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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旧友by楚寒衣青_-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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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并没有另外一个人呆在这里,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里只剩下他了。
  陈浮脸上的笑容被橡皮渐渐擦去。
  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沉默靠坐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的边沿,目光停留在花白的天花板上。
  各种各样的声音开始响起来,说话声,音乐声,空调转动的声音,甚至灯泡闪烁的声音,一切都让这间屋子不再寂寞。
  寂寞大概只困扰了陈浮一个人。
  他用越来越多的事情占满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希望自己能够忘记那些不能去思考的东西。
  但每一次的忙碌过后的空闲之间,哪怕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这一件事这一个人也会突兀从脑海深处跳出来,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提醒陈浮他的存在。
  早起的时候,晚睡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工作的时候。
  每每喘一口气的时间里,他都控制不住去回想,回想自己和季迟在一起的时间;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担心对方现在的状态。
  他想季迟。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不要见面,不要说话,不要关心,不要在意。
  抹除掉过去的所有。
  直到两个人能够变成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陈浮闭上眼睛。
  过去的一点一滴构成了现在的我们。
  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幸福的,残酷的一切,是我们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陈浮将面孔埋入掌心。
  但那些过去了的过去。
  那一定是,再也回不到的过去。
  xxxxxx
  两个半月之后,一次商业慈善酒会上,陈浮和季迟终于再一次碰见了。
  这一场酒会的举办人是这个城市里各个金融行业都有些联系的老牌家族,慈善酒会办得颇为不小,参与者中名流云集,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陈浮和季迟不约而同地都将自己的精力完全集中在发展事业上,现在也一同被邀请来到了这一场酒会之中。
  两人并不是同一时间到达的。
  但到了会场之中,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感觉,他们于偶然间同时一抬头,就看见了彼此。
  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酒会人来人往,觥筹交错。他们都正在和别的人进行商业交谈,联络感情。
  相交的目光停顿几秒,各自滑开。
  陈浮也好,季迟也好,没有人为这不期然的碰面停留,他们很快转开了视线,保持着微笑,继续之前和周围人的交流。
  当这一场交流告一段落,他们又各自找了能够单独休息的地方呆着。
  陈浮去了酒店的阳台。季迟则去了洗手间。
  男士的洗手间里正有一个人在尽情撒尿,季迟进去之后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直接冲到洗手台前的镜子前,双手撑在水池上,身体前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
  “两个陌生人碰见了!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更进一步,我可以请他喝个酒吗?……不,不对,这个进展好像太快了,他肯定不会高兴。现在应该要先吸引彼此的注意力,我因为什么被他吸引呢?他的每一点都吸引我啊?不不不,不能这样,那是——那应该交往之后的事情。现在我和他,我应该被他吸引,我应该做点什么吸引他……嗯,虽然是陌生人,我也可以对他一见钟情……他……他会对我一见钟情吗?”
  正在洗手间里撒尿的男士有点尿不出来了。
  “我觉得他好像不会。他不像是那种一见钟情的人。也许我应该……和他合作个什么项目?这样等到我们互相深刻了解的时候,我就可以告诉他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然后他会……答应我吗?我觉得他肯定会大吃一惊,然后拒绝。但是这样也无所谓,因为我和他已经认识了,我可以再一次……不对,我可以对他死缠烂打……”
  撒尿的男士真的尿不出来了。
  他悄悄地拉好拉链,扣上皮带,小心地从季迟背后离开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晃动的间隙里,高兴的声音从里头断断续续传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然后我就可以天天都看见他了!——”
  隔着整整一个酒会会场,陈浮正呆在酒会角落小小的阳台之中。
  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在夜晚下没有白天的娇嫩,多了几分幽魅。
  微凉的夜风中,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天边如同弯钩一样的斜月,打电话给自己前几天联系过的一位医生。
  “待会你有空吗?我想过去一趟。”
  “……是的,我有点受不了了。”
  “我想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对一个好像已经根植在生命中人,一份占据了你太多人生的感情视若无睹,假装它从来不曾存在……”
  “……”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陈浮重复对方的话。
  接着他说:
  “为了未来而将过去抹杀。”
  “我以为我做得到。”
  “但是我做不到。”

☆、第62章

  对于一个时时刻刻有太多想法的精神患者来说,拖延症反而是一个神奇且陌生的东西。
  在酒会的当天晚上,季迟就辗转通过生意伙伴拿到了陈浮的电话号码。但他没有选择立刻拨打这个电话号码——这样的行为也未免太过奇怪和诡异了。
  他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也比较正常的方式:他在让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润之后,和陈浮的一个客户建立了不错的私人交情,冲着这样的交情,这个客户给了季迟一条发财的道路,他作为中间人,在一个人数不少相对正式的场合,为陈浮与季迟介绍彼此。
  大厅里的水晶灯正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些细细密密的光泽一闪一闪从天花板上落下来,一直落到正下方微笑着的男人身上,叫他整个人都沐浴在这样的光彩之中,以至于太过耀眼。
  他容貌英俊,衣衫考究,还年轻的面孔因为此刻的兴致盎然正微微泛红,他和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话,他有无数的想法与话题想要和另外一个人交流,但是……对方对此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见面半个小时之后,季迟在又一次询问对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他再一次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对方正姿态颇为放松地靠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双腿交叠,两手支撑扶手,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了放置在桌子上,那应该是一个“我挺忙的”的暗示,而此刻电话虽然没有响起,但是他的目光很明显并不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是随便什么……窗帘,花瓶,或者茶几和瓷砖上。
  季迟问:“……你觉得和我的对话很无聊吗?”
