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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流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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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安觉得自己的计划即周全又完善,简直是天衣无缝上上之计。一旦他俩其中任何一个远走他乡,就斩断了东窗事发的可能性。而感情也在那距离中得以保存,只不过这样做的副作用是,有情人之间只能天涯海角的隔空相望。
  柏瑞一时间不能理解四安是在规划他们的感情方向,还是在跟他挥剑断情。他不明白,所以不接受。
  “这就是我们的以后?”
  “你觉得不好?”
  “比起现在,当然不好。那边你又没去过,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谁知道会不会受苦。”
  “吃苦不算什么,不用担心这个。”
  “那也不行。我不能眼巴巴地把你扔到那么远的地方。”
  四安很无奈,他认为这是惟一的一个行之有效的万全之计,不让人发现就避开人群,就像夏天他到义河的上游去一样。
  “那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都在长大,就算我不做打算,他们也会为我们张罗婚事。你眼下还会继续念书,可我,说不定奶奶会让海叔给我找个对象,不等你到大学我就结婚了。”说这话时,他仿佛是在预言一些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样,生活中的很多细节都在给他提供预言的素材,所以他说得很认真。
  然而,这些话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了柏瑞的心脏一下。关于结婚的这个问题又一次地摆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他不得不去面对。
  反复思量,柏瑞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更好的计策,问题依旧没有得到一个让他们都满意的答案。柏瑞想逼迫自己暂时默许了四安拟定这个计划,可却没有说,心里继续犹豫不决。
  四安翻过身来,手放到柏瑞的脸,然后顺势下滑到胸膛,渐渐地,两人欲难自控地开始亲昵起来。
  这晚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亲了嘴,做了爱,然而却浑然不知门外的人正在经历着怎样的打击。

  第五章。暗涌12

  刺骨的寒风带着一种生硬的味道打在孙霖海的鼻头上。
  他从艾雅伦房里出来,穿过前院的回廊,到了自己和四安同住的院子必经的巷子,正打算往自己的房门口走。
  猛然察觉,四安院里隐隐传出一些说话声,他疑惑地朝里走去。
  夜静得很厉害,尤其是这样的寒冬季节,以至于在环境中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清晰可辨,更何况是说话声。并且那些朽木门也根本谈不上什么隔音,哪怕屋里的两个人用一种耳语似的方式交流,站在门口只要聚精会神,一样能够尽收无误。
  他轻手轻脚地跨过台阶,到达房门口。他没有刻意将耳朵贴在门上,只是靠房门很近的地方立了一会,就在打算他一笑而过地离开时,谈话的内容让孙霖海浑身一怔,犹如遭遇晴天霹雳,瞬间像是被雷炸了头一样,晕头转向方寸大乱。
  那屋里传出的言语中的种种都俨然是一对小情人之间的腔调,他一开始觉得认为兄弟两在说笑,后来说到了去云南,听着四安谈及如何继续隐瞒这段另类恋情,他恨不得一脚踹门闯入,将他碎尸万段。谁知接下来,屋内的床架发出那吱吱嘎嘎的响声径直把他冻结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理智与情感的较量,虽然很难抉择,但双方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为了两个孩子,也为了艾雅伦,他必须把自己所听到埋起来,缄默到底。就这么直接闯入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毕竟他不想弄得彼此都难堪,说到底,都是他的孩子,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他们的感受。他想着,或许是年纪太小,对性事抱有着一丝懵懂好奇的心理也属正常。暗自犹豫片刻,他还是带着那一肚子的心结回了自己的房间。
  尽管离天亮还早得很,这一夜,孙霖海注定不能安然入睡了。只觉得大脑肿胀严重,太多的事情积压在精神里,让思绪一片混乱。一个个问题阴魂不散地在精神里极不安分地乱窜,他和艾雅伦的;雪英和梁栋的;三太太和那些情人的;再来就是柏瑞和四安的,等等……这如同洪水猛兽般的袭击一样,他束手无策,巨大的漩涡把他卷入其中,无论他如何地挣扎却始终无法找到一线生机。
  幸存的理智思维在告诉他,不管如何有些事情都必须告诉艾雅伦。可情感却在拼命阻拦心里的想法,如果告诉她,那她很可能会扛不住,甚至崩溃!
  犹豫之间,窗外忽然间刮起了风,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
  黎明的光线逐渐驱散了黑暗的势力,太阳照常升起来,只不过被那寒冷云层给阻隔在了万里之上,不见其踪迹。
  深冬的这个清晨,柏瑞鬼鬼祟祟地准备潜回自己房里,刚回到前院,只见孙霖海心事重重地站在回廊里。
  “哟,海叔这么早就起来?这习惯好。”沈柏瑞打着哈哈说道。
  孙霖海一脸的严肃地说:“你这是刚从屋里出来,还是准备回去?”柏瑞开始慌张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说回去呢?还是出来呢?不等柏瑞回答,孙霖海上前语重心长地说:“又去四安那院儿了?”
  柏瑞脑子里灵光一闪,说:“哦,是啊。我去看看四安醒了没,今天我打算带他去买点过年的东西。”
  孙霖海早已预料到这小子会撒谎,只是他一改往日的一笑置之,反而忧心忡忡地说:“买什么让下人老妈子就行了。另外,你以后也得注意点,你毕竟是少爷,四安只是个伙计。主仆有别,凡事得有个分寸,不然以后这一大家可怎么管?”
  柏瑞没有察觉出孙霖海这个早晨的异样,只当做是他一贯的老生常谈,于是不耐烦地敷衍着搪塞了过去。
  “哦,知道了……我回房了!”
  眼看着柏瑞毫不在乎的样子,孙霖海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第五章。暗涌13

