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作者:静.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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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未佑难得有了一点点愧疚之意，“要不，我去买回几个给你好了？”
　　管家把碎片放回垃圾篓里，“罢了，没了就没了，再买，也不是原来那一个。林先生不必介怀，只是一个赝品而已。”
　　管家还是让保镖帮忙把肥料扛上楼，但也只能扛到门口，要知道古净十分厌恶外人踏进他的地盘，连一块地砖都不能玷污！
　　林未佑连拖带拉地把肥料弄进来，觉得自己腰都酸了，古净一见林未佑那龇牙咧嘴的样儿正想如平日一样讽刺辱骂几句，但一想自己有求于他，尖酸刻薄的话一下子变成了柔声细语，“未佑，这肥料很重吧？你有没有弄伤到腰？快过来休息一下吧？”
　　林未佑一听这调调就狠狠打了个冷战，他的亲娘呀！他可习惯不起三少爷突如其来的转变，而且还变得比以前更娘了……咳，这话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林未佑拎起剪刀正要同往常一样先给花墙修整一下，古净忽然制止道：“那片我已经修剪好了。”
　　他把洒壶装满水正要去浇花，古净又说：“这边的花我也已经浇过了。”
　　他把沉甸甸一袋肥料包拆开来，用精致的瓷盆装得满满一盆，起身正要去施肥，古净又不动声色地飘过来，柔声道：“这些你不懂，还是交给我吧。”
　　林未佑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那你现在要我干什么？”
　　古净一向冷漠高傲的脸惊悚地露出类似于……撒娇的表情，还带了点点可怜模样，“我好无聊，陪我聊聊天好吗？”
　　“……好。”反正不用干活，顶多就是被三少摧残一下耳朵影响一下三观。


☆、你的痞掉了——36

　　林未佑完全搞不懂这三少究竟想做什么。
　　三少单手撑着下巴笑眼咪咪含情脉脉地看着林未佑，偶尔会换一只手继续撑着下巴，但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十多分钟了，就算三少撑得下去，他也快撑不下去了……哈欠~~~！好困啊！昨晚没睡好还蹬被子，鼻子都有点堵堵的。
　　说好的聊天呢？说好的情感交流呢？林未佑很怀疑三少是不是想玩一出心有灵犀意念传情……据说白莲花都喜欢玩这种游戏（误）。
　　就在林未佑实在撑不住想悄悄地打个哈欠时，一直做怀春状的三少终于开口了：“未佑，你怎么不说话呢？”
　　“……”你让我说什么？今天天气很好吗？不过既然三少吩咐下来，林未佑也不能敷衍过去，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据说……今天会下雨。”
　　这好像和“今天天气很好”没什么差别……
　　古净表现出丝毫不介意的笑，还保持着嘴角弯弯的弧度，“没关系，我这有全自动玻璃式保护罩，不会有雨能滴进来的。”
　　“……”三少还真的搭上腔了，林未佑顿时觉得压力很大，算了！他还是去干粗活比较轻松点！
　　“净少爷，不如我……”
　　“未佑，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未佑哽了一下，“大……大少爷雇进来的……您不是知道么？”
　　古净的眼睛笑得更弯了，“你觉得，我会相信大哥那么简单地就招一个人进来吗？”
　　林未佑心虚的摸摸鼻子，其实他不说只是想挽回点面子，完全没有给男人保密的念头。三少开口，林未佑只好把那日的事情全一股脑地说出来。
　　哪料古净听了，只是掩住唇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略带怜惜地说：“未佑，你是孤儿？”
　　林未佑嘴角抽搐了一下，凭着他和三少相处（虐待）了那么多天的经验，他很肯定二少那水汪汪的眼睛里绝对有幸灾乐祸的情绪。
　　“唔……”
　　古净一下子抓住了林未佑的手，紧紧握着，目光真切而爱怜，“没关系，还有我，还有我一直陪伴着你……”
　　林未佑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狠狠甩开古净的手，“够了！我TMD不是同志！对男人没兴趣！三少您老人家再怎么接近我也没有用！”
