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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流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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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霖海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咳了咳嗓子,说:“太太,容我说几句。收四安这是好事,可是不是应该挑选个日子。虽是形式,但该走的还是得走。”
  大太太一听,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已经很久违那种人丁兴旺的聚会了,所以她急不可耐地想要家里热闹起来。立刻附和说:“对对对,老孙说的对,这形式总归是免不了的,得摆个几桌。”
  艾雅伦认为这个建议十分中肯,同时她灵机一动又想到,下个月就是何秀芝的生日,正好也就借着这个机会,给大太太过个生日,随即宣布四安的事儿。
  一听这话,何秀芝装模作样地推诿起来。

  第七章。漩涡8

  王雨燕在一旁带着酸味说:“得了,大姐。您就别装了。好像老爷在那儿会也没说要给你过生日吧。高兴就高兴,别藏着噎着的,没意思。”
  徐佩茹听到这话,心生感触说:“就是。这大姐倒是因为辈分儿在那儿,四妹才说要给她过。像我这种人怕是一辈子也没人知道我生日是哪天!”
  何秀芝笑道:“二妹说的哪儿的话。现在是非常时期,四妹当家也不容易。她好心把咱接回来,已经对咱们是恩惠了。哪里还敢奢求那些。就算给我过了,也是占了四安的光。对吧,四妹。”
  艾雅伦知道这几个女人的话都是说给她听的,但她也不想反驳什么。想想这些年,虽然她们都在公馆里住着,但每年这几位的生日都没少了花销。大寿不说,只说她们谁的散生也是年年都会在当天给了她们份外的钱。现在又为了这些闹起来,艾雅伦心里有气但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她只说:“大姐,二姐,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但我也说一句,大家的生日每年家里都是有给出另一份钱的。这次大姐的这个生日是五十大寿,所以我才要打算办一办。以后二姐三姐大寿我也是如此。”
  何秀芝转头紧解释道:“四妹多心了。我跟你二姐都没别的意思。咱只是很多年都没在家热闹地过过生日,所以说话就欠妥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王雨燕哼笑道:“好啦。这些官话还是以后再说吧。既然要办寿宴,那就这么定了。但得说明白喽,以后我王雨燕过大寿的时候也得这么办。”
  气氛一下子僵了,艾雅伦微笑道:“当然。”
  随后,艾雅伦让李家父女回去等着沈家的聘礼和花轿。媒婆带着那父女二人便出了大院的门。正当三人走出宅子没几步,沈柏瑞和沈雪英恰巧撞见了。他们看着那三个个性鲜明的背影,一脸的狐疑。
  大厅中,会议的余温未消,四安便已经默默地离开了。
  姐弟俩进了大厅,跟家里的长辈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好奇道:“妈,什么这么高兴?谁要嫁人吗?”然后,坏笑着看雪英。
  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可二太太许佩茹给出的答案却让他着实地惊愕了一把。
  “不是谁要嫁,而是有人要娶了!”
  刚刚还浮现在柏瑞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以为这几个老女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已经定下了他的终生大事,他恼羞成怒。
  “妈,我说了多少遍,我现在不想谈什么婚事。你们不能这么逼我。”
  好心情的艾雅伦这次没打算要跟儿子动怒,只是带着点挖苦的语气说:“谁在逼你。谁又告诉你是你要娶,你想多了,我们没那么不识好歹。是四安,四安就要结婚了。”
  这一句话犹如一声炸雷,直轰得柏瑞一阵耳鸣。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又问了一遍:“谁要结婚?”
  何秀芝刚刚把一口茶水吞下去,接过话茬说:“四安,你兄弟四安。刚刚都和那姑娘见过了。”她又转头跟一边的二太太许佩茹说:“看来四安挺喜欢那姑娘的,看他那眼神儿就知道。”
  艾雅伦一边喝茶一边说:“没错,是四安。所以呀,你也赶紧考虑考虑吧。”
  柏瑞气涌如山地大吼:“考虑什么?你们成天是不是闲慌了,除了那些给人保媒拉纤的事儿就没别的可干了?自己想男人想疯了就拿我们来解闷儿,让我们结婚你们觉着过瘾是怎么着,非要……”
  这边还没骂完,艾雅伦二话没说只抡起手里的茶杯就扔向柏瑞,里面的茶水散到四面八方。并伴随着那嘶力竭地吼叫,“跪下!”

