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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梦暖雪生香(种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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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如儿愣了一下,蹬掉了脚上的鞋子,就爬上床去了。

    容汶英站在床边看着两人,眼里也带着些担忧。

    闵湘将小如儿抱在怀里,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大半年了,小如儿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早到了肩膀长度,摸在手里,软软的。

    小如儿担忧地看着他的爹爹,“爹爹,你难受吗?痛吗?”

    闵湘对着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没有。”

    小如儿将闵湘抱住,很是老成地说了一句,“但是我知道你不高兴。小如儿又做错事情了吗?”

    闵湘轻轻拍抚他的背脊,“没有,小如儿一直很乖。”

    小如儿目光灼灼地看着闵湘,还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爹爹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闵湘几乎哭了出来,他总算明白,当年父亲为何要费尽心力将他换出去,为了防止别人彻查不惜以家里女眷的性命为代价。

    父亲当年如此爱重于他,他却终究只是苟活着,既无法恢复吴家的荣耀,也无法背负起当年那么多条人命。

    他愧对于他的父亲。

    他又想到父亲写给他的那封信,让他只要活下去,能够平平安安一生就好的信。

    他想,也许他父亲早就想过自己是做不出一番大事业来的人,也许他父亲早就想过他可能会知道当年事情真相会承受不住,所以才说让他只要平平安安活下去就好。

    他现在也只是这么希望着小如儿,他的宝贝儿子,他只是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下去罢了。

    丫鬟在一边侯着,闵湘将小如儿放开,就要起身来,容汶英甚至乖乖地递衣衫给他,还说,“老师,你饿吗,你睡一天了,要吃些什么?”

    闵湘对着他笑了笑,“还好,和你们一起吃晚膳就好。”

    看到孩子,闵湘心里的结才又解开了一些。

    他被丫鬟伺候着洗漱收拾,头发被发冠束起来,这样就显得精神一些了。

    问起容简,被容汶英抢着说,“父王还在墨宝堂里和先生们谈事情。他说你醒了,我们和你先用膳。”

    闵湘知道容简是有事情,就带着孩子出了卧室,在碧水轩用晚膳。

    碧水轩窗户大部分已经被封了起来,只有向着池水和假山的一面还留着两扇窗户开着,这个时节,菊花正盛,枝蔓花朵从假山上垂下来,一朵朵金黄的菊花将整个假山都罩在了金黄里,除了金黄的,还有白玉色的,紫红色,甚至还有绿色,菊香扑鼻。

    因有容简交代,晚膳是滋补的桂圆红枣粥,菜色也多是清淡,闵湘便也有了些食欲。

    晚膳后,他还让厨房给做了桂圆汤为书房里送去。

    又带着两个孩子,为他们讲故事。

    容简从前面书房里回到栖梧院里,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在前面已经和幕僚们一起用过了晚膳,回来闵湘处,只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他精神好多了,总算松了口气。

    之后的日子,闵湘都不让自己特意去想吴家当年的事情,心中郁结虽然不能完全解开,但是也因为他事情多而繁忙,而没有伤怀得损了身子。

    闵湘的书店开张了,在清古轩两条街外,找了个店面卖书。

    这里因是卖古玩的,故而很多文人来逛,将书店开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闵湘只是做幕后老板,自有掌柜和伙计管理店铺,他倒是没有因此而太劳累。

    书店里各色书都有,按照经史农工小说剧本画本等等分类,又还定期做促销,且收一些穷困书生的手抄本卖,也卖一些贵重的书籍或者拓本,从开业起,生意也不错。

    闵湘投身于经商里,不去想悲伤的事,容简倒是替他松了口气。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很快;冬天来了。

    天气越发冷,闵湘身子本就不大好;在入冬的第一场寒雨里;他病了。

    发了高热;但他却只是觉得自己冷,穿上了厚厚的貂皮袄子,还是觉得冷。

    全身酸软,坐到床上去;房间里已经燃上了暖炉,还是觉得冷。

    容简从外面回来,袍子下摆上染上了点湿意;一进卧室;就觉得热气扑来;将披风解下来给了丫鬟,去床边看靠在那里翻看账本的闵湘,说,“你怕冷成这副样子,我看还是得吃药调理。”

    闵湘身子不大舒服,抬头看他,脸上红扑扑的,面若桃花,但是他这个样子实在少见,容简探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一声惊呼,“你怎么这么烫?”

