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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千语涂狸-第21章

小说: 千语涂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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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相信命运时,一切偶然都是注定;当你不相信它时,一切注定都是偶然。」
  「可惜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可是又只不信我自己。过去,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的世界对我来说太难靠近,我才会总是追着你一个虚幻的影子。直到刚才我才明白,原来,我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你。」
  孟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仿若抓住最后一丝稻草般用力。
  「我喜欢的,不过是一个梦。」
  「喂,子千!」
  「小艾?」
  「总算接通了……你差点就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你怎么样?在那边还好吧?」
  「没事……只是五天洗不了一次澡,半个月吃不到一块肉,两个月打不了一通私人电话;三两天来一支革命卫队,半小时来一次化学轰炸;子弹就在耳边飞,尸体就在眼前炸碎……」
  「你没事就好……」
  「子千,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儿!」
  「你想查什么?」
  「我这边接到消息,说Too More垮台了——不过隔了这么远传过来,版本肯定走样。快帮我看看F城当地新闻,这忒重要!要报社真倒了,我就得死在异地他乡尸骨无存了……」
  「我马上就查——不过,真有这么严重么?」
  「当然严重!你人在天朝,哪里知道这边乱得跟什么似的。军队天天盘查,大使馆门都堵了,平民根本出不了国境……快帮我祈祷这破工作证千万别成一张废纸……」
  主编荒淫半夕,Too More一朝易主。
  一张彩图,十数大字,实在醒目。却是自曝家丑。
  消息确实误传,然而这种轰动效应只增不减的厚黑公关,只能让人对其新任当家的深厚功力无比膜拜。
  「小艾,你应该能在人事变动中调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但愿吧……子千,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
  「嗯?」
  「有V。S。那种后台做靠山,袁老头怎么可能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八成是因为你们的照片……」
  子千浑身有些无力。
  F航善后问题,已近乎完美地解决。兔死狗烹,古今如此,何况是反咬主人一口的狗。
  站在那扇重重的镂空黑色铁门前,挪不动脚。园外是凉了的秋意,园内是不变的常青。墙内的枝丫伸出圆圆的厚实手掌,在萧瑟的风中温文尔雅地摇摆,无视叶子间的摄像头,依旧优雅迎宾。
  满面笑意的管家很快迎了出来。
  「姜叔,Victor在家么?我有事找他。」
  「他还没起床,要不您先在客厅里等等?」
  「好。麻烦您了。」
  莫名觉得,老管家的笑容有些僵硬。是风太凉了罢。
  「等Victor醒了,我会立刻告诉他,您先坐一会儿!」
  「好,谢谢您。」目送对方出门,心底不安愈盛。
  一向爽朗的人,刚才表情一直不自然。难道,孟宇出什么事了?那姜叔又太过冷静。生病?梁医生就该在场……
  正否定种种猜想,竹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听着那足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不由有些窒息。同样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
  「莘子千。」一个清冷的声音飘来。
  心底一惊,蓦地转过头去。目及来人的那一刹那,子千浑身凉透。

