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要爬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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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穆朝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渔民意外从河中捞上来一具尸体,正巧被侍卫发现。尽管尸体在水中浸泡多日,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但是侍卫在搜查他全身的时候,发现死者竟然是魏老尚书的侄子,魏东启!”
魏东启……沅承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那个一直躺在刑部验尸房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渔民从河中捞上来。
这就说明,两具尸体当中,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你确定那尸体是魏东启?”
“殿下,属下不敢将不确定的消息告知于您。”穆朝答道,“在那尸体的身上,侍卫们发现一枚不起眼的小玉佩,属下见过那玉佩,正是当年皇上赐给魏老尚书的那一块。魏老尚书极其疼爱魏东启这个侄子,所以转送于他并不是不可能。”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块已经擦拭干净的玉佩,呈到主子的面前。
看着那块躺在帕子上的小小玉佩,沅承唇角微微勾起,连日来一直压在肩上的负担顿时消减大半,仿佛在黑暗中找寻到光明的出口。
“天助我也。”沅承拍手叫好,“也许连苍亭都不知道那个魏东启是假的!”回想起前端日子得到的情报,感觉到事实真相即将浮出水面,“魏东启曾经失踪过几个时辰,等他回来后,性情有些变化,似乎不太爱与人说话,整日躲在房里读书,那时候同乡们都以为他是为了科考埋头努力,现在想来,恐怕正是那个时候真的魏东启被歹人杀害,然后冒充了他的身份回来,为了……”
穆朝接道:“为了与同伙将其他考生引出去,然后谋财害命或者另有所图,却不会被人怀疑!”
“没错,”沅承在房内来回踱步,“谁也不会怀疑魏老尚书的侄子竟然是杀人凶手。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那个魏东启是假的,所以不能贸然说出来。现在嘛……”脚步停在案前,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一个谋财害命的歹人怎么可能会要一封举荐信,所以那封绝非出自魏老尚书之手,栽赃陷害之意便显现出来了!”
穆朝心中仍有顾虑和疑问,“据说歹人针对考生的行动,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万一那幕后主使现在也有所动作……”
“这个先不急,”沅承摆了摆手,“当务之急是救下魏老尚书,保存蜀中的势力。穆朝,你让侍卫装扮成渔民,秘密护送尸体前往帝都府尹那里。郑大人看到玉佩定能明白尸体是何人,本王随后就到,将事情顺理成章的推到刑部那边去。”想了想,事情必须先走一趟帝都府尹那边,让人很是头疼却无他法,只能又再三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要泄露行踪,让景王的探子有所发觉。趁景王被困考场内院,无法与外界联系,本王要打他的走狗们一个措手不及,好好的打压他们的气势一番……
“景王自以为计划周详,却不料百密必有一疏,让本王有了翻身的机会。本王说过,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鹿死谁手。”
蹲在窗户下偷听房内对话的人捂住嘴巴偷笑,似乎觉得那些话听着非常有趣。
“还没有到最后呢,颛孙沅承。”
腐烂的尸体一被抬进府衙大堂,帝都府尹捂着嘴巴躲开,一脸厌恶的瞧着那混合着血迹和水渍的破旧白布。
“这是什么?”府衙怎么尽是出现死状恐怖的尸体,这里又不是义庄。
最近,很多人郁闷着,包括府尹大人。
求了八辈子祖宗才让考生惨死的那档子事情转到御史台和刑部那边去,尸体也随之被运走,悄悄找了道士做了法事驱走不干净的东西后,他才睡得上安稳觉,怎么这么快又来了一具疑似更恐怖的尸体。
真是没完没了了,帝都府尹在心中恶狠狠的骂道。
“诶诶诶,不许掀开那布,听到没有!”府尹大人抬脚就去踹扯着盖尸布一角的渔民的爪子,渔民赶紧闪到一边去,露出害怕的表情。
“嗯?”府尹大人一声惊疑,这渔民的身手似乎有些太不寻常的快了些。
“大,大人……”渔民结结巴巴的喊道,浑身上下颤抖不止,不知是害怕府尹大人还是那具可怕的尸体,“小人今早出去打渔,没想到鱼没捕上来一条,倒是发现了这具尸体……小人见他身上有伤,恐是歹人谋财害命,所以赶忙送到衙门里来。”
“谋财……害命……”府尹大人有气无力的重复道,扶着额头连连后退几步。
帝都内最近是怎么了?从前一派和平安详的景象去哪里了?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出现各种悲剧各种麻烦……
那谁当街疯狂而死牵引出更大的阴谋,被扔到刑部去处理也就不提了,刚刚喘口气,某位大学士来报案,说是本以为自家小儿子是游山玩水去了,但一个月过去,丝毫不见任何音讯,担忧是否出了意外,请府尹的人派人找寻。
府尹大人当时在心里骂了一千遍那群狗丫的糊涂虫,失踪一个月才来找人,早做什么去了?说不定这位小公子在哪个山头被豺狼虎豹的给啃个精光了,要他怎么去找?
