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香-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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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道祥抓起的他的手,将杯子放在他的手里,他明显地抖了一下,除此也没有别的反应,慢慢地将那杯酒饮尽了,再摸索着把杯子放回桌上。章道祥再与他斟满,他就能自己稳稳地端起杯子来。只饮了三杯,就笑说:“我酒量不好,连饮三杯已经有些勉强,再喝下去,就真要醉了。”
章道祥问:“你叫什么名字?”
杜雨时讲了自己的名字,章道祥就再没有别的话能与他说。问他年纪?问他家世?他必不肯说。与他随口讲些风花雪月?章道祥并不是不会,而是不愿看他像寻常欢场中人一般虚言逢迎。如此默坐片刻,便即道辞离去。之后每有闲暇,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杜雨时,在一片喧嚣之中,平淡安然地坐着,不紧不慢地喝着酒,不言不语之中似乎传达出言之不尽的暧昧意味。于是章道祥隔三差五去怀玉阁坐着,找着机会让杜雨时来陪自己。不知道是第几次,章道祥死握着杜雨时的手,说:“我在扬州城里做着一份安稳生意,家里无妻无子,你若点个头,我就赎你出这火坑,让你后半生都过舒服日子。”
杜雨时早料得他会有这一说,真的听了,心里还是百味杂陈,有些好笑,自己并没有卖身给墨蝉,有些感动,自己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竟然会有人想要给自己赎身,也有些不舒服,自己并不愿伏在男人身下求生活。当下笑着说:“我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人,恐怕只会让章老板乏味而已。章老板瞧得起,只要来了怀玉阁,想要喝酒谈天,我都能奉陪。”
章道祥碰了这个钉子,也不恼,反而越发惦记着,没事就在怀玉阁里坐着。墨蝉在一边看了,暗暗叫好,杜雨时不出人不出力,又为她赚了不少酒水银子。章道祥倒不在乎这点小钱,只可惜后来几次三番借酒装疯,毕竟还是没有如愿以偿。这种事情,也只能死缠烂打,要来硬的,一个是伤了情趣,另一个墨蝉认得不少达官贵人,他未必就能讨了好去。
这么拧了一年有余,突然有一日,出铺子上街时,一个人撞到他怀里。那人撞了他之后跑得飞快,连身形样貌都没看清,他暗叫不好,在怀里一摸,没想到不但没丢东西,反而还多出东西来。
那是个团成一团的字条,展开看时,写着:明日午后未时杜公子于怀玉阁相候。旁边还画了弯弯扭扭的地图,指出杜雨时住的地方。
章道祥心里老大的疑问,到次日还是忍不住去了。偷偷摸摸去到怀玉阁侧门边,悄悄一看,门大敞着,门后角落里坐一个守门的大汗,却自顾自地在打瞌睡。犹豫了片刻,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他却不知巷子另一头拐角处还有另一人在窥探,看到他走进去,也就莫名其妙地跟着进去了。两人一前一后,弯弯拐拐地往杜雨时的住所走去。后面那一人自然就是齐逢润了。
第 150 章
齐逢润本来与墨蝉约好在侧门外等候,等了很久,却并不知道要等什么。这时看到一个商人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起去,就将信将疑地跟着。前面那人也是遍身绫罗,看那步履身形,应该有些年纪了,不知又是为了什么要偷偷进来。怀玉阁的后院,零零散散的一些破落屋子,齐逢润根本看不出要往哪里下脚,前面那人似乎也是头次进来,走走停停,低着头看着手上,竟好像是在按图寻路。齐逢润别无选择,只能一直跟着,越走越是纳闷,心想,墨蝉叫自己在外面等着,到底是不是在等这个人来给自己带路?若不是这个人,却又如何是好?
