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斗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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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把北海的白塔绑旗杆上?哎……他也抡不动啊!
乾隆心说,算了吧,别问他大个儿的了。我呀,问他小个儿的吧。
“那……,小个儿的,你能写多么小的呢?”
刘墉说:“小个儿的?我能在一个蚊子脑袋上,写六十七个。”
嗯?好。我让他写小个儿的。哎,也不行。我让他写小个儿的,他让我给他逮蚊子去,我这么大皇上满处抄蚊子?哎,不象话呀!嗯……对,主意来了:
“刘墉啊,你也不用说一个蚊子脑袋上能写六十七个啦,朕当现有一张一寸宽、二寸长的纸条儿,要在上边儿写一万个字,看你跟和申谁能写。来呀,笔墨侍候!”
小太监赶紧把笔、墨拿过来,裁好了一寸宽、二寸长的纸条儿。刘墉、和申俩人眼前,一人一张。
乾隆先问和申,说:
“和申,你写得了吗?”
和申心说,我写什么呀,写一万个字儿?甭说写一万个字儿呀,连一百个点儿,也点不了啊!这纸就成黑的啦。
“奴才写不了。”
本来乾隆问和申就是打遮掩,主要意在刘墉。转脸儿又问刘墉:
“你怎么样啊?”
“臣,能写!”
“能?”
和申在旁边儿一听,也愣住了。怎么着?能写?好勒。眼珠儿一转,有了,哼!今天我让你写不成。
“万岁,奴才愿为刘中堂舔笔。”
一伸手,把笔拿起来了。往墨水壶里一蘸,往出一提喽,笔头儿当时大了三号儿,墨汁儿顺着笔尖往下直滴答。一翻腕子:
“刘中堂,请!”
刘墉一看就明白了。心说,嘿,和申你可够坏的啊,翻着腕子把笔递给我了。我呢,接过笔来,甭说写呀,顺笔掉下个墨点儿来,半张纸就完啦。归了包堆才一寸宽、二寸长嘛。刘墉能不接笔吗?不能。哎,他也有主意。刘墉也是翻着腕子接笔。把笔接过来,趁转身的工夫往下一甩。哎,墨汁儿甩地下了。然后,用袖子一挡,写上了。
那位说了,他真能写一万字吗?其实,他也写不了。那怎么办呢?他有主意。提起笔来,在纸条上写了四句《三字经》。是“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四句《三字经》,十二个字。他把这一万字给包括了。写完以后,双手一托:
“臣,刘墉交旨。”
乾隆一听,嗬,一万字这么会儿就写完了。真是奇才呀!等接过来一看,差点儿没把鼻子气歪了:
“噢,就四句《三字经》啊?”
有心说不够吧,我这么大皇上,连《三字经》全没念过,连“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都不懂,合着我不识数儿;要说够吧,明摆着写了十二个字。怎么办呢?愣没想出回答的词儿来。当时气得说了声:
“好!”
这是气话呀。刘墉哪,满不理会。紧跟着接上一句,吓得皇上一哆嗦。
“万岁,既然夸好,您赏我点儿什么哪?”
乾隆一听:“噢,还赏哪?!”
金殿斗智之四、观风听月
和申一看,刘墉写了四句《三字经》,十二个字,就算交差啦。哎,这不行,不能这么便宜“罗锅儿”。得想个主意,非让他写不可。就跟乾隆说:
“万岁,您让刘墉写字,他是转着弯儿不写;如今,圆明园新建‘风’、‘月’二楼,不是还没写匾哪吗?哎,您请太后传懿旨,叫刘墉写,他还敢不写吗?”
乾隆一想,对,就这么办啦。
随即请太后懿旨:命刘墉去圆明园为“风”、“月”二楼题匾。
有人问了:就这么点儿事儿,还得请太后传懿旨,乾隆还转不过刘墉吗?
哎,转不过!比机智、论学问,乾隆就是不如刘墉。还是刘墉学问大。大多少呢?不多不少整大六十步。
什么?您问我有根据吗?
