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墨山茶 >

第4章

墨山茶-第4章

小说: 墨山茶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采声意义不明地哼笑,又回头继续画图。三片叶子的时间後,他开口:
  「知道她多烦人了吧。」
  「怎麽说,没我想得那麽糟?」
  「因为你够帅。」
  崔河捏捏後颈,嗫嗫嚅嚅地说,其实应采声看起来才像是受宠的长相,是个美人啊。
  「我常被她问,我是多想当女人,我一点也不。她认为男人要该有男人的样子,她觉得我没有。」
  崔河说,他猜应采声是像父亲吧?这样的话母亲应该不会讨厌应采声的长相才对啊。
  「你以为你为甚麽没看到我爸?」
  应采声没再说下去,崔河点点头,不多问,心底大概明白意思。
  这次是十片叶子的时间,应采声又开口了,只有两个字。
  崔河。
  崔河低应一声,心脏高速跳动。让应采声喊名字的时候总是异常地兴奋。
  应采声扔下笔,扯过崔河的手,咬上。这回比昨夜在崔河住处的力道更甚,咬出了血。
  应采声说,给我一点血吧,我一直想试试的。
  让你的血,盛开成我的山茶花。
  


☆、墨山茶(三)

  「这颜色不太好看,好像掺墨了。」
  应采声摸摸画纸上那几朵用崔河的血开出来的山茶花。
  崔河说,血乾掉本来就是这样。想不到应采声居然这麽大胆地实验没用过的『素材』在画上。
  「有甚麽关系,意义不一样。」应采声托腮看著画,微微一笑:
  「不够红的花……叫他墨山茶好了。」
  让崔河哭笑不得的是,这张画还挺受他们教授王亭好评的。虽然一开始被批评,红山茶怎麽会弄成这样的颜色,是把朱膘和胭脂给搞混了吗?怎麽会连基本的设色也弄不清?不像应采声的水准云云。
  应采声说,这花是心血,用真的血去画的。
  王教授眼一亮,说,这的确是个创举,是用甚麽的血?
  应采声想想,看了座位上的崔河一眼。说,昨天家里杀鱼了,鱼的血,因为是河鱼,所以没甚麽腥味。
  说完教授立刻对那血闻闻又摸摸的,说,嗯,真的没有。让崔河松了一口气。没发现那是人血是一点,万一真的有腥味他怎麽办?
  这堂课评完所有人的画作便放人了。剩下时间,只应采声一人在教室画图,和旁观的崔河。
  应采声摊开白纸,对崔河笑笑:
  「这次想当牡丹花,还是芙蓉花?」      
  崔河本想说,随你喜欢吧,反正这两种在他眼里也分不清。但话没说尽,就因为默不作声出现的夏青而止住了。崔河真怀疑夏青有甚麽目的,他和应采声相处时总是会遇上这家伙。记得之前那人也说过,不缺应采声一个,现在是来做甚麽?纯粹羞辱吗?
  夏青走到用磁铁贴在白板上的墨山茶前,看了看,摸了摸,闻了闻,最後看了崔河一眼,开口道:
  「你真的看上他?」
  崔河的不安被应采声发现,这样的挣扎不禁让他微微一笑,「是啊。」
  夏青咬牙喃喃,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
  「你少笑掉人大牙,你是谁旧爱?你爱过人?」
  夏青说,是啊,我是爱你的。
  应采声笑说,上次来的那个白子呢?那个高中生呢?你以为你跟别人有一腿真的这麽不明显?你自己这样乱搞,跟人谈甚麽爱?
