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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爷就是要爬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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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我都会挺身为你遮挡,我喜欢你白衣翩翩不染尘埃的模样。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你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要害怕……”
  
  外面传来脚步声,沅承匆匆的在罗言湛发烫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后站起身往外面看去,同御医一道出现的还有颛孙苍亭。
  
  他的长发上还沾着雨珠,眼下淡淡的一片青色,床正对着房门,内中的一切他都能看得明白。
  
  “皇兄。”沅承起身打招呼,故意露出床上衣衫不整的罗言湛。
  
  景王扫了一眼,目光依然平静如止水,问道:“他怎么了?”那语气好像只是随口问问,并不在意。
  
  “旧伤复发,又做了噩梦,所以有些发烧。”沅承面脸焦急,疼爱之心尽展无遗,“御医已经过来,我也会亲自在旁照顾,不劳大皇兄费神。”他还握着罗言湛的手,两只手紧紧的相扣,用力到连皮下的血脉都能看见。
  
  这份场景在景王看来,分外的刺眼,他扭头便走。
  
  背对着光亮,景王的眼神顿时变了,少见的不安与柔软。
  
  但是他不能回头,只能一步步的向前走。
  
  御医仔细看过,包扎了伤口又开了药方。沅承在御医的指导下,亲自煎药,然后一口一口的喂罗言湛喝下。
  
  洗了条冷帕子盖在罗言湛的额头上,沅承挥退御医和内侍,自己独自一人守在床边,依然坚持不懈的握住罗言湛的手,无微不至的给予他最温柔的关怀。
  
  第二天清早,敲门声惊醒趴在床沿上的沅承,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正对上罗言湛的目光。
  如墨般的眸子清湛纯净,带着一丝茫然与疑惑。
  
  “言湛,”沅承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全然忘记门口的人,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略有些发烫,不过脸色比昨夜好很多了,“烧终于退下去一些了。渴吗?饿吗?我去叫人给你准备……”
  
  “等等……”罗言湛环视着陌生又有些莫名熟悉的禅房,目光最后落在与沅承相握的手上,脸上闪过惊诧的表情。
  
  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说着许多温柔的话语,他分辨不出那是谁,但惶惶不安的心渐渐归于平静,有一种那是可以依赖之人的感觉。
  
  可是睁开眼睛,看到的为什么竟是沅承……
  
  试着回想昨夜,但脑袋忽然一阵抽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无奈的放弃这一打算。
  
  “这是哪儿?”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沅承不由地睁大眼睛,他抓住罗言湛的双肩,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不记得这儿了吗?我们暂时停留的寺庙啊?”
  
  “呃——”罗言站揉了揉眉心,混沌的脑海在一瞬间清晰明朗,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睡的迷迷糊糊,一时没认出来。”
  
  沅承悬着的心在长舒一口气后,放了下来,“想起来就好,刚刚吓了我一跳。”
  
  “六王爷,六王爷!”门外响起内侍尖细的嗓音,“您起了吗?皇上说半个时辰后出发赶路!”
  
  “本王知道了,你去弄点清淡的早膳过来。”沅承对外面的人喊道,又担忧的转过头对罗言湛说:“看你身体依旧不大好,这一路不知道又要赶多久,恐怕你会吃不消的。待会儿我去和父皇请旨,我们两个在寺庙多待两天,你好好休息,然后追他们去。”
  
  罗言湛摇摇手,“听说前面就是水路了,哪里有什么辛苦的,莫让他人有了其它不好的猜想。我现在感觉很好,撑得住。”
  
  “什么猜想?”沅承微笑着问道,替他梳理散乱的长发。
  
  “过于亲密,难免会让人联想到断袖之癖,对你不好。”
  
  沅承不以为然,“我昨天说过,我不怕这些,我会好好的保护你。”说着,一手将罗言湛拉进怀中,尽量小心的不碰触到他的伤口,“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好,我给你。”罗言湛毫不迟疑的答应,嘴里泛起苦味——
  
