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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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想这可能是别人给你下的套,你就没头没脑地钻?”
“我哪能想到那么多啊,再说栋鄂额驸也在……”
“是谁说要私分东西的?”
“有好几个呢……我也没记住……”
多尔衮无奈,板起脸教训他吧,毕竟他也算是年长的长辈,不说他几句吧,又恼他做事不小心。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人堆里起哄,阿布泰一贪心,就给人抓了把柄。
幸好,努尔哈赤只是骂了他们一顿,罚了他们财物银两,并没有深究。
但是多尔衮明白,皇太极是在发出警告,只要他想动手,随时都能可以。
“你说,这事该不是谁想害我吧?”阿布泰后知后觉道。
多尔衮冷着脸道:“舅舅,以后你务必要更加谨慎些,你也知道的,没事的人都能造出点事来,更何况你还真贪了东西,这也是为了你自个儿着想。”
阿布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是四贝勒吗?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回击?”
“先缓一缓吧。”多尔衮叹了口气,“最近我的事比较多,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再仔细筹划。”
“你要忙什么事?可有我能做的?”
多尔衮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应他。说是忙,却也不准确,只是应付阿布泰的说辞,但是的确最近会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九月里,努尔哈赤率众人出猎,蒙古科尔沁部的桑噶尔寨贝勒来了。
蒙古科尔沁部与金国向来密切,科尔沁部虽自身实力并不强,但早就依附于努尔哈赤下,经常有使节来往,诸多贝勒都娶了科尔沁部的格格做福晋。
桑噶尔寨贝勒是明安贝勒之子,所以努尔哈赤十分重视,四大贝勒依次与他行了最高规格的抱见礼。随后在沈阳浑河南岸,设下大宴,款待桑噶尔寨。
桑噶尔寨作为贵客,坐在了努尔哈赤的右手边,宴会上热闹非凡。
看着这欢闹的景象,多尔衮坐在一旁,望着众人的笑脸,微微失神。
多铎是个有宴就高兴的人,他用胳膊顶了顶多尔衮:“哥,想什么呢?都不吃东西。”
多尔衮见他有滋有味地啃着一条羊腿,笑道:“你就知道吃。”
“干什么,吃饱了才好做其他事情嘛,你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而有几分期待,有几分怀念,反而不知该如何表现。更多的是前世一些曾被自己忽略的记忆,慢慢复苏,逐渐清晰,在脑海里反反复复上演。
当一些事件再一次重复时,心中感慨万千。
酒过三巡,桑噶尔寨举起酒樽,起身向努尔哈赤敬道:“大汗,我这次来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带了我的女儿,白天也远远给大汗和诸位贝勒们行了礼。”
努尔哈赤微笑着点头。
桑噶尔寨继续说:“我们科尔沁与大汗亲密无间,是最忠诚的盟友,如今我的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希望大汗能给我女儿找一位合适的丈夫,使我们的同盟能再增进一步。”
“好啊。”努尔哈赤高兴道,“你们科尔沁的姑娘都是一颗颗草原上的明珠,我们大金能够娶到这样的好姑娘可是吉祥喜悦的事。”他环视一周,视线落到了多尔衮身上,“多尔衮,你过来。”
多尔衮心跳骤然加速,立刻出席跪在了努尔哈赤面前:“父汗。”
作者有话要说:码了内容提要发现说得好像是孝庄出场。。其实不是的哟。。不过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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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半梦半醒前世行 。。。
努尔哈赤看上去心情非常好;指着多尔衮对桑噶尔寨道:“你看我的小十四如何?他既聪明又勇敢;我可是喜欢得很。”
桑噶尔寨跪谢道:“大汗的恩情我们科尔沁永世难忘;我也替我的女儿;谢过大汗。”
努尔哈赤开心地大笑。
一旁多铎嘴里还衔着羊肉,见父汗这么突然就给哥哥许了福晋;不知为啥又难过又着急,跳起来道:“父汗;我也要娶福晋!我也要!哥哥他不急的!”
努尔哈赤愣了愣,笑骂道:“瞎闹!什么叫你哥哥他不急?长幼有序,下次再轮到你;还不下去,让人看笑话。”
席上众人跟着哄笑不止,多铎气呼呼地坐回到座位上。
多尔衮也被他闹地尴尬不已,叩谢道:“多谢父汗,多谢桑噶尔寨贝勒。”
回到座位,多铎还在生气,连羊腿都变成了仇人,啃起来恶狠狠的。
多尔衮心中奇怪,上辈子没见他这样呀:“多铎,你在想什么呢?”
“你要娶福晋了!”多铎瘪着嘴道。
“我娶福晋怎么了?”
“你娶了福晋就要不理我了!”
多尔衮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娶了福晋就不理你了呢?”
