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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流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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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脚尖,轻盈得像是踩在云端一样。她还没有喝酒已经开始有些微醉了。
  行过婚礼后,寇婉婷被丫鬟搀扶回了新房里。这是柏瑞原来的院子,但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院落两边的地砖被刨去了,填上去的是那肥沃的泥土,里面种着艾雅伦精挑细选的红玫瑰,映着满屋满院的红色喜字和大红灯笼,整个风景里都浸泡在那花和茶混合的气味中,让人有种亦梦亦幻的不真实感。
  婉婷端端坐在床沿边,双手叠放在膝上。墙角那顶西洋钟上显示着已经过了午夜2点。她已经足足在这儿坐了一天,头盖一直没敢掀。
  天亮后,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盖头还搭在自己的脸上,她开始疑惑到底发生了?她一直都期待着那张镶嵌着两个黑钻的眼睛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谁知这新婚之夜却是如此惨淡和难堪。她年轻的大脑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一切,也会有更深的怀疑。尽管,这府里的所有人都在对她隐瞒着什么,可她似乎已经做好了拥抱新生活的准备。这一夜不过就是因为那些宾客们让自己的丈夫醉得不省人事而已。她坚信是这个理由,不会是别的。
  在今后长达半年的时间柏瑞没有与寇婉婷行夫妻之事,真正做到了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了。
  艾雅伦通过丫鬟的口得知了这一消息,她立即找到沈柏瑞。
  这日下午,柏瑞在北院那间小院子里,靠在井旁,无所事事地看着天上的云发呆。
  艾雅伦走进来,他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浑浊含义。毫无防备的,母亲走上去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然后怒斥道:“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这么对待一个爱他的女人。如果你的忠诚是以伤害另一个人来作为表达爱的方式,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你想的那个人。你明白吗?这是你的婚姻,婉婷是你妻子,尽管你不愿意,但这是事实,也是你目前最重要的身份,其次才是四安,你只有执行好了现在的身份,那么你才有可能去找寻自己的生活。知道了?好好想想吧,想想我们的约定。”
  柏瑞站在院落中,低着头,耳边是嗡鸣声。时间过去,他最终还是回到了那种满了玫瑰的院落里。
  晚上,婉婷像是洞房那晚一样,端端坐在那高高的床榻边上。柏瑞自顾坐在侧室的椅子上,把玩着任何可以把玩的东西,就是不往里屋走。
  最后婉婷坚持不住了,便开始自己解开衣衫,直到身体完全呈现在柏瑞的面前。
  柏瑞惊呆了,他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澈地看到一个女人的身体。他开始紧张起来,僵持片刻,他起身往门口走。
  婉婷冲上去一把从后面环抱着自己的丈夫,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她说:“别走,我知道不该这样,可……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柏瑞没法动弹,面对一个女人的哀求,他没有能力抗拒。毕竟,他从来就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婉婷。他知道婉婷喜欢自己,当初雪英第一次带她进府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对于一个爱自己的人,他怎么都做不到彻底的伤害。他转身抱着婉婷,他知道,自己被这柔情降服了,可内心的抗拒像头猛兽一样不断袭击他脆弱的底线。他想逃,可看着那些眼泪却又无处可逃。婉婷被抱到床上,她很紧张,这是她的初夜,迟到了数日的初夜。她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着这一惊心动魄的场面,翘首以盼地等待一个男人给予她由女孩跨越那一条界线成为一个小女人的权力。
  柏瑞的手臂松开后,一直握着婉婷较弱的手指,没有挪动。他注视着婉婷紧闭的双眼,沉思良久后开口说:“我今天有点累了,我们就说说话吧!你看,咱们结婚都这么多天了。都没好好说过话。”
  婉婷睁开眼,脸迅速红了起来,她表情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然后扯过那床面儿上绣着龙飞凤舞的真丝被掩住暴露的赤体:“好。”
  柏瑞低着头,又是一阵沉默,随即说:“你爱我吗?”
