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捕盗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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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他就把钱交给了售票员。售票员给了埃米尔一张车票,还跟那位先生说:
“您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孩子在这儿上车,还要骗人,说他们忘了带钱。等
一下了车,就嘲笑我们上了当。”
“这个孩子是不会嘲笑我们的,”这位先生回答。
售票员又回到车厢中间去了。
“先生,非常非常地感谢您!”埃米尔说。
“不必客气。”这位先生说完就看他的报纸去了。
电车第二次靠站了。埃米尔探出身子,看看那个戴礼帽的人下车没有。
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可以问问您的地址吗?”埃米尔对这位先生说。
“问它干吗?”
“等我有了钱好还给您呀。我要在柏林住一个礼拜,我会去拜访您的。
我叫埃米尔·蒂施拜因。是从新城来的。”
“不用还了,”这位先生说,“车票当然是我送给你的喽。还要再给你
点钱吗?”
“不要了,不要了,”埃米尔斩钉截铁地说,“你给我,我也不要了!”
“随你便吧,”这位先生说完又接着看报去了。
电车开了一站又一站。当开到一条漂亮而又宽阔的大街时,埃米尔看了
看路牌,上边写着:皇帝大街。他乘着电车往前走,可就是不知道上哪儿去。
在前面的那个车厢里坐着一个小偷。也许车上还有小偷呢。没有人来关心埃
米尔。一位素不相识的先生虽然送给了自己一张车票。可是他现在又在看报
了。
柏林城这么大,而埃米尔却这么小。没有人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钱,
他为什么不知道,该在哪儿下车。柏林有四百万人口,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关
心埃米尔。谁也不想知道别人有什么苦恼。每个人对自己的苦恼和乐趣还关
心不过来呢。即使有人说一声“唉,我真替你遗憾,”那也和说一句“去去
去,别来打搅我!”没什么两样。
以后该怎样办呢?埃米尔心里很难过。他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孤单。
第七章令人不安
埃米尔乘着一百七十七路电车,沿着皇帝大街向前走,然而却不知道该
在哪儿下车。这个时候,姥姥和波尼——他的表妹——正在弗里德里希大街
等着他呢。她们站在事先约好的卖花亭那儿,不断地看看表。许多人走过去
了,有扛大箱子、小箱子的,有提盒子背皮包的,还有手拿花束的。可就是
不见埃米尔的人影。
“恐怕是他长高了好多,咱们认不出来了吧?”波尼一边问着,一边来
回地推着她那辆镀镍的小自行车玩。起初是不让她带自行车来的,她就一个
劲儿地磨蹭,直到姥姥说:“那就带上吧,傻丫头!”顿时,傻丫头眉开眼
笑,满心欢喜地盼望着看到埃米尔羡慕的眼光。“他一定觉得我这辆车非常
棒,”她满有把握地说。
姥姥心里不安起来:“我倒是想知道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六
点二十分了,火车早就该到站了。”她们又等了几分钟。后来姥姥派小姑娘
去打听一下。
当然,波尼是骑车去的。“检票员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从新城开来
的火车停在哪里?”她向一位手拿票钳站在出口处查票的检票员。
“新城吗?新城?”检票员想了想说:“噢,六点十七分到!列车早就
进站了。”
“唉呀,真糟糕,我们还在卖花亭那边等着我表哥埃米尔呢。”
“真开心,我真开心,”检票员说。
“您有什么可开心的呢,检票员先生?”波尼好奇地问。手里一边还玩
着她的车铃挡。
检票员转过身,背对着波尼,没有回答。
“哼,象您这种人真少见,”波尼生气地说。“再见!”
旁边的人都笑了。那个检票员气得直咬嘴唇。波尼赶紧向卖花亭骑去。
“姥姥,火车早就进站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太太想。“要是他压根儿就没动身的话,他
妈妈也会打电报来的。是不是他下错站了?可是我们信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波尼摆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说,“一定
是他下错了站。男孩子有时候就是笨得要死。我敢打赌!你等着瞧吧,准是
我猜对了。”
她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再等下去。等了五分钟。
又等了五分钟。
“这样等下去有什么用呢,”波尼对姥姥说。“最后我们还不是白等半
天。是不是别处还有一个卖花亭呢?”
