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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烟花三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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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扬拉开被水濡湿的棉被,解下慕平身上衣物,外袍脱下时,慕平怀中藏着的青瓷杯蓦然坠落地上,喀地又裂成了更多碎片。
  “我的杯子。。。。。。”慕平想伸手捞取。
  “我等会儿帮你拿。”楚扬将剩下素白中衣覆身的慕平放入沐盆当中,那举动轻柔中,带着怜惜不舍。
  福伯将一桶一桶的水不停注入,直至将满才喘气停歇。
  “好了,你先下去吧!”楚扬拾起了青瓷碎片,他分心与福伯对话时,杯缘锋利,不慎在他手上划出了个小伤口。十指连心,他遂蹙眉。
  福伯伏身退下,带上门,不让屋外冷风灌入伤及主子身体。
  楚扬将杯子放在桌上,不理会那道新伤。满室蒸气氤氲,慕平靠在盆缘打了个颤,水热敷体,冻入了骨里的寒冷也慢慢地舒缓了下来。
  “好些了没?”走至慕平身旁,楚扬弯下腰端视慕平容颜,虽见慕平血色已然恢复,但仍不甚放心地问。
  慕平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多了,方才我还以为我会死掉。”
  楚扬咳了一声,起身时慕平急忙拉住了他。
  “怎么?”楚扬问着。
  “你又咳了,你也冷着了,快进来盆中吧!这水很热。”慕平揪着楚扬衣袖。
  “我去换套衣裳便成。”楚扬想离开。
  “楚大哥,你会病的!”慕平的手不肯放。
  两人僵持了会儿,慕平的手微微发抖着。楚扬明白慕平并不是时常都能有坚持己见的时候,慕平这么拉住他不放,不知已是用了多少气力坚持。他不忍,遂入了沐盆。
  跨入沐盆之刻,水满溢了出来,慕平的脸上有抹安心笑意淡开,他低垂着首,松了紧紧抓住的楚扬衣袖。
  热气蒸腾,散了心深处那块寒冷。楚扬的眸却深邃了。
  这些日子对慕平避不见面,楚扬的用意本是想淡了他与慕平间的羁绊桎梏,然而船行湖上,慕平拚命地追着,慕平的目光殷切,只想留在他身边,至此,他原本的决心动摇了。
  而后慕平落了湖,他的心像隆冬里的湖水般结成了冰。当他恐慌、当他意知、当他不想其他、当他不顾众人目光,跃入水里抱紧慕平时,往后的一切几乎都要这么注定。
  他再也离不开慕平,他明白了。他知晓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否认,躲得远远不再见他,甚至拿着把刀把自己盈满慕平存在的心狠狠剐去,都无法掩盖自己这生只能爱着这个人的事实。
  当慕平浅笑垂首时,楚扬掩起了面。
  纵使情多深浓,慕平却无法了解。
  “楚大哥。。。。。。”慕平觉得楚扬神情有异,楚扬半晌皆不言语,那掩起了的手后,是什么令楚扬无言哽咽着。
  “楚大哥。。。。。。”
  就算慕平呼喊,楚扬也开不了口,他满腔惆怅全因自己有着俗世所不能见容的污秽情感。他想将慕平拥入怀中,他想与他相偕作伴,他想永世不离,他想白首到老,然而太多太多的冀盼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慕平上有高堂,双亲冀望慕平能继承家业,他们已为慕平选了妻室。他毫不高风亮节,不似慕平心中模样,每夜每夜梦回时分,他只能想着慕平日后将会全心全意对谁,慕平最美的笑靥将会留给谁。
  楚扬无言,掩面不语。
  “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冻着了。。。。。。”慕平有些不安地往楚扬靠近,他怯懦的两度扬起手,然而到了第三次,才鼓起了勇气将楚扬的手拉下。
  楚扬的蓝眸红着,淡淡的血丝充盈,水光浮现,美得叫人诧异。
