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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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比起孟楚理智的生气，周景然似乎就有些狂躁。
他直接站起来，一把抓住陈昊的白大褂，揪着他贴到了墙上。
“你这张臭嘴就不能说点人话吗？平时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你说他做什么？你跟他很熟吗？你只是他的医生，除去这层身份，你们连朋友都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我说什么了？”陈昊露出一副冤枉的表情，“拜托，我又不是专门说他一个人，你也有份好不好？再说了，我又不是在胡诌诽谤，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不是吗？瞧你这一副护着他，生怕他被我欺负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说你和他没关系？推卸责任吗？”
周景然愣住了。
他有在特意护着孟楚吗？好像……似乎……可能……确有其事。
所以他就和孟楚有关系了吗？
一下子，平时聪明绝顶，只有他难为别人，没什么人能难为他的周景然，彻底懵了。
而且他是被陈昊给忽悠懵的。
对此，陈昊觉得荣幸之至。
“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什么。”陈昊走到孟楚面前，打量了孟楚一眼，挑眉笑道：“你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看上去恢复得都不错，由此可见选对人陪在你身边的重要性。今儿个是周景然陪在你身边，要是换做其他人，你应该也很难有如此神速的恢复啊。”
孟楚抿了抿唇，看不出那表情到底是不悦还是无措。
“陈医生，你……”
“我说得很对，不是吗？换做是别人，你连现在在哪儿、怎么样都还是个未知数呢。我看你们俩就是专门为彼此生的，互补互通、互帮互助。”
虽然陈昊本人很欠揍，说的话听着也让人有想动手的冲动，但是孟楚和周景然在此刻却很默契地纷纷觉得……陈昊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为了减少自己被冷眼的时间，陈昊极其迅速地给孟楚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状况之后，夹着自己的工具就跑了。
所谓——落荒而逃。
不过这一次陈昊逃走之后，气氛好似并没有那么尴尬。
虽然两个人还是沉默无言，但显然在他们之间形成的并不是不安和忧虑，更多的是羞怯和暧昧。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尤其是周景然，不过这种氛围确实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极其融洽，毫无违和感。
周景然坐在那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甚至还有加速的趋势。
平时和孟楚单独相处的时候，他确实也会有这种感觉，或是在和孟楚靠得特别近的时候也会如此。但是这一次他觉得和以往的感觉不甚相同，倒是愈加剧烈了起来。
他隐约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没有意外，这便是在面对心爱的人之时产生的一种正常生理反应，又名——心悸。
看来他真是逃不过孟楚的魔掌了。
周景然无奈地笑了笑：“孟楚，你说我们俩这辈子会不会就这么纠缠不清了啊？”
孟楚身体一震，有些惊讶地看着周景然。
“陈昊这个人，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不是今天打碎了别人家的玻璃，就是明天放走了人家养的鸟，不过今天他似乎算是做了一件不坏的事。”
所谓不坏的事，就是陈昊做了他们之间的催化剂，促进了一些东西的形成和发生。之所以不说是好事，因为他也不清楚如果不是有陈昊的催化，那这件事在未来还会不会变成这样。
“不坏的事？”孟楚傻傻地重复着，“这是什么意思？”
周景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就连陈昊那个外人都嗅出我们之间有不太寻常的味道，你这个笨蛋就算再后知后觉也不会连这都没发现吧？”
其实在周景然的字典里是没有“逃避”这两个字的，纠结了半天，坦然面对不是很好吗？
“笨蛋？”孟楚皱了皱眉，“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形容我。”唔……有点冤枉呢。
“我是第一个？那倒是很荣幸。”周景然严肃抿了抿唇，“不过你是笨蛋这件事……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吗？你身边的人连这么明显的一点都没看出来，看来他们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
“你说我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味道？那……”孟楚的脸颊红了红，“你是指什么味道？”
“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嗯？”周景然一翻身，把两只手撑在沙发上，把孟楚困在自己双臂之间，两个人的脸又像是刚才一样近距离地挨着，可以清楚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拂面，“你不知道做人要诚实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说谎可不好。”
“我……”
“那你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寻常的味道？”
面对周景然的威逼利诱，孟楚在脸红之余顺便把脖子和耳根也染红了。他现在身上穿着衣服，只怕这衣服一脱，身上也是一片粉红吧。
“我……我不……”
“嗯？”
周景然挑眉，脸又往孟楚那边欺了欺，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又更近了些。
