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和你这么一直到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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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外表看上去木讷的人，反而拥有更加敏感而丰富的心灵世界吧。陆川想，既然现在能够感觉到顾彻的满腔爱意，那么分开的时候，应该也能感觉到他不爱自己了吧。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很不想去想那些分开之类的事情，可是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也必须做好准备不是吗？
　　庆幸的是，自己爱过，竭尽全力、不顾一切地，爱过了。而他知道，在他爱着顾彻的时候，顾彻是真的值得的。这个人，把自己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模样，让他看了都很想抚平顾彻不安的心。
　　“我明白了。”顾彻吻他，“想说的话，现在就打电话吧，不管怎么样，我一直都会要你的。”
　　因为在我选择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未来不管是艰难还是顺利，我的世界都要有你的参与。
　　也许别人会觉得年轻时候的感情美好而不切实际，如同梦想，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被统统的丢弃。但是，陆川，我想要告诉你，我顾彻不是那样的人。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为你而生的。
　　“妈……”
　　陆川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那边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小川啊，怎么突然往家里打电话了？”
　　“妈，你和爸爸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们很好啊。听说你们那边这两天降温哦，注意多加点衣服，注意保暖，不要冻着了。知道了吗？”听着妈妈的声音，陆川觉得有点想哭，是思念，也是抱歉，“要和爸爸说话吗？他说这两天做梦老是梦到你。”
　　“啊，先别……我，我有话想说。”
　　“哦？那你说吧。”
　　似乎是没听陆川主动要和自己说过什么事情，那边也挺感兴趣的。
　　“妈，你别怪我……”
　　“说什么呢？做错事了？”
　　“嗯，做错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有多大？说说看。”他妈妈似乎没有真的认真起来，语气也还是比较轻松。
　　“妈……”陆川也听出了妈妈的不以为然，这样可不行，要是让妈妈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可就坏了，他好不容易才来的勇气啊，只能说这么一次。他的手微微地发抖，顾彻抱着他也感觉到了，把他抱的更紧了些。
　　电话那边似乎终于有了些反应，“好了，小川，你说吧，妈，认真听着就是。”
　　“妈妈。我……我……我说了，你们可能就不要我了。但是，就算你们不要我了，我也还是爱你们的，真的爱你们。如果你们什么时候想要我了，就告诉我一声，我……我会一直等你们原谅我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川，你到底怎么了？”
　　他妈妈是真的着急了。自己儿子的声音里怎么还带着哭腔了？他平时讲话从来不结巴的！
　　“……我喜欢上男人了。”
　　陆川说完过了许久，那边都没有声音。陆川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挂了。然后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爸妈，对不起。但是……我可能没办法回去了，我有了很喜欢的人，非在一起不可的人。
　　短信发过去之后，也是没有回音。
　　顾彻把陆川抱在怀里，他知道陆川难过的时候是不会哭的。他只是一个人憋着。顾彻不想勉强他哭出来，只是抱着他，让他知道，就算全世界都崩塌了、毁灭了，他的身边，也一定有自己。
　　“阿彻，我现在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
　　“什么没人要！我要你的。永远要你的。”
　　“……我现在只有你了呢，阿彻。你要是不要我的话，我可能会死的，嗯，会活不下去的。”
　　够了！
　　顾彻不想再听陆川说这样的话了。听到心爱的人说这样的话，会感到一种无力的心疼。明明自己暗暗许下要为他披荆斩棘的诺言，此刻却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孤独绝望。这就是顾彻为什么不介意陆川一直不出柜的原因。他知道他可能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他不想让他受自己受过的煎熬，也不想在他受煎熬的时候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一旁。
　　一翻身，顾彻把陆川再次压在身下，一挥手，打掉了他手里的手机。
　　“你……干嘛？”
　　“来做点让你开心的事情吧？”
　　“我……没那个心情。”陆川不是不知道顾彻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可是这是顾彻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他咬住陆川的耳垂，“没关系，你的身体会需要我的……”陆川的身体，他甚至比陆川还要了解。让他累一些，说不定，今夜就不必失眠了。
　　很快地，陆川就在顾彻的努力中，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木有按时更新（捂脸奔）
　　真是一篇写着写着脸就大了一圈的文啊…（再捂脸）


☆、第十四节

　　今天陆川爸妈到他们家的时候，顾彻已经回来了。
　　“爸妈……唉，你们下次人来就好了，不必带这么多东西。”陆川接过爸妈手里的东西，又扶他们坐下。
　　“小顾呢？没回来？”