当然有啦!按理说,学问没法儿拿步量啊,那怎么知道刘墉的学问比乾隆大六十步呢?哎,就是这回去圆明园量出来的。
提起圆明园来,现在您是看不到啦。怎么?让英法联军给烧啦……。当初圆明园什么样呢?据历史记载,圆明园是统称,包括:圆明、万春、长春三园哪,占地五千多亩,前后营造了一百五十多年,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集纳了中、西园林艺术的精华呀。有这么句诗嘛——“移天缩地在君怀”。就是说把天下的美景全搜罗到皇上“怀”里啦!
哎,这皇上也够能搂的啦!
圆明园共有一百零八景,其中有一景叫“方壶胜境”。“风”、“月”二楼,就修建在方壶胜境。刘墉奉太后懿旨,到这儿来写匾。
乾隆、刘墉、和申,仨人一起来到圆明园的方壶胜境。见楼前有座牌坊,上边儿刻着俩字——“虫二”。虫是昆虫的“虫”,二是一二的“二”。
圆明园没啦,您现在要想看这俩字,还有地方看去。上哪儿啊?您去山东登泰山,在万仙楼西边儿,刻的也是这俩字——“虫二”。
刘墉一看“虫二”两个字,他学问大呀,当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乾隆纳闷儿啦,心想,牌坊上一般是四个字啊,这怎么就刻两字呀,这是什么意思呢?一边儿走一边儿琢磨。走出六十步去,哎,明白了!嗬,乾隆心里这份儿高兴,想显示一下,就说了:
“二位爱卿,时才牌坊上刻的‘虫二’俩字——那是代表四个字,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和申听乾隆一问,心说,“虫二”俩字代表四个字,什么呀?“虫二”……就是俩虫子,四个字……双蝶飞舞……不不……俩虫子?噢,一个蛐蛐一个油葫芦……,哎,不象话呀?!当时没敢言语。
乾隆说了:“‘虫二’两个字,代表四个字,是——‘风月无边’,你们知道吗?”
您说什么?怎么会是“风月无边”哪?
您琢磨呀,过去的繁体字,“风”字,去掉里边的一撇和四周的边儿,就剩个“虫”字啦;“月”字去掉四周的边儿就剩个“二”字啦。所以,“虫二”代表四个字——“风月无边”。
意思不错,就是有点儿绕脖子!
乾隆刚说完,刘墉搭碴儿了:
“万岁,微臣早就知道是‘风月无边’啦。”
“啊?”
和申不服哇:“什么?万岁说完了,你又说早知道啦,我还说早知道了呢!”
刘墉说:“不信,可以去看,那牌坊柱子上边儿,有我刚写过的字。”
乾隆想起来了,刚才是看见他掏笔来着。那年月没自来水笔,凡是读书人都带个笔袋,为的是随进写点儿什么,方便。可乾隆没注意他写什么呀,就说:“走!看看去。”
仨人往回走,走了六十步,来到牌坊跟前儿。果然柱子上有一行小字儿,是刘墉的笔迹,墨还没干哪,上写:风月无边——刘墉题。
乾隆一看,得,我还是不如他!
刘墉的学问比乾隆大六十步。哎,就是从这儿留下的。
仨人过了牌坊,往前走。在甬路两旁长着很多花草,异香扑鼻。乾隆指着一棵草,问上了:
“刘墉,这是什么?”
刘墉一看,认识。就说了:
“万岁,此乃‘蒿草’。但清明节前叫‘茵陈’,入药制酒,能祛风寒,是味药材。”
“噢,清明之前叫‘茵陈’,清明之后叫‘蒿草’。”
“正是。”
和申在旁边儿听着又不服气了:
“万岁,草木之名,怎能随季节而更改呢?依奴才看来,刘墉有意欺君……”
反正,和申是逮空儿就钻,找邪碴儿呗。
乾隆一琢磨,有理呀。
“哎,刘墉,清明前、后,仅差一天,怎么名称就不同了呢?”
“万岁,世间万物,长幼有别,名称各异呀。比方竹子,大了称‘竹’,幼时为‘笋’;人也如此,老者称‘叟’,幼时为‘童’;就拿和大人来说吧……”
和申说:“我这称呼上,有什么不一样啊?”
