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父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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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篱立时依言运功逼毒,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一股股紫黑色的血液自伤口涌出,流入地上的铜盆中。
萧灵柩双眼紧盯着铜盆,仔细计算着流血量,觉得差不多了便连忙叫停,道:“每一次换血量不可太大,否则施血人有性命之忧,受血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说完,他走到秦玉身旁,脸色凝重地割开他的腕脉,然后将软管一头插入秦玉伤口,另一头则插入江东篱腕脉伤处。
由于萧灵柩下手极有分寸,伤处大小刚好与软管吻合,导致鲜血能够全部进入软管内,再沿着软管渡进江东篱腕脉内,半滴也不会浪费。
这时秦玉终于隐隐猜到,这位看起来极有来头的男子是想要用他的血来救命,而非如他之前听说过的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那般,诚心要用什么古怪的法子折磨他假以取乐,心里反倒微微松了口气。
而且他听那名老者的口气,似乎这人还有意留下他一条性命,这更加让秦玉本意绝望的心底升起一小簇希望的火焰。
尽管在经过了采菊阁中的无数屈辱折磨后,秦玉对于生死已经看开了许多,对死亡也说不上多么害怕,不过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他还是不想死的。
毕竟,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才有机会将那些欺辱过他的、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狠狠地欺辱回去,才有机会为自己那一生贫贱落魄的母亲争一口气,让她能够含笑九泉,而不至于死不瞑目。
换血的过程其实并不算太长,不过在秦玉的感觉中却十分漫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在随着血液一起,一点一点地流失着,这种感觉令他更加难受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灵柩终于收回了软管,并分别替江东篱和秦玉包扎好伤口。
江东篱起身,转头看了脸色苍白的秦玉一眼,淡淡道:“让人好生照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问商护法去要。”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秦玉默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眼中神色复杂,也不知究竟是羡慕,是嫉妒,还是景仰,但却很快都被低垂下来的整齐睫羽尽数遮住。
少年苍白绝美的脸上,唯一能被人看出来的只有楚楚可怜的乖巧柔顺,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所谓的换血大法就是输血而已,某红对医学完全是外行,写得肯定漏洞百出,各位随意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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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认亲 。。。
江东篱回到卧室,服下萧灵柩遣药童送来的解毒汤药后,便盘膝于床上静静调息。
由于体内毒血被排出很大一部分,换上了健康的血液,加之萧灵柩开的药方解毒确有奇效,很快他便感觉到身体舒服了许多,已经不用再依靠己身内力苦苦压制体内毒性,行功之时也比前两日事半功倍,当下不由在心中暗道萧灵柩果然不负神医之名,当真有些过人本事。
江东篱运功一周天后,缓缓将经脉内流转的内力重新聚于丹田,只觉神清气爽,再无先前被毒性侵蚀的头晕恶心等不适症状,心中暗喜:看来照这个趋势,顶多只要经过三次换血,自己体内的残毒便可彻底清除了。
想到这里江东篱下令召来萧灵柩,询问他下一次换血大法何时才能进行。
萧灵柩闻言,用手捻着下颔的一缕白须道:“至少需等到两个月之后。”
江东篱眉头微皱:“要这么久?”
萧灵柩苦着脸道:“这已经是正常人能承受得极限了。小公子身体太过羸弱,即使用最好的补药将养着,也必须得养两个月才能再次取血。”
江东篱闻言,脑海中立刻闪过秦玉那因为幼时营养不足而颇显瘦弱的小身板,一双俊眉不由皱得更紧。
想他江东篱怎么说也是江湖排名前十位的高手,怎么生的儿子却如此弱不禁风,身体发育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还不如?倘若传扬出去恐怕真会令江湖中人贻笑大方。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反正自己体内毒素已清除小半,只要不与人动武,凭着己身内力和萧灵柩的解毒汤药,想必这两个月也能安然度过。
不过自己既然找回了秦玉这个亲生儿子,那便不能再放任他散漫长大,须得尽快费些心力传授他武功,然后让其认祖归宗,将来也好继承这灵华宫的偌大家业。
其实江东篱对秦玉这个半路找回的儿子并无多少父子之情,然而既然他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江东篱还是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好好地把这个儿子培养成人,也好对九泉之下的秦雨柔有个交代,使自己不至于亏欠她太多。
只是,自己有这份心意,还要看这个孩子是不是可造之材。
当日在采菊阁中他便仔细观察过秦玉,见他身材虽瘦弱根骨却极佳,是棵习武的好苗子,十三岁才习武虽然晚了些,不过有自己这位绝世高手教导,倘若他肯吃苦,要练成绝世神功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这孩子肯吃苦上进,那自己便公开承认他少宫主的地位,将来百年之后把灵华宫托付给他也无所谓,倘若这个孩子吃不得苦,或者资质愚钝,并非可造之材,那自己再努力一下,生几个资质好的儿子也并非什么难事。