    闵湘还很迷糊,不知道自己在发烧,“我冷得很。”

    容简伸手摸他的手,摸他的颈子,甚至伸手进被子里摸他的腰,触手都是一片滚烫,“湘湘,你这是发烧了。”

    闵湘这才愣愣然地反应过来,“发烧了?”

    容简赶紧叫人去传大夫来,闵湘他发烧了,犹自不自知。

    他冬天这一场风寒,就是以此开场的。

    闵湘一整天只是觉得冷,没精神,倒没想自己发烧了,他平素并不太经常发烧,所以没想到这一茬。

    容简却是被吓了一跳。

    王府里的大夫来给闵湘看过之后,容简不放心,还让人用轿子去请了太医院的一个这方面的有名太医过来。

    太医到时已经是晚上了,给闵湘又诊了一次脉,和王府里的大夫的说辞差不多,给开了药,首先是要降烧,让他发汗一晚上,第二天大概就会退烧了,退烧后再要诊脉重新开药方。

    闵湘被烧得没胃口,晚饭只吃了几口就罢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凄风冷雨,更是觉得全身冷得发抖。

    容简什么事都放下了,亲自端了热水为他擦了一遍身,端着熬好的药喂他喝,闵湘觉得那药不仅苦而且很辛辣,刺得人难受,好不容易咽下去,又吐了大半出来,。

    容简很是担心,让丫鬟们赶紧收拾了,闵湘说他要睡,容简便也换了寝衣上了床,将闵湘抱进自己怀里帮他发汗。

    容简体温高,闵湘被他贴着身子抱紧,这才觉得稍稍好一点。

    小如儿和容汶英在外间用过饭了,也进来看闵湘,闵湘已经躺下了,早就精神迷糊。

    两个小孩子趴在床边看见床上容简将闵湘抱在怀里,用厚厚的被子盖着,小如儿就忧虑道,“爹爹病得重吗?”

    容简道,“喝过药了,明天就会好。你们乖乖的,今天自己睡觉。”

    小如儿点头,“我知道。”

    容汶英也道,“我会照顾小如儿的。”

    两人都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样的担忧表情把容简和闵湘看着,容简看着两个孩子,对闵湘状况的焦虑倒少点了,说道,“你们乖乖早点去睡好不好,外面在下雨,天气冷了,不要你们也病了。”

    两人都点了头,容汶英拉着小如儿的小手要出去,小如儿又多看了他爹爹一眼,说,“那我明早上再来看爹爹。”

    容简道,“嗯,那时候你爹爹就不烧了。你们两个晚上不要踢被子,知道吗?”

    两人又点头,容简叫了丫鬟进来将两人带出去了。

    因为天气冷了,闵湘很怕两个孩子晚上睡觉踢被子,所以就让两人住到了栖梧院里他们主卧后面的一间抱厦里,闵湘和容简睡前都要亲自去看一眼,怕丫鬟嬷嬷们一时没有注意,孩子踢被子冻病了。

    闵湘晚上就出了一身汗,大半夜容简起身让仆役送了热水进来,为闵湘擦了身又换了一身寝衣,他自己也换了一身,之前一直把闵湘抱着,闵湘身上的汗水把他的衣裳也濡湿了,床上的被褥也湿了,都换了,才又睡下。