  第七章。漩涡9

  雪英呆呆地站在边上不敢动弹。
  柏瑞见母亲样子,没敢造次。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虽然儿子的举动表明自己已经意识到了错误,但这远远不能让艾雅伦解气。那话中伤了屋里的三个至关重要的中年女人,她必须有所动作,起码要让她们觉得自己是公正的,对待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她不想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再说她教子无方,以至于对长辈们如此的放肆。
  她冲着大厅外吼道:“福贵!去给我那根棍子。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家教!”
  见艾雅伦犹如猛兽似的发狂,众人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唯独只要王雨燕,仿佛是坐在茶馆听戏一样的悠然自得。这正是她一直期待着要看的戏码,终于在她的计谋中上演了。
  去找棍子的家丁半天不见人影,艾雅伦气得满脸涨红:“人死了吗?”
  话音刚落,福贵蹑手蹑脚地跨进大厅的门槛,手里藏着一根三尺长的木棒背在身后。
  艾雅伦等不及地上去夺过他手里的木棍,刚要挥棒,孙霖海立刻上前抓住她手臂,阻拦道:“好了,太太。少爷不是……”
  她冰冷地说:“你松开。他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没有分寸的纵容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这坐的哪个不是他的长辈。今天他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明天不定还会怎么对我们。”
  柏瑞一句话也不敢说,他脑子里只在想关于四安结婚的事,他心乱如麻,就算母亲让他皮肉受苦也及不上心里的焦灼和困惑。
  看着眼前和海叔僵持不下的母亲,雪英第一次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亲情之间的战争。她自认为了解柏瑞生气的原因,因为她也不喜欢那三个女人成天琢磨那些破事儿。所以,她必须为弟弟求这个情,她同时跪地,说:“妈,您别气了。我替柏瑞跟你和大娘她们赔不是吧。”
  艾雅伦说:“你站一边去,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雪英看自己见义勇为无效,只能求弟弟服软。她小声对柏瑞说:“你想干什么?还不快跟大娘她们道歉。你这么犟下去,只有吃亏的份儿。”
  柏瑞想了想,道不道歉对于他来说不重要,不过就是一句话。
  让他不能释怀的是,她们像一群土匪一样把四安从他手里抢走,还乐不可支地跟他说这是喜事。
  他在四安的这个事情上毕竟没有一个堂堂正正的立场。他内心矛盾自己到底要不要捅破所有的秘密。可是怎么说呢?说自己和四安是情人,恋人,做过爱的人?
  他试图想寻找一个听起来不那么刺耳的说法,这样好让他们觉得这事儿不那么十恶不赦。
  可任凭他鼓足了勇气,终究没能说出口。
  经过了时间的缓冲周围的人也不再袖手旁观,大家纷纷上前劝说。好歹这顿打是给躲过去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柏瑞当即被下令关进了沈家的祠堂,面对着众位祖宗的牌位思过,一跪到底,当家人不发话不得离开祠堂半步。

  第七章。漩涡10

  晚饭后,翠娥偷偷跑去了北院告诉四安,柏瑞被关进了祠堂,太太不说放人谁也不敢放。
  说完这话小姑娘一溜烟地跑开了,剩下四安一个人在房里来回疾走,思绪乱成一片。
  他很惶恐。
  翠娥告知的内容有限,他不禁去猜想柏瑞是否已经把他俩的秘密公之于众,因此才被太太关起来的。
  另一方面自己也随时有可能被传唤。
  四安不敢再往下想。此刻门外随便一点动静都会让他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同时更让他揪心的则是柏瑞此时的情况,还有那如同悬崖一般逐步迫近的婚姻。
  他想尽量把情势看得简单一些,太太知道他们的事没什么大不了;跟那个小姑娘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咬咬牙就过去了。可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呢,那个关乎他全部情感归属的人此时正在接受这个大家庭给予的惩罚。
  后半夜,四安鬼鬼祟祟地穿过一个个回廊和门厅,走过一条条蜿蜒的小巷来到了大院深处的沈家祠堂外面。
  门没上锁,大大敞着,最里面是一排先祖的灵位。
  四安站在门口,看着柏瑞弓着身子盘坐在灵位架子前,不住地打着瞌睡。
  他静思片刻,轻轻地泄了一口气,抬脚跨过不高的门槛进去。
  厅里没有灯光,暗得很恐怖,脚步踏着那大理石地砖上,就算很轻也能听到那声音。
  柏瑞抖了一下肩,惊醒了。他朦朦胧胧地出声, “谁。”
  四安落坐到他身旁,声音低沉道:“是我。”
  柏瑞长长呼出一气,说:“唉,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哪个老祖宗出来跟我打招呼呢。这大半夜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听说你跟太太吵架了。”
  “这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你吃饭了吗?”
  “我哪儿还有心思吃饭!”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着四安便准备离开。柏瑞一把拉住他,急忙阻道:“等等。”
  四安立刻安坐,一动不动。
  柏瑞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就陪我说说话,一个人呆这儿挺害怕,后颈子发凉。”
  四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问:“为啥跟太太吵?”
  柏瑞转头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她们说你要结婚?”
  四安不出声,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
  柏瑞见对方不说话,回头便自嘲道:“我还以为要结婚的人是我。”
  四安无言以对,只好自顾着黯然神伤起来。他只觉得他们的未来越来越远了,以至于看不到任何的风景。这咫尺之间的距离忽然化成了一片苍茫的海洋阻隔在柏瑞和四安当中,他们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再穿越过去拥抱对方。那原本关于梦想的未来此时也慢慢地暗淡了,直至看不见一丝光。
  柏瑞还不知道去云南的梦已经碎了,于是带着侥幸地说:“我真希望能快点去云南,这样咱们就不用在这儿受这罪了?”
  四安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犹豫好一阵他才开口说:“去不了了。”

