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青绶束花 >

第53章

青绶束花-第53章

小说: 青绶束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调回顺天府后,回去把名字改了,再到六科任职。”范安道,“我会帮你处理好。但你得答应我,不再惹是生非,行吗?”

    谭寻沉默着半晌,说是,学生记住了。

    次日,谭寻便被范安一纸调回了顺天府。半月之后,礼科又把谭寻召了回来,依范安的吩咐,让他先做一个补阙。

    谭寻老实多了,范安的心也放了下来,之后的几个月也没再去关心他。

    便如范安所料,李见碧判案掀起的那阵风波慢慢平静下来了。那十几个案子,十有j□j都是冤案,年前的时候,弹劾三司的奏折如洪似浪,但御座上的刘桓初生牛犊不怕虎,任下面一帮言官在他面前说得唾沫横飞,丝毫没有要将案子打回重审的意思。

    臣就是臣,就算再对刘桓不满,也不能把天子怎么样。四月初的时候,六科有两个言官因冤案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声称要以死谏言,结果真跪死了一个。范安听说了这件事,心中不免刺痛了一下,次日跟刘桓说起此事,没想到刘桓竟不以为然。

    “朕心意已决,圣旨已下。”刘桓道,“这两人名为以死谏言,实乃抗旨不遵。意图不轨,其心可诛,死了又有什么可惜。”

    这又是太傅大人教你的道理么?范安心中叹了口气,又听刘桓道:“这些话我只与范爱卿说,你可别告诉别人。”范安轻笑了一下,起身退了出去。他可以想象得到,等刘桓再长大些,成为真正的帝王,必定比其父刘熙还要更心狠血冷。

    但自古帝王多薄情,这又有什么好希奇。

    无论如何,冤案的风波慢慢平静下来了。但没想到,这平静的日子持续还不到半个月,朝中又掀起了更大的波浪:四月初八,刑部尚书李见碧告发户部尚书沈南亭,与九洲布政使司王志龙、按察使司胡克合谋贪污,并详细列举了贪污的时间和数量,总计八十万两白银和一千多万石粮食。

    帐目上说,单单去年一年,沈南亭就从各地送缴的税赋中私吞了三百多万石粮食,大多数存放在九洲布政使同王志龙家的仓库中,九洲被梁业成叛军攻破时,这三百多万的粮食还成了叛军的粮草。

    刘桓大怒,下令彻查。这是百年来,三朝所知最大的贪污案,刘桓立即将三人入狱,并要求查清同党。沈南亭是京官,能私扣这么多粮食,手下必定会有经办的官员,一条线顺着下去,牵扯到几个部的侍郎,给事,往外,便是各个府县,粮长,富户。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大理寺抓着这三个人顺藤摸瓜,越往后越是千丝万缕,最后结下案来,牵涉到的大小官员总计八百多人。

    范安以为刘桓会把这八百人分罪名轻重,让大理寺分别判刑。却不想结案后第三天,圣旨下到内阁,要将这八百人全部斩立决。

    朝中又是骂声一片。

    范安简直烦极了。这些言官一天到晚只会甩甩嘴皮子功夫,骂人又骂不到点子上,这事情最该骂的人是刘桓,这些人不敢骂天子,大理寺卿赵元就成了众矢之的。

    但骂赵元有什么用处啊。

    你还别说,这几百个言官中,还真有一个骂到了点子上。这人出自六科,那份谏言是这么骂的:新任的赵元是陈以勤陈太傅的亲戚,赵元以前是兵部侍郎,本来就没资格胜任大理寺卿的职位,陈太傅举人唯亲,圣上轻信了陈太傅的举荐,是为不察。沈南亭贪污是真,但牵涉不可能这么广,其中恐有人借案徇私报复,圣上不辩是非,八百皆处以极刑,是为不仁。愚而不仁,是为昏聩。

    范安很佩服这人的勇气,这朝中要多点这样不要命的言官,还有什么天子镇不住啊。

    范安派人去打听这人的名字,回来的人说,那人叫谭三寸,前两天已经因为这份谏言被打入刑部大牢了。范安心里咯噔一下,谭三寸?!他想着不会是谭寻吧!