  「你也用过我的血。」
  应采声变了脸,说,那不一样。
  夏青说,哪里不一样?应采声跟他是一样的人,也乱搞,也喜欢血腥,会起情欲的人就可以有这样的举动,这就是他们表现爱的方式,怎麽不一样?你还是承认吧,承认我们一样,我可以原谅上次你对我的失礼,继续保持我们的关系。
  「不要。」应采声不想多费唇舌,他确信自己跟夏青不同。他虽然也有点毛病,但没这麽丧心病狂。夏青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满正常,但根本就是疯子。爱得也疯狂,不爱也疯狂,失去爱的时候特别疯狂;而爱与不爱,都是他自我世界里的认知罢了。应采声认为夏青口中的爱根本不算爱,他跟他不过是利益关系,殴打与被殴打,各取所需。崔河也这麽说过,你跟他不一样。他们顶多就是都有点嗜血,都喜欢画图而已。夏青的世界里没有别人;但应采声有。有自己,有对他家人的在乎,有崔河。
  应采声东西也不收了,拉著崔河的手就走,说,跟我去趟便利店买个东西。崔河闷不吭声地被他拉著走,走的却不是便利店的方向,而是地下停车场。应采声松开手,停下的脚步回声在偌大的水泥地漾开。他笑笑:
  「看你的表情,有话要问我,对吧?」
  崔河眼神微敛,望著矮他一个头的应采声,点点头,说,你用他的血画过图?
  应采声笑出声,笑得甜,从心里笑出来的开心,说,图?那不叫图,那只是揍揍他,血喷到画纸上,如此而已。
  「那种随便用自己观点解释他人行为的人不用理他。」
  崔河重叹一息,表情总算松下。
  应采声扯过崔河的头发,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耳语:
  「放心了?……真後悔告诉你。」  
  自从和夏青表明看上了崔河,他有事无事就在应采声画图时,到水墨教室说些自以为是的理论,弄得应采声不堪其扰。评完分那天,应采声本想和崔河在停车场聊聊玩玩,等夏青识趣走人再回去继续画图;但他就是走也不走,甚至以画应采声的名义,大剌剌地把画架搬到他旁边不走。
  应采声已经疲乏和他讲理,东西收了就咬崔河耳朵说要去他宿舍。把应采声带到房里後,崔河说,他晚点还得到谘商室去,又问应采声这次也要留下吗,要不要打电话回去?
  「你打。」应采声说,家里对他来说太吵,他不想回去。
  崔河有点尴尬,但又无法违抗应采声,硬著头皮拨了他家里号,果不其然是那爱嚼舌的母亲接的。这次说了没两句就结束了,几乎是立刻答应,也没甚麽不开心或担心,让崔河很意外,怎麽这麽乾脆?
  「有没有很庆幸我不是女生?」
  崔河说,应该不是这样吧,如果是应禹的话,他母亲也答应得这麽快吗?
  「会比较舍不得一点。」应采声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家并不是多不幸还怎麽的,但偏心得明显实在也不怎麽好受。算了吧,就不要比这个,要崔河打只是不想听母亲罗唆而已,听了她高频率的声音头就疼。
  崔河看看应采声,问:
  「你是那种比较敏感的人吧?」  
  「是吧?……」应采声趴在崔河床上,眼神毫不客气地打量他。彷佛用视线勾勒工笔线缘般细腻,「所以你可不能弄痛我。」他笑。
  崔河脸蛋刷地热红,音量大了些,说,现在吗?