“你去找找看。可别耽搁太久啊!”
波尼又骑上自行车,在火车站周围仔细地看了一遍。除此之外,没有第
二个卖花亭了。后来她还找到了两个铁路职工,向他们问了半天,这才非常
自豪地回来了。
“姥姥,搞清楚了。”波尼说,“除此以外没有第二个卖花亭了。要是
别处再有那才滑稽呢。我还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从新城来的下一趟车
八点三十三分到这儿,也就是八点半过三分到。现在我们尽管回家去吧。八
点整我骑车再来一趟。要是他还没来的话,我就给他写封信,骂得他狗血喷
头。”
“波尼,说话文雅点!”
“我还要写一封更厉害的信呢,也可以这么说。”
姥姥脸上露出优虑的神色,她摇了摇头。“我可不喜欢这种事。我可不
喜欢这种事,”姥姥说。她一激动起来,不管什么话都要说两遍。
她们慢慢地走回家去。半路上,走到柳堤桥边时,波尼问:“姥姥,你
要不要坐我车把上?”
“住嘴!”
“为什么?你也不比齐克勒重多少。我骑车时,他还经常坐在上边呢。”
“你要是再这样的话,就叫你爸爸把你的车给收起来。”
“好,那以后什么话也不跟你们说了,”波尼气得大声说。
她们回到家——舒曼大街十五号——以后,波尼的父母(他们姓海姆)
非常着急,大家都想知道埃米尔的下落,但谁也不知道。
父亲建议给埃米尔的妈妈打个电报。
“千万打不得!”波尼的妈妈喊起来,“他妈妈会吓死的。我们八点左
右再到车站去看看。说不定他会乘下一班车来呢。”
“但愿如此,”姥姥叹了一口气说,“可我还得说:我不喜欢这种事,
我不喜欢这种事!”
“我不喜欢这种事,”波尼也学着姥姥的样子,满面忧愁地摇晃着她那
小脑袋说。
第八章汽车喇叭
电车开到了特劳特瑙大街,在皇帝大街拐弯的地方,那个戴礼帽的人下
车了。埃米尔一看见,马上就拿起箱子和花束,对看报的那位先生说了声:
“先生,谢谢您啦!”紧跟着就下了车。
小偷从车前绕过去,穿过电车道,朝马路对面走去。电车开走后,埃米
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戴礼帽的人,他注意到,那个人先是站在那儿犹豫了一
会儿,然后就上了台阶,朝一家咖啡馆的平台走去。
现在可得小心点,就象侦探捉跳蚤那样。埃米尔很快摸清了周围的情况,
街角上有一个售报亭,他赶快跑到售报亭后边去,这个藏身的地方真是太好
了。他可以藏在售报亭和广告柱之间。埃米尔放下行李,摘下帽子,站在这
儿监视着那个人的动向。
那个人在平台上靠近栏杆的地方坐下来,嘴里抽着香烟,摆着一副悠然
自得的样子。埃米尔觉得太恶心了,偷东西的人还能那样快活地坐在那边,
而被偷的人反倒这样可怜。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藏在售报亭后边,这算什么呢?好象小偷是他自己,而不是那个人似
的。他光知道那个人坐在皇帝大街的约斯蒂咖啡馆里喝酒抽烟,这有什么用
呢?要是那家伙现在站起来的话,那就非得追上去不可。如果他老是那样坐
着不动的话,难道要埃米尔在售报亭后面也一直站下去,直到长出长长的白
胡子吗?要是再跑过来一个警察说:“小孩,你有嫌疑,悄悄地跟我走一趟
吧。要不然,对不起,我得给你戴手铐了。”那不就完蛋啦!
