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帝之乱-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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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持刀男人愤愤地叫了一声,一下就把刀架在了维特里乌斯的脖子上。
“慢!慢着!”惊恐中,维特里乌斯大喊了起来,“我请求——请求受到安全的监管!哪怕是在监狱里!”
“呸!”持刀男人一口啐在了他的脸上,“我们凭什么答应你这玩意儿?!”
“我好歹是被元老院授予了奥古斯都称号的合法的罗马皇帝!你们就这样杀了我,是给罗马带来耻辱的行为!”
持刀男人抬头看朱狄斯脸色。朱狄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挑了挑眉毛说道:“他说的有道理,昂?不过,他葬送了罗马几经战乱之后的和平,逼死了奥托,草菅人命无数,把国库挥霍一空,还想把我也抹杀了……让他自杀,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于是持刀男人又用利刃勒紧了维特里乌斯的脖子。
“等等!等等!!!”维特里乌斯再次大叫了起来,“我有事关韦帕芗人身安全的秘密要告诉他!至少让我活到见到他为止!”
朱狄斯机继续挑眉,“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这是真的!”
“那你直接给我说就行了。”
“好……好……”维特里乌斯缩了缩脖子,“能……能不能把刀……架得稍微远一点……”朱狄斯冲持刀男人使了个眼色,刀便被收了回去。
维特里乌斯咽了一口吐沫,“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该死的人是你!”
眨眼间,维特里乌斯这个上一秒还好像被吓得就要尿裤子的人,这一秒却突然出其不意地从地上窜了起来。身体肥胖身手却十分敏捷的他,一下抽出了朱狄斯腰间的剑,在朱狄斯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蹿到了他的身后,把剑紧紧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退后!”维特里乌斯现在挟持着朱狄斯,气焰一下子嚣张了起来,“谁敢再靠近一步,我就立刻割断他的脖子!反正我也是一个早晚要死的人了,你们不信,大可试试看!”
“朱狄斯!”众人叫着他的名字,谁也不敢靠近了,生怕维特里乌斯一发疯真把他杀了。
相反,朱狄斯却淡定得可怕。“维特里乌斯,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便是穷途末路。不……其实现在的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上最后的无谓挣扎了,不是吗?”
维特里乌斯却道:“你以为我怕死?!”
朱狄斯轻笑,“难道你不怕吗?”握着剑的手抖了一下,朱狄斯笑意更浓,“其实你怕得很,对不对呀,维特里乌斯?”
“你——你闭嘴!再说我就——啊!!!”
只听维特里乌斯一声惨叫,他手里的剑就突然跌落在了地上。
众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措手不及,直到看见维特里乌斯痛苦到双腿发抖,他们才明白,就在刚才维特里乌斯心里产生动摇的当机,朱狄斯准确无误地用手腕袭击了他□的蛋蛋,精准无误,满分。
纵然痛得要死,但在这样的关头,维特里乌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松懈。剑已经没有时间去捡了,但他确信,凭借自己这足够把朱狄斯整个人都装进去的大块头,也绝对能制服他,于是他伸出一双大手去掐朱狄斯的脖子。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
下一刻,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维特里乌斯大手从背后伸向朱狄斯的时候,朱狄斯却像早有预感一样地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箍住其肩部,屈身弯腰一个使力,众人就见维特里乌斯这“庞然大物”被看似柔弱的朱狄斯华丽丽地过肩摔在了地上。
维特里乌斯彻底爬不起来了,他腰带上的钱币也哗啦啦撒在了地上。一时间,嘲笑声、叫好声连绵不绝。
朱狄斯潇洒地拍了拍双手,“你当我这些日子跟安东尼在一起都白过了吗?”
眼泪顺着维特里乌斯的眼角哗啦啦流了出来,绝望中,他竟然又提起了那个不该提的名字:“朱狄斯,求求你,让我活下来吧!看在你父亲赛扬斯的面上!他会希望你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但就在维特里乌斯说出这番自认能救命的话时,朱狄斯的眉心却拧成了一团。他没有回答维特里乌斯,却对身边的人冷冷施令道:“都没看见地上撒得金币吗?快去抢吧,谁抢到就归谁!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某人得到几枚金币,就要从这胖子的身上割下几块肉来!”
“啊——!”
