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排行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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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 Brides For Seven Brothers)。总之,你心理有个大概,当我告诉你,根据他们的说法,去看电影是浪费钱,因为那些电影早晚会上电视,你心里就会更明白)。
第二部分
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2)
当我到家时,老天爷开了我一个大玩笑:他们不在家。我在星期天下午搭大都会线搭了一百万站,等公交车等了八年,他妈的《吉纳维芙》在他妈的电视上播出而他们竟然不在。他们甚至没打电话通知我他们不会在家,虽说我也没打电话通知他们我要来。如果说我有彻底自怜的倾向,就像现在一样,发现你的父母亲在你终于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在,这种可悲的反讽让我觉得很难过。
但正当我打算回去搭公交车时,我妈从对面的屋子打开窗户对我大叫。
“洛,洛勃!进来!”
我从来没见过对面的人,但很快就明白显然只有我一个是陌生人:整间房子塞满了人。
“什么场合?”
“品酒。”
“不是爸自制的吧?”
“不是。上得了台面的酒。今天下午是澳洲酒。我们大家分摊,还有一个人来帮我们解说。”
“我不知道你对酒有兴趣?”
“哦,没错。而且你爸爸爱得要命。”
他当然爱。他在品酒会后的那一天早上一定很难共事:不是因为陈腐酒味的恶臭,也不是充满血丝的眼睛,也不是乖戾的行径,而是因为他吞咽下去的那些东西。他会花大半天的时间告诉别人他们不想知道的事。他在房间另一端,跟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讲话——应该就是那位客座专家——后者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眼神。老爸看见我,装出很震惊的样子,不过他无意中止谈话。
房子里挤满了我不认识的人。我已经错过那个人说话和发试喝品的阶段;我在品酒已经变成喝酒的阶段到达,虽然我偶尔瞥见有人把酒含在嘴里漱着然后说些屁话,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只是尽快地把它洒到脖子里。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来寻找一下午平静的悲凄,不是疯狂的派对:我只想从这个下午得到一个毫无疑问的证明,就是我的生活也许无趣而空洞,但不会比沃特福德的生活更无趣而空洞。又错了。统统没用,就像卡兹威尔(Catweazle)以前常说的。沃特福德的生活很无趣,没错,但无趣而充实。父母亲在星期天下午有什么权利毫无理由的去参加派对?
“《吉纳维芙》今天下午在电视上播,妈。”
“我知道,我们有录相。”
“你们什么时候买录相机了?”
“几个月前。”
“你从来没告诉我。”
“你从来没问过。”
“这难道是我每周该做的事?问你有没有买消费用品?”
一个穿着看上去像黄色土耳其长袍的肥胖女人朝我们滑步过来。
“你一定是洛勃。”
“叫我洛,是的。嗨。”
“洛,好。嗨。”
“我是依芬。你的主人。女主人。”她笑得花枝乱颤,没有理由地。我想看肯尼斯·摩尔(Kenneth Moore)。“你是那个在音乐界工作的,我说得没错吧?”
我看着我妈,她把头转开。“不算是,不。我开了一家唱片行。”
“噢,是。一样啦,多多少少。”她又笑了,虽然认定她喝醉了会比较舒服点,但恐怕事情并非如此。
“我猜是吧。说来就像那个在药店帮你冲洗照片的女人,她就是在电影界工作。”
“洛,你要不要拿我的钥匙?你可以回家烧点开水。”
第二部分
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3)
“当然。老天爷不允许我竟然留在这里找乐子。”
依芬嘟哝了几声然后滑开了。我妈看到我太高兴了,没有刁难我,但即便如此我对自己感到有点惭愧。
“反正我差不多到了该喝茶的时间了。”她走过去谢谢依芬,依芬看着我,头侧向一边,然后做出难过的表情;老妈显然在告诉她萝拉的事来做为我无礼行为的解释。我不在乎。也许依芬下一次品酒会邀请我。
我们回家看完剩下的《吉纳维芙》。
我爸约一个小时后回来。他喝醉了。
“我们全都去看电影。”他说。
这太过分了。
“你不赞成看电影,爸。”
“我不赞成你去看的那些垃圾。我赞成优良精致的电影。英国电影。”
“在演什么?”我妈问他。
“《霍华德庄园》,是《看得见风景的房间》的续集。”
“噢,太好了。”我妈说,“对面有没有其他人要去?”