    如此,一个晚上折腾了三遍。

    第二日早上虽然烧退了,闵湘精神也实在不好。

    所幸容简遇上休沐日,就在家里一直陪着他。

    闵湘不知道自己病得这么重,虽然烧退了,之后却一直精神不好,头晕,身上酸疼,又渐渐咳嗽起来。

    有十天依然是软绵绵地身子难受,虽然能起身看点书,铺子里却是没法去了,于是只好招了严品珍到王府里来和他说事。

    严品珍没有被领着从王府正门进,只是从侧门进了,一路进了栖梧院里来。

    这让他很惊讶。

    之前找他做掌柜和买下铺子,是张管家去办的,他想过老板和齐亲王府里有关系,却没想到闵湘居然是住在亲王府里内宅里的人。

    被带到栖梧院里一间待客花厅里坐下,自有丫鬟来倒了茶,他一路走来,自然感受着王府里的气派,不过他一直做富贵人家里的生意,所以见识倒是有,也并没有觉得王府如何超出他想象,不过花厅里的一切倒都是十分雅致的,每一个摆设都可看出心思来。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漂亮的绿衣丫鬟来请他,“严先生,这边请。”

    他跟着丫鬟来了栖梧院的正房,过了一个隔间,里面才是主人卧室了。

    他没想到闵湘病得已经卧病在床了。

    进了门,一架花鸟画的六扇屏风隔断了房间里内外的空间,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而且这屏风想来是临时换成的这一架大屏风,把房间里面全都挡住了,外面这边却是有着椅子茶凳,还有花几,上面是两盆兰花。

    他刚站定,就听到里面低低的咳嗽声,然后听到拍抚声,一个低沉稳重却不失温柔的声音说,“今日又这么不好,就不要费心思见客了。”

    这下就听到了他的东家闵湘的声音,“日日都这样,还不知哪日能好,事情总还是得做。你先出去吧,我和严先生说一说话就好。”

    另一个声音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严品珍没有听到闵湘反对的声音,又有整理被褥的悉悉簌簌的声音,然后那个绿衣丫鬟在屏风后回报,“公子,王爷,严先生到了。”

    严品珍一听“王爷”,被吓了一大跳。

    里面那个低沉的声音说,“让他进里面来吧。湘湘嗓子不好,大声不得。”

    丫鬟应了,恭敬地请严品珍绕过屏风过去。

    严品珍这下很是恭敬了,进去之后没敢打量,看到床上半靠着他的东家闵湘,床边椅子上坐着一个雍容而深沉的男人,他就赶紧跪下了,“草民严品珍见过王爷。”

    容简说,“起来吧,不必多礼。”

    虽然温和,但是也很是威严。

    严品珍起身之后,容简又让丫鬟端了一个凳子来让他坐下,自己便坐在那里看起了书来,倒是闵湘和严品珍说起话来,严品珍赶紧打叠起精神和他说起这一旬里的事情。

    闵湘听了一会儿,又问了些问题,期间打了三个喷嚏,又咳嗽了两次,严品珍只见王爷对他又是递手巾又是奉茶,不仅殷勤而且是非常关心,这个样子,倒是让严品珍很是震惊。

    他没有想过闵湘和齐亲王是这种关系,现下知道了,那定然是主人家愿意让他知道,但是愿意让他知道了,可没说愿意让他说出去,所以,他赶紧让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王爷小心翼翼地让闵湘喝口桂圆茶的情景。

    闵湘和严品珍将事情说完了,王爷还非常友善地让人送他一份冬日滋补的礼盒让他带回去,这才让他离开了。

    出了王府,又有专门的马车送他回去,严品珍看着自己手里的礼盒,还有点发怔,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不过他想到欧阳徽也和闵湘交好的事情——甚至算不上他东家和欧阳徽交好,只是欧阳大人上赶子地来和他家东家交好,他就觉得闵湘和王爷那么好,也并不是那么震惊了。

