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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京我的夜生活-第7章

小说: 南京我的夜生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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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后来,天黑后,我依然用破单车走街穿巷带她回南大的宿舍。她坐在车后面,腿长得脚老挂到地上。她说:“我是第一次这么去一个朋友家做生意。”
  然后,我叫了一辆的,把单车扔在了出租车屁股后面。等我到了我那窝,她就一腿躺在我床上。等我去走廊上了厕所回来,她已脱了个精光。当我上去,她突然说:“要借我两百块钱。”她说借这个字让我吃了一小惊。于是,我说:“行。”然后,就几秒钟,完成了那个交易。当时,她的手指在我背上像敲鼓一样轻轻地敲着。
  我给了她一百块。因为当时身上只有这点钱。一个月后,她在金陵饭店的歌厅里又遇见我,就对我说:“给我点钱,我要去买烟。”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她手很快,一下子就抽走了一张一百块。
  后来,她还被抓进去过。几天后又出来了。还回到了金陵饭店这里。我也因为和她打过招呼,被便衣拉到一边的房间盘问我,那公安以为我是帮她拉皮条的。
  还是大个子走了进来,对那便衣公安说:“王哥,今天你喝多了?没这小子事。他是正经人,还是个大学生。”她看我住在南大,以为我就是一个真正在读的大学生。
  于是,我,这个所谓的正经人,才又能在苍茫、荒唐的夜色里,在长长脸歌手美丽的歌唱夜色里的星星和霓红灯和那歌声的余音里,骑着我那破单车,想着上述的那几个故事,也许都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些短暂的片段,可有可无。我歪歪扭扭地,被夜色驱赶着,回我南大的窝去了。
  

第四章 美丽的过程
更新时间2009…5…6 21:49:31  字数:11814

 1
  张林直到1992年还没有剃掉他的大胡子。当我刚开始回到南京时,他就老说他的心灵创伤太严重,而胡子也有创伤的痕迹。自从他一次一点地开始剃短胡子,他便开始一步步正式走入商人生涯。他说,他以为就那么开始真正地医治他的心灵创伤。而我也发现过去的他在我心目中也开始一点一点消失或者说蜕变。
  张林也写过两天诗歌,他这样说诗歌:“老鱼,诗歌是什么?我是不知道。不知道算是一种知道吧。”
  让我说说张林的故事。大学时代,留有大胡子后,张林自感自己的鼻毛就能感觉到这个城市死亡的气息。他对我说过说:“在夜里闻死亡的味道是甜的,在白天就是咸的。现在,谈论死亡和存在,时髦呀。”他说,他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差点就去了死亡的王国。那时候,他住在医院里,老是看见白色的蝴蝶在他的脑子里飞来飞去。还对他低声说话。说他是一朵白色的有时甜有时咸有时红有时黑的喇叭花,还说你不信自己舔自己呀。这话让他在迷糊中更加迷糊,还想舔一舔自己。有一天,他昏了很久,听见有人对他说,你死了,你去阎王那里了。接着他就醒了过来。看见爸爸妈妈姐姐抱在一起在一边哭做一团。他张开嘴说:“哭啥?我还没死呀。我是条好汉。”
  张林说,六岁那年,他就见过真正的死亡。那年,他家不远的一家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死了,很多孩子都去看热闹。张雨对他最后一点点记忆就是在冬天,这老人喜欢穿一件据说是旧社会穿过来的破皮袄晒太阳。那天,他跟在别人身后进到那间停死人的小房间。他记得那老人似乎还张着嘴,好像好对别人说着啥,或者正说着别人听不见的事情。那就是死亡,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离开这世界,周围似乎全是一种发亮的白色。
  张林说,他姐姐张雪大他三岁。是他们中学的校花。那时候,放露天电影,只要张雪往最后面一站,男人们的目光就唰地从银幕上全转回来了。
  少年张林心中的女神当然就是自己的姐姐。他觉得没有女孩子能比自己姐姐美丽。那时候,他就写过诗歌,是赞美四个现代化的诗歌,也是他个人历史上最早写的诗歌。意思是等世纪末,实现了四个现代化,中国就美丽了。最后一句是,“那时的中国,比我姐姐还美丽。”
