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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明天作者:宫前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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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点嘛,一点又死不了人。”沈万安拎着那个古香古色的酒瓶子,倚着厨房门框伸手要抢装着雄黄的纸包。
我死死攥着不给他:“你那是血气胸,不是寄生虫也不是花柳病,吃什么砒霜?头被门板夹坏了吧!”
“不是砒霜,是雄黄!”
“不都是砷吗?黄酒你总要热着喝吧?加热不就变砒霜了!亏你还是个医生,连这都不知道。”
“不喝没气氛啊,放一点而已。你给我,又没逼你喝。”
“你是病人!病人!懂不懂?!吃什么我说了算!”
“李云海你给不给我!”
……
抢到最后,沈万安神疲力乏,以我的胜利告终。
可是看见他坐在沙发里,一脸失望的神色,我又心软了。
热好了黄酒,蒸熟了粽子,我取了只茶盅,捏了一大撮雄黄放进去加酒调成糊状端出来。
“不是不给我喝么。”沈万安病恹恹的靠在沙发上,瞥一眼那杯糊糊,没好气的说,“你弄太稠了,诚心要毒死我啊。”
“谁说让你喝下去来着。就知道吃!”我端起茶盅,用指头沾了橘色的粘稠液体,凑过去,在他额头上画了个“王”字,边画边念,“五月五日午,天师骑艾虎。酒香上天台,虫蚁归地府。”
画完我问他:“这样满意了?有气氛了?”
看表情,他似乎不是那么失落了。可他深深的看着我,好半天没言语,也不说声谢。
我起身去洗手洗茶盅,回来后他问我:“你从哪听来的?”
“以前我家对门有个老太太是南方人,我很小的时候,她每年都给我这么画,说是可以避邪。这打油诗也是她回回必念的。”
“不是打油诗,这个可以唱的。”沈万安温柔的微微一笑,轻轻哼起一支曲子。
曲调婉转妩媚,明显有着水乡的秀美风韵,我忽然明白过来,这曲子,这雄黄酒,其实是沈万安在思亲。
从没在他眉目间见到过如许柔情。这个高大的南方人在北方生活了这么多年,可以拽着一口标准的本地话五大三粗的喝老酒,看上去已经完全被同化,但其实他骨子里仍然是个江南人,有着一副细腻的心肠。
对于他这次的血光之灾,我一直非常内疚。我以为是我在科里阳台上的一番话让他信以为真,打算搬回去住才遭遇了这么一桩差点要了命的倒霉事。
接他出院的时候我故意问他:“你在我这住得好好的,抽什么风没事跑回自己家?!”
他却真有正当理由:“前阵子天气跟九变脸似的,干了湿湿了干,我操心我的琴。”
他给了我串钥匙,让我带他跑一趟,把他的宝贝琴取来。
“你还会弹琴?!”
这么条大汉,一天到晚和人打架,居然还会抱琴鼓瑟唱个小曲什么的,惹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等我好了弹给你听。”他靠在车里绵软温和的望着我,不以为忤。
如今琴取了回来放在家里,他却一直没有精神去碰,今天借着这支小调,我才能将他硬朗的外形和那张文雅的琴联系在一起。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琴是他父亲的遗珍,他父母琴箫和鸣了一辈子,这张琴,是件信物。

剩下的雄黄被冲进了马桶,黄酒却舍不得浪费。我和沈万安看着电视边吃边喝,不知不觉都喝得有点多。
冲完凉,他继续去睡大床我照旧睡客厅沙发,本应是一夜无话,然而睡到半夜,我从梦里惊醒过来,再也没了困意。
那是个春梦。
梦的对象是沈万安。
梦里的沈万安完全康复了,我从手术楼出来回科里休息,在值班室迎面撞见他。
值班室除了他再无一人,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见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浮上他的脸,他走到我面前,低垂着眼帘,望着我若有所思。