突然,埃米尔背后一声喇叭响!他吓得跳到一旁,回头一看,原来是一
个男孩正在那儿笑他呢。
“喂,伙计,吓坏了吧,”这个男孩说。
“是谁刚才在我背后按喇叭来的?”埃米尔问。
“伙计,当然是我喽。你大概不是本地人吧,对不对?要不然,你早就
会知道了,我的裤袋里有个汽车喇叭。在这儿,我就跟怪胎一样出名。”
“我是新城人,刚从火车站来。”
“哦,新城人?怪不得穿这么一身土里土气的衣裳呢。”
“把你的话收回去!要不然,我一个嘴巴子打得你跌到地上摔个半死。”
“噢,伙计,”带喇叭的男孩和气地说,“你生气啦,比拳时情绪好坏
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既然你要跟我比,那就请吧!”
“还是让我们以后再比吧,”埃米尔说,“我现在没有时间干这个。”
他朝咖啡馆那边望去,看看格龙德还在不在。
“我还以为你有的是时间呢!你看你,提着箱子,拿着花藏在售报亭后
面,还跟自己捉迷藏呢!那你一定还有不少时间来比拳喽。”
“不,我不是在玩捉迷藏,”埃米尔说,“我在监视一个小偷。”
“什么,我真不懂怎么会有小偷,”带喇叭的男孩说,“那他偷了谁的
东西呢?”
“我的!”埃米尔说,甚至还觉得很骄傲。“在火车上,趁我睡着的时
候,他偷了我一百四十马克。这些钱是我带来给柏林的姥姥的,他偷了钱,
就溜到另外一个车厢里,到动物园他就下车了,当然,我一直在跟着他,这
你是能想象出来的,后来我又追到电车上。现在他正坐在那边咖啡馆里,戴
着一顶礼帽,得意洋洋的。”
“噢,伙计,真伟大!”那个男孩喊了起来,“这不是跟电影一样吗!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一直跟在他后边追呗。眼前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去跟那边的警察说说,让他把小偷抓起来。”
“我可不愿意这样做,因为我在新城干过一件坏事,说不定他们现在正
想逮我呢。要是我。。”
“伙计,我明白了!”
“姥姥还在弗里德里希大街火车站等着我呢。”
带喇叭的男孩想了想说:“嘿,逮小偷可真有意思,太有意思啦。向你
保证!伙计,要是你不反对的话,我来帮你抓。”
“那我就太感谢你了!”
“你这个小鬈毛,别胡说!帮助你是应该的。我叫古斯塔夫。”
“我叫埃米尔。”
他们俩握了握手,便成了好朋友。
“现在就开始干吧,”古斯塔夫说,“要是我们站在这儿什么也不干的
话,那个坏蛋就会在我们眼前溜掉。你身上还有钱吗?”
“一个子儿也没啦!”
古斯塔夫轻轻地按了按喇叭,看看能不能想出点什么主意来。可是按了
半天也没有用。
“你再找几个朋友来帮帮忙,怎么样?”埃米尔问。
“伙计,这个主意真高明!”古斯塔夫激动地喊起来,“我去找!我只
要到各家院子里去兜一圈,喇叭一按,马上人就都来了。”
“你就去吧!”埃米尔建议,“不过要马上回来。要不然,咖啡馆里的
那个家伙就溜了。当然,我得在后边跟着他。等你回来时,也就见不到我了。”
“明白了,伙计!我快去快回!你就放心吧。另外,那个家伙正在对面
约斯蒂咖啡馆里吃东西,他还得呆一会儿呢。好了,再见吧,埃米尔!伙计,
我都快乐疯了。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埃米尔心里觉得轻松多了。虽然倒霉总归是倒霉,但是能有一些小伙伴
自愿来帮自己的忙,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吧。
埃米尔紧紧盯住小偷。小偷正在那儿津津有味地吃东西——大概就是用
妈妈省下来的钱买的。埃米尔只担心一点:就怕那个流氓会突然站起来跑掉,
这样一来,古斯塔夫和那只喇叭以及一切努力不就都白搭了吗。
可是,埃米尔对格龙德的表现还挺满意,因为他坐在那儿一直没有动。
当然,假若格龙德早知道有这么一项秘密计划——在他四周撒下的天罗地网
正在越收越紧——那他起码要订张飞机票。因为现在事情逐渐变得不妙。。
十分钟以后,埃米尔又听到了喇叭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看见至少有两
打男孩,在古斯塔夫的带领下,排着队朝特劳特瑙大街走来。
“全体立定!喂,你看怎么样?”古斯塔夫兴高采烈地问道。
“我真感动,”埃米尔说,他兴奋得朝古斯塔夫的腰里捅了一下。
“喂,诸位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新城来的埃米尔。那件事我已经给
你们讲过了。你们瞧,偷埃米尔钱的那个混蛋就在那边坐着呢。就是桌子右
边那个戴黑礼帽的家伙。要是我们让这个家伙溜掉了的话,那我们就太笨了。
明白没有?”