  张林说他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遗精。那一天,他去和同学去学校的音乐室打乒乓球,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在学弹钢琴。后来钢琴声停了。张雨伸头一看,却看见自己的姐姐正和一个英俊的男生抱在了一起,然后他们的嘴就粘到了一起。他还听见了他姐沉重的呼吸声。他知道,那是在接吻。
  接吻!他从小说里和电影里看过。张林看见他姐姐的一只手在身后撑在钢琴盖子上,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背。然后,他听见钢琴盖子哐地一响,大概是接吻的力气用大了。
  夜里,张林自感自己突然猛烈地就发育了,还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夹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绕呀绕的,是咸的呀。然后,他硬了起来,硬得让他把那东西直往被子里按,然后就人生第一次遗精了。那东西流了出来,弄湿了他。
  张林对我说以上的故事时是坐在南大二食堂里,那时,我们刚吃完了晚饭,我吃的是大排,他吃的是馄饨,我的青菜做底,他用辣油,而长条桌上则全是一堆堆别人吃剩的菜,饭和骨头。
  十几年后,我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新闻:南京大学第二食堂被一把大火烧光,但没有人在火灾中死亡。
  2
  张林还从小就有一种关于高干子弟的情节。所以他最后娶了一个真正的高干子弟。五十年代,他岳父就是中将衔。而牛京的老爸,最高只是大校。那女人大他十岁,看起来更像是他的老姐。张林说过,小时候,他羡慕那些老爸老妈是高干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坐吉普车,可以看内部片可以穿绿军装。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活得也比其他孩子精神。谁让他们的长辈为打天下做出了巨大贡献呀。
  所以在大学,张林比我们更喜欢结识这样的朋友。一段时间,张林成了朋友圈里认识最多高干子弟的人。他总是神秘地告诉大家一个又一个故事:“昨天我去某某别墅里参加了黑灯舞会。看见某某女歌星在某某的儿子的怀里,后来他们在洗手间做爱,声音很大。”“我昨天和某某的儿子聊天,他对我说,某某就要下台了,因为乱搞女人得了性病,失去了领导全省人民的决心。”“某某有个私生子叫某某某,你看他们长得多像?”“听某某某的儿子讲,某某和他爸一样,就喜欢玩电影明星。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某某的女儿看上我了,她在跳舞的时候摸我。把我摸得裤子都湿了两层。她有丈夫,还有情人,但说就是没和南京大学的大胡子诗人睡过,还说要把我的内裤扔到秦淮河喂鱼。哼,她一身的横肉,比她爸还壮还宽。在床上动起来一定像海浪一样汹涌澎湃。”那年代,中国还不算很金钱化,特权阶层似乎就成了腐化堕落最多的地方。
  牛京的爸爸也是一个三八式的干部,他爸爸在延安是抗大二期的,和江青坐在过同一排听过毛主席讲演。但他爸爸没有真的上过战场,一直是一个在后方做思想工作的。他爸爸在解放初,给一个贪污犯司令当政委,那司令是国民党起义将领,有过六个小老婆,最小的老婆是个名伶,解放后就成了名义上的妻子。他贪污玩女人养成了习惯,牛京的爸爸没有能够及时发现和制止他贪污的错误,就一直升不上了。牛京也应该算是一个高干子弟,他认为张林的话总是很夸大。牛京说:“他们也没那么神秘和神奇,也就是阿猫阿狗之类。将来,要不用用他们老爷子的权利,就这么成天跳黑灯舞,也许还混不过我们大家。”
  大学四年,虽然张林交了不少女朋友,其实许多情况也是他自己吹嘘,并不是哪一个女人都会和他性解放。
  还记得张林说,第一个和他性解放的是一个食堂里早上给学生打稀饭咸菜中午打大排的女孩。他们在大学生俱乐部的舞会上认识。张林找了很多证人,才让这女孩相信这个留胡子的人是这个大学的学生。
  食堂女孩说:“你们老师让你留大胡子。”
  张林说:“我们老师才不管胡子。只管我们考试及格不及格。”
  食堂女孩说:“管不管你们和女人来往?”
