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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顷竹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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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轩,我想让你知道,我绝非一时义气。之所以命令你前去相助驰风,也决不是单单为私心私情。」

  「可是主子……」

  举起手掌阻拦了志轩插口。

  「也正是因为我深知洗血的凶险,为了傲竹的生死,为了我的性命,我才更需要你二人能安然返回!」盘膝而坐,「还有,你也不要把主子我想的太伟大了,我根本没想过要为感情牺牲性命。而且,假如我要死,那麽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傲竹,决不会留他一人在这世上,我会带著他一起走,天上地府,不会放他一人。因为……」俏皮的眨眼,「我知道他怕寂寞!」

  眼前的笑,苍白又尽显妩媚,如同耳边的语言,极尽霸道却又令人神往。

  这便是主子对感情的诠释吗?

  毫无保留的付出,无私又自私,令人不禁震撼。

  志轩怔怔瞠著眼眸,久久无法做出反应。

  对此,司徒尊勾唇莞尔一笑,对著处於呆滞状态的志轩竖起两根手指。

  「你们此行,有两个目的,你记好。」收起一根手指,「一,展鹏扬虽不足为惧,可他身後那个深悟毒性之人却不得不除,此行你们非但要尽可能取得解药,还要摸清对方的底细,若判断存在威胁就除之。至於二,诚如你所言,清心洗血虚耗甚重,即便是我也毫无把握,所以……你们要快去快回,以便随时支援。」

  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字字透露著坚定不移的认真。

  而且,事已至此似乎也容不得丝毫更改,这一点他心中也十分清楚。

  「志轩,我的吩咐只有这样,你听明白了吗?」

  司徒尊开口的同时,志轩诚恳的俯首跪地。

  「我明白了!」尽管明白,但下此痛苦的决定他的身体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著,「请主子千万不要勉强为之,不论如何都要保重自己,等我和驰风回来再合三人之力筹谋!」

  知晓眼前人是真的在关心他,司徒尊默默地点点头。

  「我稍後便往山腰石窟,趁著展鹏扬尚未回来,总之一切都要快,你二人也是!」

  「是,属下遵命!」

  …未完待续 感谢观看…

  顷竹吟。74

  第七十四章

  夜晚的宁静,足以令身体的血液随之缓慢运行。

  经过多日的放血驱毒,其实司徒尊已经虚弱到了看得见得程度。可是在月儿爬上山坡的时候,他还是强撑著身子一路往山腰的石窟而去。

  这几日来,他都为了集中精神驱除身体内的残毒,所以都是由志轩易容成他的模样去为冷傲竹送饭菜。

  听志轩说,兴许是体内的毒已经开始侵蚀五脏,以至於傲竹似乎有些神智不明,不太认识人了。

  闻言,他真的很担心,也知道洗血一事不能再等。

  只是,想不到他也会有如此力不从心狼狈的一天,不免有些气馁,也终於深刻的明白何谓人力有限。

  苍白的唇角勾著一抹自我嘲弄的淡笑,司徒尊边走边感慨万千的摇摇头。

  为了节省内力与体力,他宁愿舍弃轻便的纵身腾跃改而行走,但自两岁开始习武,他何时走过这麽崎岖的山路,双脚踩在尖锐的石子上隔著靴子都知道擦破了皮。

  想著如果志轩在的话,或许他就不需要这麽辛苦,可是他又不得不支开对方。

  只因为,他接下来将要做的事,不论志轩还是驰风在场的话,一定会全力阻止。

  但他这份决心十分坚定,这种觉悟也与谁都无关,一切都仅只是为了冷傲竹……

  说实话,能够做到这份上,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然而现在也早已过了矛盾迷惘的阶段。

  一路无奈的笑著走走走,司徒尊终於扶著山岩树木来到山腰石窟。

  望著顶上皎洁的明月,时辰已然将近二更。

  点上火折子,进入漆黑森幽的石窟内。

  透过闪烁不定的点光,见到石壁上冷傲竹毫无生气的颓然身影。

  心随著痛楚而颤动著,若非隐隐还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否则见此情形,他真怕自己很难平常心。