  等到天正式大亮后,四安正在整理着床铺,孙霖海抱着一个大包袱走进屋来说:“起来了。”
  四安抹了抹叠好的棉被回应:“嗯,一会儿得陪少爷去买些东西?”这是昨晚他们谈好的计划之一,但他并不知道柏瑞在孙霖海面前以此为掩护。
  孙霖海将包袱放到桌上,说:“就要过年了,我给你买了两件新衣裳,本来打算你生日的时候给你,可这家里事情一多就给忘了。”
  四安拘谨地看看那包袱,然后说:“以后您别花那些钱了,奶奶每年都要做新的给我。而且,太太已经开始给我发工钱了,以后我也该孝敬您才是。”
  孙霖海一边坐下一边说:“你也不小了,现在太太那么重视你,穿得得体些也是应该的。”
  四安孝顺地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包袱整理起那衣裳来。
  孙霖海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谈起,只好自言自语道:“昨天太太跟小姐闹得厉害,我也没机会问你。少爷……他跟你去卧龙山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事,只是奶奶岁数大了,不能走山路,道上歇了好几次。”四安说着话,心里还幸福地想着在卧龙山和柏瑞同行的愉快。
  见孙霖海一时沉默下来,四安觉出了那话是个引子,但却不知道对方下面想说什么,于是停下了手头事情,他抬眼看孙霖海,面色稍有些苍白,便问道:“您睡得不好吗?”
  孙霖海硬生生地说了句:“是不怎么好。”
  四安看着孙霖海的异样表情,然后有些关切道:“哪儿不舒服吗?”
  孙霖海无奈地捏了捏眉头,说:“头疼得很。”
  四安问:“我这就去给您买药!”
  孙霖海一把拉住四安,眼里充满矛盾和慈爱,还有发红的血丝。他说:“不忙,过来坐这儿。”
  四安不明白地走过去,坐在方桌的对面,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如同父亲一般的男人。还是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只顾凝神倾听。
  “怎么感觉没过多长时间,你都成大人了。”孙霖海由衷地发出感慨,继续道:“我这些年常常不在府里,对你也没尽到一个长辈的责任……”
  四安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他不知道海叔想要表达什么,听上去十分不对劲,孙霖海从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打断道:“您怎么了……”
  孙霖海一抬手,立刻停止意味深长的铺垫,硬生生地说:“我刚刚看到柏瑞从你房里出去,”他不忍心看见四安那窘迫得无处可藏的样子,所以把昨晚听到的省略了,然后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打小就在一个床上睡,一个盆儿里洗澡。可现在你们是大人了,不能再这么不分你我。少爷他不懂事,可你不能跟着他胡闹。”
  这一番话听得四安浑身直冒冷汗,他恨不得就地抛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他只后悔自己昨晚不该去找柏瑞到自己这儿来,不然也不会被人看到。同时他又在心里责怪柏瑞行事太不谨慎,怎么就被海叔撞见了呢?
  他在孙霖海的面前从来就是个最听话的孩子,既然对方都这么开口了,他不可能去解释或反驳,更不能坦白,他只能接受。所以,他点头,嘴里吱吱呜呜地嗯了一声。
  说完了那些话之后,为了缓和二人之间僵冷的气氛,孙霖海又对四安的生活起居穿衣饮食嘘寒问暖了一番才叹着气走了。