    闵湘没想太多,容简却对闵湘不介意让他下面的掌柜知道他是他容简的人而感到高兴,这说明闵湘没有排斥两人的关系了。

    闵湘病了,就没去看闵长清,闵长清便过来王府找了他,见他病了便也很担心,还和顾大娘一样惊弓之鸟,说怕是撞了邪,还说要驱邪才行,闵湘自然是不信这个,没有理睬,闵长清拿他没办法,就亲自去京城边上最大的镇国寺里求了佛珠和护身符回来,为闵湘求的是那佛珠,为两个小孩子一人求了一个护身符。

    他这东西送来给闵湘没几天,商羽就跑来王府里求助,闵湘身子还没大好,见他慌张,也跟着提起了心,听他把话说完,整个人就更是冒了怒火。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据商羽所说;原来是他那天陪着闵长清一起去镇国寺里求护身符,在寺庙里遇上了一个公子;自称是姓徐;说要和闵长清做朋友;虽说是要做朋友,眼神却很不堪,以至于在闵长清身边的商羽也十分愤怒。

    大约是闵长清在声色雅园里做事,所以带了些**里的风情;这些总是出入这种地方的公子哥一看就能看出来,以至于对闵长清不尊重。

    当天闵长清要赶回来给闵湘送护身符,就强硬地走了;而且还给了那个徐公子两下子。

    但是这一天;那个徐公子却找到温华园里来了;一眼把闵长清辨认出来,而且将他强行带走了,因为和这个徐公子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位公子,即使温华园里的几个管事出现相劝,那几个公子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化解开,让那个徐公子将闵长清带走了。

    商羽因为此事和园里管事争执了起来,才得知那个徐公子是忠毅侯府的小侯爷,忠毅侯府是现在还掌握着边陲军权的侯府,他的父亲老侯爷还在边关镇守,而小侯爷本来也在,只是这次回京办事才回来了,不知怎么就看上了闵长清,这种本身带着兵痞气的温华园里不敢惹,但是也绝对不会姑息此事,所以当时就以一搭三,让另外三个姑娘家跟着一起去了忠毅侯府,说是马上就是小侯爷的生辰,帮他贺生,等过一天,温华园会再派人去将所有人都接回来,即使小侯爷不想放人,他们也会将人带回来的。

    但是商羽哪里相信这管事的话,只觉得她们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但是到时候定然又会为了不得罪手中有军权的侯府而不在意闵长清的生死。

    所以商羽才这样急急忙忙地跑来王府里找闵湘,要他赶紧去救一救闵长清。

    闵湘怒火冲天,加上本身身体不好,一时间虚得站着就要摔下去。

    在旁边伺候的丫鬟赶紧将他扶住了,让他去坐下。

    闵湘其实很不希望闵长清去温华园里做事,虽然他在温华园里只是一个教琴师傅,根本不用见客人,但是奈何一些权贵依然会点他的牌,免不了闵长清就会被人辱到。

    但是,闵湘也阻止不了他。

    每个人都会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闵长清除了教琴,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是不让他去,他一定会郁郁寡欢难受。

    所以闵湘只能尊重他,让他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

    闵湘知道自己也拿那忠毅侯府没有办法,所以只好求助于人。

    问了容简在哪里,外面丫鬟去打听了一阵,跑进来说王爷刚从外面回府,已经过来了。

    容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伺候闵湘的丫鬟急急跑来找自己说闵湘找他,他以为是闵湘出了什么事,很是担心,很快来了栖梧院,进了内室之后,果真见闵湘脸色惨白,神色焦虑。

    容简过去问道,“湘湘,怎么了?”

    闵湘看到他才松了口气,赶紧将闵长清的事情说了。

    容简愣了一下,让内室里的人都先出去了,才说道,“我倒知道忠毅侯府小侯爷和家眷回京的事情,上次出了李德钦的事,以前李德钦在忠毅侯手下做过,皇上有意调他回京,说是让他安享晚年,实则要收回他手里兵权。他的儿子刚回京,就做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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