  陈浮终于转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正视季迟,脸上带着很浅的笑容,这种笑容客套又平静,他说:“并不,为什么这样想?”
  “……”季迟。
  他晃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那是一个太过于容易看穿、根本没有花上多少心思的谎言,以至于季迟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戳破它。
  它显得那样自然——就像是确实本该如此。
  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对于陈浮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潜在合作伙伴。
  如果陈浮心情好些,或许他们的交谈会愉快一些;如果陈浮心情不好一些,那么他们的交谈难免不够让双方尽兴。
  也许他今天只是运气不太好,恰好挑中了陈浮不太高兴的时候。
  也许——也或许是他这个人,不够让陈浮觉得有趣?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季迟忍不住这样追问。他还没有把随后的那一句“我都可以变出来”给说出口,就从陈浮脸上看见了那样的表情。
  陈浮的眉毛挑起来,眼神因为集中而显得锐利,继而他的唇角微抿,然后展平。
  那是一种吃惊并且因为冒犯而感觉不悦的表情。
  下一刻,陈浮脸上再一次泛起了微笑,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容拒绝地对季迟说:“我待会还有点事情,我们下一次再联系。”
  季迟跟着站起来,他本来想问具体的时间,但对方已经转身离去,他只好对自己说了一句:“好的,我们下次再见……”
  人已经走了。
  季迟目送着陈浮离去。几秒钟之后,他又忍不住自言自语:“是什么时候的下次呢?也许我应该过后打个电话问问具体的?下次可以单独吃饭了吗?我顺便拿着一个项目找他研究?……不,不对,主要应该是拿着这个可以双赢的项目找他吧?因为想做一个赚钱的项目,赚钱谁不喜欢呢?而我又对他挺感兴趣的,两者结合,所以我对于这一个人比较主动,所以我想要和他接触,我想要探索他……”
  我们是陌生人。
  所以这样才是正确的,这样符合逻辑,符合发展的规律。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季迟被自己说服了,他精神一振,想到就做,立刻回公司研究究竟有什么项目可以实现双赢让参与者完全无法拒绝!
  xxxxxx
  陈浮正在开车。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亢奋,这样的疲惫和亢奋在刚才和季迟的见面与对话中似乎攀升到了顶点,让他有一种难受与反胃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直接影响了他的状态。
  街道与街道的拐弯之中,他方向盘打得大了一点,差点撞到了一辆逆向行驶的跑车。
  当视线里突兀地多了这一道凭空出现的痕迹的时候,陈浮下意识地重重踩下刹车!