  张林说:“想管,管不上。”
  那夜,舞会结束后,他们去北院操场上看月亮。然后,借着月亮,张林把食堂女孩的身体也看了个遍。最后,张林说:“我忍不住了,让我进去吧。我只进去一秒种,好吗?”食堂女孩不再说话,她不是第一次,她用手引导着,让张林抖开了他生理欲望的羽毛,并在张林几百个一秒钟的森林小雨里不停地轻轻哼哼。
  以后,张林去食堂吃饭,早上,打稀饭咸菜不要钱,中午吃大排不要钱。以至他吃得太多,后来见了稀饭咸菜和大排就恶心。这个故事,我起码听张林说过五次,应该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3
  我真正失去童贞,和大胡子张林也有关。那是我刚从青岛回到南京的时候;刚刚在南大找着那个住的地方,也就是张林开始老是提他的心灵创伤的时候。
  有天晚上,我和张林去中山大厦二楼喝咖啡。下来的时候看见大堂坐了两个打扮得比较妖艳的女人。张林非说是外地的妓女。最后他上前搭话。结果是两个南京当地人,还就住在附近,全是有点钱的个体户,只是喜欢坐在中山大厦那样明亮的大堂里说说话。
  然后她们就走了出去,一直走进街对面的小巷里。当年的小巷很深很黑。张林尾随进去,就认识了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叫园园的。园园的丈夫是个搞雕塑的,去了德国快一年了。他们的孩子刚刚两岁。
  第二天,在张林的鼓励下,我就去找了看店的园园。张林说:“你都二十三岁了,比美国人晚了十年。美国,绝没有你这样的二十三岁的童男子诗人。”
  园园快三十岁的样子,脸上看起来有点憔悴,还有点内分泌失调。闲聊里,我还知道上个月,园园刚当选了全市最佳个体工作者,还在大会上做了先进报告。然后,我就坐在她的店里和她看她接生意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直至夜色真正地来临。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被这个女人有所吸引,而且是性上面的。我一看见她就有那个预感。我感觉她正站在一种奇特的黑暗里对我招手。说:“孩子,过来。我是你的老师。我教你做一个美丽男人。”她居然也说美丽男人这词。或者,是我的记忆出现了混淆。
  一个月后,园园在南大餐厅请我吃饭。她喝了点啤酒。然后去了我那里。她说她有点醉,就倒在了我床上。本来,我想弹点吉他唱几首歌给她听。后来我就躺在了她身边,先听了听她的心跳。看她是否是真的睡了。我发现她心跳得很急,于是开始吻她,当她回吻我时,我就开始七手八脚地脱她的衣服。一等到脱完她的衣服,我就忍不住了,非常狼狈。
  我实在太激动了。然后一直不行。园园开始吻我的身体,她把我吻得很尴尬,但我还是不行。她说:“你是童男子?”我说:“不是。”她说:“不是才有鬼。”我说:“我在青岛时睡过两个女人。”园园一笑,显然是不信。
  两天后的清晨,张林那夜碰巧也睡在了我宿舍。一早,园园就来了,溜进了我的被子。我们交锋了几下。我都很短。那刻,我有点羞愧。在去外面上厕所的时候,张林追了过来。说他在旁边听得受不了,要我把余下时光让给他。
  我没有再回去那个房间。我想张林一定会让她满意。我把一个赤身裸体的刚和我做过了两次短短的爱的女人留在了我的被子里。再说,园园也是张林介绍我们认识的。我想欠他一个人情。
  这一走让我终身后悔。以后,园园没有再理过我。尽管她说在我第一次狼狈溃败时爱上了我。她说:“你让我太伤心了,以后,我要去出玩你们男人了。”
  就这么,89年末,我失去了童贞,还在南京制造了一个恨男人的女人。张林事后对我说,那天他也不行,他感觉他是做错了啥,所以不行。他说:“我们俩那天真鸟。我永远欠你一个人情。”
