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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千语涂狸-第15章

小说: 千语涂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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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教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的牵连。
  霎时手脚冰凉。
  「就是考虑到这些事很有可能会超过你的承受能力和理解能力,所以我才会……我知道那人是你上司,也知道大义灭亲的确艰难,的确残忍,可是,子千,」眸子异常地亮,「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子千垂着头,目光涣散,眉头跳得厉害。
  入地狱。入地狱。
  那人曾说过的下地狱,终于要成真了吗?
  「你还犹豫什么?那种人就是潜伏的炸弹,社会巨大的毒瘤,是本_拉登二号,萨达姆再世!子千,你必须倒戈必须弃暗投明!」
  任小艾双手拍在玻璃桌面上,发出大提琴一个喑哑的破音。
  杯中拿铁已快要凉透。子千心里似住了上百个法维拉人,又似盘根错节着数十个旧花园的古藤荒草。
  「小艾,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能这么快下结论。」口吻中的底气不足,分明得连自己都不可不察。
  「莘子千,你现在就是站在泰坦尼克的船头!怎么,非要看到了冰山才肯转舵吗?」看到对面人明显怔忡,才缓了语气,「不想跟自己东家正面起冲突是吧?那硬的不行咱来软的。你就装个小示个弱,拌猪吃个老虎,一样可以把残暴的剥削者拉下马!明里做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暗中可以借着手中职权最大限度地搜集罪证。狼烟自然有人点,钟馗也不愁没人扮,到时你只用录个口供做做污点证人就成……」
  「小艾!」眼见对方越说越离谱,咬咬牙,一字一句道,「Victor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他是那种冷静到即使世界末日来临,挤不上诺亚方舟,也会毫无表情的人。对一个如此冷静的人来说,这么疯狂的事总要有足够大的动机才会做吧?」
  「别忘了,他最终获利是必须的!」
  「小艾,先听我把话说完。」子千目光落进对面人的眸子里,是狂风卷不动的两行山清水秀,「一个人要获利,总要有what; when; how; why吧;可是这些我们都无从猜起。动机不明是其一。到目前为止,你所有的猜想只是建立在半通电话所提供的,残缺不全的信息的基础上,证据显然不足——这是其二。」
  女孩的腮帮微鼓,嘴角后缩些许,不自觉动了动唇。子千凝视着那双喷火的眸,一面钦服着自己能为了那人分辩至此,一面又觉得吸进肺部的空气灼烧得喉咙生疼。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永远不会背叛他。」
  早已决心一同下地狱,被世人视作圭臬的道德与法理,又怎敌得过隔世经年的往事旧梦,同生共死的海誓山盟。规则的制定,从来只为贪生的人。于只怕人比疏花还寂寞的灵魂而言,唯有情感与精神的归栖,方是救赎。
  「你真要助纣为虐?」小艾的口气已怒意分明。
  「如果你真的认为他为纣为虐的话。」子千也愈发生气。
  「21世纪怎么会有你这样愚忠的人?」
  「就算,就算他真的犯了错,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不要再追究了好吗?就像我不再介意你对我做过的……」晓之以理后动之以情的初衷本好,此语一出,子千才惊觉关心则乱的祸害。
