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一只狗的传奇 作者: 朱苑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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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不能刺激它,最大的程度地满足它,多给它关怀和温暖!”
“天哪!这么说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当作一个精神病患儿去对待咯?”方振国苦笑着。
“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方法!”陈医生耸耸肩膀,蹙了蹙眉,半开玩笑地回答道。“我已经给它开了一些镇静和舒缓神经的药,每天两次,拌在它的饭里就可以了。动物的精神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一般这些小家伙被带来看病时,通常已经进入了急性发作期。不过,说是这么说,你也别太着急。我们做医生的总会把病情说得严重些,但是你要知道个体差异是很大的。况且,贝贝还处在发病的初期,我对它的治疗还是很有信心的!”说完,陈医生趁贝贝睡意朦胧之际,偷偷刮了一下它黑黑的小鼻子。
“小家伙,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陈医生微笑着对贝贝说。
结束治疗后,就在方振国即将踏出诊室门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什么,便又回过头,煞有介事地问道:“陈医生,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贝贝好像就只有一个卵子,这和它的病会有关系吗?”
“哦?”陈医生疑惑地上前两步。他先仔细地看了看贝贝的下身,然后让方振国不断地安抚它的情绪,直到贝贝看上去完全平静。陈医生这才轻轻地摸起它的小卵蛋,摸着摸着,贝贝的小狗鸡竟变得硬挺挺的。
“呵呵……我想,恐怕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陈医生笑嘻嘻地。“只不过两个粘在一块儿了,一个很大,另一个很小,排列的方式也有点怪,竖着排的,确实不多见,倒是挺有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和它的病完全没有关系?”
“不,应该说,它身上存在着变异的基因,这可能会导致它身体的某些地方异于同类,至于这和它的病有没有因果关系,我不敢说。”陈医生明确地回答道。
……
方振国把贝贝从医院里抱出来得那一会儿,头脑一片空白。回到家,他又琢磨起陈医生说得那番话,再想想贝贝离奇的经历以及如今又得上的怪病,他沉重地简直喘不过气来。
贝贝七(1)
接下来的日子,方振国推掉了大部分应酬和出差计划,几乎天天呆在家里
陪着贝贝。
几星期下来,翠姨和家里的佣人个个都很担心,她们对此议论纷纷。
“记得前些年,方太太刚去世那阵儿,方总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人都不大正常。现在女又儿出国,狗居然还得了这么个倒霉怪病,这可怎么弄哦!……”一个老佣人无奈地直摇头。
“嗬,你说这是不是有点邪乎啊?”另一个中年女佣撇着嘴,小声道。
“可不是吗?依我看,方总应该去庙里烧烧香,驱驱邪气!”旁边又多了个插话的。
“对了,有天下午,我看见方总在房间里对着太太的画像发呆。过了好长时间,我把房间都打扫完了,他还坐在那儿呢,像被鬼附身了一样!”中年女佣沉着脸说。
“我还看见他抱着贝贝,嘀嘀咕咕和它讲话呢!”人群中又有人附和道。
“哎,方总他真可怜,你说他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老佣人禁不住一阵感叹。
“再这样下去,没准儿他都会憋出病来哦!”
“那就真可怜了!”
“哎,是可怜哟……”
……
事实上,自贝贝得病以来,方振国为了能让它尽快脱离急性发作期,以免病情继续恶化才天天陪着它的。这段期间,他开始思考很多之前他从未想过的问题。过去,在他所受的教育中,总强调人本身的力量,强调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获得成功和幸福。可现在他不得不去怀疑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从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时命运的安排确实是人所无法抗拒的。他好像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老天把财富、权利、名誉,所有人想要东西都眷顾给他的同时,可能就注定了他的人生会就此残缺。妻子的去世、女儿的离开、贝贝的怪病,这一切在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定术。如果真的如此,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老天需要他做的仅仅是默默地去承受这些悲痛与不幸,然后等待某一天死亡再降临在他这个孤独的老人身上?这些问题不停地在他脑海里萦绕,他常常烦躁不安,脾气也变得让人琢磨不定。他会莫名其妙地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又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抽烟,一呆就是几个小时,贝贝总是守在他的身边,方振国发火的时候,它也跟着狂叫,安静的时候,它就静静地趴在他的脚旁。
日子一天天过去。方振国的不外出,翠姨以及众多人的细心照料,让贝贝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两个月不到就连陈医生都大为吃惊。
“不错啊,看样子你这几月确实下个不少工夫!”陈医生检查完贝贝后,欣喜地说:“贝贝真的好多了……它恢复得这么快,我可没想到!”