“您现在称‘中堂’,小时候不是叫‘蜡头’吗?!”
“嗐!你提这个干吗呀?”
乾隆一听,也乐了。好,往里走吧,仨人来到方壶胜境。当间儿是“蓬莱仙阁”,东西陪衬“风”、“月”二楼。看过以后,乾隆带着刘墉、和申进到蓬莱仙阁。命太监取来文房四宝。
有人问了,什么是文房四宝啊?
就是湖笔、徽墨、端砚、宣纸。太监研好墨,铺上纸。刘墉抖精神、挥铁腕,唰唰唰唰!四个大字“听风观月”,写完了。这是大字,三尺见方,一张纸写一个,单字儿。
乾隆一看,嘿!果然名不虚传,写得不错,笔力浑厚,行若游龙,好!
和申在旁边儿,嗯……单字儿……瞧出空子来了,忙说:
“启奏万岁,奴才讨旨。”
“你讨什么旨啊?”
“刘中堂既呈献墨宝,奴才愿亲临监工。”
“好,速选能工巧匠刻字制匾。”
“嗻!”
和申拿着“字”走啦。随即传来工匠,当场制匾。刘墉写好的四个字,是单字儿啊。工匠往匾上一铺:观、月、听、风。和申说了:
“哎哎,把‘月’和‘风’,换过来!”
“啊?换过来?跟中堂回,换过来就成了‘观风’‘听月’啦,没讲儿啊。”
“多嘴!我叫你换,你就换,出了漏子,到时候有我哪!”
工匠心说,有你呀,到时候可就没我啦!
“别愣着啦,快干,误了时辰,拿你是问。刻!”
“哎,刻!”
和申心说,行啦。“观风”,“听月”。我看你这“风”怎么“观”,“月”怎么“听”。到时候讲不上来,皇上一生气,我再加点儿言,哼!叫你罗锅儿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嘿,您瞧和申这招儿多损!
和申那儿忙着制匾,乾隆跟刘墉也没闲着,他俩干什么呢?在蓬莱仙阁顶上观望圆明园的风景哪。红墙、金瓦、绿树、碧池、白云、蓝天。嗬,那个美,简直没地方找去。远看“课农轩”、“耕云堂”,就跟乡村一样,酒肆的旌旗,随风摆动;湖中的小舟,扬帆行驶;岸边的麦田,颠簸起舞……。正巧,飞来一群仙鹤,落在湖边儿,其中有一只啊,是洁白如玉,头顶丹红,单腿儿独立站在水边儿上。乾隆问了:
“刘墉,你看,仙鹤为何一腿直立,一腿蜷起来呢?”
刘墉心说,这你也问我!
“万岁,仙鹤就得一条腿站着,一条腿蜷起来。”
“为什么呢?”
“您想啊,它要两条腿都蜷起来……就趴下啦!”
乾隆一听,嗐,这不废话吗?!得了,咱们也别观景了,下去吧。
来到外边儿一看,“风”、“月”二楼,匾已高悬。哎,就这么快,刻好都挂上了,用黄绫子蒙着哪。乾隆当即传旨:宣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尚书、待郎……,前来圆明园方壶胜境观匾。乾隆的三个兄弟,七王、八王、九王,三位亲王也来了。文武官员到齐了,乾隆命太监揭掉匾上的黄绫子。等一看上边儿的字儿——“观风听月”。
“嗯?!”
当时龙颜大怒,把脸往下一撂,那模样真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
文武百官全愣住啦,这心“呼”的一下子都提到嗓子眼儿啦!
三位亲王中的九王爷是个大胖子,性如烈火,脾气暴躁,急性子。他问上了:
“哎,七哥!怎么写成‘观风’‘听月’啦?”
“不清楚。”
“私自更改楼名,有掉头之罪呀!”
“说的是哪。”
“你说,他干吗这么写呀?”
“哎……我哪儿知道啊?!”
和申一瞅皇上的脸色和文武百官的神态,嗯……成啦,是火候啦。走过来冲刘墉双手一抱拳,跟着一阵奸笑:
“嘿嘿嘿嘿……”
刘墉心说,要咬人是怎么着?!