章道祥也是心里发怵,这条路从怀玉阁西门一直通向院子最深处的东北角,如果不是杜雨时在等着,而是有人起了心要捉弄自己,那今日可真要倒大霉了。那画地图的人极聪明,院里虽然来来去去都是些破旧房子,不过按着图上的指示,绝不可能走错路。图上画出的路径,蜿蜿蜒蜒,到最深的尽处,画了一朵三个瓣的小花,真走到了,是一个蔷薇篱笆围起的极小的院子,里面一两间破败小屋,屋前一溜儿五颜六色的小花,正是三个花瓣的。章道祥看那屋子白粉剥落的外墙,不大相信有人住在里面,更不敢相信里面住的就是杜雨时。
伸手推那扇板门,虚掩着,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是个两进的小套间,外间一张没铺盖的小床,走到里间,另有一张大床,床上躺了一人,正自午睡。走上前去细看,不是杜雨时又是哪个。
因天气炎热,杜雨时未着外袍,只穿了一件麻纱中衣,侧着身子,睡得正沉,看那模样,分明不知道章道祥会来。章道祥不爱女色,却也是常去风月之所,很明白那些互相嫉妒互相捉弄的阴毒手段,此时就猜测,大概是这院里的谁平日里恨极了杜雨时,故而找个机会陷害他。不论始作俑者是谁,目的是什么,对章道祥来说都是一样的求之不得。这是老天的意思,要把杜雨时送到自己怀里来。自己想了杜雨时这么久,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若是还不能抓住,那简直就是白痴了。
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杜雨时的睡脸,双眉淡而修长,睫毛弯而浓密,一双淡色嘴唇微微抿起,颊边的轮廓是一条完美无可挑剔的弧线。过往怎么会觉得杜雨时年纪大了,相貌与年轻男孩子们相比有所不及呢?实在不可思议。此时床上睡着的人美得惊人。
怀玉阁中本来就大多是女孩子,绿烟搬走了之后,这屋子里就只住了杜雨时一人,附近也再没有别的屋子,平常并没有人来打扰,是以杜雨时睡觉没有闩门的习惯。这日午间闷热,精神不佳,就又躺到床上偷个懒午睡片刻。似乎也并没有睡多久,竟然有一只手在他脸上摸索,梦里也惊得醒了过来。因为眼睛看不见,他分外害怕突如其来的碰触,身边的人大多明白这一点,绝不会不声不响无缘无故地突然碰他,这人却在他脸上摸索不休,使他不禁害怕起来,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第 151 章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雨时,是我,你不会不记得我的声音吧?”
杜雨时与章道祥每次碰面都是在那吵吵嚷嚷的前厅里,话讲得也算不上多,这时一听还是立刻认出他的声音,其实并不混浊,也不粗咶,在这一片安静之中还显得颇温和动听。这也在情理当中,做生意的人,有时候全凭嘴皮子,嗓音好听也是必需的。不过这娓娓动听的嗓音在此时显得诡异并且可怕。杜雨时知道他对自己一贯的企图,尽管并不明白这企图是从何而来。平时能够从容应对,因为大庭广众之下,怀玉阁的护院又不算少,这人无论如何也做不了离谱的事情。万没料到,他竟能不声不响地溜到自己的住处来,墨蝉总是骂那看门的杨胜,果然骂得有道理,自己目不视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又能怎么处置?(杨胜在第 138 章出现过)
杜雨时一旦认出他的声音,许多念头在脑子里交缠拧结,一时觉得头皮发紧,背脊发硬,强笑了一声,说:“章老板的声音我怎么会认不出?”一边作势翻身起来,捋发整衣,“我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可要让你笑话了。我这屋子又破又乱,连囫囵个儿的凳子椅子都没一个,实在不是个待客的所在。咱们不如去前院寻间舒适屋子,好好招待你。”前院本是宿客的所在,陈设极尽奢华,杜雨时才有此一论,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另有道理。
章道祥却听如不闻,轻轻伸手按住他的肩头,说:“其实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久了,你一直在敷衍我。其实我有什么不好呢?就是年纪大了些,可是每个人都会慢慢衰老,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我的生意做得很稳,家里财产丰厚吃喝不愁,你想要什么我这人长相不算好看,就算别的长处都说不上,脾气是顶好的,绝对不会跟你大小声。”