孟楚吞了吞口水，眼神游移不定，声音很轻，小声说道：“我……我知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
孟楚看向别处：“我能怎么想？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是两个人的事，他尚且不知道周景然的想法，又怎么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们想法一致，那就是皆大欢喜，但如果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他就直接被轰到绝路了。
周景然说他是笨蛋，他从不能真的应了他的话，笨到极致去吧？
“我想……我想……”
周景然缓慢地说着，孟楚的心也随着他说出来的话忽上忽下地忐忑着。可周景然就是个讨厌的主，越是知道孟楚心中既期待又担心，越是坏心眼地放慢速度，故作悬念。
“你想什么？”
“我想……”周景然趁其不备在孟楚的鼻尖上偷了个香，“亲你一口。”
“……”
轰的一下子，孟楚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全都一股脑儿的涌到鼻尖去了。
呼吸加快、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得老大，孟楚以后每每会想到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现在的反应太过于滑稽，周景然看他这样，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心里一定早就笑得打滚了。
唉，这是足以让他悔恨终身的反应啊。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交往一阵子？”周景然很平静地说道。
“交……交往？”孟楚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声音都带着隐隐的颤抖。
他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刚才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所以导致现在都听不太清楚周景然说的话了。
也不知道周景然说了什么，他竟听成周景然提出要和他试着交往。
周景然怎么会这么说？不，肯定是他听岔了，一定是这样。
“你这是什么见了鬼的表情？”周景然失笑地捏了捏孟楚的脸，“还说你成熟？我看不管是你这张脸，还是你的心性，就没有一个是成熟的。真要说成熟……你是不是只有生理成熟了？”
“……”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为了缓和气氛或是岔开话题，那也没必要聊得这么……深入吧？再搭配上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是令人不得不产生一些遐想。
“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周景然又捏了捏孟楚的鼻子，“你到底愿不愿意试着和我交往？”
孟楚再一次发愣，犹豫地伸出手摸向周景然的额头，确认着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没有认错人吧？我是男人，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吧？”
虽然他很想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但是他也不想到时候周景然又后悔，他反倒更不好过，所以还是先反复确认清楚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14
对于孟楚问的这一番问题，周景然觉得既好笑又好玩。
好笑的是，眼前这位笨蛋竟笨得连话都听不明白了，好玩的是，这位笨蛋同志是在装傻充愣，看似不明白，心里其实清楚得跟明镜一样，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孟楚，我也知道你是男人，虽然还没亲眼确定过，不过说你是女人也没人相信，不是吗？”
孟楚的长相虽然略显稚嫩，但那只能说不太符合他二十六岁的年纪，和“女人”这两个字还是完全沾不上关系的。
“我……那你……”孟楚不解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我说什么了？”周景然开启了失忆兼装傻模式。
孟楚有些着急地说道：“你说你……你要和我试着……交往。”
“是吗？我是这么说的吗？”周景然仔细地想了想，“我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孟楚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耷拉着肩膀，有眼泪在眼眶地打转，委屈极了。
“你是这么说的啊。”孟楚有些哭腔地喃喃道。
周景然笑着换了个姿势，把孟楚一把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是是是，我刚才是这么说的。”
孟楚吸了吸鼻子：“那你为什么刚才又……”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这么禁不起逗弄，才说两句就在意成这样。”周景然长叹一声，“以后啊，我可不敢再和你开玩笑了，会闹出大事的。”
“那你……”刚才的问题还有效吗？
孟楚的话只说了一半，周景然仿佛能读心似的，笑着答道：“我刚才的问题持续有效，你可以想好了之后再回答，我随时恭候。”
原本已经阴雨天的模样骤然转晴，孟楚眼角还挂着泪痕，竟然一下子笑得那么开心。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难过就哭，开心就笑，中间完全没有过渡。
一个二十六岁的在他面前秒秒钟变成小孩子，他这个二十四岁的莫名其妙就变得老成了起来。
“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孟楚急切地说道。
之所以急切，那是因为他担心下一刻周景然会不会又忘了？不是开玩笑的忘记，而是真的忘了。
虽然这种事听上去不太可能发生，但是有了刚才被吓唬的阴影，他也放松不起来。
周景然用手抹了抹孟楚脸上的泪水：“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愿意和你试着交往一下。”孟楚抿了抿唇，“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怕你不肯。”