“啊,在下学疏才浅,难解‘观风’‘听月’之意,不知刘中堂肯赐教否?”
呦!他还转上啦!
刘墉一看和申这劲头儿就明白了。噢,“字”你给我换个儿啦,还当面挤兑我,嗬!真够辣的啊?又一想,得回答他呀。可这风怎么“观”哪,月亮怎么“听”啊……。脑子里琢磨着,嘴里跟和申应付着:
“啊,你问‘观风’、‘听月’呀……这……观风——听月,观风——听月,观风——听月……(京剧韵白)唉,有了!”
和申一听,你要开戏是怎么着?!
刘墉突然把刚才在蓬莱仙阁顶上,观望的景致想起来了。哎,他有词儿啦。说:
“和中堂,这‘观风’、‘听月’,您不明白?”
“啊,这风怎么‘观’呢?看不见哪?”
“好,我作一首《观风》诗,哎,你就看见‘风’了。”
“我不信。”
“那你听着——
观风楼上倚栏杆,
且见旌旗上下翻,
远望麦浪如潮涌,
扁舟帆起箭离弦。
和中堂,您看见‘风’了没有?”
和申说:“看见了,看见了!”
嗯,这“风”还真看见了——“观风”。可这“听月”哪,月亮——我看你刘墉怎么“听”!
“啊,刘中堂,‘观风’是有了,那么‘听月’呢?”
嗬!盯得还挺紧!
文武百官刚把心放下,听和申这么一问,“呼!”又都把心提起来啦!
刘墉一乐,说:
“我再作一首《听月》诗
听月楼高接太空,
忽闻嫦娥笑语声,
吴刚伐桂金斧响,
玉兔捣药杵臼鸣。”
文武百官一听,嘿,这诗太绝啦。历代传颂曹子建七步成章,那算什么呀,走七步才作一首诗,你看刘墉,没动地方,连作两首!真是奇才呀!个个心中称赞,人人暗挑大拇指——“好!”
怎么全暗中称赞呢?是啊,在皇上面前,不能喊出声来呀。要可嗓门儿喊,麻烦啦。
(大声地)“好——”
哎,那是到戏院子啦!
和申听完刘墉这两首诗一琢磨,哎,还真问不住他!再瞅乾隆一直绷着脸没言语,嗯,干脆,我煽惑一下皇上吧。
“万岁,奴才记得,二楼早已定为‘听风’、‘观月’。现刘墉自作主张,更改楼名,违背圣意,实属欺君……”
刘墉没等和申说完就接过来了:
“和中堂。当今我主乃有道明君,洪福齐天、才智过人,体察到圆明园乃天下奇观,皇家园林应标新立异,特传秘旨,更改楼名,为‘观风’‘听月’。万岁,您说是吧?”
乾隆让刘墉这番话都给捧晕啦,一琢磨:刘墉说我是有道明君、才智过人,哎,我得顺着他说呀,当既一点头:
“对,更改楼名,‘观风’、‘听月’,正是朕意!”
和申一听,哎,你亏心不亏心哪?!
金殿斗智之五、当街拜客
“风”、“月”二楼的匾,为什么太后传懿旨,刘墉就写了呢?因为呀刘墉是太后的干儿子。御儿干殿下,敕封三千岁,见官大一级。就是说,甭管对方那官儿多大,只要刘墉见着,哎,就比他大一级!“见官大一级”。
有人问了,太后怎么“封”上他啦?
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俩字儿——巧劲儿!
是这么回事。在刘墉十岁那年。有一天,他从灯市口路过。哎,正赶上太后去二郎庙降香。太后什么神都不信,就信二郎神。就是《西游记》里,长着三只眼的杨戬、杨二郎嘛。为什么呢?她琢磨了,别的神仙都两只眼,唯独二郎神三只眼。嗯,多一只眼,不是看得清楚嘛!
嗐!
太后出来有銮驾呀,仪仗。旗罗伞盖,金瓜钺斧,护卫着。可巧,一阵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