若是往常听到这话,杜雨时只会暗暗好笑,自己有手有脚的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像女孩子一样一门心思只求归宿。可此时却惊恐之极。他原本是躺在床上想要坐起,被章道祥轻轻按在肩头就起不来,绞尽脑子想出一句答话来,说:“章老板言重了,只要肯来就是我的福份,哪里还敢奢求什么。”一边说,一边想不着痕迹地拨开对方的手。
章道祥果然松开了他的肩头,却顺势紧紧地抱住了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我年纪也只是比你大一点点而已,那个方面还是厉害得很,只要你想要,天天晚上都可以满足你。今天既然有机会,就让你好好试试。我不是在骗你。”一边说一边开始撕扯杜雨时的衣服。
杜雨时在怀玉阁里吃的也是粗茶淡饭,不过毕竟没有从前那么嘴刁挑剔,被墨蝉喂得壮实不少,可惜天生的不足,敌不过年富力强的章道祥,拼了命地挣扎,身上仅有的那么一件中衣也很快被扯开来。
第 152 章
杜雨时又是焦急又是委屈,自己明明是个男人,该当顶天立地,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缺陷,几次三番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人世间真就这么冷酷无情吗?中衣被扯开,肩头全都露了出来,贴着章道祥身上的衣料,刺绣的软缎,不寒而栗。不由地想起第一次受了齐逢润的强迫时,那床上的绸缎被褥,就是一般的光滑而又冰冷,几乎刺痛了他;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挤压与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以为自己很强,过去了就不会再在意,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当时的痛苦与恐惧已经印入灵魂深处,一唤即醒,此时再度俘获了他。
不过比起三年以前,杜雨时的心态又大有不同。三年之前,他还有胡先生、有老仆、有工人要考虑,还有父亲传下来的这份手艺,而现在,他简直像是一无所有无所顾忌。他不需要再向另一个男人屈服。
杜雨时全无章法地没命挣扎,章道祥颇为意外。在他看来,这风尘之地的男男女女因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总没有个三贞九烈的,随便些的就投怀送抱,矜持些的就欲迎还拒。他很喜欢杜雨时没错,可是杜雨时也不是金枝玉叶,不过是个潦倒卖艺的,吊着他的胃口跟他玩你追我逃的游戏而已,有什么实在的理由可以让他拒绝自己呢?心思转了个圈子,还是转回到自己的年纪上来,若是真心要拒绝自己,那就是真心瞧不起自己。这么一想恼怒暗生,可是杜雨时也是个男人,再文弱也还是有些力气,急切之间很难下手。只能一手箍住杜雨时的肩头,一手抽起杜雨时的腰带要把人给绑起来再说。
这两人难分难解之时,齐逢润一直在门口偷听。一开始还有些疑虑,听到几句说话,才肯定这破烂屋子就是杜雨时的住处。细听两人的争执,原来这猥琐商人一直在觊觎着杜雨时,不禁赞叹墨蝉这条恶毒计策,真是最毒妇人心。这两人这么一闹,就挡下了杜雨时对自己的怒气,可是之后对自己又会是怎么个态度,还是没把握。犹豫得片刻那老男人都快要得手了,赶紧冲进屋去,抓着那人的肩膀说:“你放开他。”
章道祥正使尽浑身解数,被齐逢润这么一抓,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更是胆怯。本来就有些心虚,这时走也不时留也不是,僵在当地。不过眨了眨眼的工夫,就被齐逢润从床上一把掀到地上,兜头盖脸的还补上一通拳脚。
齐逢润抬头一看,杜雨时衣衫零乱,双手被绑在床头,狼狈不堪。马上过去解下了捆住他手的那条腰带,把人密密实实地搂在怀里。
前一刻杜雨时还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后一刻突然就听到了齐逢润的声音,就像是出现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僵硬的身体就要活了过来。齐逢润做事还是那么不管不顾的,不问不说,直接上来就把他给抱住。
第 153 章
(我个人对尺度的判断,二十五岁以下的同学,不太适合阅读这个文)
