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弄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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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未出来,弄清水象牙白的皮肤几乎快成病态白。易风有意带他出来透气,真把人哄出来,却又不知该要逛哪去,两个大男人竟再街上闲逛起来。
雪后的太阳不烈,但晒久了还是会发晕。又是临近新年,街上置办年货的人拥拥挤挤,弄清水身子刚好,不宜在人群里碰来碰去,易风便提出去酒楼坐坐。寻了当地最大的酒楼,在二楼靠窗视野开阔的地方落座。说是累,其实易风还是有点私心,一路走来,弄清水相貌出众,气质高贵优雅,不少男女都纷纷侧目,实在不愿自己老婆被人看去。若是以前,易风定笑那人小气,看看又能如何。如今,自己心里真有一人,才发现就算被人多看一眼,都是吃亏。
“上好花雕,清水,你尝尝。”酒香扑鼻,为两人盛满杯子,易风举杯。
弄清水也不拒绝,同样举杯共饮。弄清水把玩着酒杯低头思索着什么,易风也不打扰,静静坐在旁边喝酒。
隔了很久,楼下传来喧闹声,易风见弄清水还是沉默把玩酒杯,时不时小酌一口,好事性子便稳不住。低声叮嘱声,便提剑准备下楼。
人才刚走到楼梯处,迎面便慌忙走来一人,看清面貌,易风心下一惊,脱口喊出“爹……”
易巍找到失踪已久的儿子,怒气冲冲几步跨到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我没你这个不孝子。”
易巍老当益壮,又是老前辈,这一声怒喝简直算得上惊天动地,一时间,安静雅座里众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
易风恭敬行了一礼,嗫嚅道“爹,你怎么会在这?”
提到这,易巍心里又是一气,怒气冲冲进到二楼,放眼便看到邪教妖人坐在窗边喝酒,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
“你这个不孝子,我让你去查染楼之事。你怎么和邪教妖人搅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现在江湖上都把你传什么样了?”
易风理亏,低头老实回答“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和妖人搅混在一起?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爹,儿子日后自当上门向你老人家请罪。”
易巍没搭理面前低声下气的易风,径直走到窗口,坐在弄清水对面,开口道“风儿,你是杀了这妖人和我回去,还是想与武林为敌,被我扫出家门?”
“爹……”易风扑通一声跪下,恳求道“爹,清水他不是什么妖人。至少,他现在的手还是干净的。我不赞同江湖上的说法,染楼的事还未查清,也不能贸然说是清水所为。”
“清水,叫的可真亲热。”易巍嗤之以鼻,冷笑道“风儿啊,你可知为父找了你多久?自从江湖传言你和这妖人有……有染,为父就到处找你,我们卧龙山庄百年威名不能在你这毁于一旦啊。”
易风低下头,沉声道“爹,卧龙山庄不会毁在我手里。等还清水一个清白时,孩儿自当回去请罪。”
易巍不动声色地一掌拍在桌面,桌子上酒杯酒壶菜碟应声而碎,“风儿,为父只问你一句话,江湖传言可属实?”
易风知是什么事,低着头敛眉回答“不全当真,儿子爱慕清水不似江湖传言的不堪,清水怀的也是孩儿的孩子。”
“混账!”易巍一听,立刻怒火冲天,一巴掌扇过去,俊朗脸上立刻红肿,连嘴角也带出血丝。安静坐在对面的弄清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风儿啊,你怎如此糊涂。你让卧龙山庄颜面何存,你让芊语怎么办?你和芊语的婚事大家心知杜明,如今为了一个妖人,抛弃芊语,让江湖人怎么说你?”