  婉婷不容迟疑道:“当然。”
  柏瑞脸上挂着笑,说:“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婉婷顿住,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儿便问:“你知道吗?”
  柏瑞眼睛转向一侧,想起了某个人,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现在这样的心情就算是爱的一种吧。”
  他没有说明他的心情是什么,所以,这话让婉婷单纯以为这样的表达已经足以证明自己的丈夫是爱自己的。她笑了,笑得很含蓄,很美。
  这一晚,他们同榻而眠,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依靠着对方的身体缓缓晕去。之后,柏瑞总用各种冠冕明朗的理由推脱和婉婷例行房事。
  从大婚那晚后,艾雅伦就一直在留意婉婷是否落红,都快一年了,丫头那儿一直没有消息。无奈之下,她继续拿出四安要挟柏瑞必须要让沈家有后。并且,大太太何秀芝还出了注意,让人在柏瑞喝的茶里放上一些催情的药物。
  那晚,柏瑞被大娘叫去谈了会儿话,喝了茶,然后回了房。在房里坐着看了会儿书,浑身就开始莫名的燥热难耐,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想起和四安以前干那事的情景。
  他木讷地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呆呆地,有些紧张地看着寇婉婷又一次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那如雪般洁白的身体,腋下还有几根浅棕色的腋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了,最终放下了书,朝婉婷走去。
  柏瑞拨着衣扣,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两人赤诚相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妻子,忽然那张脸变成了四安,但很快又消失了。他母亲为确保万无一失,所以药量下得有些重。药物开始在身体里肆意作祟,他浑身灼热,面颊泛红,反应强烈。这对于沈柏瑞来说也是历史性的时刻,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行事,这对他同样意义非凡。从理智上看,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满脑子都是为了那个目标,那个关于寻找四安的目标,所以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快感可言,只不过是为了搪塞一次任务,乃至下一次,下下次。
  激烈的动作让婉婷即紧张又亢奋,那种强烈的刺痛和快感像是海浪一样起起伏伏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她敏感的女性神经。她最终也没能明白,为什么这早该属于她的体验要在半年之后才降临到自己的身边。总之,她在莫名其妙做了半年有名无实的妻子之后,这晚她终于从实质上成为了沈柏瑞的女人。
  这初夜,三次,每一次都犹如山洪暴发一样,来势汹汹。绵延的欲望几乎快毁灭了这两具尚显年轻的躯体,浓浓的汗味弥漫整个屋子,直到天亮还迟迟未能散去。
  看着飘然而至的柳絮,婉婷知道,又是一年过去了!

  第八章。逆水17

  有些事情已成定局,生活便又一次踏上正轨。艾雅伦一直悬着的心也才落了地。于是,她开始清算从事发到今天所有的私人恩怨账!
  几个月后,孙霖海带着沈柏瑞去了康定洽谈业务。
  这日下午,何秀芝在厅里和几个刚从北京交流会上回来大掌柜讨论着最新的时局。艾雅伦坐在一旁俨然成了她大姐的随从和秘书。这主要是出于对何秀芝管理事务上的协助,这么多年她都没管什么事儿,这临了还当上家。家里的日常闲事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操心的,主要是生意上的业务。她一个五十多的小老太太又是从头开始学起。都以为艾雅伦善良,心甘情愿做了她的副手。谁知道,这看着是何秀芝揽了大权,实际上,底下人还是个个有什么事儿都直奔艾雅伦去,谁也没把那当家的何秀芝放眼里。
  有那几个爱嚼舌根儿的下人们,时不时私底下就明讥暗讽着,好歹有个可以拿来调侃的话题。
  这会上,气氛也极是有些别扭。掌柜们不知道到底该跟谁汇报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现在国家新的政治体系正在建立中,很多新政策还没有落实到这大后方来。但很多不好的苗头已经开始往国家各个地域蔓延,想必很快就是要普及到川南这块土地上的。
  此些话一出,何秀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也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案来使得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保全沈家经受住这变革的冲击。幸而有了艾雅伦在一旁,所有问题似乎对于她来说都能得到妥善周全的答案。
  艾雅伦一脸严肃道:“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要国家政策是什么样,我们就按照政策来,绝对不能跟政府对着干,咱们也只能跟着政府走。”
  重庆来旺茶叶铺的秦掌柜皱着眉头说:“如今也只能这样,现下的政策一天一个变。我只是想,现在朝鲜那边在打仗,国家很需要一些更实际的补给,现在各个地方都在捐钱捐飞机,或者我们也可以效仿效仿,这对于茶坊的发展还是有好处。”说完,他端起肘边的茶,喝了一口。
  这时何秀芝发话了,“你没看到这宅子都空了吗?哪里还拿得出钱让他们打啊!”