  「我对你做过的?」对方的潜台词实在难懂,「做过什么?」
  十数秒的安静里,子千不敢迎上那两道劲风般的视线。
  「对不起,小艾。既然我还记得,就不该说自己不介意了。」
  「记得什么?介意什么?」小艾微愠中迷茫成灾。
  「你不记得?」错愕攀着子千的面颊上升至眼底,转瞬又成惊喜,「又或者,不是你做的?」
  「看样子咱俩之间有些误会。说吧,子千,简明扼要地。」
  「你没有好奇,我为什么会离开莱维尔吗?」
  「嗯……难道你被炒了?凭你的右脑式思维,自然该往高处走。」
  「其实本来是与你有关的——大家都以为你偷了我的创意……」
  看着那张无数大漆泼墨般色彩变幻的脸,子千突然觉得懊悔。
  「你也相信是我做的。」小艾恨了一声。
  「摄像头拍到你从我抽屉里拿走了一些东西,刚好就在事发前两天……对不起,我现在明白了……」
  「我是拿回生日那天放你那儿的《狩猎场生存法则》。」女孩的语调无甚起伏。
  子千的目光似键盘上弹跳的指尖,手足也无措起来。
  「看来这本书很有必要再送你一次。敌友不分,混淆黑白,你永远是这个样子。」只是,面对这人,小艾却连受冤的愤怒都挤不出来,仅能好笑地摆头。
  「小艾,对不起。」子千哑着嗓子道。
  「我还要赶稿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语罢起身,未看对方一眼。
  「小艾!」女孩已走出十数米,子千才急忙叫住人,见她驻足,悻悻道,「你说,你有两件事要告诉我。」
  任小艾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来,面庞俨然上了一半颜色的牡丹。
  「你和你朋友的照片,被我们主编黑了……」
  子千愣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也是我去他办公室找他,偷听到那通电话的原因。」
  两人沉默半晌,子千跌回椅子,眼皮怎么也合不上。
  「小艾,我的那位朋友,就是Victor。」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园的。一路神游,忧惧焚心。
  夕照下的庄园是大漠绿洲中轻纱遮面的楼兰女子。分辖几道支流的小河,在缕缕金红中弯成了破裂的血管。小径旁的树叶安然,将阳光剪成了橘黄色的条纹和斑点,绰约远胜月华下的一地斑驳。只是,这番绮丽太过安静,让人无端生出平实安详的错觉。就好像古堡一样的尖角屋子带着它们的雕花门窗,不过是在守着这岁月,有着敲钟人的忠贞和虔诚。就好像俗世于它们而言,不过浮生中偷来的半晌贪欢,不过毫无可恋,转瞬即逝的虚无。就好像即使是趁无人时偷吃地上落果的雀,也敢于无视远离这一方静谧的车马烟尘。
  「莘先生,您总算回来了,Victor在偏厅等着您呢!」姜叔的笑靥也染了夏日的夕阳,慈爱依旧,只是语气里有明显的如释重负。
  「麻烦您了,姜叔。」
  一进偏厅的门,看到的便是斜倚在沙发上的瘦长身影。那个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轻易吸引自己的视线,即便在一室昏暗中,也一样耀眼。
  「姜叔说你找我。」子千极力敛尽情绪,声音在调的很低的电视音量下清晰可辨。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让出旁边的圆垫,目光却未离开屏幕。
  「过来。」
  「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子千坐到旁边,却没靠过去,只是盯着他的眼。
  借着十米外的屏幕发出的闪光,隐约看到那人望向了自己,只是,眸子里的色彩分辨不清。
  「你下午去了哪里?手机也没带。」语气清冷,让子千想到了常年25度的咖啡馆里那盏坏掉的水晶灯。

  第26章 一落千丈

  「我去见老朋友了。你也见过她,就是Too More的那名女记者,任小艾。」
  「以后出门记得带手机。」隔了半晌,孟宇淡淡道。
