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与熊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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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吴默打起了马虎眼。
　　　　肖逸君一下抢回吴默手里的球，快刀斩乱麻地直接禁区外起跳，三分。他盯着吴默，虽然笑着却有点不善。“玩猜谜游戏还是算了，不过我想，这不会就是周邈今天不睡觉的原因吧？”
　　　　“不是防火墙吗？”吴默扬起了一个坏笑。
　　　　去他妈的防火墙！一听就知道是胡诌的借口蒙谁呢！肖逸君又一次截球，两分。他现在有点不够理智，因为听到了周邈谈恋爱的消息，有点急于知道另一位当事人是谁——该死，做普通同学做朋友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这熊猫就得是他的！
　　　　肖逸君瞪着吴默，对方不为所动地耸耸肩，“过会就下课了，我还有点事，但我不放心周邈一个人回去，就拜托你了——当然了，关于谈恋爱的事，你要是想八卦的话不妨直接去问周邈。”
　　　　吴默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肖逸君也对周邈有那么些意思。他一提周邈谈恋爱了，肖逸君的脸色就像翻了书一样沉了下来，以前可从来没看到过这种情况。
　　　　男生散了，吴默随便拉了个男生打着哈哈一起走了，丢下周邈自己处理。
　　　　……
　　　　擦着脸上的汗，肖逸君走过去，就看到周邈一副呆呆的样子，后面站着一群笑得正欢的女生。
　　　　“周邈。吴默说他有事，让我陪你回去。”肖逸君站在周邈身边，拿起水瓶喝水，正对上那群女生放了光一样的视线，他又看看周邈，发现对方仍然低着头，脸还红得有点不正常——不会晒久了太阳中暑吧？
　　　　“周邈？是不是太阳光太烈了？很热吗？”
　　　　“我我我我我没事！我不热！我们走吧！”
　　　　肖逸君挑眉，周邈似乎很想离开这里，看这样子不像被欺负了，倒像……被调戏了。他又看回去那堆坏笑着的女生们，严重怀疑这堆人是不是和周邈说了什么——毕竟现在的女生知道的东西比男生还多。“你们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女生们立刻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换脸速度之快让肖逸君汗颜。
　　　　“算了，走吧。”肖逸君拍拍周邈的肩膀。至于谈恋爱什么的，还是换个地方再问比较好。
　　　　　　　　
15
　　　　周邈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两人一路无话，但走在学校的小树林的时候，肖逸君突然停下来，叫住了周邈。
　　　　现在还没下课，树林里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其他学生。等周邈停下来转身看他的时候，肖逸君才开口：“我听吴默说，你谈恋爱了？”
　　　　“啥……啥玩意？”周邈瞪大双眼。他突然发现自己跟不上吴默的行动速度，这样助攻也好歹先提前通知一声啊！就连他这个所谓的当事人都不清楚，他怎么突然就被安上了正在恋爱的标签了——明明要追的人就在眼前好吗！
　　　　“吴默刚刚告诉我的，你就当我八卦一下吧。”肖逸君笑着说，“我有点好奇你喜欢上的是什么类型的女生。”
　　　　不是女生是你啊！周邈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能感觉到肖逸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好半天，他才慢慢开口，“呃……其实我还没有谈恋爱啦，只、只是有喜欢的人而已……”
　　　　“那也没关系啊。”肖逸君丝毫不给他退路。看样子是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了。
　　　　周邈眼一闭心一横，豁了出去：“他长得很好看，也很温柔，个子也……也挺高的，很多人和我一样很喜欢他，他、他……成绩也很好，体育也很擅长……还是、还是……还是学生会会长……”最后几个字在嘴里荡了几圈，却只成了口型。
　　　　整个树林都安静了下来。阴凉的道路上，只剩了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周邈屏住呼吸，头也不敢抬。他说的是不是太明显了？肖逸君会不会讨厌他，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
　　　　“长得好看，性格温柔，个高，成绩好，体育好……”面前传来肖逸君低沉犹如耳语般的声音，周邈闭上眼，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等待惩罚的小孩，那样紧张、那样小心翼翼，就怕遭到责骂。
　　　　然后又沉默了半分钟，肖逸君踏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周邈看着他向前一步的脚，身体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肖逸君的讽刺或冷言冷语。
　　　　就在周邈忐忑的时候，脸颊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肖逸君的手。
