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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所恶之人作者:未至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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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里侧了些身,轻轻摸了摸任万成的脑袋,接着就放心的闭了眼。 
可能是因为太累,他很快就睡着了,这次总算没再梦到什么,也算是稍微休憩了一下。 
等之后再醒,已经是闹钟响了。任万成按了闹钟,接着有些疲倦迷糊的坐了起来。 
元正礼也睁了眼,躺在那,还有些累,不过可能是休息了一会儿,心情还算可以。他看着任万成,问:“没睡好吗?”有些含糊沙哑。 
任万成 “嗯?”了声,似乎没反应过来,接着转头看向躺在旁边的他,不知怎么,任万成看起来好像顿时清醒了不少。 
“嗯?……嗯……没,睡的挺好的。”任万成看着他,接着笑了,“我都有点睡糊涂了。” 
元正礼就嗯了一下——见任万成一醒来心情就这么好,他反而不怎么想说话了。 
但任万成却丝毫没受他有些平淡回答的影响,笑着问“哥你现在要用卫生间吗?”见元正礼不用,就下了床洗漱去了。 
元正礼就懒懒的一个人在床上窝着,埋在被子里赖床。 
他突然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是好像猛地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轻轻在自己身上嗅起来。 
——他闻到了那个气味,很浅。 
他洗过了澡,按理来说不可能再有,怎么会莫名其妙又有这种气味。 
他立刻清醒了,拧了眉,在自己枕头上闻着,没有,就又嗅了嗅被子。 
——他似乎闻到了些。 
他心脏顿时剧烈的敲起鼓来。他睁大了眼,感到了巨大的不安。 
他猛地坐了起来一把就掀了被子。 
伴随着被子突然掀起来时的气流,他闻到了那很浅的味道。 
然而接着他僵在床上,开始无措的颤抖。 
他在想,自己要真的继续这样找下去吗? 
如果一切是假的,那只能说明自己是个混账,有妄想的变态。 
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呢?! 
他脑海里浮现平时任万成的模样,干净、爽朗、温和的笑容, 
喊他:“哥。” 
……喊他:“哥。” 
……任万成是怎么喊他“哥”的? 
他闭着眼,双手使劲的捂着双眼,尽可能的让自己处于一种完全的黑暗中。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法很清楚的想象任万成到底是怎么喊他“哥”了。 
也许是一种更为纯粹的笑容,但他此时一想,却满脑子的是昨晚梦里任万成一边对他做那些事,一边注视着他、笑着叫他“哥”的场景。 
该死! 
他想破口大骂。 
他觉得他正在被梦一点点的侵蚀。 
他松了手。可能捂的太厉害,他的眼睛有点花,他不得不坐在那缓一缓。 
然而没一会儿任万成却出来了,看了看他,然后笑着说:“我还以为哥你没起来呢。” 
元正礼盯着任万成。他专门注意了任万成的表情,但他并不是微表情专家,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觉得任万成的表情也没任何不妥。 
“啊……我刚准备起。”他闪躲了一下视线。 
任万成拿了空调遥控板调了下温度,“刚起来这温度可能有些冷了吧,毕竟这会儿也没盖着被子。” 
元正礼就再次盯着任万成,嗯了声。 
然后任万成就又回洗手间了。 
元正礼这会儿才缓过了神来,也不知哪来的决心,亦或是根本就没思考明白,就定了心准备在床上找找痕迹。 
他想着不管怎么样看看再说。没有最好,也免得瞎猜忌。有了再说有了的事。 
卫生间传来了水流声,元正礼就开始盯着床单找可疑的痕迹了。 
他回忆了一下昨晚上的梦——虽然他也不想回忆那种事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床单本就是白茫茫一片,他根本不知道该往哪找。 
应该中间,他记得床单梦里是弄得乱七八糟了,但此时这会儿床单虽然有些睡过的皱着,但还算平整的,他觉得自己这会儿还在找那种不知是否存在的痕迹简直像个神经病。 
他在床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不得不坐直了身子,像猎犬一样警惕的环视着周围。他看向了床头,还专门拉开了窗帘。到处观察着。 
但实际上他自己对环境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那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梦? 
想来自己这样疑神疑鬼反而更奇怪吧。 
他皱着眉,还有些提防不解。 
这时任万成又出来了,看他东张西望的,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 
他皱着眉盯着任万成:“昨晚上——……” 
任万成就站在那看着他:“嗯?” 
但他接下来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对我做了那种事吗? 
怎么可能这样问。 
他盯了任万成半晌,任万成也看了他半天。最后他说:“昨晚上……” 
“嗯?” 
念头一转,他换了个角度:“昨晚上,我有没有……干什么?” 
任万成疑惑:“干什么?” 
“……挤你或者,打你,说梦话?” 
元正礼谨慎忐忑的盯着任万成,问。 
任万成就笑了,走到了一旁去收拾东西:“哦,没啊。怎么了?你梦见什么了?” 
任万成笑的坦荡,搞的元正礼反而还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我忘了。”他不得不撒谎来隐瞒。 
然而任万成却依然带着笑,一边装着东西一边不依不饶的问:“你肯定记着,要不然怎么会那么问我。梦到什么了?”接着还看看他。一副故意的样子。 
元正礼看着眼前的任万成,又想起了那个梦,不由全身别扭的厉害了。虽然他觉得现在的任万成和梦里的完全不能同一而论,但身子就像是习惯了一样,看到任万成,想到那些,就有被碰过的感觉。 
他皱着眉,在脸烧起来之前匆匆忙忙的进卫生间去了,顺便关了门。 
这时他听见任万成走了过来,在门外喊:“我去爸妈房间一趟,看看他们起来了没。” 
他嗯了一声,接着任万成就出去了。 
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在屋里收拾半天了,任万成才在外面敲门、回来。 
“这么慢。”他随口一说。 
任万成就嗯了声,“坐了一会儿。” 
元正礼想着这会儿的都在洗漱而且这么近坐什么,但也是这么一想而已,没问。 