  第36章 不顾一切

  「书墨?你怎么……」怎么会穿着那个人的衬衣?
  书墨望了一眼失声的人,挑挑眉,走到对面坐下。
  「你说呢?」她斜倚着丝绸滚边的天鹅绒抱枕,语气云淡风轻。
  突然很想逃走。突然觉悟自己没资格去怀疑什么,质问什么,不论是Too More主编的悲惨境遇,还是那人和眼前女子现在的关系。
  「听姜叔说,你上次一声不吭就走了,怎么,今天是来赔礼道歉的?」书墨一脸似笑非笑,声音也听不出情绪。
  「我……」还要说什么?贸然跑来,竟忘了自己早已和那人撇清关系。可笑至极。
  「是为了袁主编的事吧?」
  「……没错……」
  「你认为,是他做的?」
  「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凝视着子千迷乱的眸,书墨眼里也升起一层雨烟,「一个前任CEO,除了抓着最后一点股份苟延残喘,哪里还有心思和力气去管这些?」
  子千浑身僵硬。微微颤抖的睫影下,两点淡墨写尽惊疑。
  「你果然没令我失望,这么快就爬到一个需要众人仰视你的高度。」失措如子千,亦能听出那一分揶揄,「先是V护着你,现在连S也帮你。看来,你是个很受圣诞老人眷顾的孩子。」
  「……是Simon?」
  「Simon原本就是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的任免,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凭他的手段,要对付一个小小的主编,又哪里是难题?」
  「那为什……」
  后边的话,湮没在梯子上急躁的脚步声里。
  两个人就在死一般的沉默里仓皇对视。顷刻,来人向子千走过去,隔了数米驻足,动了动唇,似是欲语。
  「我先走一步。打扰了。」子千迅速起身,疾步走出门,将所有惊惶掩得干净。
  「子千!」
  他没听到似的,很快让自己远离了那慌乱的声音。
  走出很远很远,远到再也看不见庄园的一砖一瓦时,子千停下来。胸口如被重击,几乎忘了呼吸。秋风不息,带着萧索掠过,有点干涩。
  子千站在那里,眼泪痛痛快快地流了下来。
  无力地半躺着,任凭外面那人山崩一般地砸门。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自语喃喃,不知这揶揄是对他,还是对己。
  「子千,你先开门。」
  「你走吧!」屋里人对着那门大吼一声,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先开门。」那人不依不饶。
  子千拖着疲软的双腿,慢慢走到门后,在上面不轻不重扣了一下。外面立即停止了砸门,一里一外,突然安静。透过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隐约能感受到那人发出的细微声响。
  「你走吧。我们不要像打打闹闹的小儿女,你继续演完你那场戏,我还是追求我的光明。列车的双轨,是不可能相遇的。」
  「上午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真的。」子千忍住心底悲凉,深吸了一口气,「梦碎时会难受,不过是因为人不是只会思考,不会心痛的芦苇……」
  「如果只是一个梦,既然早都已经碎了,哪里又有二度梦碎?你的托辞,不过是自欺罢了。」
  子千怔住了,脑际开始下起绵绵秋雨,有些迷蒙。
  「如果只是一个梦,那么全世界的人要么白日做梦,要么头枕黄粱。既然大家都一样,还有什么善恶之别,黑白之分?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完美的梦,换了谁都无可厚非……」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要在一起,你和我会有多少不能解决的问题?且不说上午的事……还会重复多少次……今天倒下一个袁主编,明天还会站起来千千万万个王主编张主编。」
  外边安静片刻,子千却觉得静寂了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失去知觉。
  「你是因为今早的事恨我吗?昨晚,我喝醉了……我认定被你发了红牌,思维就乱了,灵魂也失控了……我今天必须告诉你,这颗灵魂早就脱离我的控制,从属于你。是要自己留着,还是要拿来送人,我任你处置。不过——如果是前者,你能不能不要装作不在乎?」
  子千把脸贴上木门,紧紧闭上眼,濡湿的睫毛瑟瑟发抖。
  「至于那一纸认定,你现在就该安心。我们可以去美国,去加拿大,去荷兰,去梵蒂冈……」
  「有时我会觉得,你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口吻似是自嘲,又似叹息,「你忘了,我们还有父母。」
  「如果没有家族仇恨,没有周围的异议呢?」
  「可惜你说的,都只是巴别塔上的美好幻境。」绝望在心底长成了繁盛的荒草,「现在的你我,一个断足,一个折翼,谁也救不了谁。」
  「那就在一起,共用足翼。」
  子千似被电击,脑际千军万马,倾城而过。
  人生原本悲惨,要么不在乎余年应何度,要么人比秋意还萧索。
  抬起颤抖的手,子千缓缓打开了门。
  子千脸贴着玻璃,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风景,感到迷惘。
  一节车厢,大多是返校的高校学子,流淌其间的,是恰能与家人共度中秋差强人意的情绪。朝气蓬勃的笑映在窗玻璃上,就像骄阳下女孩子轻扬的裙摆一样飞扬。耳畔的笑语或争辩,是孩子们稍纵即逝的单纯快乐和秋天故事的边边角角,浸到子千心里,成了滔滔的流年。
  「我们要去哪儿?」子千轻轻地问。
  「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那人淡淡地答。
  子千转过头,对上那双幽邃的眸。墨玉般的流光溢彩,猫眼般的安安静静。子千没有扬起嘴角,因为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下车时,月台上人若繁星。行李颇少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挤,浑身散了架似的不由自主。子千努力跟着那人,深灰色的羊毛大衣始终在视线里若隐若现。离出口还有一层楼时,那袭深灰色一眨眼不见了。在人群中扫视了好几遍,一无所获,子千突地失了心。
  人群波涛一样涌来,潮水一样离去。子千站在原地,被撞了几下,险些倒了下去。幸好胳膊被人拽住了。他回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
  那一刻,他是很想抱住孟宇的。
  出了车站,两个人被这个色彩冗杂的半岛狠狠地拥抱。蓝色紫色玫瑰色的的士不停冲过来,最近那一辆摇下车窗,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两人去哪里。孟宇答了一句,便开了车门,让子千先进去。
  看着那人手扶车门,站的笔直的样子,子千突然想要落泪。
  大约半小时后,车在一大群红砖砌的房子间停了下来。脚踩到青石铺就的路面,有着沧桑的触感。路边的小店仿佛蜡笔画出的,躲在高大的榕树下,满目精致而质感的色彩。摇着蒲扇的大妈,光着膀子的大叔,穿着套装的青年,脚踩溜冰鞋的孩子,连同那些在流年中窥视生的沧桑与死的孤寂的若有若无的海浪声,毫无违和感地交融。
  子千跟在孟宇身后走着,一路无话。
  最后停在一栋红顶白墙的小别墅前。未及打量这所自己很可能会生活很久的房子的外观,子千随那人进了大门。
  室内空间在法国挂钟英式壁炉日式家具中拥堵,却又四处挂满了书法和山水,有着小资情调中幸存下来的儒雅。细微之处,可以想见屋主幼时埋头苦读,满腹诗书的清雅模样。孟宇推开窗,海潮声席卷着黄昏的颜色扑面而至,子千可以看到远处成群的白鸥。
  「这是David在家乡的一处房产,之前一直闲置。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子千望着那人冷天中炭火般的眼,心底像海浪一样汹涌起来。终于轻轻抱住了他。
  「我想和你在一起。」
  蜗牛咖啡。
  颇为应景的招牌,想必老板娘也是生活张弛有度,深谙养生之道的人。在这个半岛上,所有的时光都慢了下来,丝毫没有都市的高压力和快节奏,两个人置身其间,也跟着放缓了生命原本的急进。
  「老板娘,麻烦您来两杯摩卡。」
  中年女子应了一声,一边煮咖啡一边同两人交谈起来。两人礼貌而胡乱地应着,间或低声耳语。
  「……老板娘的咖啡很不错呢,就是闽南语我听不懂……」
  「……横竖离不开问我们从哪里来,家里几口人,平时做些什么,为什么来这里,会在这里呆多久,还有——有对象了没……」
  「……你怎么说的好像相亲一样……」
  「……你跟我都需要相亲,可是又都不会相亲……」
  「……要是哪天我不要你了,我会找个温柔的女孩子,在这样的地方一起老去……」
  「……且不说你绝不可能离开我,就算真有那一天,我就每天到你门前堵你,赶走接近你的女人,痛打觊觎你的男人,让你不得不跟我一起下地狱。」
  「如果哪一天你不想要我了呢?」
  「不会有那一天。」
  子千凝视着那人的眼,心想,这样的日子,是蘸了蜜的梅子。