江东篱打定主意,便令萧灵柩务必悉心照料秦玉,需要吃什么补药尽管去库房取最好的便是,等他过几天身体好后,便带过来见自己。
萧灵柩观颜察色,见江东篱似乎对这个孩子颇为重视,连忙恭敬地应了,同时在心里确定好了自己日后讨好的对象。
在萧灵柩不遗余力的悉心照料和无数珍贵补药的调养下,秦玉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得与常人无异,原本略显苍白的小脸也添了几分血色,从而越发显得精致动人。
这几天秦玉感觉到萧灵柩对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得恭敬,心中不由大惑不解——由于江东篱没有放话,因此萧灵柩也不敢告诉秦玉他和江东篱的父子关系,导致秦玉进入灵华宫六七日了还蒙在鼓里。
这天下午,江东篱提前批阅完各堂呈上来的公文,闲下来百无聊赖时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寻回来的儿子,便派人到萧灵柩这里传话,让他将秦玉带到正殿来拜见自己。
萧灵柩得了令,连忙将秦玉找来,拉着他一起去了正殿。
在灵华宫住了数日,秦玉此刻已然知晓自己身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灵华宫,也知道了江东篱便是传说中武功通神,神秘莫测的灵华宫宫主,大吃一惊之余心中也颇感敬畏仰慕,并暗暗将其视为自己一生的奋斗目标。
此刻他站在殿内,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高坐正殿,气势不凡的江东篱,然后立刻低下头去,双膝跪倒大声参拜:“秦玉见过宫主。”
江东篱闻言双眉微皱道:“秦玉这名字太过女气,我不喜欢,你还是重新叫回秦逸吧。”
其实秦玉自己何尝喜欢这个老鸨强加给他的名字,闻言立刻道:“秦逸多谢宫主赐名。”
江东篱抬手示意他起来,然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我遗落江湖的亲生骨肉?”
秦逸闻言只觉脑中砰然一响,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江东篱微微不耐道:“你听到什么便是什么,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可是……可是……”秦逸难以置信地低声喃喃:“怎么可能?”
江东篱闻言失笑,眉峰一挑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秦逸顿时被问住了。
他自出生那刻起看见的便只有娘亲,自幼与娘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虽然娘亲对往事讳莫如深,极少对他谈起,但是他也从她平日偶尔的只言片语,以及街坊邻里的流言蜚语中得知,自己的娘亲原是江南名门望族之女,却因未婚先孕败坏门风才被逐出家门,以至沦落到只住两间破草屋,靠着替人刺绣维持生计。
自幼便承受周围众人歧视的目光,以及同龄孩童的谩骂疏远,让秦逸从懂事起便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同,是个没有父亲的野种。
他也曾无数次猜测过自己生父的身份,但以他那小小的脑瓜有限的想象力,只能猜想自己的父亲是个不得志的穷书生,母亲因为爱慕其才华偷偷接济过他,后来穷书生去进京赶考,金榜题名后便抛弃母亲另攀高枝这样的剧情,毕竟无数戏文中都是这么唱的。
当然他也猜测过父亲有可能是商人或者江湖人甚至街边小货郎,却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生父竟然是在江湖中地位显赫,却又被名门正派视为邪教的灵华宫宫主!
因此江东篱的这句话给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巨大,以至他目瞪口呆,久久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江东篱也不以为意,毕竟这孩子年纪小没什么见识,而灵华宫在江湖中的口碑又确实有些欠佳,说不定他这个灵华宫宫主的形象在孩子心中已经妖魔化了。
许久之后,秦逸才再度反应过来,怯生生地问道:“我当真是你的儿子,没弄错?”
江东篱闻言,嘴角勾出一抹邪气的弧度道:“千真万确。怎么?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
秦逸连忙用力摇头。
虽然在内心深处,他是十分痛恨这个素未谋面的生父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或许早已嫁给哪个高官贵族过上富裕安定的生活,又怎会落得被逐出家门,穷困潦倒,最后重病而亡的结局?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便不会出生在这个世上,也就不用被卖入采菊阁,受尽无数的苦楚欺凌和屈辱的调、教。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惹的祸!
秦逸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倘若自己哪天遇见生父,定要毫不留情地将他骂个狗血喷头,如果那时自己长大了有了力气,说不定还要狠揍他一顿,好替自己的母亲出一口恶气。
然而,如今站在这个高大笔挺气势迫人的英俊男子面前,不得不抬头仰视着身份尊贵的他,秦逸却只从心底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卑微和无力。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能和江东篱父子相认,自己的后半生便会彻底改变。
因此,即使对这个男人心怀怨恨,他还是决定忍下心中的怨气,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
想到这里秦逸立刻再次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朝着江东篱磕了三个响头道:“孩儿参见父亲大人。”
江东篱微微一笑,发现自己居然被‘父亲大人’这个称呼取悦了,遂摇头道:“只称呼父亲便可,大人两个字就免了。逸儿,虽然我承认了你是我的骨血,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让你认祖归宗,公开承认你灵华宫少宫主的身份。”
秦逸闻言微微一震,漆黑的眸子中迅速闪过错愕失望之色,但却并未发出任何质问。
只不过他的表情又怎会瞒过目光如炬的江东篱?