  最爱的人,置之不理,视若仇敌。
  
  不爱的人,温柔百倍,却是口蜜腹剑。
  
  他罗言湛究竟是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沦落至此。
  
  在他又失神的时候,沅承替他穿上衣服,内侍们静静的端来梳洗用的东西和几样清淡的小菜和稀粥。等他们两人折腾完,到了寺院门口,只差圣驾未到了。
  
  周围候驾的官员们见到罗言湛与瑞王殿下一同出现,悄悄的议论开来,瞟来的目光带着不善与恶意,或是含着某种不明的深意,有大胆的甚至轻声笑出来,那声音甚是猥琐不堪,瑞王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那名胖如肥猪的官员立刻缩到马车后面去了,引来小小的一阵哄笑。
  
  “皇上驾到!”
  
  刚还在嘲笑的官员们立刻噤声,恭恭敬敬的同在场所有人下跪行礼。
  
  皇上扫视一圈跪的密密麻麻的一堆人,瞧着那一片莲纹的雪白衣裳,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众位爱卿免礼。言湛,过来陪朕说会儿话。”
  
  言罢,温公公立即上前搀扶起罗言湛,跟在皇上身后上了銮舆。
  
  官员们面面相觑,紧接着议论的焦点全部转移到罗言湛一人身上——皇上南巡,会带上路的一般都是些皇子大臣,这次钦点个不怎么相干的人伴驾,还宠爱有加的带人一块儿做最尊贵最舒服的銮舆,个中深意着实让众人好好的猜想猜想。
  
  罗家世代居住的惠河郡也在此次南巡的范围之内,想到此处,众位大人不禁不约而同的想到——退出朝廷好几年的罗家又要有一番动作了。
  
  沅承听着官员们的议论,面子上无动于衷,心里头在冷笑着。再看看景王,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觉得很有趣。
  
  一个时辰后,南巡队伍来到江边,早有数条官船停靠在此,为主的船上彩旗飘飘,栏杆边每隔几步便站着一名士兵,目不斜视,精神抖擞。皇上被众星拱月般的簇拥上船,接着是官员按照品级大小依次上船,而码头上到处是忙着搬运物品上船的人们,来来往往,混乱成一团。
  
  沅承跳下马,穿过来往不息的人流去找罗言湛,半路上碰到罗万一个人一脸愁苦的站在岸边。
  
  “你家少爷呢?”他问道。
  
  “已经到船上去了。”罗万张口说道,紧接着弯下腰剧烈的干呕着,脸色更加难看。
  
  沅承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罗万看上去恨不得一头撞死,“我晕船,不敢上去,只能随着车队在岸上走,可是又担心别人照顾不好少爷……”
  
  “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言湛的。”沅承笑了笑,上船找罗言湛去了。
  
  罗言湛的屋子里空无一人,沅承来来回回的在船上找了好几遍,又询问了好些人,但没人看到罗家大少爷,猛然抬头时,看到景王抱着兰草正幽幽的盯着自己,冷不丁的被吓着了。
  
  他没忍住,问道:“皇兄可有看到罗言湛?”
  
  景王摇摇头,眼神古怪,黑眼圈比昨夜更明显,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沅承没来由的一阵难受,急匆匆的跑到甲板上……船在此时开了,江面吹来凉爽的风,令人浑身舒爽,头脑也变得更清醒。
  
  他忽地意识到——罗言湛根本就没有上船!
  