  应采声嗤一声喷笑:「甚麽现在?我有说甚麽?」
  崔河挠挠後颈、摇摇头,看著地上说:没、没甚麽。
  就算应采声没有对他动粗,他的声音,表情,动作,也够他心跳了。他总是会想要和应采声多一步的肌肤接触,想看他的裸体,想对他……。罪恶感的原因,崔河不敢再想下去,应采声才十七岁,看起来也没那个意思,他不该这麽肉欲。
  「你先去吧,我睡一下。」应采声阖上眼,在崔河还未整理他混乱的思绪前,就进入平稳均匀的呼吸节奏。他应该是很累了,种种迹象显示,应采声是把自己逼得很紧的人;为了不要输给哥哥,为了能有被认同的地方。说不定这里是他难得能放松自己的地方。崔河这麽一想,挺欣慰的。他战战兢兢地伸手触碰应采声的头发,发现那是有些带红的黑色。
  应采声,采声……崔河认为那是很好听的名字。如果能喊他名字,说不定能更亲密些。替他盖上了被子,崔河锁上门,到谘商室去了。
  四个小时後他回来,应采声依旧睡得很熟。
  今天是星期五,如果做了甚麽,也不会立刻被同学发现异常。一时间,崔河浮现这样的想法。他不能算是趁人之危吧?应采声不会没想过在这里可能有甚麽後果。说不定,他正是想让自己心理挣扎才大方地睡在自己床上,还故意说了那种话……虐人的技巧真是太好了。而且就算他做了甚麽,他也不怕被打;甚至於,被打对他来说没损失,还能算得上是好事。
  想法这种东西很可怕。一开始只是想法,最後会变成实行。
  崔河真的动手了。不抱任何期待地,仅仅是因为情欲促成的想法和行动。
  时值冬日,天色暗得急,光线渐渐被淹没,只勉强看得清轮廓,看得见应采声长而密的睫毛。被应采声打了耳光之前的动作,崔河都要稍微思考才能回想起来。是在他脸上的几口亲,脖子上的几个吻,和伸进他衣服里,摸上他腰边骨侧後,因为他手冷,弄醒了应采声。  
  很冰。
  应采声淡淡地说了这句,推开崔河的手。崔河说了对不起,让应采声又笑了。不是不能做,不过只要让他有一点不舒服就不行,怎麽样,崔河办不办得到?
  「我不确定。」
  「你一定是处男。」
  崔河无奈,说,他的确是啊,不好吗?
  应采声笑笑,说,处男笨啊,技巧不好啊,不知道顺序啊,有甚麽好?好在哪?
  「你难道就不是……」
  「就因为我是,才要有经验的带嘛。」
  「一起研究不好吗?」
  应采声咬了他脖子一口,说,随便你。你这个人太会说话,不跟你斗口舌。
  应采声这一说完,真的随便崔河了。崔河本以为,和应采声发生关系的时候,会很激烈,会见血,自己会遍体鳞伤;但没有,比他想像中要普通很多,或是说,就是很一般。兴许是应采声这天真的累了,又或者是,这是他玩弄崔河的另一个方式,又也许,他真心想尝试一下平凡。
  稍微特异一点的地方是,应采声要崔河把手搓热点再来碰他,他怕冷的。
  这趟崔河做得辛苦,应采声大部份时间是惬意的,只在被进入的时候,表情少了保留,情绪是全透露了。崔河很怕应采声是不是因为痛才不发一语,可想问又不敢问,犹豫老半天,待应采声呼吸顺畅些才说,是不是很痛。
  「很痛我还让你继续吗?」是今天应采声最後一句完整的说话。
  应采声的话本来就不多,这时候更是少得可怜。崔河有问,能不能喊他名字?不带姓地喊。应采声也只是『嗯』了一声,但崔河不知那是呻吟还是允许的回答。
  因为两人都没有经验,结束得草率;分别都射了就当是完工,喘息过後便几乎同时睡去。事後他俩交谈过,感想都是,觉得不怎麽样,又觉得挺好的。
  好得很平凡,但也平凡得很好。
  □
  应采声的系上固定会有系展,或他们积极的王亭教授,为了让系上的创作气氛更好,而办的少数人画展。
  这少数是系上班上愿意画图的学生集合。说实在话,美术系里真的喜欢或愿意画图的,并没有外边人想像中的多,更遑论是创作了。
  崔河也是不爱画图的群中之一,他偏爱公益活动,正如同他现在在谘商室实习一样。他真是迷迷糊糊上了美术系的,当然也不是不会画图,或画得差,但就也不在他真的志向里。考大学时只想都考考,误打误撞进了这,现在想想也觉得是缘份了,为了遇上应采声的缘份。
  崔河在应采声的画前,细细想著所谓缘份一事;少数学生的画展,只在系上的走廊边展画,特别亮眼的有两位:应采声,夏青。
