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定-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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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似将这个人看做透明一般,不闻不问。张妈就随了他们这个样子,他们两人的事情,可不是自己能插手的。虽不知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可是张妈却每每叹息,两人一见便是互对对方有意,可是现在却僵成这样……实在是不解。
如此这般,凤君末每日都在石凳前坐着。
笙歌本是喜静的人,可是现在周围都是安静一片,他却还是静不下心来看书。因为他清楚得知道,凤君末一直都在外面。
张妈见这样也确实不是办法。那孩子就一直守在外面,虽然已近春天,可是气温还是异常的寒冷。怕是再过些时间,那孩子熬不住了。
笙歌听张妈这样一说,心里慌乱到不行,可是又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他是喜欢凤君末的。
一直喜欢的。
可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敢去见他,怕是现在出现在凤君末面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两人本就是兄弟,这段恋情天理难容。
一想到这里,笙歌第一次出现了烦躁的情绪。似豁出去一般,笙歌站起了身。
几日不见的笙歌,此时自行出现在了凤君末的面前。
凤君末不由伸手想去抱抱他,笙歌的这一出现,好似在预示着自己的成功。
不料,笙歌却端出三杯酒,轻轻地递于凤君末面前。
见凤君末深水般的墨瞳闪过一丝疑问,笙歌这才狠下心道:“这三杯酒中,其中一杯里含有剧毒。倘若你对我怀有真情,你敢喝下一杯么?”
不想再让两人拖下去了。
此生两人并不能在一起。凤君末也许真的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想要让这段感情就此结束,就只有这样做了。
不料,凤君末却笑着随手拿起一杯酒,道:“你是在赌我对你的感情么?”语毕,毫不犹豫地喝下那一杯酒。
随后,在笙歌震惊的眼神中,又相继喝下了另两杯。
凤君末擦掉嘴边留下的酒迹。
轻轻地靠近因惊讶而僵直不能动的笙歌,细细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
“那我也赌赌你对我的感情。”
****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凤君末和陆笙歌之间的感情在此告一段落,下面几章就是云纱和离谦从那之后的故事了。
34
【番外】关于云纱(一) 。。。
云纱昏睡在灰暗的房内,周围弥漫开来的,是阵阵草药味。他的指尖颤动了一下,而后微微伸直,似觉察到了一股细风往脖子里钻,他轻轻地缩了缩脖子,将露出来的奶白色脖颈,藏匿在被褥之下。
身旁的一人一直看着他,见他有了活动的迹象,这才伸出手,用手背试了试云纱的额头。待到他确定云纱高烧已退,这才放下了心,拿起布襟为云纱拭去额角的汗迹。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旁边这人对着稍远一些的另一人说,那一人弯身煎着草药,手拿蒲扇控制着火候大小。
“刚将他救回来那一天,我都以为救不活了。”那人放下手中的蒲扇,而后口气有些埋怨,“你又多管闲事了。”
宫伶微微一笑,眼睛注视着蜷缩着的云纱,眉头稍皱起,道:“那日我可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这孩子那样躺在雪地上,你就不心寒么?”
吾缘有些无奈,但是还是轻轻叹了一声。
那日他们在听闻离谦和凤君末他们在木木山下被人所袭击,还骇了一大跳。待听闻凤君末那一路已先行回到了殇国,却还未传来离谦等人的消息。他们这才慌忙赶路,下了木木山。
却没想到,他们两人多年未曾回来这皇宫,进去的第一眼竟就看见云纱闭着眼,被雪埋没了一大半身子。
吾缘本是想立刻将云纱抱进房内,召唤御医,岂料,却被宫伶阻止下来了。宫伶冷着眉目,试着云纱越来越低的体温,一咬牙,便让吾缘将云纱立马转移走,从而留下一具易容后的男尸,铸成假象。
云纱对离谦深情一片,可离谦却不知珍惜。
宫伶虽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总归是对云纱好的。离谦将痴情全献于陆笙歌,可是相较于云纱却甚是不公。