在维特里乌斯一声绝望的惊叫中,众人一哄而上……
又一阵秋风吹来,带着被雨水滋润的泥土气息。乌云渐渐散去,太阳带着温和的热度,羞涩地露出了它的面庞。
离开了混乱热闹的人群,朱狄斯关闭了耳畔的喧嚣,任凭风吹乱他的头发,独自迎风走远……
作者有话要说:盗文的终于被俺消灭干净了,于是从这张开始不折腾了,直接贴正文。谢谢大家支持,沧海碧波的尽头也依稀可见了~~~这周我多更点,下周可能没法更了,考试啊~~~
内啥,俺一般有个计划或事事啥的都回在专栏自白里说,所以大家没事可以去溜达溜达……好吧……俺其实是在变相地求专栏收藏……
【51】
乌云完全散去了,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位于罗马市中心的白色大理石王宫建筑群,被绚烂的日光镀上了一层美丽的光晕。
百姓们都冲到街上来了,包括老人妇女和孩子。她们叫着、挑着,向衣衫褴褛、几近半裸、脖子上被套了绳套的维特里乌斯扔石子、泼大粪。士兵们就像牵犯人一样牵着他来到了市政广场上,然后拿出身上的匕首或是刀子,一边数自己抢到的钱,一边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没有人同情这悲衰的一代枭雄。他们骂他是暴食者、残暴者、纵火者,然后欢呼着围观士兵们一刀一刀地结果他。
维特里乌斯终于死了。士兵们用钩子钩了他的喉咙拴在马上,骑马沿着立法路游行,把他充满了肥肉的身体磨到了只剩肌肉包骨架,最后抛进了台伯河里。为了防止恩怨的遗存和扩大,朱狄斯还派了拉贝等人,把维特里乌斯家族中的男性——包括他的两个兄弟和两个儿子,都揪出来杀掉了。
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革命。
鲜血总是能让罗马人激动和沸腾,尤其是他们仇人与敌人的鲜血。因此在这一刻,罗马人就像刚刚看完一场激烈的角斗一样,集体沸腾了。
历史性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罗马的大门在这一刻向它真正的主人敞开了。
直通市中心广场的帕拉庭大道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在水汽的蒸润和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了一种神圣的意味。天空中飘起了花瓣,那是妇女们刚刚采集来的。她们用篮子盛起了花瓣,然后一边扭动身体轻盈地舞蹈,一边把花瓣抛洒向她们心中来解放他们的英雄。而这些解放者的领导者就是韦帕芗。
攻占了犹太省出耶路撒冷意外的所有城市,而今又打败了荒淫残暴的维特里乌斯,韦帕芗载着巨大的声誉和荣耀走在了宽阔的大道上。他接受了皇帝的紫袍,接受了皇帝的称号,风度翩翩地向一声声高呼“皇帝万岁”的人们挥手致意。
犹记得维特里乌斯当日率领军队踏进罗马时的情形,没有欢声,没有消语,有的只是失去丈夫和失去儿子们的女性的眼泪和所有市民仇视的目光;在市政广场上等待他的,更是只有拉着苦瓜脸的元老们,和躺在一堆木柴之上的奥托的尸体。但是现在,中央大道成了一片花海;阳光照射在经历了战斗洗礼的士兵的盔甲上,使他们更显英武;当韦帕芗终于来到了广场中央,元老们更是列队鼓掌致意。虽然喜欢防范于未然的韦帕芗暗中安置了保镖,但直到最后,这些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提高警惕的人也没有派上用场。
韦帕芗当即在市政广场上发表了他回到罗马后的第一场演讲。他的演讲激情澎湃,非常艺术,而且具有相当强鼓动性。他没有花大的篇幅再去谴责维特里乌斯、感慨之前的内乱,也没有强调自己的功劳、对自己的实力进行夸耀,而是诚恳地请求所有罗马人与他一起,怀揣着绝对的信心,一步一步重新支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美化和完善罗马这座永恒之城,让每个罗马人都得到和平与幸福,让罗马的敌人承受痛苦和折磨。
他恳请所有公民赋予他权力,扫平犹太人造反的最后阵地耶路撒冷,彻底实现罗马的统一。一时间,荡平耶路撒冷、严惩犹太人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韦帕芗非常满意,他说,要将犹太人的这座圣城作为战利品献给帝国。所有人再一次沸腾,高呼着要让这些犹太人好好尝一尝破坏罗马帝国统一这等罪行的恶果。
终于,韦帕芗微笑着走下了演讲台,在众人的陪同下踏进了皇宫。然而,眼前的一幕令他非常惊异——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皇宫应当已经被暴动者洗劫了一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一些东西被闯入者碰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皇宫竟丝毫不见被洗劫过的痕迹。不仅如此,当他一步跨进了四道拱的中央大厅时,一排全副武装的人更是整齐列队站在他的面前,在一个人的指挥下弯腰致意。
这个指挥者就是朱狄斯。
“陛下,请您放心,他们都是我信赖的伙伴,是被我派来维持这里秩序的人。”
朱狄斯含笑,一番话说得彬彬有礼。但这一刻,韦帕芗却放下了他的矜持,就像一个历经了无数载的分离后,终于又和自己儿子重逢的父亲一样,抿起了最,张开了双臂。下一秒,朱狄斯便一下子扑了上去,和韦帕芗紧紧抱在了一起。
“我的孩子……”韦帕芗收紧了怀抱,被兵器磨出了茧子的手插进了朱狄斯卷曲的秀发里。朱狄斯情不自禁地像个孩子一样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才终于松开他,抬起头来。
韦帕芗的双手搭在朱狄斯的肩上,用饱含疼惜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道:“孩子,真是对不起……我知道当年我一走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惑,也给你带来的很多麻烦,我想让提图斯做你的支柱,帮助你渡过难关,但他也没有在罗马待多久就离开了……后来的所有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些年你受了很多罪,也受了很多委屈。与你曾经在困难中支撑我和提图斯时所做的事情比起来,我真是很惭愧……我原以为你对我多少会带着那么一点恨,但是,在收到那封信的一刻,我才知道,一切都没有变……”
朱狄斯眯起眼睛来笑道:“所以你才敢大大方方开进罗马?”