“只有依芬和布莱恩。但是动作快一点。再半小时就开演了。”
“我最好回去了。”我说。我整个下午几乎没跟他们讲过话。
“你哪儿也不去。”我爸说,“你要跟我们一起来。我请客。”
“不是钱的问题,爸。”是因为莫谦特(Merchant)跟他妈的艾佛利(Lvory)。“时候差不多了。我明天还要工作。”
“别这么无精打采的,兄弟。你还是来得及在十一点以前上床睡觉。这会对你有好处。让你振作起来。让你不胡思乱想。”这是第一次有人提到我心里需要把胡思乱想的事搁到一旁这个事实。
不过,反正,他是错的。三十五岁跟你爸妈和他们的疯子朋友去看电影并不会让你停止胡思乱想。我发现,相反正好让你想得更多。当我们等着依芬跟布莱恩去买零食柜台所有的零食的时候,我遭遇一次恐怖、阴森、自骨头里打寒颤的经验: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给我一个认同的笑容。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有一副丹尼斯·泰勒(Dennis Taylor)式的巨型眼镜和暴牙;他穿着一件肮脏的浅黄色连身帽夹克,和膝盖处都已经磨平的棕色绒裤,他也是,被他爸妈带来看《霍华德庄园》,除了他还不到三十岁。而他给我这可怕的微笑因为他看到一个同路人。这困扰我至巨,以至于我无法专心看爱玛·汤普森(Emma Thompson)和凡妮莎·蕾格烈芙(Redgrave)和其他人,等到我恢复元气时已经太晚了,剧情已经过头到我看不懂的地步。到了最后,书架掉在某人的头顶。
第二部分
欢乐酒店(1)
12
这个星期,我想着茉莉,我也想着“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同时,受巴瑞之命,想着我有史以来最佳的五集《欢乐酒店》(Cheers):1)克里夫发现有一颗马铃薯长得像尼克松的那集:2)约翰·克里斯帮山姆和戴安做咨询的那集;3)他们发现美国参谋总长——由那个真的海军上将客串——偷了莉贝卡的耳环那集:4)山姆得到一个电视体育主播工作那集:5)伍迪为凯莉唱那首蠢歌那集(巴瑞说我五个里面四个有错,说我没有幽默感,说他要到第四频道搞乱我每周五九点半到十点的收视,因为我是个不值得又没品的观众)。但是我没有想起任何萝拉那个周六晚上说的话,直到星期三当我回家发现一通她的留言。没说什么,要求一份我们家中档案里的一份账单副本,但是她说话的口气,让我觉得我们的谈话里面有些该让我生气的事,但不知怎么的我却没有。
第一点——事实上,也是最后一点——没有和伊恩睡觉的这件事。我怎么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就我所知,她有可能已经和他睡了好几个星期,好几个月。更何况,她只说她还没有跟他睡,而那是她星期六的时候说的,五天以前。五天!她从那时候开始可能已经和他睡过五次!(她从那时候开始可能已经和他睡过二十次,不过你懂我的意思)。何况即使她还没有,她绝对是在恐吓说她会这么做。毕竟,“还没有”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看过《落水狗》。”那是什么意思?那表示你会去看,不是吗?
“巴瑞,如果我跟你说我还没有看过《落水狗》,那表示什么?”
巴瑞望着我。
“就……拜托,这句话:‘我还没有看过《落水狗》’,你认为这会是什么意思?”