—未完—

他们出门的时候床上乱七八糟没有整理,之后这一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行李还是在原先的地方摆着,而床已经铺整端了,跟昨天刚入住时一样。 
元正礼皱了眉,“他们进来了?” 
任万成则觉得理所应当:“不在的时候应该会整理一下床铺以及垃圾。酒店不都是这样?” 
元正礼一看,垃圾桶果然里面已经清理过了,不由眉松了些,理解的嗯了声。 
过了会儿他坐到床边,手放在床上,眉头却又皱了起来,“他们连被罩也换了?” 
任万成也看了过去,“换了吗?” 
“换了,不是盖过后那种软的感觉,有点硬。”元正礼一本认真的说着,摸了摸枕头,“这个好像没换。”接着又掀开被子看了看床面,摸了摸,“床单好像也换了。” 
他静了会儿,警惕的看向任万成,“你让人换了吗?” 
任万成有些诧异,“没啊。”顿了下,“是他们自己换的吧。” 
“真的?”元正礼皱着眉紧盯着任万成,“爸妈那边也有换?” 
“不知道,应该也换了吧。”接着,“怎么了?” 
元正礼一直盯着任万成,然而却没勇气真的想着跑去问家长,就如他早上那会儿没勇气检查一样。 
“床上是不是有东西不见了?”任万成也微微皱了眉。 
元正礼挪开了视线,放缓了语气,“没。” 
他想他不应该去怀疑的。 
任万成也舒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那就行,我还以为有东西不见了。” 
这天晚上,元正礼睡的时候,在想,其实他如果要验证那些是否是真的话,他其实有很多方法。 
但他发现没一个是他敢尝试的。 
所有的理由都指向一个: 
——万一是真的呢? 
这一点,就能把那些所有的路堵死。 
躺在旁边的任万成突然轻声喊了:“哥?” 
他“嗯?”了一声。 
接着任万成就开始和他聊今天去的地方和好玩好吃的东西,聊到他昏昏沉沉,最后光是听任万成说都睡着了。 
后来做梦的时候又梦到那些。 
和昨晚上一样激烈。 
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按理来说昨天那样的发泄让他今天实在没什么“精力”再梦这些了,但“任万成”依然“性”致勃勃。 
这回不仅是去做那些的事,还不断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一些露骨的话,并似乎想法设法的用快感玩弄他,并让他喊的再大声一些。 
而任万成似乎每次都故意般,在说那些不堪的话时喊他“哥”。 
他不能想象为什么会演变的这样。 
以前的梦从未如此…… 
是任万成恨自己吗? 
讨厌自己吗? 
因为自己总是那副居高临下冷漠的态度? 
还是因为他曾经推开了任万成,并说了过分的话? 
他想醒过来。 
他拼命的想醒过来。 
但他突然又听见任万成在他耳边温和低语: 
“哥,你没法醒过来。 
“因为这都是你自己想要的。” 

