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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子认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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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喜欢罢了,我还喜欢你的衣服呢,难道也得负责?”咖啡上来了,岳维搅着勺子抿了一口,“好了吴先生,我现在很累,找你来,不是来回应你质问的。”

    吴钧成不喝那个混血端来的东西:“那行,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岳维声音低了下去:“乔洋……在医院你知道么。”

    “知道,他妈不是被你气住院了吗,那小子天天往医院跑。”

    岳维诧异:“你是不是很久没联系乔洋了?”

    “没多久,就两天吧,刚出了个短差。”

    “……”岳维愣了下,开始咳嗽,“我、是、说,乔洋生病住院了。”

    “什么!”吴钧成吃惊,“严不严重?”

    “应该……不会死,但病的不轻。”岳维支着额头,脸更白了些,“我要离开国内,可能不会回来了。乔洋一直说你人不错,很有责任心,好像还收养了一个小孩子什么的。”男人顿了顿,难以启齿似的,终于接着道,“他病了,你多去看看他吧。”

    怎么跟临终遗言似的,吴钧成惊讶岳维的好心:“为什么非要走呢,你照顾他不比我好得多。”

    “吴先生,走不走是我的事。”眼见岳维把咖啡喝完,“看在我上次让你发了一笔横财的面子上。”

    “什么横财……你说凯瑞那?”

    “你以为呢,想必你也知道凯瑞那是我注册的公司,那个公司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转移走远帆的流动资金。我要真的下狠手,你以为你当真能竞到标?凯瑞那的标书可是我比对着远帆的需求一手策划的,要不是乔洋……我早和你撕破脸了。”

    “……”吴钧成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你把成宇想的太简单了,不过撕破脸谁也落不到好倒是真的。看来我是托了乔洋的福?”

    “你明白就好。他那个人单纯,一直在我面前夸你,恶心死了。他既然真心把你当朋友,你就该帮他一把。”

    ……

    又是一个神逻辑,吴钧成无语望天:“我倒是想帮,可你让我怎么帮?我又不是医生,而且他十之□是心病,心病需要的是你这个心药,不是我吧?”

    岳维神色更加疲倦:“他真要是……死了,也是活该倒霉,你看着办吧。”

    办你妹!吴钧成好久没爆粗口了,上前一把抓住岳维:“你TMD既然有胆子搞夸乔洋,为什么不敢见他?咱们一起去医院才对吧!”

    岳维挣扎着扒开他,吴钧成正奇怪这人的力气真他/妈小,那个白人和混血就蛮牛一样把他拉开了。那俩人攘着他一直到门口,使劲把他推出去,接着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操/他/妈/的龟孙王八蛋!

    吴钧成差点摔个跟头,站直身体后整好衣裳,上前恨恨踢了大门一脚。

    “岳维你给老子滚出来!”

    吴钧成嘭嘭捶着门,丝毫不顾风度,颇似无赖骂街般,惹得人人侧目。

 第六十二章

    这个冬天注定不太平;岳维再无音信,乔洋患了精神分裂症,每天不是睡觉就是自言自语;后来连人都不认识了。

    他母亲尚在住院,养父自顾不暇,床前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且乔洋大部分时间都是糊涂的,更不知道吴钧成是谁。偶尔清明;只会问“岳维呢?”

    岳维呢;岳维已经走了。

    吴钧成抱着笔电;陪乔洋在医院的走廊下晒太阳。天气颇冷,院里还有几棵常青树;破旧的院落能听见围墙外人群喧嚣。乔洋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围着吴钧成送他的大红围巾;把脸色衬的好看许多。吴钧成在一旁把键盘敲的啪啪响,没办法,要往医院跑,公司的事也不能落下,他就改成了远程办公,一两天才往公司跑一次。