“爹,我与芊语情同兄妹,只有兄妹之情。白伯伯那里,我会上门请罪。还望爹成全我与清水。”
“成全?”易巍冷哼道“我看是你一厢情愿吧。”
易风抬头,对上弄清水清澈的眸子,叹息道“无论如何,儿子一生只爱清水一人,只要清水一人。”
弄清水目光一闪,随之又恢复如常。
“你!混账东西。不知所谓。”易巍气急,左右看了看,从隔壁看戏的青年手里抢过根鞭子,怒道“我今天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我易巍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说着,就要下手往易风身上招呼,突然,一碎片瓷器扫过,鞭子从半空碎成两节,弄清水站起身,一把拉起跪在地上让人看尽热闹的易风,冷冷道“让人当猴看,就不是丢卧龙山庄的脸了吗?”
易巍大力摔掉手里的半截鞭子,坐在茶座上,气得面目通红,只喘粗气道“我教训儿子,还轮不到你来管。”
“口口声声说丢卧龙山庄的脸,你现在做的丢脸事也不小。好歹是自己儿子,就忍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糟蹋他,这时候就不怕误认口舌。”
易风听他如此说,是在维护自己?顿时心里五味杂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地方不对,人物不对。看着老爹从未被人如此说过,当下脸沉的跟锅底似的,易风连忙拉住他衣角扯到自己身后道“清水,不得对我们父亲无礼。”
弄清水考量的眼神在父子二人间转动,冷哼一声,道“你当我喜欢管你的烂闲事?想当猴子给人观赏也不要拉上我,本座丢不起这个脸。”
自己为两人以后打算,他全当驴肝肺。就算不放在眼里,也不要火上浇油啊。易风心头苦涩难当,两头都不能得罪,想他易风什么时候这样憋屈过。只得劝道“清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安静喝你的酒。”
“风儿,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要和这不男不女的妖人在一起,还是杀了他跟我回卧龙山庄?”易巍按着额头直跳的青筋,板着张僵硬暗沉的脸厉声问。
还未等易风开口,弄清水就彻底气炸,怒火上涌,冷言道“老家伙,你说谁不男不女?”
“清水,不得无礼。”易风赶紧拉着他的手,按住穴道,止住真气运转。
“为男人生孩子,不就是不男不女的妖怪?”易巍义正言辞冷笑着。
这话连易风也听不下去,好歹清水生的孩子还是他的孙子,一步步陪着清水走过来,生下初儿有多辛苦,怎么能让爹说的如此不堪。
蹙紧眉头,易风挡在二人中间,道“爹,你不该如此说清水,初儿怎么着也是您的孙子。还有,爹,我不会杀清水,更不会放弃他。此生,只此一人,不离不弃。”
“易风!好,好。你要和这个妖人在一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往后,不准你再踏进卧龙山庄,也不许自称是卧龙山庄的少庄主。什么孙子,妖人生的孩子,拿不准也是个妖人。”易巍怒极,随手将桌上的残渣碎片一把扔过去,易风站着不敢动,瓷片划过额头,血如涓涓细流随着脸颊滴下。
弄清水冷着脸,眉头蹙成一团,一把挣脱易风的控制,另只手抬掌就向易巍打去。易风心里一紧,身子一侧,挡住弄清水,抬掌对上弄清水,两人内力相冲,弄清水至阴内力抵不过易风,内力反噬,身体后退几步,喉咙立刻涌上一阵腥甜。
“清水,他是我父亲。你若伤他,我必毁了你毕生武功。”易风满腔怒火,终于弄清水的导火线点燃,一股脑发出来,他真的没想到,弄清水居然会当着自己的面,出手伤害他父亲。心里寒的发冷,难道自己做那么多,都换不来他一片真心?
“风儿,这就是你选的人,哼。”易巍也气的不清,冷笑着看着易风,仿佛嘲笑他的眼瞎。
“易风,你别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要为你承受屈辱?毁了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弄清水咽下嘴里上涌的血气,转身就走,将易风痛心,失望的眼神全抛在脑后。
秦文好不容易安抚掉小家伙,喂了吃的,终于睡着,人还没来及坐一下,就听见院子里一声摔门声,吓得小家伙梦里一哆嗦,睁眼不过一秒,哇的一声又哭起来。秦文连忙抱着孩子,气地直跺脚。将孩子将给暗处的十三。
秦文提着心,走近看到教主一人怒气冲冲回来,不解地推开门,脸色大惊“教主,你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遇上黑衣人了?”