  慕平愣了愣,双唇微张,凝住了气息。
  楚扬凝视着慕平,半晌,水气朦胧间,他缓缓往慕平靠近。是慕平一再往他而来骚动他的心,当慕平将他的手拉下,他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楚扬颤抖地,轻触慕平柔软的双唇,悸动透过双唇传入了慕平心里。
  慕平脑中一片空白,怔愣了。他疑惑着,手指捣着自己的唇,侧着首想往后退。
  “别躲我。。。。。。”楚扬细碎的声音传入了慕平的耳。
  慕平见到楚扬眸中的水气凝着,聚成了泪,不肯落下。 
第四章
楚扬再次靠近,相同于初次的轻触,缓缓地占据了慕平。
  “别躲。。。。。。”楚扬的声音在慕平脑海中响着。
  别躲。。。
  那声声低泣的,像极了恳求。
  “少爷!”房门之外,福伯仓促的叩门声传来。
  慕平回神,连忙推开楚扬。掬了把水拼命擦拭双唇,慕平发着轻颤,手足无措地不停洗着。
  楚扬暗下了眸。
  “少爷,慕家老爷来了,他带着一堆人,说叫你把平少爷交出去。”门外的福伯紧张地道。
  “我。。。。。。我爹来了。。。。。。”慕平连忙由沐盆中站起,慌乱地跨出盆外。“我先走了。。。。。。先走了。。。。。。”慕平匆忙离去,打开门时屋外寒风灌入,令浑身湿透的他冷得退了一步。
  “先。。。。。。把湿衣裳换下。”随后起身的楚扬携来一件棉袄,想披在慕平身上。但尚未碰及慕平,慕平却踉跄了步,有些心神不宁,掩饰地,无法与他双目相交。
  楚扬见此,便将棉袄交给福伯。
  “平少爷披上吧!”福伯发觉两位少爷间气氛有些不对,然而碍于身份,却也无法开口。
  慕平将棉袄裹上身,才要离去,就见长廊那头爹带着十几名家丁奔了过来。
  “姓楚的妖人,你把我儿子怎么了!”慕鸿气冲冲,破口大骂。“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我就这么个儿子,你敢动他,我就叫你死无全尸!”
  慕鸿方方收到街坊传来的消息,说他儿子在湖边跟楚扬见了面,而后发了疯似地追着船跑,最后还落入湖里。楚扬接着把他儿子带走了,众人碍于楚扬蓝瞳鬼魅,没人敢向前搭救。慕鸿一听,就觉得一定是楚扬又施了什么邪术,才让他儿子失控投湖。他一收到消息,即刻叫了家丁往楚宅奔来。
  “来人,把这妖人给我押去见官。”慕鸿一声令下,几名家丁群起而上,立刻将楚扬押住。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天理啊。。。。。。”福伯慌着。
  “爹!”慕平立即跑到慕鸿面前,对他说:“您误会了,是我不慎落湖,楚大哥救了我。。。。。。”
  话尚未说完,一个狠辣的巴掌甩上了慕平脸颊。
  慕平呆住了。
  “你给我住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看这妖人的双眼,你一定是又忘了我的话了。”
  慕鸿气得七窍生烟,他这儿子怎么如此不济,他慕家因他,从此便成了扬州笑柄了。
  “不。。。。。。不是的。。。。。。”慕平红了眼。
  “把他拖去见官!”慕鸿下令。
  楚扬半句话也不说。慕平看得心急,无法可想下,双膝跪落了地。
  “爹,平儿求您了!”慕平慌着。
  “你这是什么样子!”慕鸿大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为他而跪,成何体统。”
  “我不慎落湖是楚大哥救我的,他好心带我国顺来又为我烧热水趋寒,您别错怪了好人。”慕平心焦着。楚扬向来平静过活,不与人有所交往。今日若是为了他而犯上牢狱之灾,那他真是该死了。
  “我家少爷来扬州多年从未害过谁,慕老爷别加罪于我家少爷啊!楚家在京城怎么说也是显赫有名,您此举千万得三思才成。”福伯连忙护在楚扬身前,不让任何人伤他主子。
  慕鸿看了看房里热气上扬的沐盆,又思量福伯话中威胁意。他沉吟了阵,楚家毕竟有所势力,他若欺人太过,可是也会犯着官非。