    晚上回家,小苹果还要他哄着睡,孩子最近在长个,长得太快了总嚷着腿疼,而且不喜欢吃饭。吴钧成怕他腿发育畸形,饭都是亲自喂进去的,一碗饭能吃半个小时。

    日子就这么静悄悄地过下去,乔洋在春天的时候被送进疗养院。那个大年夜,吴钧成抱着小苹果在医院陪着乔洋,对方的精神好一些,晚会年钟敲响的时候他甚至还笑了笑。

    他那时病的很厉害,瘦的皮包骨,仔细找,还能看出旧日俊美文雅的模样。

    医院很冷清,值班的护士都少了很多,病房大多没人,整个楼显得空荡荡的。

    吴钧成喂乔洋吃福橘,男人闭着嘴不愿意张口,吴钧成耐心地一瓣瓣喂进去。远处传来炮竹声,天空一直烟花不断,愈夜愈繁盛美丽。吴钧成只看了一眼就扭回头,重新剥开个橘子。

    钟声传来的时间恰好和电视上一样,好像人间本该这么欢天喜地似的。报时钟悠远辽阔,向生灵预示着新的一年又来了。

    乔洋就在那时笑了一下,真真切切,灿若春花。

    吴钧成愣住,回过神发现乔洋已经睡着了。他关上电视,屋内只剩一大一小的呼吸声。他打开手机,在拨号键上来来回回划着,有个号码按来按去总按不下通话键。

    过年了。

    ……

    洗洗睡吧。

    ===============

    谢南城家里人口众多,外公外婆、祖母祖父、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闹哄哄的整整有三桌。这么丰盛的家宴让齐宇翔目瞪口呆,他帮着做饭择菜,和谢家人一起忙忙碌碌直到年夜饭上桌。

    谢家父母很和善,说话轻声轻语,总是笑眯眯的。齐宇翔很少受到长辈关心,一时间有些无措,只望着谢南城。谢南城一回家就小孩本性暴露,谢母气得一个劲笑骂他,谢父在旁边跟着笑。

    谢家很热闹,知道是谢南城的好朋友,对齐宇翔也很和善。谢南城本想跟他父母说自己在和他同居,齐宇翔不同意。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哪家的父母大过年听到自己儿子和男人同居都不会高兴。尽管谢南城一个劲保证自己父母很开明。

    齐宇翔只是不开口。

    他只想过简单的日子,太复杂了会累。人一旦要求多了就不会再轻松,以朋友的身份面对谢家和以同居人的身份面对,后者很明显是自讨苦吃。

    这是二人鲜少的争执,争论的结果是齐宇翔答应陪谢南城回家,但谢南城不能出柜,起码不能在大年里出柜。

    入夜后两人睡在谢南城原来的卧室里,还能听见客厅里的麻将声。齐宇翔听了一会,笑:“你姑父输了好多。”

    “要不我们家都愿意和他打牌呢。”

    “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年,累的腰疼。你疼不疼?”

    谢南城搂着他:“我还好,就是陪人聊天说的嗓子干。你别老去给我妈干活,我嫂子还闲着呢!”

    “我这不是在讨好你妈么。”齐宇翔说的亦真亦假。

    谢南城凑近他,亲了一会,自顾自傻笑:“哎,真好。”

    “什么真好?”

    “咱们一起睡在我家,真好。”

    两人脸对脸,呼吸相闻,谢南城眼里的光芒让齐宇翔头晕目眩。他是个人渣,毫无疑问地。

    “今天给孟教授打电话了?”

    孟教授就是和谢南城交好的植物迷,两人属于忘年交,过年时当然要联系一下。

    谢南城答:“嗯。”

    “看到他们和你父母的生活,才发现自己以前都是错的。恩恩爱爱的夫妻这么多,我却以为全天下都像我以前所闻所见一样,打骂算计,毫无情意。我自己的父母是,我幼时被他们丢给我奶奶,经历过我叔叔离婚,姑父出轨,吵来吵去的,那个让人受不了。奶奶时不时就会被气哭……后来轮到我自己,像不像一个诅咒?”