  再三调整自己的呼吸才敢缓步上前,直到抬起头正好见到冷傲竹面目全非无力下垂著的脸。

  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摸那种憔悴的脸,「傲竹……傲竹,你可还能听见我声音吗?……知道我在呼唤你吗?」

  从来都不知道心痛可以比恨更强烈。

  当日展鹏扬带他来见冷傲竹,若非一时心痛淹没了恨意,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畜生不如的卑鄙小人。

  傲竹曾经多次出手救过展鹏扬性命,然而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却如此对待他。

  「傲竹,落到今日如此,你还心存善念……从不曾露出丝毫愤恨的神情,究竟为什麽?」

  他很想知道,也很好奇,这一个多月,他从不曾在冷傲竹眼中见到丝毫恨意。

  可是,被人害成如此,真的一点都不恨吗?不恨展鹏扬?不恨那个临阵退婚的慕容雪吗?

  小心翼翼的捧著冷傲竹失去神采的脸,对上那双眼波迷离双眸,「你的心善……唯独不对我吗?」

  冷傲竹的铁石心肠似乎只针对他而已,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罢了,反正……即使你不属於我,我还是属於你的,也不会任由你属於别人!」淡淡的笑了,这是他从爹爹的手札中悟出的道理。

  拨开眼前人又脏又粘还有些腥臭的黑发,司徒尊踮起脚尖在冷傲竹干裂的唇上印上轻轻一吻,然後微微歪著脑袋,对著冷傲竹扬起一抹美丽动人的笑。

  「好了,契约成立!」欺负人家连抗辩的能力都没有,司徒尊自顾自将自己随身的玉珑挂上冷傲竹的脖子,按照大月族的规矩,亲吻及送贴身物品就算定亲了。

  奸计得逞的微微一笑,司徒尊指尖轻轻微弹。

  将火星准确无误的送入石壁上油灯所在的位置,幽暗的石窟顿时缓缓敞亮起来。

  退开一小步,自靴内抽出从志轩处得到的玄铁半月形匕首。

  「喝!」干净利落的身手晃动在橙色的光影下。

  只听连续几声清脆的“锵!”,坚实粗长的铁链应声碎断,如同无数攀延而上的灵蛇般纷纷散落在石壁下。

  同时,司徒尊张开双臂,接住冷傲竹失去支撑而下坠的身子。

  「傲竹,你可知道,当初阎西泠远渡中原时,爹爹曾经要他允诺会留下後代效忠司徒家,也要他决不可轻言生死,所以……」下颚搁在对方肩上,甜甜的笑了,「即使你我不知对方存在,即使天各一方,却在你还没出世之前,就已经注定了是属於我的……因此,我不准你死!」

  静静的相拥,即使是单方面的心动也会变得格外美妙。

  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都会变得渺小,仿佛世上仅只有他们两个人。

  虽然信誓旦旦情之所锺,但其实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情不自禁,对司徒尊而言并不熟悉。

  不过在这一刻司徒尊也总算明白了,在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能够让他不惜一切,能够使他倾注所有。

  自此以後,生命的主题再也不只有自己而已,原来感情可以如此安详而甜蜜。

  含著笑,司徒尊尽可能轻柔的将怀中的身子放置在地面,将对方靠著岩壁盘膝坐好。

  然後再拿起先前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开掌心,意外的没有太多痛楚,唯有一瞬涌现的鲜红静静溢出手掌。

  「傲竹,仅只是洗血的话,我想只有我一人兴许不足够,但假如将你体内的毒分别放入两个人的体内,那麽应当容易许多。」轻轻的说著,当见到眼前人意识不清的微微蹙起的眉头,知道心性善良的冷傲竹或许不认同,於是司徒尊迳自解释道,「不必担心,我的体质原本就与你不同,对於毒物的抵抗能力比你强,耐力也比一般人强许多。」