                  一朵奇葩
  船队出发一个时辰后,离码头不远的山上,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周遭虽是略显昏暗,但挡去了夏日的热气也是件舒爽的事情,再看近处草长莺飞,远处群山苍翠欲滴,空气清新,风情宜人,走在崎岖山路上的白衣青年不由地停住脚步,深深的呼吸一口,笑容温润绝世,有着玉一般的淡淡光华。
  
  轻袍缓带,露出纤细白皙的颈,和一小段染着几点血迹的纱布。罗言湛低头瞅了瞅,又将衣领往边上扯了一点。
  
  这一扯用力稍微大了些,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纱布上血色更盛,他皱起眉头,含糊不清的嘀咕几声,合上衣领,垂头丧气的继续往前走。
  
  他没走路还算平坦的官道,选的一条人迹稀少、宁静清幽的野道,有些地方的野草长的比人还要高,拳头大的黑色蜘蛛在草间结了大大的一张网子,惊悚无比的吊着一只小鸟的尸骸。
  
  罗言湛有些后悔了。
  
  孤身一人走在陌生的山野上也就罢了,偏偏周围景致宁静中透着不寻常,古怪到连赏景的心情都没了,走着走着见前途茫茫,更觉得无趣。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走官道来的顺畅。
  
  “唉——”罗言湛长叹一声,觉得累了便往旁边两人合抱粗的大树上倒去,刚踏前一步,耳边想起可疑的“簌簌”声,紧接着脚踝处一紧,他整个人向后栽去,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眼前一片缭乱,自己头朝下被吊在树枝上。
  
  一阵头晕眼花,脑袋想绑了千斤巨石般的沉重,肚子里的早饭都快要统统吐出来了,罗言湛一手抱头一手捂嘴巴,直到颠倒的世界中来了一伙人后,才勉勉强强的喊道:“救命啊——”
  
  “见鬼了,居然是个人!”为首的虬髯大汉骂骂咧咧道,肩上扛着一把暗淡无光的大刀,“狗///日的,白费了老子几天的心血,难得出来打一次野味,居然是个不能吃的上钩了!”
  
  旁边一名贼眉鼠眼的精瘦男人扯扯他衣服,小声说道:“大爷,这条道上从来没人走过,瞧他这身打扮该是富家少爷。有钱人家的打死也不会走这条野道的,我看这事古怪的要紧,小心微妙啊。”
  
  “狗///日的婆婆妈妈、唧唧歪歪个什么,”虬髯大汉用胳膊肘捅开精瘦男人,“老子他阿娘的在山上待了两三年了,这点事儿要你教?”
  
  精瘦男人连忙嬉皮笑脸的练练鞠躬,“小的太担心了,大爷莫怪。”
  
  虬髯大汉乜斜他两眼,耍了几下手中大刀,对身后小的们命令道:“去,把这家伙给我放下来。”
  
  几个小兵不敢怠慢,手脚麻利的将罗言湛放下来,还没等他来得及挣扎,已用绳索将他捆得结结实实。
  
  虽然结实,但捆法相当难看,罗言湛忍不住抱怨道:“本少爷又不是一头猪,为什么要绑成这样,你们这帮蠢货!”
  
  一名小兵被惹恼了,作势要打,虬髯大汉挥手阻止,大笑道:“绑的确实很丑!不过……”他大步走到罗言湛身前,转为阴笑,“你很快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罗言湛十分天真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就要见阎王去了,”虬髯大喊眯起眼睛,举起大刀,“这条路不是你该走的,你却偏偏要走到这儿来,怨不得我们下杀手。见到了阎王爷,可别告我们的状。”
  
  此等性命攸关之时,罗言湛的注意力却放在人群中的一名男人身上,那人大约四十岁的年纪,一身粗布衣,头发散乱,相貌端正,剑眉星目,与歪瓜裂枣的同伴相比,仿佛是生长在狗尾巴花中的一朵奇葩。
  
  他眨了眨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抬头对那大汉说道:“这位大爷,看你们样子像是拦路……劫富济贫的,我乃惠河罗氏的嫡长子,家中钱财万贯,杀了我不如来笔交易,向我家敲笔银子,然后放我回去呢。有银子赚,又免了杀人罪孽多好啊,是吧。”
  
  奇葩的眼神微微一变,不动神色的站在原地。
  
  “拿了银子也不能放你生路。”虬髯大汉冷冷的说道,猛地在罗言湛的话语中寻到某个关键,神色一怔,紧张起来,“你……你是惠河罗氏的嫡长子?”
  