  艾雅伦只好端坐在一边,也不再说什么。
  会议进行了近三个小时,结束时,众人起身,纷纷说说谈谈地走出了宅子。在快到门口时,祥顺从院里跑出来,叫住来凤街老铺子里的王掌柜,他身后站着他的大侄子,王从军。
  祥顺道:“王叔!”
  王掌柜止步回头,问:“怎么了,顺儿。”
  祥顺有些欲说还休道:“太太们……让您回前厅一趟,说是……还有事儿找您商议。”
  王掌柜转头看了一眼侄儿,说:“那你先回去吧!”
  祥顺赶忙又面露怪色上前拦,并且说话声越说越小:“太太说……让王大哥也回去……”
  这话让王掌柜有些不解,只见身后的王从军脸上有些不安的神色。
  这年近不惑的王从军家里有妻有儿,年轻时通过王掌柜的关系到了沈家的铺子里当伙计,如今都已经快十个年头了。这会儿府里的太太们特别点名找他,事有可疑,但王掌柜也没想到哪里去,只转身又进了府。
  两人走过了厅外的回廊,到了大厅,主座上还是那两个人,可是气氛有点不对劲儿了。
  王掌柜笑呵呵上前道:“太太们还有什么吩咐?”
  何秀芝有些难为情地憋了艾雅伦一眼,不置可否地尴尬笑了笑。
  艾雅伦淡淡微笑着,泛泛说:“王伯坐吧。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问从军一些家事儿。”
  这话一说,让一旁的王从军顿时打了个寒战,他心里揣着鬼,神情郁结陪坐在叔叔的身旁,周身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让他坐卧不安。这所谓的家事他叔叔不知道,但他清楚得很。
  静坐了一会儿,都没说什么话,这让王掌柜也开始忧心起来,直带着不解的眼神不住地往侄儿身上瞟。过了好半天,心里想出血来也得不出给结论,于是开口:“太太,这家事……”
  艾雅伦打断道:“王伯再等会儿,一会儿人就来了。”
  这时,出门通报的丫头回来了。跨入大厅内,恭敬站好,说:“三太太在荷叶街谢老爷子的茶馆里打牌,她说……”说了一半儿,她便收了声不敢说下去。
  何秀芝看丫头没了消息,急忙厉声斥道:“说话呀,三太太说什么?”
  丫头被这一巴掌吓得一个激灵,抬头,后退,再次站好,回道:“太太说……有什么事儿等她打完牌再说,她手气正好,走不开。”
  艾雅伦轻言轻语问:“这是她的原话?”
  丫头点头,没再回答。
  艾雅伦带着一点情绪的眼神,看了何秀芝一眼,像是在说:你管还是不管?