  不得不承认夏青的画作的确吸引人目光││纵使在崔河对应采声有著强烈情感之下,还是觉得夏青的画作突出;只不过,两者风格差异极大。崔河即使不特别爱画图,鉴赏能力还是高过一般的;正如应采声所说,他很聪明。也许看来不像阅万卷的书生,但仍是有一定的墨水。总是有这样的人:房里没书,也不见身边带书或常上图书馆,说话却还是条理逻辑分明的人。应采声说,这就叫聪明,他认为崔河正是这样的人。他对画作具有相当程度的感性,就这个展看过一遍,他便能和应采声讨论很长一段时间。
  崔河认为,夏青的确是顶尖好手,去掉那些讨人厌的地方的话。夏青摆出来的画作全是人像,不过也全是男人,而且清一色的有相近特质:都是美人,或是清清秀秀的,偏於中性的少年;色彩鲜艳而抢眼,人体结构、比例、肌肉线条也是画得一等一的好。相较之下,应采声内敛许多,没有夏青的狂放豔丽;平淡雅致,而且画作中没有人,全是花草植物。
  崔河在应采声命名为【心血】的一张画前停下;是那张用他的血来画花瓣的那张山茶花。『墨山茶』这个标题被驳回了,说是不够突显画中意涵和素材。崔河问说应采声会不会在意被改的事?他说,也罢,标题本来就是这样,他心里知道内幕就好。看著这张画,崔河想起应采声在他手上咬的痛楚,不禁又感到兴奋。他拍拍脸颊,想压抑欲望,继续看下去。
  水墨区有一张夏青的画,让崔河意外。他以为他只主油画;更意外的,画的是应采声,裸著背的。
  这是夏青纯粹的妄想,还是应采声真跟他有过甚麽的意思?
  在後头慢慢看画的应采声,走到这幅前,也变了脸。这人要引起多少骚动或谣言才甘心?
  崔河忍不住怀疑,说,应采声不是说和他没甚麽吗?
  「我是跟他没甚麽。」
  「那又为甚麽有这画?」
  「问这麽多干嘛?」应采声不看他,迳自走到下一幅画前,可显然不自在。
  崔河不是没发现,应采声总是很模糊地回答他和夏青的关系。更不是没察觉,他俩之间的进展未免也太迅速,太顺利,像在逃避甚麽似地不停往前冲。从应采声到谘商室找他开始,说了自己的事,进了他房间,说在一起了,应采声的家也去过了,做也做了……但很不真实,非常非常不真实。
  那个对崔河而言一直那麽遥远的应采声,为甚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和他关系变得这样亲密?真是只用缘份和天时地利人和就解释得了的事吗?他很不想这麽问,这麽问就是在怀疑应采声之前说过的所有话,也怀疑他的真诚;在谘商室的他是那麽诚恳,去过他家里,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
  但是。崔河心里一直有个但是,却又不知该如何接下这个但是,就觉得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刺。
  崔河还是问了。
  「我是备胎吗?」
  应采声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转头看著崔河好一会儿,才说:
  「不是。」
  「或是其他的?」
  应采声说,干嘛这麽问?冷静得让崔河难以相信,被这样怀疑,为甚麽一点怒气也没有。崔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他觉得和应采声突然靠得这麽近,实在是他难以想像的事。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太刻意了。
  应采声长叹一息,说:
  「你真的太聪明了,令人讨厌。」
  崔河又说,但应采声应该也没有跟他说过谎吧?可也没有把话说完?
  应采声点头,「对。」他又补充:如果用道具或是其他东西,不算发生关系的话,那真的就对。
  那人太粗鲁了,很常弄痛我,所以我才不跟他玩。
  隔了一周,应采声在谘商室跟崔河坦白,但还是要说不说的样子。
  谘商室有三张沙发,两张单人座,一张三人座。应采声每回也坐在三人座的那张上。
  「你是不是在逃避甚麽?」
  「你到底要跟我官腔官调到甚麽时候?崔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