现在又是恶心的尸体出现,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是不是非要他乌纱帽不保才行?
一个激灵,府尹大人忽然觉得最近的不太平全是针对自己的,有人要害他!
渔民看着陷入沉思的府尹大人,心中又急又无奈,必须赶紧让府尹大人知晓尸体身份才行。
“大人!”他冒着危险,大声喊道,声音之凄厉仿佛死的人是他老爹。
府尹大人吓得一哆嗦,以为是厉鬼来到,窜到案后躲起来。躲了半天不见有任何异常动静,怯怯的探出脑袋瞧了瞧,只看到渔民殷殷期盼的目光,火气顿时直冲脑顶。
“劳资今天非踹死你这白痴!”府尹大人爆了粗口,走过去想踹人被衙役们拦住,朝廷命官在公堂上随意殴打无辜的小老百姓,这种事情传出来有损颜面。
好不容易府尹大人火气熄了,把仵作喊来验尸。
衙役们抬着尸体和仵作走了,渔民的目光一直不安的跟随着那具尸体。
府尹大人看在眼中,却不做声,冷声道:“留下口供,名字和居住之地,你可以先回去了。”
“可是,大人……”不等到瑞王殿下来到,以及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化装成渔民的侍卫知晓自己决不能离开,虽然他此刻很清楚的知道……意外也许已经发生了,自己还没本事阻止。
“公堂衙门可不是你想待着就待着的。”府尹大人不耐烦的说道。
渔民缩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府尹大人看他很不顺眼,叫衙役去撵人,渔民一开始死活赖着不肯走,后来发觉自己再这么闹下去非得让府尹大人产生怀疑不可,闷闷不乐的被两个衙役拖着往外走。
“咳”,一声轻咳,渔民绝望的脸上顿时又出现了希望,抬头一看——自家主子来了!阳光从主子背后照耀而来,光芒万丈,身形伟岸,那形象在渔民的心中,犹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府尹大人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忽听脚步声由远及近,怒吼道:“又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找上门来了?要不要人……”他抬起头看到瑞王走来,舌头顿时不听自己的指挥,半天之后才吐出最后两个字,“……活了?”
“郑大人,您似乎对自己的分内之事感到很烦厌?”沅承冷冷的说道,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在帝都府尹的身上不停的剐,“需要本王上奏皇上,让你衣锦还乡吗?”
府尹大人被瑞王看得全身不舒服,扭了扭肩膀,擦擦汗,他站起身迎上前去,“瑞王殿下,您多虑了。本官只是……以为自家媳妇来了,咳,家里出了一些矛盾……呃,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下官正为家事烦心,绝不是公事。”
“真是如此么?”就算是真的,沅承也不打算相信。
“千真万确,下官绝不敢对瑞王殿下有所欺瞒。”府尹大人更加郁闷,身为景王的人首当其冲的被瑞王训来训去的,有事没事的找麻烦,真是倒了大霉,他上辈子欠了他八百黄金没还还是怎么的?
“王爷,您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沅承随口搪塞道:“本王想问问,任大学士家的小公子有消息么?”
“呃……”府尹大人吞吞吐吐,被野兽啃干净的人要他下阴曹地府去找么?太没天理了。
“王爷!郑大人!”门口传来一中气十足的声音,府尹大人眼睛一亮,是监察御史王文锡大人来了。
两只景王的走狗在眼前晃来晃去,让瑞王的眼睛很疼。
打完招呼,王文锡立刻无视掉瑞王殿下,径自和帝都府尹说话:“郑大人,听说你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下官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啊?”府尹大人有些糊涂,自己今天压根就没派人请王大人过来!
王文锡也顾不得无礼,走到府尹大人近前,后脑勺对着瑞王,使劲的对府尹眨了几下眼睛。
“哦,哦……”府尹大人一拍脑袋,什么也不知道的他装出一副明了的样子,“本官还有些事情要同瑞王殿下说,您先在一旁等等,本官稍后就来。”
沅承眉头微蹙,瞧着他们两个,插不上话的感觉真难受。
正说着话,仵作回来了,见到瑞王殿下在场,回想起前段时间被看低的事情,恨得牙痒痒,周到却很没诚意的行了礼,随后也不看瑞王一眼,完全把他当做透明的空气。
府尹大人有气无力的说道:“验尸完了?快快报上来!”