“哦,是的!”韦帕芗一本正经地说道,“伟大的奥古斯都家族的后人说出来的话都是金子,没有你的首肯,谁敢自称皇帝,登上这个宝座!”
说罢,两人相视两秒,哈哈大笑。
一番调侃,一番欢笑。过后,韦帕芗轻轻拍着朱狄斯的肩膀说道:“几年不见,你的模样没怎么变,但是气质,已经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了。”
朱狄斯说:“你的模样也没怎么变,但是气质却更像一个父亲了……”
一种美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升腾了起来。韦帕芗慈爱地牵起了朱狄斯的手,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过来,孩子,换身衣服,然后我要给你好好讲一讲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当然了,你也得向我好好讲一讲呢……”
……
这一日,韦帕芗与朱狄斯在宫中酌酒长谈,几个时辰下来,有欢笑,也有感慨。当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韦帕芗更是遣走了所有的仆人,只剩了他与朱狄斯两个。
微凉的秋风吹了进来,韦帕芗像父亲一样为朱狄斯披上了一件暖和的外衣,然后再次于他面前坐定,伸手从怀中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张纸来。
朱狄斯的嘴角抖了一下。
这是一封信,一封诡异的信,因为它竟是以死去的奥托的口吻写的:
“韦帕芗将军!维特里乌斯逼死了我,破坏了属于人民的和平和安宁,现在又施行荒淫而残暴的统治,您怎么还能坐视不管!现在只有您是他的对手!请您一定要拯救帝国!请您一定要为我的死复仇!不然我的灵魂将逗留在这世间,逗留在你身边,永远不会散去!”
韦帕芗把这封信摊开在了朱狄斯的面前,就像他预料中的那样,朱狄斯并未表现出一丝一号的诧异,相反,却是轻叹一声,撇开了视线。韦帕芗虽没有问什么,但早已会意的朱狄斯诚却实地回答道:“没错,这封信是我写的。”原来,早在安东尼向韦帕芗发出试探的信件之前,朱狄斯就已经先行一步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朱狄斯的嘴角不停地颤抖,眼神也格外悲戚。他抬头纠结地看了韦帕芗一眼,却又忍不住再次移开了视线,就好像一个自知有罪的罪人面对一个高尚的灵魂时索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安。
韦帕芗一边收起信一边说:“在来到罗马之前,我还见到了奥托遗书的的一个抄写本。据奥托的这封遗书交代,他的自杀并非出于畏惧,而是希望早日结束内战,不让人们因为两个人之间出于野心的皇位之争就使得罗马的和平遭到破坏、生灵涂炭;奥托的遗书还说,他生前唯一遗憾的,是帝国风雨飘摇,迫使他不能把更多的权利和自由赋予公民,恢复共和;他认为自己对不起罗马的公民们,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像布鲁图斯一样去战斗,哪怕是打败仗,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以死来减少无辜之人的牺牲……”
朱狄斯轻叹一声。
韦帕芗一面观察着他的表情一面说道:“在我看来,这个遗书的内容写得可真是潇洒大气啊,竟完全不像是出自奥托那个没头没脑又懦弱的家伙的手笔呢。”
朱狄斯终于不安地低下了眼眸。“韦帕芗……其实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其实这封遗书……也是我在奥托死之前,就事先以他的名义写好的,而且他本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逼死他的人其实不是维特里乌斯,而是——我!”说罢,朱狄斯鼻子一酸,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
韦帕芗摇了摇头,“我就说么……依我对奥托这个人的了解,他的脑袋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大的方面,也说不出这种话来。事实上他根本不适合从政,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心术,也没有任何的头脑;唯一的脑筋,恐怕也是全都动在你身上咯……”
一滴清泪在寂静无声中滑过了朱狄斯的脸颊,在韦帕芗的注视中,他低声说道:“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朱狄斯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泪,“我利用了他一辈子,利用到死,却也没有给他任何他想要的回报……”
“可以把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吗?”韦帕芗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要知道,把藏在心中的话分享给最信赖的人,是一种最行之有效的疏泄。也许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或许吧……”朱狄斯点了点头,又伸手蹭了蹭眼角。他站起身来,对着无边的月色,向韦帕芗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他说,从前有一个又善良又老实的傻瓜,叫奥托。然而有一天,傻瓜奥托却爱上了一个叫朱狄斯的又坏又狡诈的男人。
那个时候,朱狄斯只是皇帝身边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实权的事务官,他接近奥托不过是为了从他身上谋取权力;但奥托根本不知道这些,宠他爱他把他奉为珍宝,最后还把他宠坏了,使他渐渐地不仅从自己身上谋取权力,还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