江东篱淡淡一笑,眉宇中露出些许傲然之色:“我江东篱的长子,当然是要才智武功俱佳,足以承担大任,才能配得上这个身份。如果你一味贪玩不思上进,以为做了我的儿子便可高枕无忧,安然享受我给你的一切,恐怕你就要失望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秦逸闻言立刻乖巧点头:“逸儿一定不会令父亲失望。”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江东篱道:“从今日起,我会亲自教授你武艺。现在随我到练武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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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轻视 。。。
秦逸被江东篱带到练武场,在他的指导下开始扎马步,并学习一些基本入门功夫。
从进入练武场的那一刻开始,秦逸便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每天都过得苦不堪言。晚上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回到住处时,他都感觉到自己仿佛死过一回一般,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第二天却不得不四更天就起床,重复和前一日一样的高强度训练。
——江东篱并没有因为秦逸是自己的儿子便对他放宽要求,相反他对秦逸的要求严苛到令人无法忍受。
他给秦逸制定了严格的作息制度,要求他必须每天四更天不亮准时来到练武场,先扎上一个时辰马步,然后用一炷香时间用早膳,用完早膳后继续扎马步,直扎够两个时辰后,才被允许用午膳,午膳后休息一炷香时分,再继续下午的训练。下午全部用来学习剑法和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然后等用过晚膳后,还必须再练上一个时辰的内功吐息,这一天的功课才算彻底完成。
当然江东篱是不会四更天就早早起来监督秦逸的,过惯了花天酒地生活的他,这时候一般才刚做完床上运动不久,正拥着软玉温香躺着高床软枕熟睡正酣,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早早从床上爬起来,因此灵华宫右护法柳黛便被委派一大早起来叫醒秦逸并监督他上午练功。
至于江东篱则睡到日上三竿后才会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清爽用过早膳后,再从容不迫地来到练武场辅导儿子的练功课程。
而就在他负责指导秦逸武功的第一天,秦逸就见识到了他那近乎冷酷无情的严苛。
当时秦逸已经在大日头底下站了近两个时辰的马步,双腿早已麻木不堪,一个劲儿止不住地打颤,额头上汗出如浆,数道微咸的汗水流入眼睛中,蜇得双眼几乎无法睁开,只好悄悄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
而这一幕刚巧落入刚刚来到练武场的江东篱眼内。
江东篱沉着脸走到秦逸面前,狠狠一脚踹中他小腹,将他踹出一丈开外,冷声骂道:“你那是在扎马步吗?我教过你的马步姿势就是这样的?!我江东篱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材,连个马步都扎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秦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只觉疼得连肠子都纠结成一团,心中十分委屈,却不敢申辩半句。
江东篱骂完秦逸,转头又骂旁边负责监督的柳黛:“你是怎么监督的?逸儿的姿势都错成那样了,也不去纠正下,耽误了他的武功进程,你担待得起么?”
柳黛闻言也十分委屈,要知道秦逸才第一天扎马步,双腿发颤是在所难免的,偷偷擦个汗也无可厚非,而且他的姿势也大体正确,除了腰挺得不够笔直——这是初学者马步连续扎太长时间后都会犯的通病,过个三五天就能纠正过来,她心疼孩子太累才一时心软没有及时纠正,结果没想到却当了江东篱盛怒下的炮灰跟着秦逸一起挨骂,看来自己干的这份差事还真是出力不讨好。
当然她心中委屈,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只得微低着头恭敬道:“宫主教训得是,是属下的失职。”
江东篱怒火微消,转头看了仍旧一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秦逸一眼道:“怎么还不起来,难道等我亲自去扶你么?”
秦逸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顾不得腹中仍旧疼痛如绞,挣扎着爬起身子,低着头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
江东篱见他长睫低垂,一双秀丽的桃花眼中蓄满了疼痛的泪水,却倔强地强忍着不肯流下,不由得微微心软了些,声音却仍旧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还愣着做什么?!继续去扎马步吧。”
于是,这一天秦逸都在毒辣的大太阳底下扎马步,直到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敢动弹半分,最后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练武场上。
舒舒服服坐在树荫下喝茶的江东篱见状,恨铁不成钢地低骂了一句,令人带秦逸下去灌碗冰豆汤再稍事休息,等他缓过劲儿来后再回来继续。
第二天天不亮,秦逸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