真的是有那么熟悉,还是只是习惯了,那个怀抱里的触感没有一点不舒服,那种气息让他毫不排斥,尽管抱住他的那个人做过让他那么伤心的事,可是身体的直觉完全不受情绪的控制。也许自己真的是个没用的胆小鬼,这么一点事情就吓得六神无主,除了躲在那个人怀里发楞就什么都不会了。
齐逢润有些心酸,刚才那个老男人的做法实在是有伤情趣,粗鄙可耻,不过想想自己第一次戏弄强迫杜雨时的做法,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自己强,杜雨时弱,所以自己那样做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看到别人强迫杜雨时,那感觉实在恶心,虽然今天的这场闹剧本来就是墨蝉跟自己联手策划的。杜雨时果然没有再挣扎,也没有推开他,可是那种惶惶不安的神情,那种呆楞楞的举止,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齐逢润说:“别害怕,那个人已经走了。”
杜雨时却不回答,两眼空洞洞的,一双嘴唇干燥苍白。齐逢润看得心疼,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低下头慢慢舔舐着他的嘴唇。这个亲吻很柔和也很温暖,似乎能够驱散杜雨时满心的寒冷和恐惧,于是杜雨时不自觉地张开双唇迎合他。那两双嘴唇仿佛天生就应该贴在一起,隔了这么再次两相接触,热烈得不想再分开。齐逢润越亲越是激动,一双手原本只是紧紧箍住杜雨时,后来就不知满足地在他腰上揉搓起来。那双手的动作也许太不含蓄,让杜雨时猛地惊醒过来,想着,我这是怎么了,我正在干什么呢,死命一扭头,大吼:“你快放开我,乘人之危的混蛋。”
齐逢润吓了一跳,迟疑着松开了手,转而为杜雨时穿好衣服,系好衣带,嘴里说:“我放开,这就放开,你别着急。”
杜雨时坐在床上,满身狼狈,就端不出那副冷硬面具,又羞又急,脸都涨得通红。
齐逢润好不容易见到了他,这么近地挨在他身边,刚才又是一阵激烈的亲吻,热情蒸腾,被郁望蒙住了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急切地呼唤着杜雨时,就连杜雨时那副气咻咻的样子也显得分外可爱。试探着又将手放上他的肩头,他一时也没有再甩开。齐逢润再大着胆子把额头也靠到了他肩上,委委屈屈地说:“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空档溜进来,幸亏我今天来得及时。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杜雨时哼地一声说:“走了就是走了,你本来也犯不着来找我。”他的本意是,齐逢润家里有了那么一些侍妾,应该也有了孩子,根本不必再找自己,可是一个男人,这种小肚鸡肠争风吃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齐逢润却一时想不到这一层意思,自顾自地接着说:“我一想到你不记挂我不在乎我把我一个人丢在遂阳,就伤心得很,做什么事情都没了味道。又一直担心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冻着饿着。你的心也真狠,不想想我会有多难受。”
杜雨时被他这么一说,险些掉下泪来,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死死忍着。
齐逢润凑在他耳朵边,说:“你没有我陪在你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到底过得好不好?”他这话讲得温柔备至,一只手却鬼使神差地摸到了杜雨时身下。
第 154 章
杜雨时还在气头上,齐逢润怎么会做出这么一件荒唐事来,就连他本人也说不清,也许是他无赖成性,不假思索就能把这些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也许是他自己那件东西寂寞得太久,迫切地想在杜雨时那里寻找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总之他手一伸过去,心里就暗暗叫了一声不好。触到了杜雨时,才发现那里竟然也是笔直的,颇为意外。
杜雨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