“大人,根据小人判断,死者系被人一刀命中胸口要害而死,死去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在水中时间太长,面目已经腐烂,恕小的无能,无法画出死者样貌。”
“死者身上可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府尹大人问道。
衙役双手捧着一块泛黄的白布,让府尹大人不由的想到盖尸体的那块布,不禁后退一步,王文锡面无表情的撑着他后背,让他别在瑞王面前那么失态了。
白布上,一块华美剔透的玉佩先夺去了众人的目光,美玉在阳光下泛起淡淡的绝世光华,犹如一位宁静美好的女子。
沅承的瞳孔张大,再张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分明不是能证明魏东启身份的玉佩……而且这块绝世美玉来历非凡,若是被皇上知晓,将是罢官抄家的大罪!
玉佩的旁边躺着一只金灿灿的长命锁,上面刻着三个字“任道舟”——正是任大学士家那位失踪的小公子的名字。
“怎会如此……”沅承低声叫道,狠厉的目光扫向在场的几位景王走狗。
消息不慎泄露,东西被悄悄掉包了!
多疑是种病,得治
府尹大人一时没觉察到屋内气氛的异常,没头没脑的叫道:“喏,瑞王殿下,任小公子找到了!”
沅承沉默了。王文锡也沉默了,但手没闲着,暗中掐了一把府尹大人。
“你……”府尹大人疼的龇牙咧嘴的跳起来,与此同时,王文锡捂住他的嘴巴,力道之大差点把人给闷昏过去。
顾不得对方二品大员的身份,王文锡在府尹大人耳边恶狠狠的低声说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府尹大人委屈的看着王文锡,乖乖的闭上嘴巴,缩在他身后摸着生疼的胡子。
王文锡注视着那块美玉,查抄过多名官员家产的他对玉器古董什么的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此玉上的花纹精湛流利,浑然天成,玉色剔透毫无杂质,以他的经验来看,美玉只会出现在一个地方——皇宫。
宫里的东西出现在一位五品官员家小儿子的身上,其背后相当耐人寻味。
沅承的脸色很难看,眉宇间少了几分自信,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担忧与惶恐,明明知道掉包真相却不能说出来,憋在心中的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王文锡沉吟片刻,严肃的说道:“此玉来历非凡,依下官之见需启禀圣上。”
沅承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干巴巴的说道:“任小公子找到就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了府衙大门,穆朝赶紧走过来,见主子面色不对,心不由地一沉。
“可恶!”沅承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柱子上,“罗言湛在哪里?”
穆朝答道:“一大早去了汇贤楼,现在人在祯元楼,与罗老大人在一起。”
沅承一边思索着一边往瑞王府的方向走去,全然忘记自己是坐马车来府衙的。
为了防止出现奸细,由穆朝带领心腹侍卫不定期的清查府内所有人,出入王府的外人也会受到严格的盘查。如今的王府,除了罗言湛,无一人有内奸的嫌疑,但偏偏这个时候,唯一有嫌疑的人不在王府内。
那会是谁?
沅承恨不得立刻将内奸揪出来,将其千刀万剐。
“王爷,请您务必要冷静。”
沅承深呼吸一口气,在形势越发不利的当前,如果身为领导者的他情绪上失控,到时候谁都救不了。
折身回到府衙门口坐上马车,行至人烟稀少的街道,沅承压低声音对走在窗边的侍卫长说道:“薛大夫可联系好了?”
“对方开出的价码实在太高,”说到那名棋子,穆朝的眼中冷冷的闪现出杀意,“属下还在与他商量。”
“无论他提什么要求,统统满足!”沅承说话的音量提高半分,“只要他肯为我们办事就成!事到如今,必须让罗老大人尽快离开帝都,否则以他的人脉和手段,我们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压根没有办法全力对付景王和罗言湛。”
想到一直无缘见面的罗正卿老大人,沅承头痛欲裂,他明白这是某些人在刻意阻挠。
罗老大人对皇子间的争斗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坚决不允许罗家人支持某位皇子,其用心外人不得而知。沅承认为,罗老大人在观察每一位皇子的势力与能力,哪位皇子能为罗家带来最大的利益,他才会选择支持谁。
沅承不停的壮大的自己的势力,便是期待得到罗家的肯定与支持,如此一来,景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一年前,他派人赴罗家请老大人出山,结果不了了之。如今罗老大人不远千里来到帝都,当面一谈的机会难得,却连连被阻挠,实在叫人恼怒。
眼见罗老大人在帝都的这段时间内,不过是拜访几位友人,再无其它动作,沅承心中绝望,知道他暂时是靠不住了。
有能为但靠不住的人,留在帝都隐患无穷,必须让他自己主动离开。
想到狮子大开口的大夫,及他的可信度,穆朝无法遵照主子的命令去做,“王爷,请您冷静。难道您真的认为罗言湛是在为景王做事,如他这样蠢笨的人……”
自打罗言湛住进瑞王府,探子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未发现他私下里与景王见过面,而每天与他有过接触的人,详细调查后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祸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罗言湛不可能不与景王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