多铎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吗?哥哥真的还会像以前一样待我吗?”
多尔衮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当然,比以前对你更好。”
多铎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哥哥要娶福晋了,哥哥要不理我了,哥哥要娶福晋了,哥哥要不理我了……
“多尔衮,等过几天我们回去后,就把婚事给办了。”努尔哈赤又道。
多尔衮再度起身深深一拜:“谢父汗。”
许久不曾做梦了。
或许是他大福晋的到来勾起了他对前世的回忆,各种记忆的片段充斥大脑,乱乱地挤做一堆,好不容易才昏昏噩噩地睡着。
朦胧间,他似乎到了一个地方,偌大的殿堂,雕梁画栋,以琉璃做瓦,金碧辉煌。
这似乎是太和殿?怎会突然到这里来的?
多尔衮迈了一步,身子沉沉的,展臂一看,是一身华贵的八团龙蟒袍,他又回到了过去。
“皇父王。”一个清脆稍显稚嫩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在空荡荡的殿堂里回响。
多尔衮抬头一看,在那金灿灿的龙椅上坐着一位少年,身形略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皇上?”是福临,皇太极的第九子。
多尔衮向他走去,起初还是小心翼翼的,可莫名就心急起来,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快,径直走上了台阶,走到了福临身边。
少年扭头看着他,安安静静的。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凭什么坐在这张尊贵的龙椅上?我打下来的江山,我治理的国家,凭什么他来君临天下?而我却要跪在他脚底,对他叩拜?
多尔衮胸中怨怒,脑中一片空白,伸出一只手,向福临抓去。
“多尔衮!你这是干什么!你胆敢对皇上不敬!”
一声暴喝,多尔衮回头看去,是怒气冲冲的济尔哈朗。
“郑亲王是在教训我吗?”多尔衮冷笑。
“你背誓肆行,妄自尊大,我骂不得你吗?”
话音刚落,济尔哈朗身后又多了两个人。多尔衮定睛一看,是索尼和鳌拜,他们一个个眼瞪得大如铜铃,像是要扑上来把自己吃了。多尔衮心中骇然,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回头一看,是一副棺椁。
正惊疑着,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这里哪里是太和殿,这不是崇政殿吗?身上穿不再是蟒袍,而是一身丧服。身后正是皇太极的梓宫。
一瞬间,崇政殿中挤满了人,代善、豪格、阿济格、多铎全部都在,梁上柱上,挂满了白色的帷帐。
索尼和鳌拜站了出来:“肃亲王是先皇长子,当立肃亲王。”
“诸王都还没有发话呢,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退下去。”
多尔衮一惊,这是自己的声音,可自己明明没有说话。再一看,自己已游离在外,成为一个虚无,而站在前面怒目而视的,也是自己。
多铎叫道:“哥,这么多人里面,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做上这个皇位,当然应该你来继位!”
“先皇有子,不立其子,成何体统!”两黄旗大臣们嚷了起来。“我们蒙先帝圣恩,与天同大,如果不立先帝之子,我们宁可随先帝而去!”
一时间,崇政殿喧闹不休。
被人群簇拥着的自己在犹豫着。
多铎被他们吵急了:“不立我哥,那就立我!我的名字在太祖的遗诏上也写着!”
多尔衮骂道:“太祖遗诏上也有肃亲王的名字,不单单你一个。”
“那不立我,就立礼亲王!”
年迈的礼亲王代善连忙道:“哎,睿亲王要是能答应继承皇位,当然是好事,不然的话,就应该是先皇之子。我虽然是先皇的兄长,可我已经老了,先皇在时,我早就已经不涉朝政了,难当此重任。”他左右不得罪人,既不开罪多尔衮,又说同意应该皇子继位。
豪格见阿济格多铎等人反对他继位,愤恨不已:“我年少德薄,当不了这担子!”说罢,他不顾人劝阻,拂袖离去。他离开崇政殿后,两黄旗大臣吵得更凶了。
多尔衮心急如焚,又看看济尔哈朗,虽然济尔哈朗尚未发话,但他冷眼看着争执的众人,谁都不帮。
谁不想坐上那皇帝的龙椅,谁不想独揽大权,指点江山,可八旗各拥其主,争论不休。
代善虽资历最长,可老迈平庸,豪格虽为长子,可有勇无谋,大清政权初立,明朝广阔疆土需要开拓,军政大事困难多变,除了我多尔衮,还有谁能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除了我多尔衮,还有谁能有资格做这个皇帝?可为什么他们都不支持?难道他们眼都瞎了吗?