  慕鸿看着儿子丝毫无损地完整回来,几番考虑下遂道:“我今日就发慈悲,不予你计较。但若让我知道你哪天又想加害我儿,慕家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撂下狠话,慕鸿拉着儿子,带着家丁大摇大摆离去。
  慕平回首一望,只见楚扬也正看着他。
  慕平心中百味杂陈,纷乱不已。收回了视线,他低首离去。
  那个双唇间的轻触究竟代表着什么,楚扬为何如此待他?慕平心里有着不安有着害怕。
  随着爹出了楚家大门,他纷扰不定的心,从此被楚扬占据。
  腊冬末了,春将到来。慕平遥遥望着那堵粉墙,这些日子不再走近。
  每日每夜,围墙后总会传来熟悉音韵,一声一声,惆怅悠悠。慕平紧闭着唇,听着那从不知名的曲子,铮踪凄凉令人不忍。
  墙的那头是楚扬在等着,慕平明知楚扬等着他过去聚首,然而他却提不起勇气再见楚扬一面。
  府中张灯结彩,大红纱幔覆着粱柱,喜字成双成双贴着,红灯笼高高挂起,所有人忙成了一片。
  他即将娶亲了,未过门的妻子正在京城等着花轿前去迎接,纵使楚扬的琴声再如何殷切,如何望穿秋水,他仍是没有勇气翻过那墙前去见楚扬。
  “少爷、少爷,裁缝师傅将新服修改妥当了,您赶紧再来试一试。”仆人遥遥喊着,欢欣之情溢于言表。
  慕平收回了视线随仆人入了偏厅,突然耳间听得了几声咳嗽。慕平的脚步只迟疑半晌,随即又举步往前不作停歇。
  偏厅之内裁缝师傅将新服穿上他身,量了量拉了拉,皱着眉不解地问道:“平少爷您是不是又瘦了?我记得上回的尺寸量得恰好,但今日修改起来穿上,怎么却又大了?”
  “不要紧,就这么着吧!我明日就要上京迎亲了,再改怕来不及吉时抵京。”
  “婚姻大事,不尽善尽美怎成呢?”裁缝师傅笑着解下慕平身上的喜服,他仔细折叠好后说道:“我这就拿回去修,夜里头再弄一弄,肯定赶得及明日平少爷上京迎娶少夫人时穿。”
  “那师傅今晚不就甭睡了?”
  “为了平少爷,少睡些又何妨呢?”裁缝师傅笑盈盈地退了下。
  慕平走出了偏厅,整座宅第内热闹哄哄喜气洋洋,仆人丫鬟们穿着红衣穿梭花丛庭院间,挂着红纱幔,贴着双喜字。他不论到哪儿,人人都是为了他的亲事忙着,大伙儿欢天喜地的,嘴笑得都合不拢了。
  婚期之前,酒庄用不着去,爹要他养足精神好上京迎亲,娘亦忙碌着打理内外奔走不停。瞧见双亲如此,慕平这个当事之人,却只是闲着如游魂走荡。
  不知怎么着,黄昏时慕平又晃到围墙边,他被声声咳嗽唤回神智。
  楚扬又病了么?隔着十步之遥,他靠近不了墙边。
  突然,那熟悉的曲调停了,悉悉率率的脚步声由远而进朝他走来,他听见了楚扬的。。。声音。
  “不过来吗?”楚扬的嗓音沙哑。
  楚扬瞧见了他。慕平退了一步。
  “听说你明日要上京迎亲。”楚扬开口。
  慕平转身,闭起了眼。“明日,渡口,我等你。”楚扬声调颤抖,似用尽全部气力,才能将心里头藏匿许久的话语说出。“我们离开此处,到远方去。。。。。”
  无法等楚扬说完,慕平踉跄逃离。
  到远方去。。。。。远方是哪里。。。。。。他的懦弱让他躲避,他没有楚扬磊落坦荡的勇气,他掩耳狂奔,越过小桥回到主屋之内,直至周围没了那阵琴声,没了楚扬
  希冀奢求的语调,他才停歇了下来。
  明日。。。。。。明日。。。。。。我等你。。。。。。
  慕平跌入院前花圃之中,茫然慌乱,久久无法起身。
  翌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慕平穿着新服跨坐马上,昔日看作稚气的脸庞或许因将为人夫、成家立业的关系,今日有了稳重味道。
  门旁的慕家两老连连点头:心满意足。
  慕平在双亲目送下往京城而去,队伍行进间敲锣打鼓、鼓乐震天,他视线笔直往前方看去不敢随意挪动,就怕若不小心瞥见了那个熟悉身影,会将他十分不易堆建而起的决心打垮。
  渡口,他去不得。他的身上系着一名女子的未来,甚至还有爹的、娘的、慕家百余口的。他一想及如此,便无法朝楚扬跨出任何一步,他对楚扬凝聚心底的澎湃情感,有着不安。
  他这么一个人沉溺安逸,难以背离父母期望与楚扬私逃离去。
  而后,慕平平安到了京城。