  第七章。漩涡11

  柏瑞忽然起身急问:“为什么?因为你要结婚。”
  四安立刻否认:“不是。”
  柏瑞问:“那因为什么?我妈不让你去?”
  四安发出那近乎绝望的叹息说:“不是不让。云南的茶园已经不是我们的了,因为这些年打仗,好多茶都……所以,太太把云南那边的茶园卖了,给了别人……”随后,他把在艾雅伦房里的对话大致地复述给了门里的那个人。
  柏瑞听完,紧紧地闭着眼,脑子里不断地想,不断在草拟新的计划。片刻,他假装信心十足,心中却早已慌神地说:“没,没关系,卖就卖了,那咱就不去那儿,改去别的地方……让我想想,去哪儿……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对了,去康定吧,这书暂时不念。咱俩一块到那边去学做生意,我妈不是一直希望我……”
  四安听着柏瑞的声音,心已经在开始发抖,他使劲憋着心里的伤痛,打断道:“少爷!”
  柏瑞听着这声少爷,心里已经开始恐惧起来,他似乎能够预料到对方想说什么。
  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四安都已经改了口,有时候叫他的柏瑞,有时候叫他小名,可这一次少爷二字的出现无疑表示着四安重新将自己和他划开了界限,再次回归原来的位置。
  “怎么……”柏瑞充满不安和恐惧地从嘴里滑出几个字。
  四安不敢转头看他,只把眼睛埋在怀里,说:“我们以后……哪儿也别去,不去了……不去了……我……我们……还是算了……”
  听到这些时隐时现的话,柏瑞的心里狠狠地被揪了一下。紧接着他冷冷地问:“为,为什么!”
  四安把头别向另一边,又不说话了,他知道,刚刚那话只要一出口,后面不管说什么解释什么,对自己对柏瑞都是一种二度伤害。
  柏瑞知道从对方不会再得到回应,于是收回那审判一样的目光,倔强道:“不。我不答应。什么叫算了,算什么呀?我们俩不能就这么算了……”说到这儿,他已经开始激动了,以至于后面的话都是像吵架一样的吼出来,“这辈子都不能算,知不知道!就是死了,那也是要埋在一块儿的。”
  四安心里本就不好受,这一喊把他也惹急了,转头回道:“你喊什么!深怕别人不知道啊?”
  柏瑞像个孩子一样,强拧说:“是,我就是要让这宅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
  话没能出口,就被四安一把捏住柏瑞的嘴,给堵了回去,可那回音还在大厅里飘荡着。
  在你推我拉的挣扎过程中,两人在地上开始打起来。
  他沈柏瑞一个当少爷的,玩力气怎么都玩不过四安那块头。结果这对方一不留神甩了一拳出去,正中鼻梁,鼻血顺着上唇沿流了下来。
  因为大厅里没有光,暗得只能大致看到一些事物的轮廓,所以当四安发现柏瑞受了伤,那血都已经留得满嘴都是了,甚至粘在了四安的手上。
  四安拈了拈手,发现是血后,立刻收手,紧张地上前观察。
  “你伤哪儿了?”
  柏瑞坐在地上,心开始沉没了。悲从中来,他一句话也不想再说,绝望注满了他的整个精神世界,什么都那么绝望。
  见对方不回应,他更紧张,于是一边起身一边说:“我,我去叫人。”
  柏瑞叫住他:“不用,我死不了。”
  四安立刻回到他面前,一面给柏瑞擦拭嘴上的血,堵住鼻孔,一面忍着泪似的说:“对不起,我刚刚……”
  断了片刻,见鼻孔里没再渗血,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喘气,眼泪跟着就掉下来,轻泣着说:“我,我就是觉得太累了……我真的太累了。谁想这样啊,可是我们能怎么样?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我也想去云南,去一个没人找到我们俩的地方……”
  柏瑞见四安哭起来,他也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早已聚集的眼泪,上前拉着他,说:“我知道,我明白。好好,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呆这儿。我……我不逼你了,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依你。可是……别放弃,不要放弃,我们谁都不能放弃,行不行?他们要咱们结婚,那就结,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还像以前一样可以去卧龙山,一样可以去游河,去……”柏瑞越说越觉得没有希望,以至于自己都骗不下去了,这样的自欺欺人永远改变不了已经注定的结局,最后他也只能问:“是不是?”
  是该妥协的时候了,再美好的回忆也仅仅是一场浮华虚幻的梦境而已,谁都不想再受这种煎熬了。

  第七章。漩涡12

  外面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月光洒满祠堂外面的天井,映照着那大房子里两个苍凉的背影。
  四安想说点什么,可却始终没有给他一个回应。于是两人就这样在黑暗里耗着自己感情,直到最后剩下一片冰凉的死灰,再也无法推开这现实给予他们的,唯一的选择。
  四安仔细想着柏瑞的话,如果不能分开,那么也就只能照他说的那样,就是结了婚,两人依旧可以把感情埋在海面下,这一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等不到四安的回答,柏瑞便收了收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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