心头猛炸开一团凉刺刺的气味,想:差一点这一生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于是扑上去揪住沈万安把他按在门背后狠狠抱住!贴紧他的胸膛他的面颊。
墙是冰凉的,他的怀抱却是滚烫。他用胡茬蹭我的脸,很珍惜很珍惜。他灵活的舌试探着,渐渐滑进来裹挟住我的,恣意颠倒,直至这个吻化成激烈的撕咬。
一切都是那么悲凉,有着劫后重逢的庆幸与伤感。紧随其后的性爱来得热辣痛快无拘无束。只为确认,此时此刻,这个人还在这里,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我揉捏着他的双臀,抬起他一条腿试着寻找入口。他反将膝盖挤进我两腿之间,若即若离的顶弄着我的要害。这样的厮磨焦灼无比。我呻吟着想逃离却舍不得放手,哀求着想要得再多一些他偏又不给,一时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吊在半空。
想在沈万安眼里寻找自己的影子,抬头看时,沈万安的脸竟变幻成了付一鸣!我惊恐的推开他摔倒在地,付一鸣反而欺身压了上来。我大声喊沈万安的名字求救,却没有人给予我回应…
醒来,冷汗裹满脊背的躺着,某个肢体无视我想继续睡下去的意愿,坚定的支出一个帐篷。
头一个念头是摸黑起身去卫生间,但卫生间在卧室隔壁,如果进去就有可能会吵醒沈万安。卧室和客厅之间距离比较远,就在沙发上解决反而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回想起刚才梦里的情景,欲望强烈到我措手不及。
这也许是长久以来沈万安总在我眼前裸奔的必然结果,有些压抑隐藏的念头总会找个途径宣泄。白天清醒着,它们被锁在连我自己都未必能察觉的内心深处,到了夜里,疏于防备,它们就张牙舞爪的嚣张起来,占据我的梦境,向我昭示它们的顽强。
这幻境虽是得到过沈万安本人首肯的,可我仍然觉得自己罪恶。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炮友。曾经,我满足于每天和他见面,偶尔共进一餐。然而自从得知他知道我的性取向并能选择平静对待后,我开始不由自主的期待更多。
这是个错误。我并不该拉他下水。
他给予我感情也许是因为迁就或者怜悯,他和我走得近大概是出于好奇和一时兴起。我不知道他孑然一身躺在抢救室里时,有没有片刻想到过我,有没有须臾的慌乱是为着今生可能见不到最后一面。
我正在走的这条路,意味着一辈子谨小慎微的掩饰和无休无止的谎言,意味着孤独终老意味着老无所依。我自己可以选择承受这些,但如果我真的在意这个人,我又怎么能让他也经历这些。
和同性上床是出于我的本能,非卿不取的念头于我而言早已太过奢侈。上床的这个人未必一定要是沈万安。就算住在一起这么久,互相了解了彼此所有的兴趣爱好,也并不代表我们会在这条路上结伴同行。
陪伴着我的,也许连一个实体的人都不需要,只要一个幻相就可以了。

心里揣满了这些,攀登的过程就格外辛苦。我迟迟到不了顶峰,焦渴的徘徊在半山腰,急于抒解又不得其径,几乎要半途而废。
我完全无暇留意周遭。
“要帮忙吗?”
不知什么时候,沈万安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沙发前看着我。我太投入,竟没发觉!
黑暗里,急促的喘息声听来异样色情,我的脸色必定是潮红,下身单薄的凉被根本遮盖不住羞耻的变化,这情景更像一个噩梦,只不过这回我在这个梦里醒不过来。
“你怎么起来了!”我吓得立刻坐起来,下身依然在尴尬的精神抖擞着。
一般情况下,就算听到什么动静,他不是应该装不知道继续在屋子里睡大觉吗?
“刚刚听见你喊我名字,梦见什么了?”他凑过来,近的能看清他放大的瞳孔。他的眼睛看上去黑得深沉可怕。
“没……唔!”我企图挣扎起来,快感却像闪电一样窜上全身。
他按住我,一只手搭在他最不该碰的地方,隔着薄被包握住我的手,延续刚刚被他打断的动作:“梦见这个了?”