    他立即往刑部大牢里去看了,结果那里面蹲着的果然是谭寻。他见到范安还挺高兴,抓着牢栅说:“范大人,你来看我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是谁不好,怎么偏是你!”范安真是被他气得半死,“我当时就应该把你送回顺天府去!你在做什么!找死吗?”

    谭寻拽住了范安的袖子,道:“范大人……”

    范安看着他的手,抚额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一个个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生些……”

    谭寻道:“大人,你不必为我费心,我不后悔。”

    “可我后悔。”范安道,“当时在胭脂坊里遇见你,我就应该把你乱棍打死。我那时就不该放过你,更不该对你动了心。”

    谭寻低着头突笑起来,道:“大人,你可承认你对我动了心,你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呢。”

    范安看着他,伸手进牢栅里摸了摸他的头,道:“好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出来之后,我给你些银子,你回城里开胭脂坊吧,顺天府也别呆了,这辈子不要回长安来。”他收手,深看了谭寻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谭寻在后头叫住了他,范安回头,见他慢慢跪地磕了个头。他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范安离开刑部大牢便往官厅去找李见碧,开门见山说谭寻的事,说希望他能向陈以勤说说情,劝劝圣上开恩什么的。

    李见碧说哦,就是那个谭三寸啊。我说他进大狱的时候怎么觉着这么脸熟。这会儿范大人你站在这里,我突然记起来那不是你的相好谭寻吗?我记得上次你已经把他革职了,没想到这人换到六科继续做官了。范大人,你这事处理得挺机智啊。

    范安静了一会,说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谭寻的事我自己会向圣上求情。

    李见碧正批着刑卷,闻言低头笑了一声,把手中的朱批往砚池里沾了沾,道:“那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啊。”

    范安道:“沈南亭的案子是你告发的,沈南亭借地方官员空印贪污的事,你两年前就知道。当年我地察余干县时,你是怎么跟我说你还记得吗?”

    李见碧顿了一顿,说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他沈南亭每年如数收余干县的赋税,但奏报朝廷时却打了对折。那些钱,全入了户部大小官员的口袋。你说余干知府贪污,实在冤枉了他。这样的事若揭发了,兴许可以整垮了沈南亭,但全国不只余干县这样做,你追究起来牵扯到的知府数以百计,其中不乏勤勤勉勉的好官,你又让圣上如何做?”范安道,“当年你跟我说的话,我字字句句记在心里。李大人,你为何今天改了主意,要拿沈南亭贪污的事大做文章,如今牵扯到这么多官员,你准备如何收场?”

    “你帮着陈以勤在朝中排除异已,现在连地方官员也不放过吗?你敢说这八百多人里,没有被你们假公济私,栽赃陷害的人?”范安道,“李见碧,你还是当年那个秉公执法,傲雪青竹的李大人吗?”

    李见碧静静看着他,冷清的面庞波澜不惊。“沈南亭贪污是事实,罪证确凿。”他道,“我只告发了这三个人,如今牵扯到这么多官员,并非我愿。这八百个人是圣上要杀,不是我要杀。”

    “圣上要杀,是因为姓陈的想杀!你告发沈南亭的时候,难道没想到会是现在的局面?!你没脑子吗!”

    “范平秋!”李见碧拍了下桌子猛站了起来,他盯了范安一会,胸口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最后只道:“你给我滚。”

    门外站着的几个刑部侍郎抬眼望了过来,自新皇登基,满朝文武,还没人敢让范大人滚过。

    “这份圣旨内阁不会下推诸司,你最好去给陈以勤说清楚,让圣上收回这份旨意。”范安竟没生气,只看了一眼李见碧,道,“否则你就让圣上罢了我的官吧。”

    范安说完转身出去,李见碧看着他的背景,手抓起一旁的砚台便砸了过去。那砚台砸在范安后颈上,范安只觉一阵钝痛,他转过头看滚落到地上的砚台,气急道:“李见碧!你信不信我告你谋杀朝庭命官!”