“是啊,太不容易了!这两个月我几乎什么事都没做!”方振国摇着头感慨道。
“可是呢……”陈医生刚想说些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
“还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吧——”
“在恭喜你取得初步成功的同时,我还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以前我也接触过一些类似贝贝这样的病犬。开始的时候,它们的主人花费的精力也不比你少,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
“那是为什么?”方振国一脸困惑。
“有些是犬本身的问题,它们经过治疗也稳定过一段时间。可是,能促使它们复发的诱因实在太多,而最终的复发很可能让这只犬的命运非常悲惨。这当然是我们做医生的和你们当主人的,最不愿意看到的!”陈医生停下,呼出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些犬就更遗憾了,它们连治疗的最后一关都无法挺过,这种情况占到了它们中间的百分之八十,这也就是贝贝即将要接受的考验!”
“什么?贝贝即将接受?”方振国有些吃惊。
“当然,你也可以暂时不选择这样的治疗计划。那么,你就必须维持贝贝现在的生活状态一直到它老死!但我个人认为,这样恐怕也不太现实!”
贝贝七(2)
“你能说得简单些吗?”
“我的意思是,贝贝下一步的治疗计划会有一些较大的变动,而这个计划你必须为此承担一定的风险,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成功了会怎样?失败了又会如何?”
“如果成功,就表明它心理上摆脱了你;开始独立,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康复!一旦失败,你之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贝贝更可能因此而丧命!”陈医生凝神屏气地说。
“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方振国忐忑不安。
“说起来也很简单,”陈医生笑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其实就是让贝贝独立生活一段时间!”
“噢,噢……”方振国一个劲儿地点头,“可……可是它能行吗?”
“让它多亲近大自然和同类,在广阔的天地里学会独立,这是它心理上摆脱你的重要一课,也只有这么做才是治疗它病的关键所在!”
方振国愣怔地站着,眼神中透出几丝不安和担忧。
这时,陈医生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方振国的肩膀,幽默地说:“这对于久经沙场的方总来说,能否算得上是一次挑战呢?”
陈医生的话竟把一旁满脸愁容的方振国给逗乐了。
“哈哈……”陈医生也爽朗地笑了起来,“这事也不着急,你先回去考虑考虑。等有了决定以后,我们再做详细的安排!”
一个星期后,方振国主动打电话给陈医生,他接受了这个计划。他们仔细
商议后,决定把贝贝送到方振国的一个办农场的朋友那儿。
贝贝八(1)
农场在离城市不算太远的村镇上,开车只需要一个多钟头。贝贝一路趴在玻璃窗上,好奇地向窗外四处张望。这是它第一次远离那栋高墙壁垒的别墅,它兴奋极了,不停地在车上跳来跳去。车到村头刚停下,它就“嗖——”地从车里蹿了出去。
方振国一路领着贝贝走在高低不平的田埂上,清澄的蓝天没有一丝云翳,他们背靠着连绵的青山,田埂的两旁开满了小野花,一阵阵迷人的馨香迎风而来。几群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梢上啁啾嬉戏,它们仿佛在与潺潺的溪水声附和,流泻出一首淳美的乡村民谣。
这一条,便是通往农场的必经之路。
农场的最前面,是几间双层的小楼木屋。房屋样式很别致,原木饰面的外墙,用油毡做的屋顶,加上一条长长的门廊,看上去有几分俄罗斯风格。门口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养了不少家禽。这些不光用来卖,也供他和朋友们品鲜,是城里人所说的野味。小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粗质的木方桌,藤编的椅子,屋檐下晾挂着的咸猪肉,以及灶台里用柴燃起的炉火,都流淌着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绕过小木楼,后面是个池塘。上面有几只野鸭在嘎嘎地游来游去,逍遥快活。池塘的周围是几亩菜园,菜园的篱笆边种满了各种果树,树上缠满了葡萄藤。出了菜园才是农场,整个农场占地上千亩,全都是珍贵的苗圃。远远看去,郁郁葱葱,一望无垠。
不远处;从农舍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他远远地就挥手和方振国打招呼。
“老方,你可真是稀客啊!”
“嘿,老马!”方振国加快步子,上前和他握手。
“我半年多没来,这儿是越搞越好了,你这个农场主当得还挺自在啊!”方振国环顾一下四周,拍着他的肩膀说。
“哪儿呀?最近翻新了不少地方,人挺累的,你看我又晒黑了!我女儿老拿我开涮,说我的皮肤是现在的国际流行色——古铜色!”说着,老马一阵哈哈大笑。
“呵呵……”方振国也禁不住笑了。
“走,老方。咱们进屋聊!”