  说著,司徒尊抓起失去冷傲竹软弱无力的手,在掌心的同样位置比划了半天才小小的划了个口子。

  二掌合一,毒血透过伤口交融的刺痛令司徒尊不禁皱眉,伸手解开先前为冷傲竹封上避毒的大穴,让毒血能够更顺畅的流出体外。

  暗自运劲催动真气,感觉自己寒冽的真气慢慢渗透,催动著二人血脉相容。

  静静的阖起双眼,但嘴上却还是不甘寂寞的继续不忘喃喃自语,「还有,不准你有什麽亏欠或是报恩的念头,我可不是好心才救你……」

  通过真气逼毒,慢慢有乌黑如墨的似血非血般的液体,自合掌处慢慢滴在膝头滑落地面,身体也开始又再次被毒液侵蚀的感觉。

  「我也不会笨到为了救你而舍弃自己的性命,倘若救了你,我却死了……我死也会死不瞑目。如果还要看著你和那个慕容雪相亲相爱的话,就算变成鬼我也会是厉鬼,日日夜夜缠著你……所以我不会死,你也不准……还有啊……记得报恩啊……」

  这个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如同司徒尊这般还没有救人就先向人索取恩义。

  不过,这样率直坦诚的语言,反倒勾起了他的回忆。

  记得第一次被司徒尊所救的时候,当他睁开眼那个美美的“仙女”也是这样毫不掩饰的跟他追讨救命之恩……

  勾起僵硬的唇角,如今想来依然历历在目。

  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眸,看著面前渐渐暗紫的唇瓣,心底有许多不忍,也有浓到化不开的疼惜以及担忧。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苏醒,耳边的话仿佛一直不曾停过,一直喋喋不休,又霸道又蛮横。

  可是不知为为什麽,听来会让他眼眶湿润,也会不由的感叹。

  这声音是他期盼已久的天籁,是萦绕在碎梦中的心醉。

  他无瑕去思考,更不知道为什麽司徒尊会在眼前,也不清楚今夕究竟是何时。

  而这些已久不再重要,只要……眼前这个人还能呼唤他的名讳,只要这样便足够。

  「嗯噗──」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都变成白天。

  一口浓稠灼烈的黑色液体,如飞溅的瀑布自眼前暗紫的薄唇内喷洒而出。

  呆呆地睁著眼,而他却只能看著惊心动魄的这一幕。

  「司徒尊,你怎麽样?」心口又紧又痛,视线久久无法从沾满黑血的唇边离开。

  凤目在眼前微微瞠大,然後弯成月牙般。

  「原来……醒了吗?」有些气若游丝,「嗯,也已经能说话了。」

  闻言,轮到冷傲竹呆愣了。

  不假思索的开口,他甚至都还没发现自己竟然又能讲话了!

  「我……」当意识回笼之後,开口似乎又变得不太容易了,「我……好多了,你呢?」

  微微眨了眨疲惫的眼眸,司徒尊有气无力的闭起双眼摇了摇头。

  然而,即使司徒尊虽然没有作答,可对冷傲竹而言已经足够。

  仅只是一瞬的眼神相交,已经足够让他安心了。

  他也没有说开口谢谢,心中也觉得司徒尊不会愿意听他说谢谢,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恐怕有十把算盘也无法算清。

  不过,只要他还活著,就还有许多时间,有那些时间他就有机会,可以跟过去做个了结,也可以找个时机,一次过把心底的话好好说个明白……

  总之,总会有太阳再次升起的日子。

  带著安详的微笑,冷傲竹重新闭上双眼。

  期盼著再次睁开时,一切悲苦都会过去。

  可是,美好总是伴随著厄运而来。

  沈浸於美好的期盼,二人忽略了黑暗中有一双如火如电般燃烧著妒恨的赤红眼眸。

  如盯上猎物的毒蛇,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们。

  *

  热,好热!

