:我要她学一学结婚的玩意儿,让毕西沃向她求婚,使她……使她去掉一点
儿傻气。”
    两小时功夫,听玛奈弗太太尽在那儿疯疯癫癫的胡诌,克勒韦尔不觉说出几句极其中肯
的话:
    “这样一个嘻嘻哈哈的女人怎么会下流?疯头疯脑,是的!
    可是心术不正……嘿,得了罢!”
    瓦莱丽在双人沙发上教克勒韦尔靠在她身边,问:“你孩子们说我些什么呢?总是些丑
话喽!”
    “他们说你的喜欢文赛斯拉有点儿不清不白,欧,你这样一个贤德的人!”
    “我自然喜欢他啰,我的小文赛斯拉,”瓦莱丽叫着艺术家,捧着他的头吻了吻他的额
角。“可怜的孩子,无依无靠,没有财产!还要给胡萝卜色的长颈鹿瞧不起!你瞧,克勒韦
尔,文赛斯拉是我的诗人,我公开的喜欢他,把他当做我的孩子一样!那些正经女人到处只
看见坏事。哼!难道她们不能安安分分守着一个男人,不去伤害别人吗?啊,我象一个百依
百顺的孩子,再也不希罕什么糖果了。那些可怜的女人,真是白活!……又是谁这样糟蹋我
的呢?”
    “维克托兰,”克勒韦尔说。
    “你干吗不把他顶回去,用他妈妈的二十万法郎叫这个臭律师闭嘴?……”
    “啊!男爵夫人早溜了,”李斯贝特说。
    “叫他们小心点,李斯贝特!”玛奈弗太太把眉毛一竖:“要就是他们在家里招待我,
而且要好好的招待,同时也得上我这个后娘家里来,全得来!要不我就(替我告诉他们)叫
他们都见不得人,比男爵还不如……我终究要放赖了!真的,一个人不坏就沾不到便宜。”
    三点钟,卡陶的后任贝蒂埃公证人,和克勒韦尔商量了一会,(因为某些条款是要看小
于洛夫妇的态度而定的,)把婚约宣读了。克勒韦尔给新娘的财产计有(一)利息四万法郎
的款子,特别注明是哪几种证券;(二)住宅和住宅内的全部家具;(三)三百万法郎现
金。此外,凡是法律许可的部份,他都送了未婚妻;日后遗产无须另造清册;遇有死亡而没
有儿女时,双方把全部的动产不动产互相遗赠。这张婚约订立以后,克勒韦尔的资本只剩了
两百万。如果新娘将来再生孩子,那么因为二百万资本中还有一部分送给瓦莱丽,所以赛莱
斯蒂纳的名下被剋扣到五十万了。在克勒韦尔订立婚约以后所剩的家产中,五十万约略等于
九分之一。
    李斯贝特回到路易大帝街吃晚饭,满脸绝望的神气。她把婚约加以说明,加以注解,不
料赛莱斯蒂纳跟维克托兰一样,全不把这个坏消息放在心上。于是她说:
    “孩子们,你们得罪了父亲!玛奈弗太太赌咒要你们招待克勒韦尔太太,你们也得上她
家里去。”
    “休想!”于洛回答。
    “休想!”赛莱斯蒂纳说。
    “休想!”奥棠丝也跟着说。
    看到于洛一家这个强硬的态度,李斯贝特马上想叫他们屈服。她说:
    “她好象拿住你们什么把柄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慢慢我可以打听出来……她只
是含含糊糊的提到二十万法郎,跟阿黛莉娜有关的。”
    男爵夫人就在她坐着的便榻上慢慢的倒了下去,剧烈抽搐起来。
    “去罢,孩子们!”男爵夫人叫道,“你们招待那个女人吧!
    克勒韦尔是一个小人!真该受极刑……你们服从那女人吧……啊!真是一个魔鬼!她什
么都知道!”
    嚎啕大哭的说完了这几句,于洛太太勉强挣扎着上楼,由女儿和赛莱斯蒂纳一边一个扶
着。只剩下贝特和维克托兰两人的时候,她叫道:
    “这是什么意思?”