    李见碧轻笑一声坐了下来,他这一砸好似把全身的气都撒出去了,这会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说你去告啊。

    “好你个……”范安抚着后颈站了一会,最后只能甩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意外地长呢,好像两章还写不完

 第86章 挑衅

    其实范安真误会了李见碧;便如李见碧所说:我只告发了三个人,那八百个人;是圣上要杀,不是我要杀。案子是大理寺查的,圣旨是皇帝下的,你一上来却先骂我;莫明其妙,我砸你个砚台都算轻了。

    但话说回来;范安之所以朝李见碧撒气;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见碧和陈以勤的关系,不用说,肯定是有一腿——至少范安是这么觉得的;刘桓能把“斩立决”的圣旨下到内阁;是陈以勤推波助澜的结果,推理可知,这事肯定跟李见碧脱不了干系,十有j□j还是李见碧的意愿。

    但范安从来都没想错了,李见碧和陈以勤,那是纯洁的男男关系,根本不是他想的这么龌蹉——至少李见碧是这么觉得的。

    至于陈以勤是怎么觉得的——啊,那似乎根本没人关心。——其实不就是坏在这一点上么。

    李见碧虽不待见范安,但就事论事,次日他还是往陈府去了一趟,说“斩立决”的旨意太违人心,你做为皇帝最亲信的近臣,应该去劝一劝。

    陈以勤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吃惊地问:“是范平秋教你来劝说我的吗?”

    李见碧听他话风不对,一下没了好脸色,问:“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昨天范大人往你官厅去了,好像为了这事一言不和,差点大打出手。”陈以勤道,“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向着他,没想到你还真向着他。”

    李见碧冷冷看着他,道:“你好本事阿,在我官厅都安插了眼线。”陈以勤顿觉失言,尴尬笑了笑,说你糊想些什么;我听别人说的。

    “你就说这事如何是好吧。”李见碧道,“当时你想弹劾沈南亭,我才帮你告发了,我当时说了,只要把沈南亭落罪就行,牵扯到的其他人,务必大事化小。大理寺卿赵元是你一手提拔的,这个度你都把不好吗?现在你出尔反尔,弄出这天大的动静,叫我如何收场?”

    “三年前你是兰台之首,沈南亭这帮人在你眼皮底下贪污,你忌惮着梁业年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梁业年已倒,我替你整治这帮人,你竟然嫌我手腕硬了。竟然还来问我怎么收场。这是圣上的意思,天威浩荡,你怕什么。”陈以勤笑着,末了,叹了口气道:“范大人的面子可真大啊,在你耳边吹几口气,就能劳动你来我府上问罪了。”

    李见碧觉得他里有话,恨不得起身把桌子掀了,但他闭了闭眼,只道:“我话意到此,回去之后会向圣上请赦,若圣上一意孤行,就让他把我的官罢了吧。”

    “你想威胁谁?”陈以勤点破道:“你不可能这么做,你一身抱负,前途无量,为了一个范平秋要放弃吗?真以为圣上不敢罢你的官?”

    李见碧不接他的话,只站起来道:“那你试试。”他转身欲走,陈以勤噔地把茶盏一放,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他五指若钳,紧箍了一会,突然哈哈笑起来,道:“你看我们在干什么啊。”他又突地放手,躺回了梨花红椅上,说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会劝圣上的。又道:“为了这几百无关痛痒的人,令我们失和,万万不值。”他笑着将李见碧拉过来,说别生气,我哪能不听你的,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李见碧抚开他的手,道:“我不是因为向着范平秋才来跟你说情。改朝换代,朝臣权势相争不可避免。但你之前已经做得够多,威风树得够大,能死三个人就办到的事,你何必连累八百?你说得对,天威浩荡,无人可逆,但众怒难犯,水可覆舟。”

    陈以勤笑道:“我读得的可不比你少,难道我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吗?”