  第五章。暗涌14

  年关了,沈家没断了来人。
  前几日,从这宅子走出去的马原和冯大坤也是趁着节假都纷纷跟着几个大掌柜从各地回家来过春节。
  他俩是四安的师哥,虽几年前被调派到了其他地方,但同样是替沈家做工卖力,还是沈家的伙计。每年回沈府看看老宅里的人,问候问候师傅们和那些一起长大的弟妹们,这自然也是规矩。
  柏瑞和四安跟他们也素来有些交情,那俩个伙计岁数长一些,打小就带着柏瑞和四安到处野惯了。柏瑞被送走的第二年,要好的这个几个下人也都被派去了别处,这不得不说都怨柏瑞和四安当年那一场大火给闹的。
  被海叔教训了几句,柏瑞便差人去了马家和冯家通知,打算邀请那两个大哥一道去市集上逛逛。
  接到消息,马原和冯大坤立马赶到了沈家和四安柏瑞汇合。
  这四个发小弟兄走在县城的街市上,买了些杂七杂八一大堆的东西,有炮仗、烟火、灯笼等等,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小时候。
  马原手里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说着过去,好不欢乐。
  冯大坤则对柏瑞谈着异地的生活,川外的世界在他的嘴里被描绘得即复杂又善变。
  柏瑞手插裤兜里,笑着问:“如果不在沈家干了,你们会打算做什么?”
  马原说:“我去当兵,上前线。”
  冯大坤问:“去前线打谁?”
  马原左右顾看了一会儿,小声道:“打国民党呗,你没听佟师傅说了,现在国民党快完了。延安那边都已经……”
  冯大坤不等他说完,立马捂住他的嘴,骂道:“你个瓜娃子,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要让人听见,非抓你进监狱不可。”
  柏瑞说:“我没看出原师哥还懂政治形势呢?知道风往哪边吹就往谁家倒啊。”
  马原说:“瞧你说的,这不光是谁好谁不好的问题,关键是,人领导的好哇,专替咱们穷人说话的。哪像现在那些个当官的,说的都是人话,就是不干人事儿。”
  冯大坤听不下去了,说:“行了行了,你算哪门子穷人,一月的工钱比乡下一家子半年的花销都多。”
  柏瑞转头问:“大坤哥你如果不做茶叶了,你会干什么?”
  冯大坤老派地笑笑,说:“我还能干什么,别的也不会,我就自己开个铺子,不做茶叶就卖茶叶吧。”
  马原一听就开始挖苦起他来,说他胸无大志,三个人就在街边嬉笑打闹起来。
  四安随从在柏瑞的一旁,脸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没有把海叔找他谈话的事情告诉柏瑞,只顾自己消化了。因为他了解柏瑞的脾气,一旦出口,二人指定又会给彼此造成困扰。他虽没有意识到海叔已经完全知晓二人的秘密,但海叔的话已经足够让他彻底反思一些更严峻的问题。他此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没有人能够给他指路,也没有类似的前车之鉴可以供他参考。周围的人都是那么的平常普通,他顿时只觉得自己像个异类一样活在一个似是而非的世界里。
  柏瑞一边和其他两个兄弟谈笑风生一边张望热闹的市井,不经意回头看见四安脸上挂着愁云,便问:“怎么了?”
  四安被唤醒后,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马原一直都很爱护四安,自然也就关切起来。
  柏瑞忽然发觉,四安的笑再也不如从前那么阳光无暇了,仿佛目光中总是透着那么一丝忧郁,像是灿烂的蓝天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他一把接过四安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说:“那我们回去吧。”
  四安身子立即躲开,说:“不用,别这样,让人见了不好。”说完便大步走开了。
  这有意的躲避让柏瑞不解,思索片刻还是没猜透四安此时的心境,只当是过于疲劳导致的心情低迷,于是小跑着闹哄哄就地跟了上去。
  丢下了冯大坤和马原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只好默默跟了上去,一道回了府。

  第五章。暗涌15

  买完东西回来,四安就觉得身体有异样。好好的就开始一个劲儿地打喷嚏,之后又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体内像着了火一样难受。
  起初,他不在意,就那样在茶坊里拖过一下午。晚上柏瑞跑来找他,因身体不见好转便让柏瑞回了,这样又挨了一夜。第二天人便下不来床,连话也说不了了。
  以照惯例,他每早起来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奶奶邱婆请安,然后一起吃早饭,再是去艾雅伦的院子里看看那园中的花,之后才去茶坊,或者坡上。
  今天都快到吃饭时间了,邱婆迟迟不见四安便对身边的翠娥说:“去看看你四哥是不是去坡上了?”
  翠娥领了命,一路小跑着到了四安的房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就是没人应。她想拔着窗孔往里瞧瞧,谁知个头太矮就是踮着脚也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正好,柏瑞跨步进来,远远就问:“翠娥,干嘛呢?”
  翠娥吓得差点摔倒,她扶着门说:“婆婆让来看看四哥是不是去坡上,快吃饭了,他还没来婆婆这儿。”
  柏瑞笑笑说:“没有的事,这都过年了茶坊都没人了,他还去坡上干嘛!他昨天说人不舒服,没准还睡懒觉呢。”
  说着他来到翠娥身边,站在门前又用那古怪的调子喊了几声,见没动静,又贴着门往里望了望。
  四安仍旧躺在床上,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绿色的花棉被掀了一角,他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柏瑞立即发觉不对劲,开始放声吼起来。
  翠娥在一边不知道状况,被吓出了一脸的惊悚,跟着也呼喊起来。
  好不容易门被柏瑞撞开,四安已经烧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柏瑞趴在床沿边一直喊着四安,伸手刚触碰到四安脸,直感到一股灼人的热烫。
  他回头冲着翠娥吼道:“快去叫人请大夫,快去!”
  翠娥立即惊慌错愕地跑了出去,留下柏瑞一个人手忙脚乱地在屋子不知该怎么办。
  不久,邱婆赶来,手中拿着以前从省城医院里开的一些针对感冒发烧的西药。
  柏瑞亲自喂四安吃了,然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过十来分钟,孙霖海引着张学怀大夫进屋。
  这位常为沈家看病的老大夫已是满头白丝,身后跟着自己的儿子。
  给四安诊了脉,又看了舌苔。一句话也没说,拿出纸笔,边想边写方子。
  柏瑞看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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