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要爬墙-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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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龚笑笑钻进厨房,准备捣鼓点东西赔罪用。
想来是在外奔波这么久,累极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罗言湛直到将近午时的时候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龚笑笑瞅着罗万忙前忙后的打水给少爷梳洗,再看看石桌上放着的一碗粥,愁眉苦脸的。
昨夜,他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以前常熬的一种药粥,喝了能够帮助身体的恢复。罗言湛受了那么重的伤,这种药粥对他来说是极好的。于是他兴奋的拉着罗万在小仓库里扒拉药材,然后慢慢的熬制,弄了一晚上没睡觉,结果粥亮了很久,才见罗大少起床。
粥一凉,就不能喝了。
罗言湛瞅一眼粥,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香,若无其事的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不多睡一会儿吗?过不了几日,有你忙的。”
这事儿不提也罢,龚笑笑随口答道:“习惯了。”
“哦。”罗言湛应一声,吃饭去了。
龚笑笑转过身,准备处理掉那碗药粥,不想眼前忽然一个黑影晃动,将他吓了一大跳,顺手的操起小碗就砸过去,来人敏捷地躲开。
荀孤雁上下打量着他,眉头蹙起,眼神冰冷。
“怎么,怎么是你?”龚笑笑结结巴巴的问道。
荀孤雁不回答他的问题,径直绕开他,进屋去同罗言湛讲话。
“事情已经办妥了。顺便有一个消息告诉你,”荀孤雁站在罗言湛身边,神色肃穆的让旁人难以靠近,就连语气都透着一种寒意,“有一户姓纪的人家今天一早,城门刚开就拖家带口的出了帝都,之后再没有消息了。”
相对于荀孤雁,罗言湛的语气十分随意,似乎对当前的事情压根就不记挂在心,“哟,是怕小皇子怪罪下来吗?”
荀孤雁没答话。
罗言湛想了想,起身,整了整衣衫,“我去隔壁看看。”
“公子。”荀孤雁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
“放心放心,我只是去看看沅承怎么样了。”罗言湛笑笑,推开的手,招呼龚笑笑:“带你去瑞王府玩一玩,有兴趣吗?”
龚笑笑觉得他有些奇怪,生怕他单独一个人去隔壁的瑞王府会出事,连连点头:“陪你去陪你去。”
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小院子,迎面来了一人。
黑色的长袍,繁复精美的龙形花纹若隐若现,袖口是银色的团云图案,自有一派威严的气宇,与那张时刻板着的脸倒是很相衬。
罗言湛装作没看到,扯着龚笑笑的衣袖往瑞王府的大门走去。
景王盯着罗言湛,话却是对龚笑笑说的:“本王有要事同罗言湛说,你暂且回避。”
“是什么见不得人不能当着我好兄弟说?”罗言湛对他翻白眼。
景王也不同他计较了,正准备开口问话,忽见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子朝这边过来,稳稳当当的落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温公公几乎是从轿子里滚出来的,一脸焦急,仿佛他家后院失火了似的。
罗言湛很识时务的闭嘴不说话,只听温公公压低声音对景王说道:“殿下,皇上传您即刻进宫!边关……有变故。”
公玉一笑(下)
端国与北齐打来打去的追根溯源也有一百来年了,两个国家势均力敌,君主换了几代,仗照样打的不停歇。
前些年,边疆的战事一直处于胶着状态,直到半年前景王率领大批兵马奔赴边疆,以奇招克敌制胜,因损兵折将伤到了元气,使得北齐不得不放弃原本攻占的城池,退出端国疆土,一直不敢再恣意侵扰。
谁知这帮蛮夷居然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便恢复元气,集结兵马再次杀来。
这次由北齐的二皇子领兵,仿佛是有上天护佑一般,一路势如破竹,撕开端国边关,横冲直撞的杀进来。
边关镇守的将军自以为能将敌军打回去,于是一开始并未上报朝廷,不想这仗屡战屡败,眼见形势危急已不容耽搁,这才派人八百里加急将军情传来。
边疆紧急,朝廷上下忧心忡忡,推选出谁是领兵击退敌军的将领之选乃是刻不容缓。
联想到半年前景王的英勇之姿,他成了最热门的人选。
景王默默的听着朝臣们的争论,墨色的眼睛冷冷的扫视着金碧辉煌的殿堂,淡漠的神色仿佛在表示这个国家的安危与自己无关紧要,甚至连自己的生死安危都不在意。
直到皇上喊到他的名字,他方才回过神来。
“苍亭,”皇上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显得十分生疏,“你觉得自己担负的起吗?”
景王心知他们谈论的重点在自己身上。
半年前若是没有神秘人物相助,他必然是铩羽而归,哪会像如今因为立下赫赫战功,而有那么多的朝臣愿意支持自己将来登基称帝的?