　　这一通话骂出来林未佑舒爽了不少，但事后就后悔到极点了，天知道那睚眦必报的二少爷会不会忽然笑起来再把自己拖到布满倒刺的花圃里折腾个死去活来！
　　古净只是怔了一下，而后，真的……真的笑了！而且笑得很不正常！林未佑被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式的想逃跑，被二少笑眯眯地抓了回来。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古净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轻描淡述的说着，纤纤细手看起来柔软却无比有力地抓着两腿儿使劲蹿却蹿不动的身形比他高大一点的林未佑。
　　最后林未佑还是装龟孙样儿乖乖地坐回竹凳子上，古净恢复了他的高傲姿态，躺在竹子编成的藤条摇椅上轻呷了一口热乎乎的红茶。
　　“古明，恢复正常了吗？”
　　林未佑殷勤地凑过去就差给他掐腿揉背，“没有没有，他只是认了字学会了拿筷子懂得了看电视而已。”
　　古净秀眉一挑，“这还不够？”
　　“够够够！净少说够就是够了！”
　　古净把杯子轻放在单腿的镂空茶几上，淡淡地说：“我讨厌他。”
　　林未佑适当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不配当我的哥哥。”古净把目光投放在林未佑身上，“所以，他只要保持着这个模样，就行了。”
　　“是是是，我一定不会再教他任何东西了！”
　　“不。”古净微微勾起唇角，“这样大哥会很生气，我不希望他心情不好。”
　　那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林未佑有点不耐烦，表面上还得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会什么，就教他什么，把你所有会的，都教给他。”
　　林未佑迷惑了一下，而后像是领悟到什么，哈腰点头连连答应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不会让净少您失望！”
　　古净变回傲娇女主样儿，恶声恶气地差遣着林未佑把一大桶肥料搬来搬去移来移去，还得踩上梯架查看蔷薇的生长状况，再咬着笔头努力写下记录，差一点都不行，否则二少哪天心血来潮也爬上来看看，发现情况不属实或有偏差，那自己就完蛋了！
　　好不容易干完活应付完二少，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林未佑浑身酸软地走下楼梯，忽然发现大厅不同于往日那么灯光明亮，走下去一看，发现大厅只留了一盏半圆状的吊灯，昏黄的光线微弱地倾洒在静悄悄的大厅，似是有一种静谧的朦胧感，让林未佑觉得莫名的诡异。
　　就在林未佑打算进厨房找点吃的，还没走上几步，耳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
　　“啪！”
　　大厅的灯光瞬间明亮得刺眼，仆人站成一排手里统一都握着拉炮，迸发出的彩带射得林未佑一身都是，他还呆呆的愣在那没反应过来。
　　管家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穿了身十分正式的黑色燕尾服，挂着脱去了平日疏远正经的慈祥笑容，两手稳稳地托着一个足足有浴盆宽三层高的蛋糕，那是用巧克力塑成的壳点缀了奶油和芒果，顶上插了“17”的数字蜡烛，上头跳跃着并不明显的火焰。
　　小四少不知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包子脸都笑皱起来，怀里抱着一份包装得十分精美的大礼物。古明也跟着走出来，抱着满满的食物，什么食物都有，一脸期待的盯着林未佑看，似乎很迫不及待地想要扑过去。
　　“林未佑哥哥！生日快乐！”


☆、你的痞掉了——37

　　“生日快乐！”
　　厨师大哥咧着嘴笑得十分豪迈，长柄勺子在他手中呼呼地转动，“喂！小子！我给你准备了全肉宴，你可记得给我吃光它！一点都不准剩！”
　　林未佑迷茫了一瞬，而后慢慢弯起了嘴角，爽朗的大笑起来，“谢啦！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管家走前一步，“我之前看过林先生您的资料，所以冒犯地把生日给记住了。”
　　“没事！”林未佑见凑过来的蛋糕看起来如此可口，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一点上面点缀的奶油塞进嘴里，发出一声美味的赞叹。