  第37章 山重水复

  孟宇找到一份邮差的工作,这年头虽是一份闲差,然而因了钢琴之岛神圣的旅游功能,他还是朝九晚五起来。子千在网上接了一些创意和编辑的cases,每天坐在电脑前爬格子。偶尔因为谁做饭谁洗碗斗斗嘴吵吵架,却是一幅超现实主义作品中别样的色彩。
  「孟宇,出门后顺便帮我寄张卡片吧。」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给任小艾的明信片还是联系亲友的第一样信物。
  孟宇接过,看了眼收信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子千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
  「小艾在那边无亲无故,每天还枪林弹雨的,过得太凄惨了,老朋友应该问候一下啦。」
  对方未置一词,在他额头轻轻一吻,骑上电瓶车出了门。
  面朝那人离开的方向站了很久,子千才转身回屋。
  无愧于“海上花园”之谓,已是秋末冬初,岛上仍然鸟语花香,满目翠绿。海鸥在一片蔚蓝中不知疲倦地奔跑,犹如浪花谱写的音符。海上船舶,是乱了序的琴键。子千回到园子,望着两人同种的满园鲜妍,唇角勾了起来。
  「今天要弹什么?」子千挨着坐在钢琴前的孟宇,手扒在他肩上,歪着脑袋问。
  「La Vie En Rose。」孟宇轻轻拉下那双不安分的爪子,把人抱到旁边的凳子上坐好,才开始今天的睡前必修课。
  轻柔的旋律缓缓流淌,像甜腻的丝绸一样滑过,子千的心软了下来。柔和,甜美,安宁,浪漫。无意识地靠到了孟宇身上,闭上眼睛,灵魂飘到了巴黎街头,在古老的优雅中安睡。
  「子千。」那人柔声唤道。
  子千依旧闭着眼睛,装作睡熟。尔后感觉到那人把他打横抱起来,朝子千房间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咧开了嘴,又拼命闭了回去。对方立刻顿了足,站在原地不动。安静了好一会儿,子千偷偷张开眼,正好撞见那人幽邃的目光。
  「啊——」那人竟然松手,子千不禁低低惊叫,手反射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原来没放手,居然作弄自己。子千气结,手惩罚地用力紧了紧。只是,这温度有些异样。
  「你发烧了?」子千一愣,迅速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低热而已。」孟宇漫不经心道。然后在子千额头吻了一下,朝自己房间走去。
  「不行,你得吃药,不然不让你睡觉。」说着翻箱倒柜地找起药来。「怎么没有……哦,我忘了准备退烧药。你等等,我马上出去买!」
  看着子千奔出门的身影,孟宇唇上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子千拿着药回来时,孟宇不在。不在书房,不在房间,不在客厅,不在这栋别墅的任一处。
  心底担忧并欣喜。那次在G山牧场,两人就是这样错过的。再度上演这一幕,已然经月,人是物非。
  子千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等。
  一直等到翌日早晨,子千醒来,那人也没有回来。
  终于开始慌了。带上一点钱,急忙奔出门。
  「老板娘,您今天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子千喘着气,拉着中年女子问。大妈手舞足蹈地讲起来,可惜除了一些日常用语,子千一句也听不懂。
  「老板娘说,她昨晚看到一个年轻人,很像你朋友。」一边的客人好心地做起了即时翻译。
  「昨晚?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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