    谢南城没说话,只一下下抚着齐宇翔。

    “我自己也这样,似乎比他们还糟。爱计较,小心眼,想东想西。你看你父母、家人,子女婆媳都相处的很好,你居然还说父母尊重你的性向。我如果不来,根本想象不到。我其实很想重活一遍,也活得幸福美满,让别人都喜欢,也让自己不再讨厌。南城,我很讨厌自己,太讨厌了。”

    “别这么想,你在我眼里一直是最好的。”

    “一点都不好。”否则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圆满的日子里一腔酸涩,为什么会想起来很多事,为什么会嫉妒、会思念、会悔恨?

    “小翔,你……也给吴先生拜下年吧,没必要不联系的。”

    “不。”齐宇翔一口否决,后来又慢慢答道,“分开就分开了,何必拖泥带水。”

    谢南城不说话,似乎犹豫了很久:“你还记得我有次生病吗,是因为见到吴先生了。他对你是真心好,我看的出来。我那时被他的笃定吓住了,很害怕你离开我。太担心了,心慌得要命,就没注意下雨。”

    齐宇翔的头发缠在谢南城的手指上,谢南城一点点的卷起又放开:“你有几天都魂不守舍,后来才知道你也见过他了。你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深的我抓不住。人家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怎么都不是。我就在数,你什么时候会走呢?结果你没走,还陪着我。我……我想说,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舍不得你,可更不想让你难过。”

    “……”齐宇翔抖了抖,“阿南你想多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和你一起很开心,咱们都别再想他了好吗,他跟咱们的生活是没关系的。”

    “……好。”

    去年,前年,以及更久之前,时间退回,不能回首。

    只有一步步走下去。

    黑漆漆的夜,齐宇翔搂着谢南城,听着旁边的人睡熟,一呼一吸之间真真切切。他能抓住和保护的,也只有这个人了吧。

    不曾欺骗、不曾伤害、如斯美好,怎么忍心不好好守着?他清楚尝过爱情的滋味,心底隐秘的角落时常会折磨他,但这不重要。

    他是喜欢谢南城的,就算没有某个人全心全意到激烈,也是喜欢谢南城的。

    到天将破晓,齐宇翔终于想通这个问题,沉沉地睡了。

 第六十三章

    商场无情;兴起衰落也只在一瞬间。

    方家成功打进Z市;接手了远帆大部分渠道。方巡也很忙;待开春见到他时;那人黑的已经看不出形状了。

    谢南城自是吃惊:“你去挖煤了?”

    “不是;老头子在非洲弄了个工程,我去监工,泡在工地晒的。”

    方巡直接从学校接了谢南城;二人随便找了家酒廊喝酒。

    “哦,那辛苦了。”

    方巡摇头:“辛苦算不上;我二哥坐镇Z市;我不跑也没办法。刚回来时还跟我爸吵了一架,估计老头会被我气死。”

    谢南城安慰:“你跟你爸爸好好说话,有什么事慢慢解决。他年纪大了,别和他吵架。”

    “知道,这些事说不清。”方巡摆手,从包里掏出个大木盒,打开是条项链:“鳄鱼牙,送你的。”

    小拇指粗的金链子上挂了颗白森森的大獠牙,谢南城发现这条项链跟他的审美差的挺多的。

    “不喜欢?”方巡把项链往谢南城面前推了推。

    谢南城拿起项链,缠在细白的手指上特别好看:“谢谢你惦记我,牙我就收下了,可是这金链我用不上。”

    “这项链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看,链条上都是你的名字。”

    谢南城刚才还没注意,这么一看,十来条细细的链绳排的可不就是他名字的缩写么。被烫了下似的,把项链放回盒子,谢南城诚恳地望着方巡:“阿巡,我不能收这个。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们是好朋友,用不着这么客套。”

    方巡眉目凌厉的回望,黑黝黝的五官寒气森森:“阿南,我们是朋友,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我想了很久,我方巡既然喜欢你,就容不得你不喜欢我。再说,你当真不喜欢我?”