等他再次醒来以后,状态跟前一天差不了多少,只是下‘体却干净着,没什么黏液。 
他有些疲惫的想果然梦是梦。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欲‘望再去梦遗了。 
他又小憩了会儿。接着闹钟响了,任万成起来了,打着哈欠,迷糊着。 
他也坐了起来,望着床面。 
半晌,他只说了一句: 
“任万成,你不打算说实话么?” 
任万成静了一会儿,接着才转过头看向他,问:“什么实话?” 
茫然的。 
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 
他就沉默了。 
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 
“哥你又梦到什么了?”任万成看着他,顿了下,侧过头仔细的看了看他,“哥你醒着吗?” 
以为他是说梦话了。 
他就说,“醒了”。 
疲乏且无可奈何。 

之后的几天,白天出去玩,夜里梦中就和任万成缠绵,虽然没前两天那么激烈,但任万成似乎就算没有欲‘望也要和他亲密一番。 
等回到家了恢复到了以前的梦:黑夜中的,朦胧的,偷偷摸摸的,按捺压抑的。 
于是他就明白了,也许因为旅游时是在单独的房间,不用担心父母会听见,所以才会那样肆无忌惮。
说是“肆无忌惮”,也不知到底是指谁。 
也许是任万成,也许是梦里的“任万成”。 
也许只是“他”。 
……那是不对的。 
他对梦里的自己说。 
他会感到拘谨,他会感到不安,但他底下还是会有反应,强烈的。 
偶尔也会梦见朦胧亮着的屋子,但很少,模模糊糊,像在酒店里梦到的。 

—未完—

后来他上了大学,出了省,几乎只有寒暑假才回家。 
家里偶尔会打来电话。因为都有了手机,任万成常会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只是自己却很少打过去,回复短信也比较冷淡罢了。 
在学校的时候他极少梦到那些,但常在等他以为自己恢复了、松懈了的时候,那些梦就席卷来了,给他泼盆冷水。 
夜里的,朦胧的;压抑的,放‘浪的;温和的,激烈的。 
他后来醒了的时候就在想,也许自己的确是错怪任万成了,因为就算任万成不在,他也依然会梦到这些,犹如真的发生过一样。 
寒暑假回本市的时候,他还是多住在爷爷家,偶尔去母亲家住。 
每次放假再见任万成,他就都会觉得和任万成的距离变的远一些。尽管任万成见到他还是会笑、还是会看着他、还是会叫他“哥”、还是会和他聊天、还是会叫他出来玩,但他却觉得生疏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觉得。也许只是因为已经比他高、比他结实、比他聪明的任万成,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围着自己转,兴高采烈的脆生生的喊自己一声:“哥。” 
他感觉任万成离他很远。 
因为他们不是同一种人。 
他是比不上任万成的。 