“古斯塔夫,我们一定能逮住他!”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说。
“这位是教授①,”古斯塔夫给埃米尔介绍。埃米尔跟他握了握手。
接着就将所有的小朋友向他一一作了介绍。
“好了,”教授说,“现在我们动手吧。开始干!首先,把你们的钱拿
出来!”
每个人都把自己身上的钱交了出来。一个个硬币掉进了埃米尔的帽子
里,其中还有一个一马克的硬币呢,这是一个岁数很小的、名叫礼拜二②的男
孩交的。当大家让他数数一共是多少钱的时候,他高兴得跳来跳去。
“我们的资本共有五马克七十芬尼。”他向每个急于想知道结果的听众
报告说,“我们最好把这些钱分给三个人拿着,等我们必须分开的时候用。”
“很好,”教授说。他和埃米尔每人分到了两马克,古斯塔夫分到一马
克七十芬尼。
“谢谢大家,”埃米尔说,“等抓住了小偷,我就把钱还给你们。现在
我们干什么,最好是先让我把箱子和花在什么地方存放一下,因为一旦要去
追那个家伙的话,这些东西就太碍事了。”
“伙计,把那东西拿过来吧,”古斯塔夫说。“我马上把它送到约斯蒂
咖啡馆去,交给柜台存起来,顺便看看那个小偷的情况。”
“要机灵点,”教授嘱咐道。“别让那个流氓发现有侦探跟上他了,那
样会给我们跟踪带来困难的。”
“你以为我是胡涂虫吗?”古斯塔夫嘟囔了一句就走了。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对大家说:“那个家伙的脸倒挺漂亮!东西已经
存好了,随便什么时候去取都行。”
“现在最好是,”埃米尔建议,“开一次作战会议。可是不能在这儿开,
这地方太显眼了。”
“我们到尼科尔斯堡广场去,”教授提议。“留两个人守在售报亭旁边,
注意别让那个家伙溜掉。再挑五、六个人当联络员,一旦发生情况,他们就
立即把消息传过去,我们马上跑回来。”
“伙计,让我来干吧!”古斯塔夫大声说,随后就着手组织情报组。“我
也一块儿留在这儿当前哨,”古斯塔夫对埃米尔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让
他溜掉的。你们快点吧,已经七点多了。请你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他选了几个联络员。其余的人就跟着埃米尔和教授到尼科尔斯堡广场去
了。
① 这是一个男孩的外号。
②
这个男孩的原名叫Dienstag,是“礼拜二”的意思。
第九章侦探集会
他们中有的坐在广场草坪上的两条白色长凳上,有的坐在草地周围矮矮
的铁栏杆上,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那个外号叫教授的男孩显然是早就
盼着有这么一天了。教授学着他当法律顾问爸爸的样,时常用手托托眼镜框,
忙着给大家详细介绍他的计划。“根据实际需要,”他开始说,“今后我们
很可能要分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