    “方巡!”谢南城挥开按在他肩头的手,“你怎么老这么自负?”

    “为什么不能自负?谢南城,这么多年是我陪着你,你是铁石心肠?”方巡重点强调那个“我”字。

    “你这是要我报恩?”

    “是啊,你以身相许吧。”

    谢南城脸通红,怒气冲冲瞪着方巡,把一双眸子烧的晶亮。方巡赞叹地看着那双眼:“真漂亮的眼睛,你这时候可比一副教授样美多了,齐宇翔也没见过吧?”

    谢南城绷着脸,脸上的红色越重:“你才美!你闭嘴!”

    方巡耸肩,听不得实话的人。他决定再加一把火:“齐宇翔一直忘不了吴钧成吧,你找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有何感想?”

    谢南城捶桌,嘭地一声打断方巡的奚落:“你真是讨厌!”

    谢南城拎起外套就走,方巡无所谓地抽一下鼻子,把玩着桌上的项链。他回来没多久,放着一大堆事没做,就巴巴跑来H市,把谢南城气个语无伦次,觉得此行甚是满意。

    干掉手头的扎啤,男人感慨,人生啊真是美好。

    方巡刚走到自家座驾旁,就见旁边停了一辆极其眼熟的黑车。他吹了个口哨,很快那车车窗摇下,一个男人探出头:“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方巡翻白眼:“我说二哥,你有没有这么闲?”

    路上人不多,但还是有人好奇地看过来,方珥口气严厉:“还不快上来!”

    方巡不情愿地坐到他二哥身边。方珥面色严肃,责备道:“老幺你任性也有个度!”

    方巡哼了一声。

    方家要海外开拓市场,正巧某岛国富家千金看上他了,姑娘知书达理貌美如花,大家一看,这门亲事真不错啊,配老幺正好。于是,方巡去非洲把自己晒成了一块炭。那姑娘跟他家关系匪浅,近期一直在方家走动,这门联姻,除了方巡,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方巡跟他家老头子没法沟通。

    他是方家的异类,俗称败家子。把他爹气的背过气后,看也不看就跑到H市。

    方巡跟方珥坐在一起,自己的车被方珥带来的人开着。两辆风格毫无共同点的豪车一路向南,方巡想起他亲爹,中年得子,老头子对他真心不错。他也不能真气死他,好歹是自己的爹不是。

    他说齐宇翔活的糊涂,其实他自己也一样。看着横行无忌,结果TMD到处都是绳。他自己也从当年的誓死不愿,慢慢安分妥协,兢兢业业打拼家族事业,都忘了他也曾骑车千里上高原,抱着破吉他在路口卖唱,下定决心追上谢南城。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谢南城交流都是以吵架收场。大学时带他去跳舞泡吧,谢南城说他游手好闲;他准备了礼物送他,台词还没说出来,又把人气走了。怎么就是没法沟通呢,他把所有喜欢的东西拿给谢南城,结果对方都不喜欢。这个郁闷,TMD简直感天动地了。

    方少何曾这样讨好过人?把自己气得半死,气消了又开始想着他。

    就像动物世界里,老鹰喜欢上海鸥一样,物种不同的悲剧。

    谢南城去了齐宇翔的店,店里最近请了一个烧中餐的大厨,砂锅饭做的很有一套。改动后的西餐店人流多了不少,谢南城去的时候正是高峰期,齐宇翔在收银台上打小票。

    “咦,阿南?”齐宇翔惊讶,笑问,“怎么有空来了,吃饭了没有?”

    谢南城走到他旁边:“来看看你,你吃了没?”

    齐宇翔打着小票:“没呢,今天生意不错,你想吃什么?”

    “一会跟你一起吃吧。”谢南城上前帮忙,“你歇一会,我来打。”

    齐宇翔点头,把手头活让给谢南城,自己则站在一旁。

    谢南城撇他:“老板,您这是在监督我么?”

    齐宇翔在他耳边回:“可不,顺便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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