“嗯,嗯……”方振国连声答应,可忽然他发现贝贝不在身旁,便赶紧喊道:“贝贝——贝贝——”
贝贝在田埂的草垛旁逮蝴蝶,正玩得兴起,一听到了方振国的唤声就立刻冲了过来。
方振国和老马一同进了木屋,贝贝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身后。
刚一进门,便从里屋蹿出来一条草狗。它比贝贝高出许多,浑身是脏兮兮的长毛,两只耳朵耷拉着,又大又粗的尾巴甩来甩去。一见贝贝,它就兴冲冲地奔了过来。快到贝贝跟前时,它突然做了个可笑的动作,就地躺下,四脚朝天地打起滚来。
贝贝耳朵挺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似乎有点搞不清状况。
草狗越滚越激动,两个偌大的狗卵蛋不停地甩来甩去。
贝贝警觉地连退两步。
草狗一个翻身爬起来,又凑了过去。它的脏鼻子几乎贴在贝贝脸上,它讨好地亲亲贝贝的嘴,又舔了舔它的脖子,围着贝贝团团打转。它的大尾巴起劲地甩着,弄得满屋子是灰。
贝贝昂着头,目光炯炯,宛如一个高贵的骑士。
忽然,草狗转到贝贝身后,它兴奋地喘着粗气,闻了闻它的狗鸡,接着竟舔了起来。
贝贝刚想抽身,草狗就猛扑到它身上,两个前爪死死地抱住它的后半身,激动地浑身抽搐,通红的狗鸡全都露了出来。
“呵呵……”坐在一旁的方振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呆呆,你干什么啊?给我过来!”老马尴尬地训斥道。
草狗不理会,身体越加猛烈地前后摆动着。
老马拿起旁边的扫把,对着草狗的头就是几下,“这个狗就是人来疯!……”
草狗这才悻悻地停下来。
老马无奈地摇摇头说:“它本来是路边的流浪狗,我扔过几次骨头给它,它就赖着不走了,老跟着我。这狗特傻,我们都管它叫呆呆。最好玩的是,只要一来人,它就犯这个毛病,我们这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贝贝八(2)
方振国朝呆呆笑笑,亲切地唤了它两声:“呆呆——呆呆——”
话音没落,呆呆就又兴冲冲地跑到方振国跟前。
方振国摸了摸呆呆的脑袋。
突然,呆呆立起身子,一把抱住方振国的小腿,下半身又开始不停地前后摆动起来。
方振国顿时笑出了眼泪。
呆呆听到笑声,情绪更加亢奋。它越抱越紧,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圆圆的,粗硬的大狗鸡不断地渗出乳白色的液体。
老马顿时觉得颜面尽失,他不耐烦地嚷嚷道:“去……去……你个狗东西!给我滚出去!”
说完,他又抄起笤把,狠了它几句,然后连拖带拽地把它撵了出去。
贝贝见呆呆出了屋,也按捺不住跟着跑了。它们一前一后快乐地奔跑在绿郁葱葱的田野上。
方振国和老马一直聊着,直到黄昏才起身道别。
走出木屋,方振国站在葡萄藤下。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河旁,几个卷着裤衩在河边捉鱼虾的孩子,正拾掇着他们的小箩准备回家。灰蓝色的天空下,苍翠的万物披挂上了一层夕阳红的暮色。袅袅的炊烟从农家土制烟囱里升腾而起,而后迅速消散。那一刻,方振国心中有几分忐忑,几分恋恋不舍,更有几分担忧。他想再看一眼贝贝,和它作个别。他四处张望了望,隐隐约约地,他看见暮色中两个小小的影子还在远处相互追逐着。于是,方振国没舍得惊扰它,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
贝贝由此拥有了一段精彩的乡村生活,那是它今生难忘的记忆。它热爱那块土地,它原本属于那里,它来自那里。烈日炎炎的夏天,它喜欢趴在凉荫荫的屋檐下看蓝天飞翔的小鸟,聆听它们的歌唱。它的傻同伴呆呆总会在这个时候和它嬉闹,咬它的的耳朵或者又骑在它身上想和它行一时之欢。贝贝会恼火,会冲它嚷嚷但绝不会伤害它。它不喜欢欺负弱者,它宁愿壮着胆子去和水牛打架,被它踹上几脚弄得到处是伤,也不愿意听见呆呆唧唧哇哇的讨饶声。呆呆很崇拜它,总是跟在它身后耀武扬威。只要它和贝贝走在一起,便不会有狗欺负它,而它甚至还可以去欺负别人。贝贝总是充当一个强者保护它,替它做出头鸟,为此贝贝没少遭皮肉罪。可贝贝乐意这么做,一个勇敢先行者的背后有几个忠实的“粉丝”跟着,这会让它觉得自己还有那么点伟大,有那么点价值。渐渐地,贝贝在当地出了名,它身后跟着的动物也就越来越多,这中间不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甚至还有一些四处被人欺凌的小野猫。它们成群结队地跟在贝贝身后,这情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