宫伶只不过回忆了一下那时的情形,却还是有些后怕。怕是如果那天他和吾缘没有及时赶到,或者云纱就已真的死了。
宫伶说不出自己对云纱怀有什么样的情感,云纱从开始到现在,甚至都没有好好和自己说过一句话。每次自己看到他时,他都是站在远处,愣愣地注视着前方的离谦。眼神里会有不舍,会有忧伤,但是他的表情却从未变过。甚至是皱一下眉头,也是少有的,好似已经麻木了。
他也只道这是造化。
正待他愁眉不展之时,云纱却睁开了眼。苍白着脸,嘴唇干涸,看着更加羸弱。宫伶连忙挥手阻止他坐起来,只怪自己腿脚不便,竟连照顾人都不能自由随意。
云纱看了他一眼,而后就不吭声呆坐在床上。鼻子里充斥着草药的苦涩味道,他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还活着。
“现在感觉可还好?”宫伶问了问。
云纱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嗓子疼痛异常,让自己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是奢望。宫伶见此,连忙给他递过去一杯水。
云纱接了过去,这才喝了一口,而后便咳嗽起来。早间相较于稍凉一点的风,让云纱咳得更加厉害了,最后眼睛胀红一片,泪水莹然。宫伶上前帮着拍着他的后背,帮他舒缓着气,云纱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伸手瞧见手心中的血迹,不止他,就连宫伶也惊了一下。不过吾缘倒是没怎么惊讶,他端过一碗草药,便让云纱这样喝下去。
云纱一愣,随后接了过去,一碗苦味浓重的药,云纱只是微皱了一下眉,便全喝了下去。草药的苦味让他有些作呕,他自己调试了一下呼吸,这才稍稍停住了。
宫伶见他这样,心里不忍,立马递给云纱一个东西,放在他手心里。、
云纱低头一看。
是一颗淡黄色的蜜饧。
云纱将那蜜饧递还给了宫伶,没有吃。
宫伶接回过来的那一刻,他见到云纱的眼里,似有泪。
****
这日临近傍晚,木木山上的积雪陆续开始化水了,太阳焰红一片,将雪层映照成了淡橘色。云纱坐在木头所做的护栏上,甩着两条细腿,望着遥远一点的地方,几只鸟儿正在忙碌着修筑巢穴。
甩了半天的细腿慢了下来。
稍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慢慢晃了起来。
似乎自己还是不死心呐。
从最初就一直对归宿有着很强的执念。在遇到离谦之前,自己曾有过两个家。一个是亲生父母的,一个是养父母的。
亲生父母的面庞,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早已模糊一片,但是却有种感觉在停留。好似是前半段还算好,感觉暖暖的,自己很开心,而后半段却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可是具体为了什么而心灰,自己却始终想不起来。
恩……大概是,他们把我送人了吧。
等到自己稍微有点记忆的时候,养父母的脸就已经盖过了亲生父母。和那两夫妻应该也一起度过了几年,至少自己记得住他们大概的样子,以及对自己的忽冷忽热。
而后——
云纱手指骤然弯曲至紧,指甲浅浅地进了结实的木头护栏里。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似乎在他的记忆里,从他开始慢慢长大时,他就已经叫做云纱了。云纱是男娼馆的老板为他取的,而他在那之前,竟从未有名字这一段的记忆。
太阳的余晖竟模糊了他的视野。云纱轻轻往下一跳,穿上鞋子,转过身,循着这段时间所熟知的路,开始慢慢往回走。
身上所穿的这一身青衫,是宫伶用吾缘以前的旧衣服改成的,下摆部分难免有些大,裤子也是。云纱觉得下面空荡荡的,竟有一刻间的不知所措。
宫伶在木屋里摆着碗筷,吾缘温柔的眼一直注视着宫伶,眼里带笑。云纱站在木屋外几步远的距离,在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宫伶侧身之时,看见云纱站在外边,眼神木讷。他手上动作一顿,连忙叫他快点进来。
云纱坐的稍稍离宫伶和吾缘两人远一点,低头扒着碗中的饭菜。宫伶和吾缘也渐渐没了话语,云纱对他们两人总归来说还是异常生疏。
其实是云纱不知到底该怎么与他们两人相处。他们不是寻花问柳之人,自己也不可能向对待嫖客一般对待他们。
可是自己却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云纱低着声,终于说道:“我明日便搬出去可好?”
宫伶一惊,道:“现在会有不适应的地方吗?”