他背后,有忠于他的两白旗将士,硬拼了,大不了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可从此八旗内讧,清政权分裂,辽东将再次成为一盘散沙,入主中原,将化作泡影。
明明离那个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比山高,比海深,怎么都无法跨过。
多尔衮心如刀绞。
终于,他做了一个决定。
“肃亲王既然不愿意继位,那就不要勉强他了。”多尔衮缓缓开口,“我也觉得让先帝之子继位比较妥当,那就让福临继位吧。但他年纪还小,就由郑亲王济尔哈朗和我左右辅政,等福临年长之后,在归政于他。”
躁动的心忽然平静了,多尔衮心中黯然。
再度回头,向那近在咫尺的龙椅望去。
可又是一惊,坐在上面的不是皇太极还能是谁?
哪有什么梓宫,哪有什么两黄旗大臣,代善、济尔哈朗、多铎,全都不在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自己一人,自己又回归了肉体,又成了完整的自己。
“多尔衮。”皇太极叫他。
多尔衮缓步走上前。
“多尔衮。”皇太极温和地笑着,“如果不做大汗,你还有其他愿望吗?”
……
多尔衮惊醒了。这算不上噩梦,可从梦中清醒过来的他,已是满头大汗。
天已微亮,多尔衮坐在床上,胸口像被巨石压着,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猛地跳起来,冲出营帐,一路狂奔,毫不停歇,似乎要把这胸中的郁卒之气全都发泄出来。
他全不看方向,拼了命只顾猛跑,一直跑到脱力,一头栽倒在地。
多尔衮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清晨湿漉漉的空气侵入体内,冲入四肢百骸,通体冰凉,头脑清醒了许多,胸口也不那么闷了。
在耀州临行前皇太极的那番话,如醍醐灌顶,说得多尔衮愕然惊醒,这些日子来,始终在脑中盘旋不去,念念不忘。
那么多年来,心中一直怨恨着,我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凭什么他们不支持?
可凭什么,他们要支持呢?
这个问题,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
从未想过要与其他旗打好关系,从未试图与代善、济尔哈朗、豪格交好,从未用心笼络小辈和他旗大臣,凭什么事到临头,要让他们来支持自己呢?
反观皇太极,他既不长,又不幼,母又不贵,乍一看,完全没有优势。
明明不是应该势单力薄吗?可为什么八旗里上上下下似乎全部都是他的人,全都愿意跟着他呢?
皇太极的身上还有太多可深究学习的东西,多尔衮一动不动地趴着,可脑中却飞快思索着。
已能预知未来的一些走向,已比别人有了不可超越的优势,已知道将来谁能成为一方势力,该与谁为友,应该要做得更好才对,否则岂不白白浪费了这重来的一生?
是的,一定要比上辈子做得更好!
多尔衮暗暗发誓。
狂奔一气的疲倦笼上肢体,只觉酸软无力,多尔衮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任凭风在他脸上吹过,呼吸渐渐平静。
身子忽然一暖,一件大氅覆在了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半夜更文QAQ。。越来越受不了自己的拖延了。。。
求评~求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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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银花台上少年游 。。。
多尔衮睁开眼;是一脸惊异的皇太极;微红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
“八哥。”多尔衮坐起身;发现自己穿着单衣就跑了出来,下意识地把大氅往身上扯了扯。
皇太极在他身边坐下:“大清早的瞎跑什么?叫你也不听。”
他有叫吗?大概是自己跑太急了;只顾着想心事,根本没有听见。
皇太极把大氅从他手里抽出来;重新紧紧裹在了他身上:“怎么了?别告诉我是在早锻炼。”
多尔衮尴尬地咳嗽了声:“早上起来心里有点不痛快,所以出来跑跑。”
“有什么不痛快?”皇太极想了想,“不会是因为昨晚父汗给你订的婚事吧?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其实;之前希福他们出使科尔沁时就定了这事,只是没有告诉你罢了。”
“当然不是,我怎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呢。”
“那是什么事?”
多尔衮低垂着头,脸色暗沉,有什么在他心头酝酿沉淀,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皇太极像是知道他在思考,也不催他,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在清晨静谧的浑河岸边,他们相对而坐,身边半人高的芦苇轻轻摇摆,身躯柔软,迎风不折。
多尔衮抬眼凝望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把抓住皇太极的手腕:“八哥,你要是做了大汗,你会善待阿济格和多铎吗?还有……还有我额娘……”
皇太极先是迟疑了一下,奇怪他怎会没头没脑问出这种问题,可再一细想,他这么问,分明是在认可自己做汗王的前提之下。没想到前段日子还信誓旦旦要和他争汗位,这些日子,竟已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于是舒心一笑:“我看上去有那么无情吗?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我肯定会对你们好的。”
“我说的是我额娘啊!我额娘!”多尔衮急道。
皇太极虽然莫名,但还是说道:“当然也会好好对她的。”
多尔衮似有些不信:“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