“对我来说,那表示你是个骗子。不是这样就是你脑袋短路了。你看了两遍。一遍跟萝拉看的,一遍跟我和狄克看的。我们还聊说谁杀了粉红先生什么的。”
“对,对,我知道。但是假如说我还没看过,然后我对你说:‘我还没有看过《落水狗》’,你会怎么认为?”
“我认为,你有病。而且我为你感到难过。”
“不是,你会不会,从这句话来看,认为我要去看这场电影?”
“我希望是,没错,要不然我得说你不是我的朋友。”
“不,但是——”
“我很抱歉,洛,但是我搞不清楚。我搞不懂这番对话的任何一个部分。你问的是我会怎么想,假使你告诉我你还没看过一部电影但实际上你已经看过。我能说什么?”
“听我说就是了。假使我跟你说——”
“‘我还没有看过《落水狗》’,是是是,我听到了——”
“你会不会……你会不会有那种我想去看这部电影的感觉?”
“这个嘛……你应该还不是很迫切,不然你早就去看了。”
下一章 第二部分
欢乐酒店(2)
“正是如此。我们第一天晚上就去看了,对不对?”
“但是‘还没有’这几个字……对,我会有那种你想去看的感觉。不然的话你会说你不怎么想去。”
“但是以你之见,我一定会去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你有可能被一辆电车撞到,或是瞎了什么的。你有可能打消念头。你有可能身无分文。你也有可能听腻了别人告诉你说你一定要去看。”
我不喜欢这种语气。“他们干嘛要管?”
“因为那是部很正点的电影。它很好笑,也很暴力,而且里面有哈维·凯托和提姆·罗斯,以及别的你喜欢的演员。还有超级的电影原声带。”
也许的确伊恩跟萝拉睡觉和《落水狗》没什么可比的。伊恩没有半点哈维·凯托和提姆·罗斯的样子。而且伊恩也不好笑。不暴力。而且他的原声带烂透了,就我们以前透过天花板听到的来评判。我已经把这推展到最极限了。
但是这无法制止我对“还没有”忧心忡忡。
我打电话到萝拉工作的地方。
“噢,嗨,洛。”她说,好像我是一个她很高兴接到电话的朋友(第一:我不是她的朋友。第二:她并不高兴听到我的声音。除了这些……)。
“你好不好?”
我不会让她躲到我们以前在一起但现在一切都没事了这里面。
“糟透了,谢谢。”她叹了口气。
“我们能不能见个面?你前几晚说了些话,我想弄清楚。”
“我不想……我还没有准备好要全部重来一遍。”
“那这段期间我该怎么办?”我知道我听起来像什么——哭哭啼啼、尖酸刻薄,但是我似乎不能自已。
“就……过你的生活。你不能无所事事等着我告诉你为何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我们有可能会复合的事怎么说?”