  子千却没回应,在一片昏暗中紧紧跟着那双眼,静默许久。
  「我有话要对你说。」没得到回应,子千便一个深呼吸,咬咬牙道,「我们的照片,在B城被小艾拍到的照片,落到了Too More的主编手里。」
  尽管看不清脸,子千却能感觉到对方明显一僵。
  「你打算怎么办?」
  孟宇没有回答,只是把人轻轻搂进怀里。好一会儿,才淡然道: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听着那没有丝毫温度的口吻,子千的心突然就酸涩起来,疼痛渐渐加剧,吸进胸腔的每一丝空气都像在生吞活剥自己。
  「你要怎么解决?杀了他吗?」终究还是忍不住。
  「莘总监的说笑功夫见长啊。」搂着自己的胳膊无丝毫颤动,语调亦无一丝波澜。平静得,就快让子千怀疑自己是猜错了是误解了。
  「F航机长发疯的事,是你做的。」孟宇终于怔住了。随即缓缓收回子千胳膊上的手。「你和Too More串通,到底想干什么?」
  「这件事你也别管。」
  子千的心凉的彻底。
  终于收到那人的世界发出的邀请函,兴奋得近乎窒息,满心欢喜地到了门口,守卫胳膊一横,指指一旁的牌子——闲人免进。
  「你是山达基人,整个庄园,甚至整个V。S。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对吗?」
  「你下午出门,就是为了搜集这些信息?」
  「你先回答我。」
  「多余的我不想多说,你只用了解一件事:我绝对不会骗你,更不会伤害你——」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以后不会。」
  子千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处,也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存在。只是无意识地逃出那个怀抱,缩到沙发一角,把自己藏在黑暗中。
  那年晋人盗铃掩耳,惹得古今人哂笑千载,此刻用于眼前情景,再大智不过——什么都看不到,就不会有感觉了,遑论心痛。
  「你说过,要一起下地狱。」空洞的声音在黑暗中浸染开来,千山万水般渺远。
  「好,那我就告诉你——」孟宇淡漠地道,就像于己无关,「只要你真的准备好了。」
  恐慌中面孔的扭曲,与记忆中的凄厉尖叫应和起来,鲜明得不似荧幕上的虚影。在那些擅长运用传媒工具的人的极力的文字渲染下,每一张脸上的表情,都让人触目惊心。
  子千眼大睁着,冷得连牙齿都在格格作响。
  「你现在看到的报道,就是这场布局中最关键的一步棋,」感觉不到温度的声音,狠狠击打着子千的心脏,「也是你那位朋友的战果。」
  热衷于对自己眼中正义与公平的背叛者口诛笔伐的人,反而成为这场最大的骗局中一颗最好用的棋子。或许,心底还对给予自己可贵“机会”的人歌功颂德,感激涕零。讽刺无比。
  兀地,一个念头飞闪而过,子千几乎心跳骤停。
  「不只是她……前机长,急救医生,甚至是你自己,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对吗?」酒会上那些似曾相识的面孔,此刻有了存在的原因。
  「还有你。」孟宇手抬了抬,似是想把人搂住,终究没有。
  刹那间,子千的心成了秋叶落尽的枯枝,在冰寒中瑟瑟。
  曾经渴望过的故事,如今只剩荒原上干枯的尸骨。子千变作一个行走了七天七夜,站在断崖上,扯着干渴的喉咙,试图发出可以贯彻峡谷的声音,却连颤抖的骨骼都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的人。
  血液死寂地游走,体温从僵硬的躯体里一点点流失。步伐虚浮,找不到可以驻足的真实。冰冷的心跳,跟随着脚下荒芜掉的触觉,被虚空的晦暗吞噬。迷失作山,落寞为水,谁让情思本是无凭语。
  诗人在地上画满明窗,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能习惯光明。那么,早已习惯光明的人,又要怎样习惯黑暗?