  车轮与路面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而马达的轰鸣也在同一时刻响起,逆行的跑车一点都不在意差点发生的交通事故,驾驶者驾驶着车子,如同一道红黑闪电那样快速自陈浮身旁掠过。
  一路的马达轰鸣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无数与陈浮同样被吓到的车主踩下刹车,摇下车窗,对着那疾驰而去的跑车破口大骂。但大骂之后,每一个人依旧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们开始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堵在前面的车辆快点让路。
  心悸的感觉久久没有消失,他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中出了整整一身的冷汗,直到事情都过去了三五分钟,才缓过神来,重新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变换自己的目的地,不再直接往别墅的方驶去,而是换了另外的目的地。
  他去找自己的心理医生了。
  那是一位四十接近五十的女性。
  她的鬓角已经斑白,脸颊与眼角都出现了细细的皱纹。她对于陈浮的来到并不吃惊,让开房间的门示意陈浮进来。
  他们在会客室坐下。
  这是一个很舒服的空间。
  上下两层的打通保证了这里的开阔与宽敞;落地窗上的白纱既保护了室内的隐蔽与私密性、又不至于阻拦阳光的进入;相对浅色的色调同时保证了来这里的人不会因为色彩而觉得沉重。
  普兰是这位女心理师的姓氏。
  她给陈浮倒了一杯热水,开启放置在桌子上的录音设备,然后开始了这一次的心理咨询。
  “你看起来不太好,看样子上次的方法没有什么效果。”
  “我和对方正式见面了。”陈浮说,“观察一个人,揣摩他的想法,表现出最适合的陌生人的态度……表现出一种完全与对方愿望相悖的态度,我认为太过艰难了。”
  “那是因为这个态度也与你的愿望相悖。”普兰温和说。
  “……是的。”陈浮承认,“……我根本不想这样做,我想直接走上去,抱住他,和他发生任何亲密的接触。”
  “但是你知道这不可以。”
  “没错。”陈浮继续点头。他的回应干脆利落,并不只是在和心理医生交流,也在这样的交流中重复自己的目的,坚定自己的想法,“这个方法我已经试过了。我们对彼此的感情再也没有疑问,但事情依旧往越来越糟糕的方面发展。”
  “我换了一个思路。如果正常的方式不能够带他从那种无法解决的怪异的逻辑中走出来的,那就一个新的能够解决的逻辑代替前者,然后再解决这个逻辑。在这样的过程中,我处于一个引导者的地位,我要告诉从各种方面暗示他,坚定不移地告诉他这个逻辑是正确的,我要反复用这种逻辑控制他的思维,直到前一个无法解决的逻辑被彻底覆盖,消失不见。”陈浮说。
  “这是一个……”他说到这里方才做了简短的停顿,那是一直压在他心头的沉重,他说,“很艰难的事情。比我之前面对的任何事情都更加的艰难。我没有办法想象我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如果它最终没有效果呢?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把握好尺度,让事情滑向更坏的地方呢?”
  普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病人。
  对方的语速很快,手指一直快速敲着扶手。
  那杯热水杯放置在桌子上,碰也没有碰一下。
  非常焦虑。
  警惕心很重。
  “你的失眠更严重了。”普兰用肯定的语气说。
  “从上一次碰面开始。”陈浮在和心理医生交流的过程中尽量坦承,他抬手揉了一下眉心,“我几乎睡不着,每一次入睡都会被非常轻微的响动惊醒,或许是一只野猫的叫声,或许是一辆车子经过的声音……甚至本来应该根本听不见的秒针走动的声音都会莫名其妙的惊醒我。每一天早上起不来,每一天晚上睡不好。一整天都在极端亢奋的情况下度过。就算中午或者晚上睡着了……”
  “我也一直在做恶梦,好像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位置,我都在反复做恶梦。”陈浮又说。
  “这是情感转移与压力转移。”普兰接上话,“你和对方分手这件事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情感上的拒绝诱发了你的睡眠障碍;睡眠障碍导致你感受到更多的压力和更多的焦虑,而你必须始终承受着这样的压力;于是压力又加深了你的睡眠障碍。”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在揣摩着自己的字句:
  “这份感情的错失让你痛苦;无法怪罪使你的压力无法宣泄。可能但不确定的治疗方式加重了你的压力;同时你还在试图沉浸在对方的思维中,去理解对方的思维,然后寻找一个行之有效的度。”
  “你正行走在一个很危险的钢丝上,走错一步……”
  “所引发的后果,简直让人无法想象。”陈浮接上心理医生的话。
  “失眠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普兰接着说,“它会让我们的大脑承受太多的负担,在不堪重负之下,正面情绪会减少,负面情绪会增加……这和你现在的状态十分吻合。你去理解对方的思维是想通过这种思维中的盲点帮助对方,但是现在这份思维显然对你产生了影响。”
  “……”陈浮。
  “……是。”他说,“我长时间反复做恶梦,梦见我在一片漆黑中跨越一个永远跨越不过的东西。那是他告诉过我的,无论怎么样努力也跨越不过的时间和空间,无论怎么样努力也抓不住的人。我想……我肯定,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他所承受的痛苦比我现在承受的多得多。”
  “我感觉很难受,控制不住自己沉浸在这种思维中。但这没有意义,我必须战胜它,然后把另外一个人也从这里带出来。”
  “没错,你的思维依旧很清晰。我认为现在比较有效的方式是解决你的失眠问题,当我们有充足睡眠的时候,就有足够的精力去解决更多的问题……”
  “和人分享之后感觉好多了。”陈浮同样点头,他接着说,“帮我做一点催眠和放松,我想安静地睡一会,然后再去处理这些事情。”
  “——当然,没有问题。”普兰点头,示意陈浮去一旁的休息椅躺好。她放了一首轻松而舒缓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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