  他顺利迎娶了一名素未谋面的女子,回乡遥遥路程中他骑马她坐轿,两静谧未曾说话,一路上只有锣鼓喧钹,震耳欲聋。
  忽闻慕家喜轿进了城,炮竹声响透扬州城内大街小巷,人人欢欣鼓舞不歇。
  “少爷。。。。。。”福伯见着连日被推于门外的膳食,忧心地往楚扬房里喊道:“您好歹吃一点东西吧。。。。。。”
  楚扬房里只有咳嗽声传来,挟带几个乱不成调的琴声,厢房内漆黑如夜不点油灯。
  “少爷。。。。。。”福伯不知如何是好,心焦不已。
  福伯犹记某日清晨少爷便收拾细软,要他带着琴一齐至渡口。天未亮时他们便到了,然而渡口的船不断扬帆而去,他家少爷却一直不上船。他问是在等谁,少爷不答话,他人虽老但脑袋可是清楚的,他明白少爷是等着隔壁慕家的平少爷。
  但平少爷又怎会来呢?
  他摇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平少爷大婚之期已至自是迎新娘去了,然而那日直到夜幕深沉少爷仍是不肯离去。
  隔日曙日升起时,少爷苍白着脸回宅第了。从那时起,原本平易近人的少爷开始不言不语,甚至不寝不食。而后,少爷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少爷咳得厉害,就像当年被老爷推出家门外,命仆人强行将他送下扬州置宅定居时,那般严重。
  宅第外头,扬州古街上人声鼎沸,细细微小的声音顺着冬末的风呼啸而来。
  “新娘子入门了。。。。。。新娘子入门了。。。。。。百子千孙。。。。。。吉祥如意呐。。。。。。”
  厢房之内,匡地声传来巨响,琴弦骤乱,吓得福伯跌倒在地起不了身。
  “少。。。。。。少爷。。。。。。”福伯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才拜完天地,一群与慕鸿相熟的徽州商人群涌而起,他们由徽州迁居扬州已久,同为姻亲宗族的多不胜数,徽人自古有“抢花冠”之俗,见拜完了天地新人入洞房;便相随着要同进新房看新娘。
  慕平护着身后的娘子,叫丫鬟们先将她送入了房。
  “各位叔伯们,就放过我娘子吧!”慕平心想人家未嫁前是个知书达礼的黄花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堪生人调戏。
  “这么快就在疼新娘子啦!”一群衣冠华美体态富贵的商贾们笑着。
  “不抢花冠也成,那这新郎官就到外头陪我们喝个痛快,顺了我们的意,自然不闹房生事。”
  慕平苦着张脸,又被拉回大厅。
  商贾间势力雄霸者在江南唯有徽州商人,徽商买卖功夫到家,财富惊人几乎富可敌国,瘦西湖两岸广大园林,几乎都为徽州商人所建。
  父亲更曾千叮万嘱过他,万万不能得罪这些经年在外营商,但却为他大婚之故不远千里赶回来的叔叔伯伯们。
  于是慕平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他们一杯一杯递来的水酒,不停喝着,停歇不了。
  直至最后虽然放人了,但慕平才开门跨入新房转身关上门扉,便倒在地上醉到不省人事。
  久久之后,慕平悠悠地转醒,他惊觉新娘子坐在床侧没有动过,于是摇摇晃晃起了身往新娘走去。
  掀开红盖头的那刻,慕平是惊艳的。盖头下的女子有着美丽的容貌和温驯的性格。他被宾客灌醉了酒倒在新房的地上起不来,她却坐了几个时辰没有离开床榻一步,安分地守着礼,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相公。。。。。。”低着头不敢抬起的她娇羞地喊着。
  “娘。。。。。。娘子。。。。。。”慕平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女子,她大了他两岁,花容月貌让他失魂。他晕眩着,难以想像自己是何等幸运,才能有如此女子为妻。
  龙凤烛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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