    “长安城里的金水河是出了名的深,妇孺皆知不可靠近,但每年淹死的人一点也不会少。”李见碧道,“飞蛾扑火,难道那蛾不知火能焚身?你别被权势迷蒙了眼,再做出什么有损人心的事。”

    陈以勤道:“你教训起人来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李见碧顿了一顿。“我与你同窗十几年,心里总还记着你是在翰林的那个陈编修,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一品太傅。”李见碧道,“我大概是错了。”

    “没错……没错……无论我是几品官,于你李大人之心,始终未变。”陈以勤轻笑道,“你以前常说‘天下太平,断头不换’,说得极对,我明日便向圣上说情,酌情赦了那几百人的罪,小以惩戒便算了。”

    李见碧的目光缓和下来,陈以勤拉着他的手,说天色还早,要不留在我府中吃饭吧。李见碧推却了,说算了,我还有公事未办,改日吧。

    陈以勤不好强留,只能放了手。

    这八百人大多数都留住了性命,最后只处死了十二名官员,这十二人是沈南亭一案的同伙,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其它那些证据不足的,都当成碎鱼放了。

    范安很是欣慰,全当是刘桓开了窍,倒没想到其实是李见碧的功劳。

    沈南亭的案子落了幕,李见碧空闲了一段时间。范安没有再来找过他,他从刑部大牢的典狱那里听说,这人倒是隔三岔五地去牢里看谭寻。

    谭寻已经关了两个月,圣上没说要放,也没说要杀,大概都快忘了这回事。范安有心救谭寻,可惜一时找不着时机去向刘桓说情,便也先这么拖着。

    直到有一天,李见碧寻了个时机,亲自问起了刘桓,刘桓才记起谭寻这么个人,道:“言词大不敬,是死罪,把他杀了吧。”李见碧面上波澜不惊,沉默了一会,道:“圣上若把他杀了,就中了那人的算计了。”

    刘桓抬头看了他一眼,李见碧继续道:“罪者谭寻是个言官,官阶七品,一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我审问过这人,不过是个想以死求名的角色,他敢大不敬于圣上,早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先祖有训,不杀言官,圣上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损了贤名。”

    刘桓闻言看了一旁的太傅陈以勤,陈以勤便笑了一声,说:“李大人说得极是。”

    刘桓道:“那便放了吧。”

    李见碧从刘桓那拿到了谭寻的赦书,回到刑部后去大牢里例行巡视,顺便看望了谭寻。这人被关了近一个月,还是衣着整洁,发丝干净。旁边的典狱上来道:范大人每隔两三天就过来探望,给他送些吃穿用的,很是照顾。

    谭寻在牢栅里,与李见碧面对面站着。李见碧发现这人的眼睛与自己长得颇有些相似,面庞清秀斯文,神情坚定,透着一股难言的清气,倒不怪范安看上了他。他抿了抿唇,说谭寻是吗?你的罪已被圣上赦免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早等刑司给你做完笔录,你就可以走了。

    谭寻一时不敢相信,问:“是范大人替我求的情吗?”李见碧没回他的话,只转身走了。

    第二日,李见碧辰时到刑部官厅办公,刚坐下,便有刑狱的典长跑过来跟他汇报,诚惶诚恐的神情,一看便是出了事。李见碧第一反应是昨晚有人越狱了,却听那人道:“大人,刑狱昨晚有人上吊死了!”

    李见碧道:“姓名。”

    “一个姓谭名寻的言官。”那人道,“今早送饭的小厮进去发馒头,发现这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