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沉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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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楷也顾不上羽清那句“小心烫”的忠告,欢欢喜喜塞一块到嘴里,舌头被烫的发疼也要含含糊糊大赞一句:“羽清哥以后要改行开饭店我绝对捧场!”
羽清听他这样讲,就想起来几年前萧简华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他看着徐墨楷微笑,说:“那敢情好。”
“哎,对了,羽清哥,你是怎么了?”徐墨楷咽下口里的厚蛋烧,盯着羽清,突然的开口。他的口气很不解:“你这种大好青年不该这样啊?”
“什么怎么样?”羽清疑惑道,“我怎么了?”
“你现在好像也没恋爱吧?”徐墨楷皱起眉,“你说你这样有工作长得不错还会做饭个性又好的好男人现在还能上哪儿找去?怎么能单身呢?太浪费国家资源了啊。”
“你说这啊,”羽清笑眯眯看他,“没时间啊,事务所的工作太忙。”
“这样啊……”徐墨楷挠挠头,歉意一笑,“那我祝你早日找到一白富美然后白头偕老!”
“行,”羽清点点头,“那我也祝你考研之路马到成功。”
有了徐墨楷之后,日子过得轻松了不少。至少是不会觉得房子里冷冷清清了。
他在网上把关于徐墨楷的事情告诉萧简华,萧简华听了笑问,你有没有觉得要是和他一起或许会很好?
“算了吧,”羽清无奈,“我对他又没意思。”
“羽清,”萧简华神情认真起来,“我希望林彦的事情没有对你造成太大影响。你要是有机会,应该多认识一下人。”
“简华,你想多了,”羽清回答他,“我不是那么伤不起的人。”
——林彦。
有时候羽清也会想起林彦,这很自然。听事务
所的前辈说,他和张紫衣已经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羽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难过,至少没有了当时林彦对他说分手时候的那种心情。
过去的几年里,林彦对他的付出是在他皮肉之中生了根发了芽抽了枝叶长成大树的种子,这一切过程发生于无形,因此他也就没有太大知觉;而一旦这棵树被连根拔起,那就势必会剥了皮肤破了血肉引来疼痛——然而,这疼痛无论再怎样剧烈,再如何好似撕心裂肺一般,也不会是真正的伤了心断了肠。更何况羽清一直就是习惯防卫的人,他懂得自我疗伤的方法,等皮肉伤好了,最多也不过是留下一个浅浅的疤。
所以,羽清只是想到,结婚?这真是很快的进度。
大半夜,书房,羽清掐灭烟头,喝一口清咖,对着满屏幕的字按按发胀的额角,活动了一下肩膀,叹口气接着整理文件。
房门被敲了两下。
“羽清哥,”徐墨楷在外头叫他,“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羽清微微提高了声音回答,“门没锁。”
徐墨楷把门打开,还没进来倒先咳嗽了:“哎妈,哥你这是抽多少烟啊?”
他边说边走过来,把一杯牛奶搁到羽清桌上,说:“羽清哥,你把这喝了过会儿就睡吧,这几天净看你熬夜了。”
羽清笑笑:“最近有些忙……怎么突然想到跟我弄这个了?挺有心的。”
“哪儿啊,是我自己想喝来着,”徐墨楷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失眠,就想着喝这个会不会好点。刚好又看见书房门缝儿有光,想想就跟你也弄杯好了。”
“谢谢。”
“不用,小事儿。那啥,羽清哥你早点儿休息哈!”
“行,你也早睡。”
徐墨楷其实挺不错。羽清喝一口牛奶,有些自嘲的想,简华说的没错。只是可惜了,偏生是个直的。
☆、Part 7
解决案件的那段时间着实是累得要死,偏偏那个案子又有点麻烦,不过幸好最后还是把官司打赢了。
吊着一口气好容易才熬过修罗期的羽清抱着纾解压力的目的去了Katrina。
Katrina是一间gay bar,羽清第一次去还是被林彦带着的,当时Katrina还没有这么大。老板Charles是个富二代,但他是异性恋,开酒吧的原因是因为自家女友关注和研究同性恋发展历史,并且积极地为人们改变对同性恋的看法努力着。
羽清并不经常去Katrina,一个月去一次频率就算够高。
所以Charles这个月第三次看见羽清的时候忍不住惊讶:“我说你最近来的挺勤啊!怎么,准备再找一个?哥们儿我可奉劝你一句,想在这找一夜情还差不多,天长地久什么真心就免了,太少,着实不靠谱儿啊!”
羽清哭笑不得:“我看着就那么不像会419的人?”
Charles摇头:“没看出来。但是哥们儿看得出,你禁欲气质最近越发浓了,迟早有一天得憋死。”
羽清一拳头砸上Charles胸口,Charles作伤亡状。
“我说真的,”Charles揉了揉胸口,问他,“准不准备再找一个?林彦那小子这次确实做得挺混蛋,但你也千万别十年怕井绳……”
“停停停,别提他。我自己的事儿以后再说吧,那话怎么说来着?”羽清喝一口酒,“随缘。”
“别呀,”Charles 推一把他,“缘分不是你走路上走着走着就能撞到的,那是你到处找才给找来的,我说你不能孤独终老吧?要不过两天咱给你介绍个?”