　　“把它给我吧！”林未佑从管家手中接过那几乎把他掩埋住的蛋糕，托在底盘下的手忽然倾斜了一下，整个蛋糕失去重心，沉闷一声摔成了稀巴烂。
　　全场本来愉悦和谐的气氛忽然凝固住了，林未佑吃惊地“啊！”了一声，无辜而尴尬的看向众人，手还摆着接蛋糕的姿势，“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滑了一下……要不我再去买一个？”
　　管家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没关系的林先生，这边还有丰盛的一桌饭菜，请过来用餐吧。”
　　管家逐一把覆在碟子上的盖子打开，林未佑伸长脖子瞧了瞧，“嗤”地笑了一声，“还真是全肉宴呀，厨师大哥你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吧？难不成你又在借这个理由窝在厨房里偷懒了？”
　　厨房大哥夸张的笑脸僵住了，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而且我记得昨天冰箱还只剩下几袋肉，离市镇运往这里起码要三天时间，难不成是管家先生中饱私囊，为了今天的生日宴会给我个面子把食物全刮出来给我吗？”
　　管家先生毕竟是专门训练过的，此刻还能保持面不改色的沉默。
　　林未佑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落在小四少的礼物盒上。
　　“有礼物？是什么？”
　　小四少立刻反应过来，欢快地奔过来把礼物双手捧上，“林哥哥生日快乐！”
　　林未佑单手勾起礼物盒上面的蝴蝶结彩带，粗鲁地撕扯开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顶看起来很普通但做工精细的头盔，属于雇佣兵所戴的那种正式头盔。
　　“我知道哥哥你很喜欢玩电脑里的那种枪械游戏，我本来想买枪的，可是零用钱不够了，只好买一顶头盔，哥哥你喜欢吗？”小四少眨巴着充满希冀的亮闪闪眼睛，求表扬求拥抱求亲亲！
　　林未佑漫不经心地粗略看了看这顶头盔，敷衍性地说：“还好，不过你还是别买什么模型枪，你家那么有钱，买把真枪不过分吧？而且你送顶玩意儿非常不实用，我能用它干嘛？砸核桃吗？”
　　他随手把头盔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头盔受沙发的弹力给弹了出来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我累得要死你们就不要搞什么生日宴，再无聊也别拿我当乐子，实在闲得没事就看看电视打打游戏，反正你们家大少爷不在，这里又没什么监控摄像，你们怕什么？装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给谁看呢？”他摆了摆手，“我去睡了，你们慢慢玩。”
　　“嗷嗷！”古明不明所以，一见到林未佑要离开急忙跟了过去。林未佑一听到古明如此大幅度的动作，不耐烦地回过头，怒骂起来：“叫什么？！装什么神兽？！你不是已经能说话了吗？还是说你装习惯了想继续装下去？！老子现在没心情陪你闹陪你玩，老子受够了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滚一边去！”
　　古明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林未佑，手上的食物掉了一地都无法回神。
　　直到林未佑走上楼，发出“碰！”一声关门的巨响，在场本来呆滞或沉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管家依旧挂着笑容，但那笑已经冷淡下来，指挥着仆人把桌上的食物收拾一下，打扫散落了一地的彩带。
　　本来融洽暖暖的气氛，下一刻冷寂得让人心底发寒。
　　林未佑摊开四肢躺在柔软宽敞的床上，呆滞而木然的凝视着天花板，眼前忽然模糊了起来，眼眶热得难受，却死活掉不下一滴眼泪。
　　“妈！我考上重点初中了！有机会拿助学金哦！有三千多块呢！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每天早上去卖菜了！”
　　“我的小佑真棒！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妈妈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菜好不好？”