这位神秘人物一直不得音讯,排兵布阵并未他之强项,未能找寻到襄助之人,此番一去实在堪忧。
边疆一事责任重大,更何况皇上这样问出口,他若是不答应,岂不成了贪生怕死的懦弱之辈?
不容他再迟疑下去,景王一步出列,声音淡然:“儿臣不会辜负皇上重望。”
出征人选终于有了着落,不少人暗暗的长舒一口气,这一趟凶吉难测,不管是否能立下大功,还是少淌浑水为妙。
接下来,皇上留下几名大臣和景王,一同回到养心殿去继续商议需要布置的事项,其余人等都散了。
德妃娘娘听闻消息,立刻派人到养心殿外候着。内侍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灯火通明,才瞧见景王从殿中出来,便立刻将他请到德妃的寝宫去。
德妃是为数不多知晓当年战事内情的人,她心情也清楚儿子在领兵作战方便确实欠缺不少,而且此次战事无比寻常,比上一次更要险恶,在没有良将陪伴着出谋划策的情况下,无论左右的人如何安慰都不能令她安心。
“我寻思了半天,未能找到可靠的人选,这该如何是好?”德妃忧心忡忡的望着唯一的儿子,“苍亭,你可想好良策?”
“母亲不必担心。”景王淡定的说道,深色的眸子如往常一般沉静如止水,“通过上一次战事,儿子学到不少,身边有些良将。”
德妃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细长的眉忧心的蹙起,“苍亭,难道你以为我会不清楚战事如何吗?那北齐的二皇子屡屡以奇招败我端国大将,他的一举一动,仿佛……他手中掌握了边防的布置!”
景王不答话。
“且不说这个,就算大胜而归,皇上会将功劳白白的让你领了吗?”德妃意味深长的看着景王,“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功劳落到宣王头上。”算来算起,她的儿子只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帝都内的这帮人倒是能沉得住气,到现在一点风声动静都没有。看来,我得想个办法了……”
德妃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停的絮絮叨叨。景王注视反常的母亲,张口说道:“母亲,儿子自有办法,请您不必太过操心。”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双目平静依然却隐隐的透出一股威严之气,让德妃不由的闭上嘴巴。
“万事小心为妙。”德妃叹道,“我这几日想法设法找出可靠的人才送到你身边去。”
“母亲若无其他的事情,儿子要告退了。”景王欠身行礼,在德妃允许后转身离去。
回到景王府,天际泛出微弱的光亮,一点点的扩散。
景王府的书房亮着灯火,房内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立刻走到门边迎接。
“王爷。”中年男人说道,声音低沉儒雅。
“嗯。”景王略略的看他一眼,注意到书房内还有其他人,转头看过去,是一名衣衫灰旧普通、年岁大约有四十多的男人,略显得黝黑的面容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是你?!”景王微微显出吃惊,望着那人的脸只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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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过是少一个人罢了,你居然会如此难过?”殷莫璃瞪着靠在软榻上的白衣男子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冷嘲道:“我以为你不可能是用情太深的人。”
“阿璃,你真是错怪我了。”罗言湛放下酒杯,眼神因醉酒而显出些许的迷离,他望着渐渐明亮的天空,“我用情可深了。你若是不相信,要不我们两个试一试?”
“滚!”殷莫璃恶狠狠的瞪着罗言湛,似乎想直接用眼神杀死这个轻浮的家伙,“有多远滚多远。”他站起身,想回自己的屋子去。
罗言湛一歪身子,抓住他的衣袖,“别走啊?难得请莲无弹琴给你听,你舍得半路离开?”
“有你在,什么都舍得!”殷莫璃甩开罗言湛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靠在边上正打盹的小侍从被吓的一哆嗦,差点摔个跟头。
“啧啧,”罗言湛咂嘴摇头,似在自言自语,“以为难得寻觅到可利用之人,但没想到无论如何,这般不收敛的脾气就是改不掉……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会坏事的啊!”他转头望向轻纱幔帐后抚琴的青年,“莲无,你的功力大不如前了么?”
莲无假装没看见,继续低头抚琴,完全沉醉于自己曼妙的琴声之中。
“不知道公玉一笑此行是否能平安归来。”罗言湛似是随口而说,不想琴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桌椅被撞翻的声音,纱帐被硬生生的扯开,他看到莲无苍白的面孔,失笑:“怎么变得如此紧张?”
“你……”莲无的声音颤抖到无法顺畅的说话,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因记忆变得模糊而让他觉得陌生,但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情不由地激动。
罗言湛非常有耐心的等到莲无的情绪平复,听着他用带着怒意的声音问道:“你所要找的人原来是他?!”