“Charles,”羽清瞟他一眼,说,“哥们儿来你这儿是喝酒的,不是让你当媒婆的。”
Charles耸耸肩,自觉闭嘴。
最近的事情难得比较轻松,Charles这个甩手掌柜又难得的没有全国各地到处跑,羽清转念一想,也是应该到Katrina多去几回,算是捧场。
去的次数稍微多了,也就有那么几个泡吧的长相不错的男孩子或有意或无意的凑上来,意图微微露骨。羽清没有表示很明显的拒绝,但是一边的Charles就不乐意了,往往是说两三句软话把人给哄走。那些话表达的含义大都是:我兄弟有人了;我兄弟不是道上的人;我男人你看什么看……
羽清很无奈,说:“你不是说要我再找吗?”
“那也不该是这些乱七八糟啊,”Charles把羽清拉到角落,偷偷瞄了别处一眼,神色古怪,“你是到这儿来的次数少,不知道。那几个——就那儿、那儿还有门口的——圈内名声实在不好,就差
去坐台被人当少爷点了……”
羽清瞅着Charles,目光生出些许暧昧:“哟,这都被你知道了?”
“想什么呢!”Charles被羽清看得极不自在,“我也就是听说……”
羽清笑了,冲他眨眨眼:“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周六晚上羽清去Katrina喝酒,Charles不在,他点了一杯“睡美人”就和吧台后的软软不着边际的乱侃起来。
软软是去年Charles花了大工夫才从别的酒吧挖过来的调酒师,十分年轻。然而就这么个看上去格外秀气的小女生不光是一手调酒功夫毫不含糊,连胆子都大得很。
“我跟你说哦,”软软的眼影在灯光下一闪一闪,说话的神情几乎称得上眉飞色舞,“我前两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在小荷村路那边打跑了一个想抢我包的男的!就这么一踢一踹!嘿,他当场就趴地上爬不起来了!”
羽清听她口气里满满的得意,禁不住问她:“可你要是一时失手,那人身上又带了凶器怎么办?”
软软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可是学过擒拿的!”
“可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注意点好吧,”羽清敲敲她的头,“最近治安有点乱,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怎么地了,你老板只怕要头疼死。”
“他就头疼他的钱了,”软软撅起嘴巴不满,转脸又笑嘻嘻的问羽清,“那你会不会头疼啊?”
“当然会啊,”羽清笑,“我会头疼你连男朋友都没找到就身先士卒了!”
软软做个鬼脸:“追我的人要从北门排起得排到西门去!我不找男人那是我看不上人家!”
“你呀,小心一不留神就成‘斗战剩佛’了。”羽清喝一口酒,语意里尽是调侃。
“得得得,反正我说不过你,”软软翻个白眼,又接着说道,“哎,对了,羽清哥,咱吧里前两星期来了个新人哟,不过好可惜,是帮人顶班来的……你要不要看看?长得不错人还蛮好的!”
“是嘛,”羽清点点头,“不过你要是想找男朋友呢,就这两个星期的观察还是不够啊。”
“那你跟我把把关?”软软同羽清挤挤眼睛,然后就冲吧台对面“小莫”“小莫”的招呼起来。
羽清被软软带了点孩子气的举动逗得不禁发笑,他摇摇头,侧身靠在吧台上,顺着软软的目光看过去。
“——我说大小姐你声音能不能小点啊……”
昏暗灯光下走来一个人,身材笔挺,刻意压低的声音颇带了些无可奈何。
羽清听见他的声音以后整个人却是一怔,脸上的笑容隐匿过去——
徐墨楷!
而等看清楚软软边上的人是谁之后,徐墨楷也一下子呆了:“羽、羽清哥?”
“咦?”软软奇怪道,“你们认识啊?
”
“嗯,认识的,”羽清偏头看看软软,嘴边的弧度依旧很柔和,接着他转身,望着徐墨楷说,“他和我……一起租的房子。”
“真的呀,”软软眼前一亮,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那羽清哥你就等小墨下班了一起走吧,晚班公交很难等的!”
“不用不用,”徐墨楷现在只觉得这情景很是诡异,连忙拒绝软软的提议,“羽清哥你平时这么忙,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不用等我了!”
“没事,”羽清扫了徐墨楷一眼,说,“明天周日,我不上班——那边有客人在叫,你先过去忙吧。”
晚十一点,酒吧打烊,羽清斜倚在车身上,打火机掏出来,点燃一支烟。他有点烦躁的深吸一口,再吐出,灰蓝色的烟雾丝丝缕缕缠绕着散开,暗红火光在指间明灭不定。
等了一会儿,徐墨楷从酒吧门口出来。他已经换下了侍应生的衣服,穿着格子衬衫配短袖。
“羽清哥。”他走过来,叫了一声。
羽清看他一眼,抽了大半的烟扔到脚下,碾灭:“上车吧。”
徐墨楷坐在羽清边上,神色不太自然。
“嗯,那个,羽清哥,”他清了清喉咙,刻意找着话,“你今天晚上喝了多少?不多吧?听说南直路这边最近酒驾查得有点严……”
“是嘛,”羽清侧头看了眼他,嘴角弯了弯,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那要不你来开?”