　　陆妈妈环视四周，没看到“儿婿”的身影。
　　“哎……爸妈，你们来了呀。我……我这还没准备好。”顾彻听到陆妈妈叫他，赶快从厨房里奔了出来。不是说晚点才过来的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自己这还围着围裙呢……
　　“小顾这是在做饭？”说话的是陆爸爸。
　　“嗯，今天下班回来的早，想着可以给你们做两个拿手的小菜，前几天川……陆川吃了，说还不错。”顾彻觉得在长辈面前，还是叫陆川的全名好了。
　　“小川怎么让小顾下厨了？”
　　“他知道你们来，故意想表现一下呗。”
　　“平时你们都谁做饭啊？”
　　“一般都是陆川做饭的。”顾彻擦了擦手，也坐了下来，不过心里也还算着他的饭菜的时间，要是焦了可就糗大了，“我们本来是约好说，谁先回来谁先做饭的，但是陆川基本上回来的早，就总是先做了。”
　　陆妈妈似乎还挺惊讶自己那以前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儿子，还能做到这个份上的，难道这就是他们小年轻说的爱情？爱情的力量这么强大吗？自己这个做妈妈的，都要嫉妒儿子的爱人咯。
　　“哎，你小心点，别摔着。”
　　陆川本来想起身给他爸妈端杯茶过来，结果家居裤的裤脚有些长了，本来说好去修的也一直没时间拿去，今天就踩着了。要不是顾彻眼疾手快，一把给人揽到了怀里，估计又是一个狗啃泥。
　　“知道了，你别说了……”陆川脸有些红，这爸妈还在这呢，就抱在一起的……
　　“脚崴着没有？”
　　顾彻也顾不得那些，还是先确定陆川没事比较重要。
　　“没、没事的……你，你快去给爸妈把水端过来。”
　　“行，都我来做。你给我坐着吧，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说着，顾彻就把陆川按在了沙发上。
　　走到半路，顾彻又回过头，问道：“爸妈，你们想喝什么？”
　　却发现，两位父母都有些愣愣的。自己这儿子……怎么就被这个男人宠成这样了呢？
　　想当初陆川父母也是想了好久，想到当初儿子出车祸之后，他们就明白了，其实没有什么比他们的儿子还活着更加重要的事情了，所以也想要试图去了解自己的儿子，和他的“错误”。
　　大概是在和父母坦白了半个月之后，陆川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小川啊……”
　　“妈。”
　　“马上就要放长假了吧？你和你的那个……朋友……”陆妈妈想了一下，还是说不出“男朋友”三个字，“有没有空，回家看一看？我和你爸，想见见。”
　　“他吗？可、可以的。妈，您……您不怪我吗？”
　　“唉，傻孩子，一家人的，谈不上那个。”陆妈妈的语气更加柔和了些，“喜欢上男人，也不是你想要的吧？一定是没办法了，才会对爸妈说的吧？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知道的。从你小时候车祸之后，我和你爸就发誓，以后绝不逼你做些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们……我们就是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配不配……配不配得上我的儿子、会不会对你好。”
　　让一个近五十岁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陆川真的很想抽自己几个巴掌。
　　他怎么就这么不孝呢？可是……若是让他放弃顾彻，他也是做不到的。
　　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妈，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我们一放假就回来。”
　　“好。那你也注意身体，别累着了。妈先挂了。”
　　“……嗯。妈妈也保重，爸爸也是。”
　　顾彻从浴室里一出来，就看见脸上还挂着眼泪、呆呆地坐在床上的顾彻，走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川，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哪不舒服了？还是我刚才……弄疼你了？对不起啊，我是激动了点。下次会注意的。”
　　“不是。”
　　“哈？什么？”
　　“不痛。”陆川伸出手，搂住顾彻的脖子，把身体靠了过去，“很舒服。”
　　“喂喂，别引诱我啊，我自制力没那么好的。”
　　“……妈刚才来电话了。”
　　这下顾彻的表情也严肃了，“妈……说什么了？”
　　听到顾彻叫自己的妈叫的这么顺溜，陆川也笑了，“妈说，想见见我们。主要是，见你。”
　　“见我？”
　　“看看你配不配得上他的宝贝儿子嘛。”陆川捏了捏顾彻的鼻子，“爸妈大概是……原谅我了。他们说，放假了让我们回去一趟。你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跟我回去一趟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哪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见爸妈更重要的啊！”
　　顾彻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父母，这才大三呢……
　　见到顾彻的时候，陆家父母似乎第一印象还不错，长的很英俊也很阳光，不是那种花花公子的样子，模样也是踏实，嘴巴也甜，叔叔阿姨的叫的很顺溜，看陆川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温柔。
　　“顾彻啊……你父母……知道不？”
　　顾彻点头，“知道的。我和陆川在一起没多久，就和他们说了。说已经交往了，一个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知道我家小川……是个男孩子？”
　　“嗯，知道。我没想着瞒着他们。”
　　“你是天生的……还是……？”
　　“我觉得我应该是天生的，不过我是到了高中才大概发现的，那个时候就有意识地和父母说过这事。慢慢地，他们也接受了。阿姨，其实我知道，我们这样特别不孝，赌的就是父母舍不得真的伤害我们。要怪都怪我，我是真的太喜欢陆川了，我……要不是我，他可能会走一个正常人的路，他应该不是天生的。”
　　想到这里，其实陆妈妈是真的埋怨过顾彻的。
　　她的儿子她清楚，他对恋爱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不是顾彻追求他，就算毕业了，他应该也不会反应过来的。