  再一次自专注中回神,犹如置於岩浆中,浑身都像著了火。

  这种自内而外的灼热,不断充斥著脑门,不仅让他无法错动内劲,更有些意识模糊。

  担心著治疗尚未完成,司徒尊口干舌燥的撑开眼眸,入眼的景象令他心中一惊。

  「傲竹……」何时倒下了?他竟然浑然不觉。

  想要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瞠目看著他的冷傲竹,司徒尊却觉得身体的力量似乎正在渐渐流失。

  究竟怎麽了?发生了什麽?

  因为运功过度吗?可是直至方才,治疗似乎都十分顺利。

  「哼,不用在挣扎了!」

  冷哼一声自岩石背後走出的身影,是司徒尊有生以来见过的人之中最卑劣、最憎恶也最令人作呕的身影。

  「展鹏扬!」撑在地上,司徒尊由下往上瞪著展鹏扬。

  心底的一把火,烧的他几乎燥热难安,而怒瞪的凤眸中也有一把火,这把火慑人而冶豔,这是名为愤怒火焰。

  从展鹏扬那张恶心的脸上,司徒尊当下就明白了,一切都不是巧合。

  「是你干的好事?」

  他的丹田好热,四肢也变得无力而瘫软,浑身又麻又酥痒,这种感觉就像是……

  居高临下,展鹏扬欣赏著司徒尊咬著牙勉强瞪著他的媚态,一脚踢开无法动弹的冷傲竹,冷笑著来到司徒尊面前。

  蹲下身,用指尖挑起纵使面色苍白依然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展鹏扬啧啧一叹。

  「真是自找苦吃!」

  赫然一怒,司徒尊自下颚的钳制上挪开。

  「是你在傲竹身上又……是逍遥散?」是他的失误,为何没有在替傲竹诊断一次。

  可是,究竟是何时?

  听见司徒尊亲昵的叫冷傲竹的名字,展鹏扬怒目一瞪,重新掐住司徒尊精致的下颚。

  「想知道吗?好,我就告诉你,就在我去拿“解药”之前,我来过这里……就是那时我再给冷傲竹喂了逍遥散!」盯著手中绝美的脸庞,「如果不是我走之前再来看看,我根本不会发现有人暗中替冷傲竹抑制痛楚,还有……」咬牙切齿的冷笑,「尊儿啊尊儿,你确实很聪明,不但避开了“前尘尽弃”还想暗度陈仓救走冷傲竹,我几乎真的就上当了!」

  一切都是假的,原来都是只是为了冷傲竹!

  他好恨!「司徒尊,你就这样把玩弄於鼓掌之中!」

  有些事假如费尽心机最终求而不得,兴许会让人失望透顶却绝不至於心伤。

  但假如得意洋洋自以为得到後,又突然发现一切不过镜中花,水中月,这种得而复失最折磨人。

  不单只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似地被人耍弄,更有到口的仙肴就这样不翼而飞的愤愤不平,那种心情会让人彻底疯狂。

  一眼看穿展鹏扬心胸狭隘的根源,司徒尊面色绯红鄙夷的冷哼了声。

  「哼,展鹏扬,不要忘记了,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根本与人无尤!」

  话虽如此,眼下的情况却不容忽视。

  说这话,他的意识就开始有点混沌了,就连眼前展鹏扬由盛怒转为淫邪的龌龊笑脸都有些模糊不清。

  可恶!可恶!!!

  不能晕,不要晕啊!这个时候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傲竹,他都不能就此不省人事。

  可是,不论司徒尊怎麽去努力忽视身体异样的燥热,越不去想,那股奇异的酥麻和搔痒就越是如影随形。

  眼睁睁的看著展鹏扬将他抱起平放在地上,他非但无法阻止腰带被人扯去,也无法斩去那双扯开他衣衫,令人作呕的双手。

  「你这……这个禽兽不如……卑鄙小人,我……我定会杀了你……展家上下……全部不留!」

  用尽全力瞪著眼波迷离的凤眸,却不知这样的神情反倒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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