云纱摇头,“想必你们也知我之前的一切,我便不再隐瞒了。我除了做小倌,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我不懂怎么和平常人相处,以前也只有人教过我如何面对嫖客。所以不适应什么的,是我个人的原因……”
宫伶的脸顿时惨白一片。
云纱淡笑:“我这一世便只能以此为生,你们救了我的性命,这条命便是你们的,我也不可擅自轻生,所以只有苟活。”
宫伶一气,竟摔了碗,碗破掉的碎片四散。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往后还有那么多日子要过,怎么可以就这么继续糟蹋自己?”吾缘连忙护住宫伶,给他顺顺气。
云纱的手藏在大大的袖口里颤动不已,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声音,以至于颤动得不会那么厉害。
“我又不是陆笙歌……”
云纱道:“我只是个低贱的小倌罢了。我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之前陆笙歌中的毒也是我所下……”
云纱睁着大大的眼,睫毛微颤:“你们现在是不是后悔那时救了我……”
“可是我本就是无用之人,所以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改变了——”云纱说完这话,便转身出了门。
宫伶直直地盯着云纱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见,他这才将头埋入吾缘的胸口,顷刻泪溢湿满襟。
吾缘低声安慰道:“你别生气了。”
宫伶的头顿了顿,而后啜泣得几乎说不出话。
“……我是在替云纱哭啊!”宫伶抽噎着,“他明明那么难过,可是却不哭……那我只好替他哭了……”
所以,我怎么可能生他的气。
****
云纱立在这男馆的门口,长睫敛下一片阴影。
他在门口招客的小倌们好奇的眼光下,自己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里面是和外面截然不同的喧闹,熟悉且陌生。
指甲掐入手心的肉里。
云纱突然大幅度开始颤抖,双手紧紧怀抱在一起,就当着男馆里所有人的面蹲坐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好想哭。
可是又怕得哭不出来。
明明心里想要声嘶力竭地大吼几声,可是现实却是自己缩蜷在一个角落,睁大眼睛瞪视着地面。
明明是自己自愿走进来的,可是现在却又想要立刻逃走。
但是如果真的离开这里,外面又没有一片能容得下自己的地方。
云纱坐在地面上,死瞪着地面。
而后便想起了那个男人。
那时的离谦蹲在他身前,而后便将自己背了起来。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此生中感觉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便是在离谦背上的那一觉。
是因为在他的背上,自己就能非常安心。
只是看着他的侧脸,便会傻傻地呆半天,而后就是在无意识中安稳睡着。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
我爱这个人。
这时,仿佛记忆被开启了一般,所有记忆里围绕那个男人的一切都奔涌而出。云纱抱住头,低声一句:“已经够了。”
“你别再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应该是正文的
可是又想到现在写的是另一组CP了,所以定为番外了(Orz……我好随便)
35
【番外】关于云纱(二) 。。。
离谦听完一个御守军的汇报,一直都拧紧着眉。
云纱消失后的两个月后,这还是第一次查到有关于他的消息。来人禀报说,在万春楼旁的一个男馆里,发现了与云纱相貌特征相似之人。
万春楼所在的位置是当地一条名叫花柳街的地方。那里妓院和男娼馆众多,是为人所熟知的烟花之地。
“马上给我备马。”离谦起身,手指握着紫檀木的书桌,那一片的桌面狠狠地凹了进去,离谦此时怒火中烧。
云纱竟给我继诈死后,自己跑去了花柳街。离谦此刻只要一想到云纱身着艳色服饰,唇若点绛,双颊上绯色若隐若现,却对着一群不同的男人,就恨不得立马掐死他。
他从未发现云纱竟这么可恶过。
之前的云纱还念着爱着自己,只不过几日,便借诈死逃走。此时更是不可原谅地回了那烟花之地……
他从未这般挫败过,之前的云纱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倌,可是没想到,现在的自己竟被他激怒成如此。
备马速度很是迅速,离谦翻身上马背,便迅速出了宫门。
——
男馆的老板很是兴奋,他竟遇上了一个自动送上门的极品。这几日观察下来发现,那叫做云纱的人处事自若,很是大气,毫无其他小倌娇羞做作之态。想必这云纱在此之前也是做这一行的,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云纱定是出过男馆恢复过自由身,可奈待真的出去后才发现自己除了这事,什么都不会,继而现在回来了。
那老板抿嘴一笑,小倌们都知道,这一世只要进过男馆门,便别再想要出去。
小倌们一般刚到男馆时,还会对之后抱有希望,希望能攒钱赎身。可是时日一久,他们自己就会发现,进过这门的人,出去不会有一个清白身。
除了这里,就没有哪能容得下他们。
云纱这几日似乎在男馆里看开了一些。
本来也是,如果自己没有遇上离谦,那么就有可能对男馆的生活也会慢慢习惯。他想到了很久之前,有个男馆的红牌,曾对他说过一句话。
人活在世上只是带着一具躯体罢了,待到真的死亡之后,根本不可能带着这躯体一同走。
云纱那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能大概了解了。
或许是因为这副皮囊太过沉重,而使得灵魂不能够背负起它。
最后那小倌死了,他死前自己要求火葬,而后骨灰撒了满山。云纱曾认为那人傻,可是现在才想起来,那人死前勾着唇角,是在笑。
云纱从床上下来,随意地踏着脚下的鞋,冷冷地看着楼下张灯结彩。
他哼笑了一声,转身回木床,闭眼而眠。
这样的事,他是第二次见到了。
第一次是在以前的那个男馆,那时自己十四岁,而那一天则是自己的开苞夜。嫖客都很图新鲜,就算只是个小倌,也会乐意去求得那初次。
而今日,便又是一次所谓的开。苞夜。
云纱用被子盖了满头,一个人闷闷地窝在里面,今夜本来只是个形式,可是他却知道,或许过了今夜,自己就会真的永远留在这里。
他流下细泪,却又无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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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纱在这男馆中挂起了自己的第一张牌。
晚间他身着墨绿色衣衫,外面套层细白的薄纱,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