    律师站在那儿发愣,根本没听见贝特的话。
    “维克托兰,你怎么啦?”
    “我怕极了!”律师脸上顿时有了杀气,“谁要碰我母亲,我决不甘休,那我不顾一切
了!我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象打死一条毒蛇一样……吓!她胆敢威胁我母亲的性命
跟名誉!……”
    “别说给人家听,亲爱的维克托兰,她还说要教你们大家都见不得人,比男爵还不
如……她埋怨克勒韦尔没有把使你母亲那么惊慌的秘密,堵住你的嘴。”
    男爵夫人情形很严重,请了医生。医生处方用了大量的鸦片。阿黛莉娜吃过药,沉沉睡
熟了;可是全家的人还是非常担心。下一天,律师老早就上法院,特意经过警察厅,托公安
处长伏脱冷通知圣埃斯泰夫太太上他家里去。鼎鼎大名的处长回答:
    “先生,上面有命令不许我们过问你的事,可是圣埃斯泰夫太太是做生意的,她可以帮
你忙。”
    回到家里,可怜的律师知道母亲有神经错乱的危险。毕安训医生,拉哈比医生,安迦教
授,会诊之下,决定试一试最后的治疗方法,把集中头部的血舒散开去。毕安训正在告诉维
克托兰,为什么别的医生认为不治之症,他还希望能把这个凶险的高潮压下去。忽然当差的
来通报,说当事人圣埃斯泰夫太太来了,维克托兰不等毕安训一句话说完,就丢下他象疯子
似的奔下楼去。
    “怎么,在这个家庭里,难道疯狂会传染的吗?”毕安训转身对拉哈比说。
    医生都走了,留下一个实习医生看护于洛太太。
    “一辈子的清白!……”自从发病以后,病人只有这句话。
    李斯贝特再也不离开阿黛莉娜,老在床头陪着;两位年轻太太觉得贝姨真是了不起。
    律师把怕人的老婆子带进办公室,仔细关了门,问:
    “圣埃斯泰夫太太,咱们到了什么程度啦?”
    “嗯,好朋友,你考虑过了吗?”她冷冷的俏皮的望着维克托兰。
    “动手了没有?”
    “你愿不愿意花五万法郎?”
    “行,事情非办不可了。你知道吗?那个女的一句话,就教我母亲的性命跟理性都发生
了危险!你干吧!”
    “已经在干了!”
    “那么?……”维克托兰浑身的肌肉都抽紧起来。
    “那么你不限制费用吗?”
    “相反。”
    “因为已经花了两万三。”
    小于洛瞪着圣埃斯泰夫太太,象呆子一样。
    “哎哟!你这样一个法院里的明星,难道是傻子不成?我们用这笔数目买到一个贴身老
妈子的良心跟一张拉斐尔,不算贵啊……”
    于洛睁大着眼睛愣住了。
    “哎,告诉你,”圣埃斯泰夫太太又说,“咱们收买了兰娜·图萨尔小姐,玛奈弗太太
的心腹……”
    “我明白了。”
    “你要舍不得花小钱,老实告诉我!”
    “得了吧,我相信你,一切照付!我母亲说这些人应该受极刑……”
    “可惜分尸那一套现在不时行啦,”老婆子回答。
    “你保险成功吗?”
    “让我去干就是。你的报仇大计已经下了锅啦。”
    她望了望钟,刚好是六点。
    “你的报仇大计正在穿衣服,牡蛎岩饭店的炉子已经生火,套车的马在喘气,我的铁烧
热啦。啊!你的玛奈弗太太,我了如指掌。总之,什么都有了准备。老鼠药已经放好,明儿
我可以告诉你耗子有没有上钩。我相信是会的!再见,我的孩子。”
    “再见,太太。”
    “你懂英文吗?”
    “懂的。”
    “你看过《麦克白》这个剧吗,英文的?”
    “看过。”
    “那么孩子,你要做王啦!就是说你那份家产拿稳了!”这个狰狞可怖的妖婆,好似莎
士比亚早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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