弄清水跌坐在床上,面色如纸,身体颤抖着盘腿运转内力。不到一会,额头就布满密集汗珠,他喘息着开口“快去准备热水。”
“好,好。”秦文慌忙烧来热水,一看便知弄清水寒气又发作,明明抑制很好了,怎么出去一趟又发作?带着不解的心思,将热水注入木桶,伺候弄清水更衣,玉晶石在内力催动下,闪着晶晶光点,沉入水中,弄清水露在外面的身体不断冒出热气。
秦文将自己新研制的抗寒气的药粉洒入水中,清澈的水瞬时浑浊起来,像煮开似的不断冒泡。“教主,运行内力十二周天就能压制寒气。”说完,秦文退出房间。
孩子已经停止哭声,院子里十三尴尬站在一旁,对于照顾小孩,他完全不会。小初儿在易风怀里,高兴地砸吧着爹爹的手指,小眼睛转的嘀咕圆。
秦文走上前,问道“你们一起出去,教主为何会受伤回来?”
“清水受伤了?”易风皱眉问,面上却相当沉稳。
秦文看着觉得不对,平时教主就是哪有点不适,易风都紧张的不得了,怎么现在听教主受伤,还能如此镇定。斟酌着开口“教主寒气犯了,正在里面抑制寒气。”
易风拿出手指,用软布擦干净初儿流出的口水,叹了口气,将孩子交给秦文,道“我进去看看。”
离了老爹的怀抱,初儿嘴巴一撇,作势又要哭,秦文头疼将沾了蜂蜜的小勺放在他嘴里,小孩吃到甜甜的,撇着的脸一下又明朗起来。
“你这小东西,真会撒娇。”
易风推开门,就感觉一阵热浪袭来,屋内屏风后,弄清水赤身坐在水里,身体不断冒着白烟,汗珠随着额头直直下滴。漂亮的眉头难耐地蹙着,面色如纸,清澈的眼紧紧闭着和纠缠的五官一起写出主人此时的难受。
易风叹息着,暗自运气内力,一掌抵在他背心,至阳的内力像流水般涌进弄清水身体,温暖柔和,像被晒过的棉絮,柔柔的通体舒畅,冰冷僵硬的四肢慢慢开始有知觉。内力运行完十二周天,弄清水暗自长吁一口气,缓缓睁开眼,冷漠道“易少庄主,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易风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披上衣服,缓缓道“对不起,我伤着你。”
“哼,易少庄主,不是要毁本座武功么,如此已是手下留情,何需道歉。”弄清水懒懒靠在软椅上,斜眼冷声道。
“清水,他是我父亲,你怎么能出手伤他呢。”
“那又如何?敢污蔑本座者,一掌算轻了。”弄清水不屑道,眼里光芒冷下一层。
“你……”易风心里的火又开始燃烧,走到弄清水面前,身子下压,贴紧他的脸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如此对你,就换不来一丝真心?”