那些梦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了,但他是突然意识到的。大一暑假那年回去,见到任万成的第一天的夜里,梦中的木架床伴随着任万成压的极低的一声声“哥”的粗喘嘎吱嘎吱的轻响,他恍恍惚惚感觉躺的是初三的架子床时,就听到了任万成有些无奈不快般从鼻腔呼出长长的气,接着他好像跟个玩具一样被任万成抱了起来,坐在任万成腿上,被对方搂着,边亲吻边继续,但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醒来后他边吃早饭边慢慢反应过来:任万成似乎差一岁就是法定成年的男性了;任万成的变声期好像已经过去了,声音听起来就像冬天的阳光那样暖人;任万成长大了,看起来不再像个孩子、而像个男人了…… 
——但他就是和这样的男性在梦里发生关系。 
而这个男的就是他弟。 
他拿着筷子在夹菜的手停了下来,他的咀嚼也停了。 
接着他不疾不徐的放了筷子,勉强的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喝了两口粥,就说“我吃不下了”。 
“才吃那么点?”母亲有些不放心的问。 
“……我不太饿,一会儿再吃吧。” 
他撒了谎。 
他当着母亲和继父的面表现的很镇定,只是胃口不太好而已,等他们出了门,他就冲到卫生间呕得天昏地暗。 
那会儿任万成还没放假,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之后他实在是吐不出来了,才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漱了口。 
他以为他麻木了,实际上他没有。 
也许这还是值得他庆幸的。 

大二第一学期的时候,有一次任万成打电话,他问任万成:“你想考哪。” 
任万成笑着说:“XX大学。” 
但元正礼怎么听着任万成好像没多大热情似的。 
“……妈给你定的吗?”他皱了眉问。 
XX大学是一本211、985院校,任万成上问题应该不会很大。只是离家和元正礼所在的城市不怎么近。 
“不,我自己选的。” 
“那你怎么说的很勉强?” 
任万成就笑了笑,说“没啊”,接着谈了其他的话题。 

他大三那年,任万成上了XX大学,成了新生。 
也是那年,他爷爷病了。寒假的时候他就在爷爷那照顾着。大三下学期四月,他爷爷就走了。 
他赶了回去,那几天下着大雨。 
他就又怔怔的送走了爷爷。 
回到学校那天晚上也在下雨,黑乎乎的天黑乎乎的地,只有路灯和来往车辆的等明晃晃。 
任万成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我刚回学校。 
任万成就说:“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你在哪?” 
那会儿他刚进学校正门,撑着雨伞,站定在雨中,回了身张望着:“你在哪?” 
“三号楼。” 
“我去接你。” 
见了面,他对任万成又是一堆质问与数落:“你怎么跑来了?”“明天不上课吗?”“你请假了没?”“你给学校怎么说的?”“他们批你假了吗?”“你跑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了?”“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吃饭了没?” 
任万成没说原因,其他的都只是笑着潦草的说了下。 
他带任万成去宿舍,任万成却说在旁边的商务酒店订了房间。他不放心任万成一个人,就跟着去了。
他对回去的事没说,任万成就什么也没问。 
标间,夜里各睡各的。他就愣愣的瞪着天花板。 
他忙了一天,累,但睡不着,难受。 
等到夜深人静任万成应该也睡了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扛不住了,闷着被子低声哭。 
任万成就如当年那样默默的起来了,一声不吭的上了他的床,进了他的被子,搂住了他。 
他就在任万成怀里哭,哭到最后哭不出来了,昏昏沉沉睡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却还好,眼睛不算肿。他后来起床了才看见床头柜的毛巾。 
而那会儿任万成还搂着他。他被搂在怀里,看不见对方睡着没,只觉得对方没动静,所以以为对方还在睡,也就没敢动。 
半晌他实在有些难受了想换个姿势,抬了头才发现任万成其实已经醒了。 
他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却只是挪了视线,一句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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