　　“小顾啊……阿姨也和你说实话，你们这事情，我确实是怪过你。小川刚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真的是……好几天都没睡好。他爸也是。我们都是传统的人，传统的家庭，这同性恋真的是……惊世骇俗的事情。这真的说出去，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我们的脸也是彻底的没了。可是这些我们现在都自己克服了，怪你们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看你们这样……是分不开了吧？”
　　陆川看顾彻总是低着头，心里也心疼，就抢先说：“嗯，分不开了。”
　　“哟，你倒是着急了。怎么，你妈说小顾两句，你就心疼了？”
　　“爸……”被说中了，当然会不好意思。
　　“我和你妈就关心一件事，你们自己有没有信心，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顾彻却突然就在两老面前跪了下来，男儿膝下毕竟有黄金，陆家父母是真的吓了一跳，却听顾彻的语气非常的坚决：“叔叔、阿姨，我知道您们担心什么。是担心我和陆川坚持不下去，是担心我和陆川有一天要分开了怎么办……这些，我和陆川都考虑过。我们都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当初决定在一起，就没想过分开。别人怎么样我们管不着，但我们自己，肯定会好好过下去的。叔叔阿姨，请您们相信我，把陆川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他幸福的！”
　　陆妈妈恍然——这是在嫁女儿吗？
　　倒是陆爸爸先反应过来，把顾彻拉了起来，“小顾，我们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小川的眼光。但是感情不由人，若是你们哪天真的不爱了要和平分手也并非不可以理解。我们也不是老套的人。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点，必须财产独立。哪怕最后分开，毕竟是爱过的，不要到最后……撕破了脸皮，那太不好看了。”
　　“……我明白了。”
　　陆爸爸确实考虑的更加周详。
　　太多那样的例子了，曾经爱过的人，为了财产撕破脸皮，闹到像仇人一样，确实太让人惋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在追母鸡的金牌助理，简直笑哭…_（：з」∠）_


☆、第十五节

　　“小川……在家里，他都这么由着你？”
　　陆川没明白他妈妈什么意思，“我们家一直都这样的啊。”
　　“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比你爸对我还好呢……”陆妈妈心里有点伤感。
　　诶？陆川有些惊讶了……顾彻对自己的好，连妈妈都感觉到了？这，这不可能啊。他们……他们在父母面前，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啊。连家里的那些昵称爱称的都不敢用呢。
　　“妈，你怎么这么说呀……我，我对他也挺好的。”
　　“……唉，看着你们，真是忍不住感慨啊。从你们对我们坦白到现在，也过了十几年了吧。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十七年了。”
　　十七年，足够让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出落成一个青春爽利的少年了。而他们，居然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是那些过去，却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那些眷恋，那些踌躇，那些辛苦，那些微笑……然后到了现在。
　　这十七年，他们也并不是没有争吵过。吵得最凶的一次，还砸掉了顾彻送给他的情侣水杯。为的是毕业去向的问题。
　　“顾彻，这么好的公司你干嘛不签？城市也好，待遇也好。”
　　陆川看着公司发给顾彻的试用函，问他。
　　“我不想去。”
　　“你不是很想做管理方面的工作吗？像你这种本科生，能够一毕业就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不容易啊。”
　　“……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是不是因为那个地方……和我就异地了？”
　　顾彻点头，“我不想和你搞什么异地恋。你知道，异地恋真的太辛苦了。我……我们的感情本来就不容易，我不想再那么辛苦了。谈恋爱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哪有分开的道理。”
　　“不就是异地吗？要什么紧！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了？”
　　陆川倒不觉得异地恋有什么不好，说不定还能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固呢。
　　可是顾彻却有些烦躁，语气也不太好，“我说了不去就不去，都已经回绝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回绝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回绝了？”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说干嘛？吵一架吗？”
　　“什么叫做你的事？你以后的去向，难道不和我有关吗？”陆川听他那个语气就来火，他能理解到了临近毕业，顾彻的心情也比较烦闷，但是他说这话就太过分了吧，“还是说……你的未来里就没有把我算进去？”
　　真的是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
　　在一起这几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陆川不相信自己，“你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我不就是拒了一个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