靠的过近,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弄清水皱眉侧头,易风扑来的鼻息全粘上白玉无瑕的脖子。易风灼热的目光直直盯着弄清水,直到他开始挣扎想起身。
易风压制内力升起的无名燥火,一把将人压回去,迎上弄清水怒目,想也不想直接压下唇,弄清水皱着眉还想挣开,奈何易风手劲大,离开两片凉凉的唇,易风沙哑着声音低沉道“别动,清水,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弄清水没回答,易风看了一会,忍不住继续压下唇,舌头撬开软软如同凉糕的唇,伸入弄清水口中轻轻舔舐,卷着柔滑的舌尖,挑逗,纠缠。身下的身体僵硬着,易风睁眼看着那双清澈平静的眼,气息更加不稳,突然,他低吼一声,更加放肆地吻起来。
就在弄清水以为他想将自己吻到窒息的时候,易风终于离开放开他,两人都气息不已,易风柔情地看着他,嘴唇在弄清水脸上轻啄着,不知何时松开的手攀上他光洁的脖子,缓缓抚摸。
弄清水第一次发现,易风深邃的眼,竟是这般吸人。深如古谭的沉静中带着能让人化成水的柔情,蒙上欲望的浑浊却意外的清醒。
易风挤在弄清水的软榻上,收拢双臂紧紧将人抱在怀里,正面相对,脸埋在他的颈项中,热气扑在上面,酥□痒的。
两人都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易风才抬起头,身下弄清水低垂着眼,长长睫毛下透出一片阴影。
“清水……”开了口却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我想和你在一起,像家人一样,一辈子。所以,我很想得到父亲的同意,因为这是对你的尊重。我不想你被人说闲话,还要被我的亲人排斥。”
弄清水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却想要挣开他。
易风紧抱着不松手,唇在他微凉的脖子上轻擦。“我喜欢你,弄清水。我知道你明白,你不可能看不到。”
易风爱怜的吻一个一个落下,唇扫过他冰凉的唇,掠过齿列,呼吸纠缠在一起,扰乱所有理智。突然,易风轻声笑了,换来弄清水晦暗不明的眼神,他将脑袋埋在他肩上低声道“清水,其实,你已经不排斥我了,对吗?”
说着,又送上嘴,在弄清水恼怒的眼神中继续深吻下去。
两人在房内不知纠缠多久,易风才意犹未尽地叹息着“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接受我。”从弄清水身上翻身下来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道“起来吧,该吃晚饭了。”
抛‘妻’弃子
“教主,今天……”内屋里,秦文铺好床铺,眼神犹豫闪乎。
弄清水坐在桌前,倒水说“秦文,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样?”
“已经通知四大长老,不日便会来迎接教主回教。”
端着茶杯,弄清水淡然的抚着杯沿说“今日有不少人知道我在此,想来那些正道寻上门也是这两天的事。现在很多事未成,不易节外生枝。我们还是早些回去。”
秦文收拾好床铺,恭敬站在弄清水身前,低头道“易少庄主他……是否还要与我们一起上路?”如果没记错,当初教主留易风在身边是为了利用他的武功。
弄清水放下茶杯,站起身。黑色的发如瀑布般泄下,他神色如常,清冷的墨色眼珠深如幽潭。“不必。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准备下,我们过两日便出发。”
“是,教主。”秦文退下,空荡的房间只留弄清水烛火下忽明忽暗的身影。
站在窗前,月光晦暗,寒冬的夜晚雾重霜寒。小院不大,弄清水屋子对面隔着树枝就是易风的屋,对面烛光明亮,不知道那人还在思量什么。回忆几个月来,易风无微不至地照顾,和逐渐明显的爱慕,到今时今日的直白。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冷淡,自傲,还是无可推脱的‘责任’。
下意识修长的手指触碰嘴唇,晚间他亲吻的热度,灼人霸道,似乎还停留在唇齿间。摸摸心口,弄清水苦笑,谁说人心不是肉长的,有时候,自己仿佛也会被他融化,心动的感觉似曾相识。
每个人心里都有座山,高大的似乎遥不可及,而我们需要的仅仅是时间。自己和易风能有那么多时间去体会其中滋味吗。
夜风刮起一阵轻风,吹散发丝,月光下倚窗而立的人,倍感孤独。
突然,一道疾风袭来,恢复内力的弄清水自然知道是什么,身子敏捷一转,飞刺而来的刀子擦着飞舞的发丝而过,院子里恢复深夜的平静,徒留空中飘散几缕长发。弄清水拔下订在床柱上的小刀,拿下刀锋插着小纸条。
‘今夜子时,城郊树林,有事相谈。易巍’
易风父亲,为何半夜要求见自己,还是如此方式。弄清水捏着纸条,内心疑惑不已。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弄清水淡笑,被自己恐怖的想法着实一惊。都是大男人,他怎会想到那么狗血的事发生。大名鼎鼎的卧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