周景然刚一说这话，他也想迅速答应的，可是他的脑子明显转不过这个弯来。
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他明明……都想了那么久……那么久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达成共识了？”周景然拉起孟楚的手，笑着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正式的情侣关系喽？”
孟楚低下头也笑了笑：“唔……嗯。”
“你说，关于这件事，陈昊貌似真的帮了我们，那我们要不要好好回报他一下？”周景然虽然嘴里说是回报，但那笑容之诡异，还真是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孟楚用另一只手拽了拽周景然的袖子：“你要做什么啊？陈昊可是我的医生，你也别……别太过分了。”
他觉得他应该提前先替陈昊默哀三分钟，表示自己对他这个主治医生的崇敬以及……哀悼。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周景然的眼睛微微眯起，“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他，让他以后更努力地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
“……”
孟楚低下头，在心里为陈昊默哀中。
陈昊啊陈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这低着头又在想些什么？”周景然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替陈昊默哀。”
“默哀？”周景然顿了顿，随后大笑了起来。“说得没错，你确实该为他好好地默哀。不过那些都是后面的事，聊了那么久，你又看了那么长时间……陶冶情操的动画片，现在该休息了。你的身体现在还在恢复阶段，不能算完全健康，别太累着。”
“嗯，不过我确实不累啊。”
刚刚和周景然确定了关系，他还沉浸在兴奋中，睡意全无。
“快点听话，上床休息，不然我也许会收回刚才说的话。”周景然双手环于胸前，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孟楚扁着嘴老老实实地走到床边，乖乖地躺了上去。
周景然帮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跟着他躺了上去，一只手臂搭在孟楚的腰间，脑袋靠着孟楚的脸颊，下巴放在孟楚的肩膀上。
“睡觉。”
“……”
孟楚望着天花板的大眼睛眨了眨。
真的好暧昧呀。
以后……应该经常会这样吧？
那真是一件很值得他期待的事呢。
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闭上眼睛，迎接一个好梦。
******
周景然好几天没回公司也没回自己家，最近公司里除了之前那件事之外倒也算是一派祥和，他安排在公司里的人每天一如既往地向周景然汇报着公司里的大小事务，无一例外。
关于这一点，周洲心里也清楚。
他早就知道，就算周景然不在，公司里的事到底还是在周景然的掌握之中，而他也在周景然的监视之中，一直都如此。
不过不要以为周景然能监视他，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难道就不能去监视周景然吗？
他找人打听到了周景然所在的医院，让人一直盯着周景然的一举一动。
其实他也很诧异，周景然这个一向冷漠的人竟然去当了志愿者，这显然和他对周景然的认识相差甚远。
他又打听了一下，周景然救的人是益华的总裁，这个消息真是让他倍感紧张。
他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周景然这个冷冷清清的人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
很显然，周景然仍然不是无利不起早，正是因为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利益，所以他才会如此奋不顾身。
呵，他才不会认为周景然是一时兴起来个什么助人为乐。
但是周景然这回救了孟楚，将来要是得到了孟楚的帮助，他们两个人联起手来，可就真没有他周洲的容身之地了。
既然如此忍无可忍，那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呢？
本来周景然一个人，他就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再加上一个……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绝对不能让孟楚和周景然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堂兄因为助人为乐，而在医院住了那么久，他这个做堂弟了，也是时候该去探望了。
买了些水果，周洲决定亲自跑一趟。
他早就已经派人盯着医院这边了，所以他对周景然住在哪间病房也很清楚明确。一个弯路都没多走，直奔目标，他可是要好好慰问慰问他的堂兄，以及那个益华的总裁。
“周洲？你怎么来了？”
陈昊刚从别的病房出来就看到周洲直奔着孟楚和周铭扬的病房走去，心里疑惑，就把周洲叫住了。
身为周景然那么多年的发小，他当然也不会不知道这个陈昊和周景然之间的恩怨，所以才纳闷周洲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不认为周洲是单纯来探病，八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周洲的眉头微皱，显然不太愿意和陈昊说话，继续往前走。
陈昊快走了几步，挡在了周洲面前。
“欸，你来这里是探病吗？来看谁的？”他并不认为周景然会把自己在哪个病房都清楚地告诉周洲。不过看周洲这大阔步的样子，目标显然很明确。
“你觉得呢？我来这里当然是来探望我堂兄，还能有别人吗？”
“这样啊，那你怎么知道他在哪间病房？”
“这就用不着你管了吧？我堂兄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也有意见？”
陈昊笑着摇头：“我当然没意见，我只是觉得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