　　“好！”
　　“妈！我回来了！助学金申请成功了！我……妈？妈！妈你怎么了？！妈！”
　　“是不是那个家伙？！他又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那个人渣怎么不去死？！他怎么不去死？！”
　　“小佑……别这样，他是你爸爸……”
　　“我没有这种滥赌的爸爸！他是不是拿了你的钱？！妈……妈你怎么流血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小佑……答应我，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无论如何，都要坚强地活着……”母亲苍白着脸却慈祥地笑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她温柔的眼睛，“还有……小佑，生日……快乐……”
　　“小小年纪居然敢打人，还打自己的父亲？你父亲差点被你打残了知不知道？”
　　“他年纪还小，先送到少年教管所里吧！”
　　“林未佑同学，很抱歉，由于你被警察捕获并且伤人的罪行被校方知道了，所以，我们不能录取你了。”
　　“他……他是我儿子！他真的是我儿子！他可以帮我抵债！”
　　“混账！你对你儿子都能干出这样的事？！这是我临退休拿到的一部分退休金，你拿到钱之后就不要再靠近你儿子了！我虽然快退休了，但也算是警察！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佑佑……听话，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叔叔我，不能保你多久了……”
　　“那老头。。。就是你叔叔，好死不死挡在道上，被匪徒一枪嘣了！”年轻警察摸了摸下巴，感慨起来，“当时流了很多血，估计也活不成了，毕竟那么大岁数了体质也不好，怎么撑得过去……”
　　林未佑慢慢阖上眼睛，盛满泪水的眼眶顿时溢出一连串的泪珠，他静静地躺着，静静地品尝着心脏绞痛胃酸抽搐的痛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隐藏深处的、真正意义上的痛楚。
　　妈，我好想你。


☆、你的痞掉了——38

　　清晨，林未佑照常睡到太阳公公踹屁屁才起床，刷牙刷到一半打起鼾，用冷水泼几下脸拿毛巾胡乱擦一把，依旧浑浑噩噩地爬下楼。
　　仆人和往常一样干着自己的活儿，管家依旧细致入微地给林未佑准备一份果汁和一份牛奶，古明依旧狼吞虎咽地把面包当肉啃，速度和往常一样凶猛起来又十分的慢——因为他要等林未佑一起吃；而小四少，也和往常一样充满感激和愉快的享受着香喷喷的牛角面包——因为自从古明稍微恢复正常之后，小四少的限时出门游玩也改成了无时限，他可以一整天都自由地用小短腿奔跑在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当然，晚上十点前必须要回房睡觉。
　　而男人，自前段时候破天荒的自愿留宿了一晚，面见了稍微正常的古明，此后便很少回来。
　　所有人似乎都遗忘了昨晚不愉快的事件，身为当事人的林未佑更是没心没肺到极点——还挂着一如既往的无赖笑容恳求管家晚餐多加一份肉食。
　　看似和谐融洽的气氛围绕在饭桌上，平和而安静，只有刀叉碰撞和叉子划到碟底的声音。
　　小四少把最后一点牛角面包塞进嘴巴里，动着鼓囊囊的两腮抓过碟子旁置放的湿毛巾擦了擦小手，爬下椅子蹦蹦跶跶到自个儿的房间里，跑过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头盔，是的，昨晚作为生日礼物的头盔。
　　小四少抱着头盔踌躇而小心翼翼地靠近吃得正欢的林未佑，包子脸苦恼的皱成一团，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看看林未佑又低下头，纠结了一下又抬起头看看他，小手指不安地缠绕在一起。
　　“林……林哥哥……”
　　林未佑啃面包沾得满手是油，听见小四少轻微到为不可闻的声音，直接用手拿起装了果汁的杯子喝了几口咽下卡在喉咙里的面包，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嘛事？”
　　小四少没啥底气，一直低着头小脑袋都快亲密接触头盔表面了，但是声音却比之前大了那么一咪咪，“我……我真的没有钱买枪……我找了好久……别墅里也没有真枪，大哥哥从来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