血直冲头顶。我眩晕着抓紧他的手,强迫自己用理智对抗本能。
“沈万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清楚的很,倒是你,知道这是做梦呢还是醒着?”沈万安顽皮的笑。
也许放纵的时刻从来都是轻松幸福的。
心里想着不行不要,身子却不听使唤了,软得像被抽了骨头,任由他揉搓摆布,甚至渐渐克制不住,挺动着迎向他乞求更多的抚摸。
他的手消失了片刻,下一刻竟出现在薄被底下,找到了那个惹祸的根源,一把握住,又开始了那能触及灵魂的摩擦。
我绷紧了每一块肌肉,喘得像个风箱,仍然死抻着那根弦攥着沈万安的手不撒开。
想告诉沈万安说,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
我望进他的双眼,他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玩笑的神色,映得满满的唯有我——他是认真的!
心口仿佛被这无形的目光狠狠砸中。就在这一秒,我真正沉沦于此,放开了手。
沈万安自始至终盯着我的脸,只是用手。其技巧的娴熟程度远不及陈寿万一,然而他带给我的是全身心无以言表的满足。
久违的高潮来临时,我提前感知到那毁灭一样的快感,心中害怕,哀恳他住手。
沈万安并没有停,反而伏下身给了我一个安慰的吻。
神智轻易崩塌。霎时间眼前一片漆黑……

醒来时天光已大亮。我坐起来,迟疑了几秒钟,弄不清到底什么状况。
昨夜的记忆清晰又模糊,我不能分辨那究竟是不是一个梦。
沈万安从厨房钻出来,神色如常的端了碗粥给我放在茶几上晾着,催我去洗漱。
我拿起手机看时间,指针赫然已经过了10!迟到了!!!!!
匆匆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沈万安却说:“看你睡得沉,已经替你请过假了。我哄主任说我昨天不舒服,你照顾我到很晚。记得对好口供。”
“啊?哦,谢谢……”
我肚里飞快的转着各式念头,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我们默契的回避开了某件事。
然后日子就这么继续过,之前的荒唐略过不提。


乙丑年闰五月初五   雷雨
吴南舟的第二次婚姻是短命的,结婚不到一年,他再次离婚了。
婚姻太过草率,伴侣性格的不成熟只是他这次婚姻失败的其中一个因素。一个巴掌拍不响,第一次婚姻失败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和他儿子吴皓的搅闹,在他的这次婚姻中没有起到任何好作用。
为了这次婚姻,吴南舟用手头仅有的积蓄交了新房的首付,房产证上写了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名字。结果他的新前妻在单位的护士间传扬前夫的种种劣迹,尤以离婚后逼得老婆无处容身这一条为最。吴南舟不得已再一次拎包出户。
他打电话给我,希望能来我这借住一阵子,直到他找到合适的地方租住。
我自然是同意的。不料知会沈万安的时候这位沈家少爷异常不爽。
“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声就答应他来住了?”沈万安瞪着我。
“有什么问题吗?”我莫名其妙他这脾气为的是哪般。
“他来了咱们怎么住?”
“书房收拾出来再买张床就可以住人了,今天我先在地板上凑合一宿。这算什么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哪个?”
沈万安怨毒的盯着我足足有十秒钟不出声,随后突然跳起来卡住我的脖子咬住我的嘴!
我吓呆了!青天白日的,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我说的是这个。”他气喘吁吁的松开我,居高临下看着我等我回话。
这下我是真想骂娘了!
从端阳节那晚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这厮天天装得和没事人一样,再不见他来招惹我。时间长了,我都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个春梦。原以为他是后悔了那次孟浪,不打算再施舍给我这样的经历。我还为此小小的神伤过几天,开导自己,想着就此撂开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又冒出来说他还记得这段公案,并且很显然不打算停留在“记得”的层面上!
“你早干什么去了!有本事你继续装没事啊!”我也火了,“南哥他这回是落难了,人家开个口求我容易吗?!你要是到时候敢给他脸色看,就给我滚回你自己房子去!”
“好你个李云海!还英雄救美!”
“沈万安你不可理喻!他是你我的老师!”