  有一天,我和老龙在街上看见园园。我对老龙说:“那姐姐我上过。那时我不行,表现很差。但她还说爱我。”老龙不信,和我打赌。我上去和园园说话,她一付不认识我的样子,让我输了两千块钱。
  那段时间,张林老被找去问话。我们说肯定是他的男女作风问题发了。张林似乎很镇定,说不是那么回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和小敏的差不多。据说是在寻找一笔资金的下落。
  我还为这笔传说中的钱问过小敏,我问她是不是很有钱?小敏回答,她有钱还会去卖冰球和到联想来管仓库?事实上,也许正是那时,张林的世界观开始了默默变化。他对我说,他觉得一切事情如果没有现实的结果,就很无聊。就拿他自己的那心灵创伤,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变成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
  张林说他以前想,要解放其他人必先解放自己,要让其他人快乐必先痛苦自己,现在则是要拯救其他人则必先拯救自己。他说是他的心灵创伤已经结疤了而那疤在冥冥中是这么教他的。
  4
  还是回头来说说艾月吧。有段时间,张林说,他不再喜欢任何政治。所以也不喜欢艾月了。这逻辑让我有点奇怪。所以张林一度就想叫我接过他的枪。张林那段时间生意做得不好。人生让他开始有点特别灰心。于是他想忘掉他过去所有的女人。他还在杭州找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小学老师,想正式结婚,原因仅仅因为那女人有一套四居室的房子。
  张林号称要结婚后,就回了一次南京,也没带他那准老婆回来。那天,他在他哥的卡拉OK请过去的朋友们。他说:“哥们先走一步,我要结婚了。”那天,他还叫了两个自称是从广东深圳淘金回来的姑娘一个叫佳佳一个叫嘟嘟的来陪大家。那时的南京,还没有正式的三陪小姐。她们俩据说是他哥老皮的老友。那一天生意不错,大厅的客人坐得满满的,里面还有一个号称是台湾回来探亲的著名女歌手,因心情好在不停地给大家免费献歌。所以,那天大厅里叫好声和鼓掌声就没断过。我们在一个叫蓝调女人的包间,以为大伙是蓝调男人。
  那个比较瘦的叫嘟嘟的对张林说:“弟们大胡子,免费玩了那么多女人,现在终于够本了,结婚了,还不快乐呀。要是我是你以前那些女人,非让你哥为你恶吐一口鲜血。”
  那个叫佳佳的还是张林哥哥老皮的同学。她在深圳的一家叫天上人间的夜总会里以一对号称饮干了长江水的豪乳而闻名。据说一个港客为了摸一把就给了她八千块。要知道,那年代,九十年代初,这个城市里的一般人的工资也就几百块。那一摸值了普通人一年多的劳动。钱,让人们开始重新理解价值这两个字。那夜,我带了一个两千块钱的红包。包上写着脱衣舞资。因为大学时我许诺等张林结婚时请一个女人给他跳脱衣舞。不知这时的他是否还记得这事。
  大学的时候,我们倆为了和计算机系的一个美丽女生打桥牌,苦练了三个月的精确叫牌法和蓝梅花叫牌法,后来跟那美丽女生却是没说上几句话,倒是击败了一次顺道来访的国家女子桥牌队。我说,是大胡子张林的媚眼立了功,让她们分了心发挥不了水平。有段时间,张林开网球培训班赚了点钱,我们还四处去请女孩子喝咖啡,自称是南大的“咖啡党”。
  这天,我却只想到那红包里的两千块。看来用两千百块,请她们在92年的南京跳脱衣舞是毫无可能了。
  张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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