  游魂浪迹了不知多久,还是回到那个房间。原来,身体比心更早地习惯了这个地方。抑或,潜意识已经认定,离开的千万个理由,都敌不过留下来的一个借口。
  推开门,刚开一盏灯,便瞥见一团火红在床头燃得正盛,仿佛园子里趁着旁人未及注意时越窗而入的石榴。
  「好久不见啊,子千。」那人转过身来,似对来人的寒战反应很是满意,唇角高高扬起。
  「唔,Simon。」子千勉强咧开嘴角,「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红色蝙蝠衫包裹着的人慢慢走近,步履优雅。笑意中的邪魅混合着灯光的昏黄,毫无偏颇地为周围空间染上了半分暧昧。子千倒退半步,却没能躲开捏住自己下巴的手。
  「这是什么表情?枯掉的玫瑰?真是悲凉呢。」目光在手中的光洁上流连,眸子逐渐迷离起来。
  顾不上对方语气里的凉薄,子千只想脱离魔爪,用力把头往回缩。
  「看来,V刚才的话,把子千吓到了哦。」
  不亚于雷击的一句。蓦地浑身发麻,心似被狠狠剜了一刀。更加拼命地想救回下巴,那只手却像在自己脸颊上扎了根,怎么也挣不开。
  「Simon;你不该偷听。」挣扎无果,无奈地放弃。
  「矮油,我只是要确保子千所了解到的都是事实,」另一只手抚上子千的鬓角,「要是我不在场,怎么能保证V不会说谎骗你呢?」
  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僵住。
  「骗人的是你。他不会跟你演双簧的。」
  「我的小千千啊,你可真会自欺欺人。不过你不信也没关系,反正我之前的猜测,可都一一验证了呢。」
  「你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只请你放开我,Simon。」
  「急什么啊,小千千?」那人把唇轻轻靠近子千的左耳,一字一句道,「不如,我把应验的猜测一一告诉你。」
  感觉到扑到耳畔的热气,血液似被抽干,无数荆条在心里纠集攀爬,却动弹不得。
  「我跟V打赌,赌你知道真相后,一定会跟他反目。」嘴角扬起一个艳丽的角度,双眼微眯,两指撩起子千略显凌乱的刘海,顺到耳后,「我还告诉他,不管我做什么,他都奈何不了我。你说是不是啊,小千千?」
  「我承认你确实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本事可以直追张良赶超诸葛。可以放开我了吗?」声音颤抖,然而冷硬。
  「别急别急,先听我说完嘛……我还猜到,他不敢跟你彻底摊牌,结果他还真的只是tell you a half truth呢……」见对方依旧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终于收回语气里的嘲讽,类似叹息地吐出口气,「好吧,我可以先松手,不过,小千千也要乖乖听我把话说完哦。」
  子千蹙着眉,狠狠点点头。
  「想不想知道,V为什么会有这个计划?」Simon坐回床上,斜靠着浅绿色的大抱枕,半分惬意,半分慵懒。
  「是山达基教要求他这么做的,对吗?」
  「还真是天真呢,」一脸似笑非笑,「V是什么人,就凭一个小小的山达基,也配指挥他么?你竟然会以为V是山达基的奴隶,这点我倒没想到。就这种打着心理治疗的幌子四处行骗的破组织,也只有那些喜欢肯爷爷麦叔叔的傻大个才会俯首帖耳,要想作V的垫脚石,都还只是刚过及格线。」
  「没有任何关系,还是,山达基是Victor的获利工具?」
  「自然是后者。」乜斜地看了子千一眼,笑道,「小千千还真是聪明呢。只可惜啊,中国大陆偏没有这破组织的土壤呢。想通过这条路寻求合作者,十几亿脑袋点来点去,也就那几十个,一起倒倒大麻,贩贩军火什么的,好不无聊。」
  「不,那种荼毒万民的事,他是不会做的。」那边说得漫不经心,这边却听得心惊肉跳。
  Simon冷哼一声,瞟了门口的人一眼,优雅地站了起来。
  「金钱等于权力,武器就是王法,这个道理原来小千千都不知道呢。在亚马逊河畔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区——不知小千千有没有听说过哦,在那个地方,雇佣兵屠杀平民就跟玩儿似的,总统顾问替超级毒枭作辩护比家庭律师还好用。就连某些前总统,这些老人家也混在成群的雇工、将军还有银行家里面,洗洗黑钱卖卖军火。哦,对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子千面前,右手食指勾起已毫无反抗意识的人的下巴,「就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那里不知道又做成了多少笔交易呢。」
  「你还没告诉我,他这样做的原因。」子千尚有半分理智。
  「O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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