  何秀芝也看出那意思了,于是怒吼道:“去,叫上福贵儿,祥顺儿,旺宝他们把她给我抓回来,简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说这话时,这王雨燕就已经到了大厅外的回廊。听见这声音,就知道自己又有事儿了。起初她还没在怕,一路走进来,嘴上还打着哈哈念道:“哟,大姐,我今儿又怎么惹您生气了,发这么大火!都快把这房檐儿给掀……”
  话没说完,他看见王掌柜家叔侄在这儿,她看了一眼王从军,预告事态不妙,立马又把眼珠子移开,端端看着艾雅伦和何秀芝。短暂慌张之后,她又恢复了那无所事事的仪态,坐到一边。她一边打开自己的小钱包,一边使劲跟何秀芝说自己牌桌上的事儿,就想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艾雅伦心知肚明这王雨燕一个劲儿找话说揣的是什么目的,转而笑笑道:“不好意思,三姐。今天找您回来是跟您说事儿的……”
  王雨燕假装没听见她说话,但何秀芝也没有理会她,她只有收了假惺惺的样子心虚地坐在座上,魂儿里打着鼓,身上开始冒冷汗。
  大厅里没了声音,艾雅伦开始命身边的朵儿找来几个下人依着门边站好。
  其中来的最晚的是在来凤街茶叶铺里的伙计万弘扬。他躲在人堆儿后面,不敢露头。
  艾雅伦偏偏头,唤道:“小万,你夺在后面干什么?进来吧。”
  王从军一脸不解地看着万弘扬,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要暴露了。他知道万弘扬为什么来,过去那些私密的信息都是通过他传递的。
  艾雅伦不经意地瞟了王从军一眼,然后又和气地唤道:“梅儿也进来。”
  这梅儿一直都是洗衣房的丫头,平日里话多,好交朋友。最是个喜欢咋呼,喜欢打听的小姑娘。王雨燕换衣极勤,总差使自己的贴身丫鬟兰兰去洗衣房,时间不久两个女孩就有了些结交,一年多下来,两人就无话不说了。
  何秀芝端正坐在一边,只不吭声,静观着艾雅伦如何安排。
  艾雅伦端端了身子,两只手握了握,然后臂肘搁在椅子扶手上,仪态十分优雅和气。她笑眯眯地说:“梅儿,把你那天兰兰跟你说那儿事也跟大伙也说说吧。”
  梅儿抓着衣襟儿使劲揉搓,心想自己的嘴闯祸,直不敢抬头,半天不敢吭声儿。
  王雨燕一击愤恨的眼神甩向站在一旁的兰兰。
  周围的人都闭着嘴,谁也不敢大喘气儿。
  艾雅伦又笑着开口道:“说吧,梅儿,不怕。”
  梅儿还是不说话。
  何秀芝不耐了,轻唤道:“四太太问你话呢,你是哑了还是聋了。”
  梅儿吓得一抖,张了张嘴,说:“那天兰兰来洗衣裳,说,三太太又到铺子里去了……”说到这儿,她声音小得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艾雅伦持续着自己的微笑:“没事,你接着说。”说完,她端起一旁的茶杯,小抿了一口。
  梅儿眼神游弋着,畏惧王雨燕似的继续低头道:“她还说,三太太最近跟来凤街的王大哥好上了。”
  兰兰急了,上前,跪地,冤嚎道:“我没有,太太。我没有……我只是说太太跟王大哥常常见面……”
  话到此处,王雨燕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兰兰的左脸颊上,力量之大,人被扇倒在地,片刻之后脸上就印出了手掌的印痕,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艾雅伦起身,上前扶起兰兰,看了看她的脸。然后表情严肃起来,转头看着王雨燕。她们对峙的着,所有的爱恨,恩怨,此时凝集心口,化作了一股烈焰喷发的局势。
  王雨燕翻着白眼,深吸一口气,说:“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偷人是吗?就凭你支使的这两个下人说的话,谁信啊!”说着她又看向何秀芝,问:“大姐,你信吗?”
  何秀芝把头垂下来,没有回应。
  艾雅伦收起那怒不可遏的表情,换上依旧的笑容,叫道:“旺宝!”
  年过三十的旺宝,站在人堆儿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犹豫片刻,唯唯诺诺走出来,端正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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