“否则你觉得我认识的人中,还有谁能胜过那群蛮夷?”罗言湛笑着反问道,顿了顿,猛然顿悟过来,“也难怪了,他的事情我从来不与你说起过,那时候你年幼又怎知道自己有位厉害的舅舅呢?
“二十岁时便立下赫赫战功,成为我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将军。用兵之神妙,出神入化无人可比,三十岁不到就成了为皇上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元帅。若不是因为严家一门被杀,他愤恨朝廷黑暗,为了找寻真凶和失散的侄子,也不会辞去朝中职务,从此没了音讯,否则就算北齐二皇子柴鸢拿到边防布置的机密,又能如何?”
莲无的嘴唇仍在微微颤抖,“你说的未免太夸张了吧?”
罗言湛一怔,不答话,目光中有几分掩饰不掉的担忧。
“你是如何找到他的?”莲无又问道。
“说来我们是极有缘分的,”罗言湛的眼角稍稍瞟向莲无,“这般这般的就遇上了。你放心,他很好,帮助我也是他自愿的。”
“哼……”莲无冷哼一声,退步回到纱幔之后,“有您罗大少爷一番巧舌如簧,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随你怎么说。”罗言湛眯起眼睛,重新回到窗边的软榻上,自斟自饮,“等他平安归来,你们可以想见。”
“你会如此好心?”
罗言湛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别把我想的这么坏呀。他可以是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按理说出征之前就该让你们见上一面的,但公玉将军他不肯,没办法。”
莲无并不领情,“他不在,任由你胡说。”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原本寂静的街道渐渐的有了人声。
一坛酒下肚,出奇的没有丝毫醉意。罗言湛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坛子,失望的长叹一声,招呼着罗万,“走吧走吧,这儿不欢迎我们了。”
罗万忧心忡忡的上前扶起少爷,“您一晚上没吃东西,光喝酒伤身体的,我先去厨房叫人煮点面条给您?”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罗言湛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觉得……我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办呢!”他急吼吼的往房门那儿冲过去,还不忘交待莲无一声,“帝都内的事情,你继续盯着,过几天殿试也该举行了!”
说完,他带着罗万匆匆离去。
有多远啊滚多远
军士入到帐内,对正在闭目假寐的景王耳语几句。
景王猛然睁开眼睛,带着一丝怀疑看眼军士,随即起身向外走去。门外的的军士们看到大殿下,纷纷行礼让步,景王全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径直走到偏僻角落的帐篷前,掀开帘子快步进去。两旁一溜排简易的通铺,铺着薄薄的几条被褥,此时除了门边上躺着一个人,其它铺位空空如也——都操练去了。
铺子边等着一人,被突如其来的景王殿下吓的心惊肉跳,低着头,连滚带爬的缩到角落里去。
景王冰冷的目光扫他一眼,随即掀开手边的被子。
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侧躺着,略有些杂乱的披散长发遮盖住他的脸庞,骨节分明的手无力的搭在床沿,无声无息的仿佛没了生气。
景王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神色令人无法捉摸。良久,他开口对缩在角落里的人命令道:“你出去。”
那人早盼着能滚走,得了命令眨眼间就冲出帐篷,没了踪影。
帐内只余下他们两人,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
景王在床边坐下,似是有些害怕,手极缓慢的一点点伸出,拨开散乱的头发,在看到那人苍白的面容时,眼睛忽地一阵酸涩的疼,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唤道:“言湛,言湛……”
罗言湛没有一点反应,唯有细密而长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映出一片青紫。
景王皱起眉头,目光转移到罗言湛的胸口,迟疑了片刻随即麻利的解开衣带,似乎是不想打扰他的睡梦,尽可能轻的揭开外衣和里衣。当看到胸口缠着的厚厚一层纱布,他只觉得胸中压着一口气让他无法喘息。
罗言湛仍是没有一点反应,景王一只手将他抱起,另一只手将纱布一圈一圈的将纱布解下。
眼前所见如同他的猜想,但景王仍然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的酸涩越来越让他感到从所未有过的难受。他瞧一眼罗言湛白皙干净、没有一点疤痕的手腕,强压住内心波动的情绪,又将纱布缠绕回去,穿好衣服,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根发带将罗言湛的头发整齐的束起。
一切收拾妥当,景王轻轻的让罗言湛平躺在床上,挑了一条干净点的被子替他盖上。
“将军医请过来。”景王对候在门口的霍央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禁止进入!”
“是。”霍央不明白大殿下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他偷偷的瞟一眼布帘的缝隙,但是景王似乎觉察到他的动作,身体一挡,什么也看不到。
“还不快去?”景王喝道。
霍央不敢怠慢,转身前往军医那儿。
一身披铠甲的中年男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景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