“我不知道。”
“因为前几晚你说有可能发生。”我这个样子对事情毫无帮助,而且我知道以她现在的心态是不会做出任何让步的,不过我还是硬拗。
“我没说过这种话。”
“你有!你说过!你说有机会!这跟‘有可能’是一样的!”老天爷,这实在是太可悲了。
“洛,我在上班。我们等到……”
“如果你不要我打到你上班的地方,也许你该给我家里的电话。我很抱歉,萝拉,但是你不同意跟我碰面喝一杯的话,我是不会放下电话的。我看不出为什么每次都得照你的意思。”
她短促地苦笑了一声。“好好好好好。明天晚上吧?来我办公室接我。”她听起来完全被打败了。
第三部分
制造的情爱幸福
13
我们在上班时鬼混,我们三个,准备好要回家,以及贬低彼此的排行榜:有史以来前五名最佳第一面第一首歌曲'我的:“冲击演唱组”的Janie Jones ,出自同名专辑;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Thunder Road(“雷声路”),出自专辑Born to Run(《天生劳禄命》);“超脱演唱组(Nirvana)的Smell Like Teen Spirit(“嗅出青春气息”),出自专辑Nevermind(《从不介意》);马文·盖伊(Marvin Gaye)的Let,s Get It On,出自专辑Let,s Get It On;葛莱·姆帕森斯(Gram Parsons)的Return of The Grievous Angel,出自专辑Grievous Angel。巴瑞说:“你难道不能选更明显一点的吗?披头士怎么办?滚石演唱组怎么办?还有他妈的……他妈的……贝多芬怎么办?第五交响曲第一面第一首?应该禁止你开唱片行。”然后我们争辩到底他是不是个自大的蒙昧主义者——出现在巴瑞排行榜上的Fire Engines,真的比马文·盖伊好吗?那谁不是?或者到底我是不是个人生已经去掉大半的老屁股)。然后狄克,头一次在他的冠军黑胶片生涯中,除了也许当他要跑到某个大老远的地方去看某个可笑的乐队外,他说:“各位,今晚我不能去喝酒。”
空气中有一种假装很震惊的沉默。
“别胡闹了,狄克。”巴瑞终于说话。
狄克有点笑意,不好意思地。“不,真的。我不去。”
“我警告你,”巴瑞说:“除非有适当的解释,不然我要颁给你一个本周最没出息奖。”
狄克不说一个字。
“说啊。你要去跟谁碰面?”
他还是不说。
“狄克,你有对象了?”
沉默。
“我不敢相信。”巴瑞说:“这世界上的天理在哪里?在哪里?天理!狄克要去赴火辣辣的约会,洛上了茉莉·拉萨尔,而他们之中最帅也最聪明的人居然两手空空。”
他可不是在试探。没有一点偷瞄看他是不是击中目标,没有一点迟疑看我是不是要插话;他知道,我感到被打垮而同时又沾沾自喜。
“你怎么会知道?”
“噢,拜托,洛。你当我们是什么?狄克的约会让我比较困扰。狄克,这怎么发生的?可有合理的解释吗?好、好。星期天晚上你在家,因为你帮我录了Creation的B面合辑。我星期一晚上跟昨晚都跟你在一起。那只剩下……星期二!”
狄克不说一个字。
“你星期二上哪里去了?”
“只不过跟几个朋友去看一个演出。”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我猜有一点,星期六晚上的时候,但是巴瑞不可能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是哪一种演出让你一走进去就认识别人?”
“我没有一走进去就认识她。她跟我在那里碰面的朋友一起来的。”
“然后你今晚还要和她见面?”
“对。”
“名字呢?”
“安娜。”
“她只有半个名字吗?是吗?安娜什么?安娜·尼歌尔(Anna Neagle)?绿色小屋的安娜(Anna Green Gables)?安娜康达(Anna Conda)?说啊。”
“安娜·摩斯(Anna Moss)。”
“安娜·摩斯。长满苔藓。苔藓女。”
我以前听过他对女人做这种事,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他这样。我以前有一次跟萝拉谈过,因为他也对她玩这种把戏:某个跟她的姓有关的愚蠢双关语。我现在记不得是什么了。躺平(Lie…down)、躺上去(Lied…on)之类的。而我痛恨他这么做。我要她当萝拉,有一个甜美、漂亮、女孩子的名字,让我在想做白日梦时可以幻想。我不要巴瑞把她变成一个男的。萝拉,当然,认为我有点狡猾,认为我是想要女生维持柔柔软软又娇滴滴的傻样子;她说我不想把她们跟我的弟兄们一样看待。她说的对,当然了——我是不想。不过这不是重点。巴瑞这么做不是为了支持男女平等;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怨恨在心,因为他想破坏任何萝拉或安娜或其他人在我们之中制造的情爱幸福。他很敏锐,巴瑞。敏锐而恶劣。他了解女生名字所包含的力量,而且他不喜欢。
“她是不是全身毛毛绿绿?”
刚开始本来是开玩笑——巴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