“他仅仅是你老师吗?!”
我呛住了。
仅仅是老师吗?这才是沈万安不悦的症结所在吧。
他这明明是吃醋了嘛!
“笑什么笑!你个没节操的家伙!”沈万安口气不佳,却没什么底气。在他脸上,气愤、诧异、尴尬、无助、好奇和不好意思走马灯一样交替穿插,看得人叹为观止。
此时此刻,对着他千奇百怪的表情,我的心充斥满狂喜。而立之年已过,我才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被人放在心上宝贝着的。
这满足感不同于工作中的所得。在医院被人认同期待,那仅仅是在病痛面前人人拼命抓住救星的自然反应,如同石像泥偶给予人精神寄托,被顶礼膜拜一样。
而沈万安,这么一个直男,在茫茫人海里,竟挑中了我!……
我想我现在看着他的眼神一定奇怪的很。因为他脸上悄悄泛起红晕,最后连耳朵都红得透明。
“南哥来了让他睡沙发吧。”我笑。
“那你睡哪?真打地铺?”沈万安简直就是个木头。
我冲他翻白眼:“你少管!再烦人就不给你饭吃!”

吴南舟进门的时候外边快下雨了,闷雷滚滚像憋在罐子里的炮仗。
他脸色十分灰暗,我看了很难过。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沈万安也看见吴南舟气色不好,并没拿吴南舟当情敌对待。饭桌上的气氛融洽的保持在以前的师生关系时期,三个人聊的无非是科里的现状和沈万安的伤。沈万安和我都绝口不问吴南舟的近况,只拿自己的事情讲给他解闷。
看情形,吴南舟的这顿饭是他这阵子吃到的唯一一顿安稳饭。他狼吞虎咽的就着菜吃了个馒头,然后用几倍的时间一口一口的慢慢喝干净手里那碗粥,似乎是舍不得那里边所包含的家的味道。沈万安给我递眼色让再去盛一碗,我悄悄摇摇头,因为我知道吴南舟到晚上就是这么个饭量,从来不肯多吃一口。
我了解吴南舟,甚于所有人了解他;我了解吴南舟,也甚于我了解所有人。当你生命中有十年的光阴都是在惦念同一个人,这些时间累积下的细节,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沈万安吃醋是有道理的。我们三个同在一个科里整整十年,我待吴南舟是什么心思,旁人不往这方面上想也就罢了,沈万安以前都看在眼里,现在想通了,自然要不舒服。
可沈万安不明白,能今生同行的人来之何其不易,我盼了这么多年,当然懂得珍惜。有他在,以往的这些感情,很快就会烟消云散,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饭后,我开始给吴南舟准备睡衣铺摊被褥收拾洗漱用具,忙得一头汗。吴南舟帮忙去洗碗。沈万安则借口自己是伤病员,穿着松松垮垮的袍子仰在单人沙发里看电视。
等三个人轮番冲完了澡,我很抱歉的对吴南舟说:“南哥,得委屈你睡一宿沙发。今天太仓促,没来得及置办。明天我就去家具市场弄张床回来。万安伤没好全,我不敢撵他睡沙发。”
“那你睡哪?”吴南舟很体贴的问我。
“我睡……呃……这你就不管了。”这个话有点难于启齿,毕竟当着吴南舟说自己和沈万安一起睡大床还是挺别扭的。
沈万安也在支棱着耳朵听我说睡哪,这会儿插话:“吴老师,你别管他。他这两天扭了腰,正打算躺几天地铺。”
我恨得牙痒痒,心想沈万安你不说话会死啊!这人简直就是个无赖,他非逼着我在吴南舟面前坐实了他和我的关系才肯罢休。
吴南舟果然很过意不去,执意要自己打地铺让我睡沙发。 我被磨得没办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南哥,我和万安睡。”
屋子里忽然安静得异常。
窗户外的炸雷大概也不足以代表吴南舟现在的心情。可怜他对沈万安和我这两个后学之辈一直尽心尽力的传道授业解惑,满以为倾囊相授会培养出一对俊材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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