  “嗯,嗯,”罗言湛捣蒜似的点头,“我家可有钱了,多少银子都给你。”
  
  “果然像个败家的玩意。”虬髯大汉一脸鄙夷,乱转的眼珠暴露出他慌乱的内心,硬着口气吼道:“像你这么个纨绔子弟更该杀!”
  
  罗言湛囧了,不为钱不为物,只想杀掉有钱人,这群山贼到底是干嘛玩儿的?
  
  虬髯大汉懒得多言,举刀便要砍。
  
  罗言湛看到那朵奇葩飞身掠来,便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把破刀砍向自己……
  
  “大爷,小的觉得此人先杀不得!”奇葩握住虬髯大汉的手腕,力道不重,但是大汉却觉得自己动弹不得,他惊诧的瞧着这个一直名不见转的小兵。
  
  “为什么?”虬髯大汉一开口就觉得更奇怪了,他有必要询问个小兵来做事么?
  
  奇葩没给他反悔的时间,在他耳边语速不急不慢的说道:“罗家势力极大,说不定对主子有好处,您若是贸贸然的就杀掉他,恐怕会是个更大的忧患。”
  
  精瘦男人偷听到,大声叫道:“没错没错!惠河罗氏,惠河罗氏啊!”他那副激动的神情像是找到了老祖宗似的,“他说的一点没错,我觉得他对主子有非常大的利用价值。”
  
  虬髯大汉抓了抓头发稀疏的脑袋,与之前自己惊惶无措,举刀就要杀人灭口相比,两人都说这样的话该是有道理的。
  
  “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暗自舒口气,庆幸自己手慢了一步,没闯出大祸来,“我试下这小子的胆量,免得因为胆子太小进了寨子反而添乱。嗯,看样子这家伙胆子还挺大的,我对纨绔子弟的看法有些改观了。”胡乱找了个借口,见小兵都挺崇拜的看着自己,心里得意至极,“小的们,收拾收拾,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我们撤退!”
  
  奇葩主动扶起罗言湛,两人相互看一眼。
  
  罗言湛目光火热。
  
  奇葩眉目沉静。
  
  奇葩掏出黑布条儿蒙在罗言湛的眼睛上,说了句“走吧”,语气不似山贼般凶狠而不怀好意。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只解了脚上的束缚,双手还结结实实的捆着,不然罗言湛定然要对身边的这位大叔上下其手,“改日一定百倍报答。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奇葩斜他一眼,“谁说我是救你的?我请大爷留着你,不过是为了物尽其能。这前面可是狼窝虎穴,你能不能逃出生天,要看你的造化了。”
  
  精瘦男人抛过来凑热闹,一双小眼泛着兴奋的光芒,活像只找到了食物的硕鼠。
  
  他前后看看,大爷带着几名小兵脚步快,已经走出老远,后面稀稀拉拉的跟着几个没精打采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龚笑笑啊,跟你商量件事儿。”
  
  “噗——”,听得那名字,罗言湛没忍住,脑袋靠在奇葩的肩头上“吃吃”的闷笑起来。
  
  奇葩瞪他,精瘦男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你什么事儿,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严肃点儿,听见没?”
  
  “听,听见了……”罗言湛咬紧嘴唇,但笑声还是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溢出。
  
  精瘦男人恼火了,从怀里掏出块脏兮兮的破布塞进罗言湛的嘴巴里,“叫你再笑!”恶狠狠的瞪了几眼,转眼又和奇葩说话:“这家伙事关重大,交给我来看管吧。”
  
  名为“龚笑笑”的奇葩默默瞅他两眼,“是大爷要我看管好这家伙的,你要是想把差事接过去,先问问大爷同不同意吧。我就是个小杂鱼,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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