徐墨楷连忙摆手,“呵呵”干笑两声:“我哪敢啊!”
“不是听你说早就拿了驾照了吗?”羽清目视前方,说道。
“都一年多没碰车了,手都生了。”
“嗯,也是。”羽清答得心不在焉,徐墨楷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一下子两个人就没了言语。
就在徐墨楷呆呆的望向车窗外胡思乱想时,却听见羽清忽然开口了:“你既然决定要考研,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太浪费时间。”
“呃?”徐墨楷一怔,立即明白羽清指的是他在Katrina替人代班的事情。他摸了摸耳朵,说:“我同学最近有事,回家了,我也就是这段时间到那边去给他帮帮忙……”
羽清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然而徐墨楷却忍不住暗暗揣测起来:他当然知道那间bar是什么性质,就算先前不知道,去了这么十多天看了那么多人和事也该明白了。可是,羽清哥去哪儿干什么?莫非他是HOMO?
徐墨楷想得头疼。
羽清看他神色不对,想想也就大概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一路,等车开进小区停车场之后,思量良久的羽清转头看向徐墨楷,问:“你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羽清说的是问句,但口气却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啊,”徐墨楷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竟然有
点慌,“我、我没想什么啊。”
羽清笑笑,很明显的不相信:“说吧,对我怎么想的?”
“我……”徐墨楷很是窘迫的顿住,目光移到别处,“我、我真没想什么。”
羽清也不勉强他,说:“你既然没想,那我也就不问了。”
徐墨楷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很无力的“哦”了一声。
“你先上去吧。”羽清叹了口气。
“哦,”徐墨楷打开车门,刚要起身又回头狐疑的看向羽清,“羽清哥你不上去啊?”
“我抽支烟。”
“……哦,”徐墨楷讷讷的点头,走前又加一句,“少抽点,对肺不好。”
“嗯,知道。”
大半个小时之后,羽清叹口气,锁好车门,上楼。
回去时徐墨楷已经睡了,在客厅给他留了灯。茶几上摆着一杯牛奶,羽清站在茶几边上看了一会儿,走开了。
——今天晚上徐墨楷在给他倒牛奶的时候,心里应该是很纠结的吧。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羽清依旧时不时去找Charles,两个人闲着没事一起打打桌球,有时候也会拉上Charles的女朋友单珊,大家谈天说地的倒也还可以。
“羽清,我跟你说过我准备过两个多月就和小珊结婚的事没有?”羽清和Charles站在舞蹈室门外等单珊的课程结束。Charles隔着门上的玻璃和女友对视一眼,笑容分外甜蜜。
羽清略感诧异:“都准备结婚了?挺快的啊。”
“不快了,”Charles脸上的表情很是幸福和感慨,“我和小珊都在一起好几年了,虽说除了一个孩子和一张证咱啥都差不多了,可多个证好歹能让我家小珊心里踏实点不是?当时我一穷二白这姑娘就跟了我了,现在我有钱了,不能辜负人。”
“你想的挺周到,”羽清笑,“那我岂不是要恭喜二位?”
“那肯定啊,”Charles笑的美滋滋,但紧接着就收敛了神色,说,“不过你可千万别跟小珊说啊,我还没跟她求婚呢!”
“还准备来个惊喜啊?”
“那肯定啊,”Charles想到这个就很是得意,“虽说我没你这大律师讲究,可咱也是个罗曼蒂克的人!”
“那行,”羽清说,“我帮你保密——可是你这都要结婚了,你说我该跟你送什么好?”
“随意随意,你在我酒席上露个脸都行,”Charles笑,接着脸上又不由显出忧心忡忡的表情,“你这哪天要是定下来了千万记得和我说啊。”
羽清嗤笑一声,说:“您这还真是……碰到哪出唱哪出啊!”
“我还不是担心你啊,”Charles 撇撇嘴,“好心当成驴肝肺,算我啥都没说。”
羽清没理他,却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你
结婚是不是要请林彦?”
Charles“唔”了一声,神色有点别扭。他说:“我是有这个打算——你不是准备他来你就不来吧?”
“当然不是,”羽清轻笑,眼神很是玩味,他说,“为什么他去了我就不去?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我只怕你请了,他却不到场。”
Charles奇道:“为什么?”
羽清笑的一派轻松:“没什么,我猜的。”
林彦当然不会去。
张紫衣家里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她的舅舅权势却不小。林彦这个人从来行事小心,既然已经准备结婚,那就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毕竟不管再怎么说,对于现今准备飞黄腾达、做个乘龙快婿的林彦来说,是绝对不会再跑去Charles的婚礼上瞎搅和的。而且,如果按照羽清的推测,等林彦真正站稳脚跟之后,十之八。九会和圈子里的朋友断交或者淡化这层关系。
这就是林彦,知道做什么才对自己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客观上来讲,羽清确实很欣赏他这一点。
而自从在Katrina碰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