　　　　那双手微微使力，把周邈的脸抬起来，让周邈对上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眸深邃，挺直的鼻梁下那两片上扬的薄唇，是全校女生都会在私底下偷偷幻想的英俊得过了头犯了规的脸。
　　　　也是他周邈会偷偷幻想的脸。
　　　　周邈又不争气地脸红了。他动也不敢动，任凭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耳朵尖——他觉得自己快热得晕过去了。肖逸君离自己太近了。
　　　　“如果这是你喜欢的类型，”肖逸君再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近到随便一动就可能会吻上。“那我也可以吗？我好像合格了。”
　　　　对上眼前那双温柔的双眼，鼻尖还有肖逸君温热的呼吸，周邈听到了他的话，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是接受的意思吗？“当当当当当然……当然合、合格了……”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周邈的嘴唇上。耳边传来肖逸君低低的笑声：“我当你答应了。”
　　　　大概是幸福得太不真实，周邈觉得眼前好像开始泛白光……难道我在做梦吗？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周邈想的是——无所谓了，反正这辈子圆满了。
　　　　　　　　
16
　　　　肖逸君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因为吴默一句话烦躁得要发疯。
　　　　——周邈谈恋爱了。
　　　　没错，他嫉妒了。就算之前肖逸乔告诉他周邈喜欢他，他也还是嫉妒了。
　　　　旁边走着周邈，在走过小树林的时候，肖逸君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叫住了后知后觉的周邈——管他问这个突不突然合不合适，他看上的熊猫都要跑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有的没的！
　　　　看着面前的周邈，肖逸君尽量缓下了语气，他还不想吓着周邈。“我听吴默说，你谈恋爱了？”
　　　　“啥……啥玩意？”周邈睁大了他的熊猫眼，看那模样应该是自己也不知情。好样的吴默，肖逸君默默地在心里把吴默骂了无数遍。
　　　　“吴默刚刚告诉我的，你就当我八卦一下吧。我有点好奇你喜欢上的是什么类型的女生。”肖逸君眼观鼻鼻观心，淡定地笑了。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干脆就一起全说出来好了，一个假消息就让他急成这样，还是要把这只熊猫攥在手心里他才能安心。
　　　　周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愿意去看肖逸君。“呃……其实我还没有谈恋爱啦，只、只是有喜欢的人而已……”
　　　　有喜欢的人？那还真是不能等了。“那也没关系啊。”
　　　　“她长得很好看，也很温柔，个子也……也挺高的，很多人和我一样很喜欢她，她、她……成绩也很好，体育也很擅长……还是、还是……”剩下的话肖逸君听不清，但有前面那些条件也足够了。
　　　　“长得好看，性格温柔，个高，成绩好，体育好……”相貌、性格、身高、成绩、体格，这几点肖逸君还是有自信破格达标的。不过……应该也可以把这个“她”理解为“他”吧？肖逸君望着一直低着头的周邈，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自己的心思在不吓着他的前提下和盘托出。
　　　　原本瘦弱的周邈，低着头愈发地显得小巧。肖逸君盯着那个朝着自己的发旋，沉默了。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每次看到后座睡觉的脑袋都会气恼，气这家伙不给自己一点说上话的机会，气这家伙呆呆傻傻不会照顾自己，也气这家伙情商低下不会说话惹来一堆人看他不顺眼。
　　　　可是，还是喜欢他。
　　　　他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紧张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的周邈，然后沉默着，缓缓踏前一步。
　　　　周邈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害怕。
　　　　但肖逸君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肖逸君扶住周邈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平常被黑眼圈夺去大半注意的眼睛，此时此刻湿润得像浸了水一般，那么紧张地定定地望着肖逸君一动不动，让肖逸君恨不得马上咬上去宣告主权。
　　　　还在这么想的时候，周邈的脸一下子红了，包括耳朵尖。
　　　　“如果这是你喜欢的类型，”肖逸君笑笑，望着面前脸红得滴血的大熊猫，额头贴上那温度高得像发了烧一样的额头。“那我也可以吗？我好像合格了。”
　　　　“当当当当当然……当然合、合格了……”似乎周邈每次看到他都说不了完整通顺的话。
　　　　肖逸君凑上前啄了口仍兀自结巴的嘴唇，满意地笑了：“我当你答应了。”早知道这家伙答应得这么爽快，当初就不应该看他睡觉不去打扰，应该把他摇醒了直接说。
　　　　然后，面前的周邈就突然眼睛一闭，倒在了他胸前。
　　　　　　　　
17
　　　　周邈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校医室里。
　　　　床边没有人。就在周邈想着下床出去的时候，门打开了，肖逸君拿着两盒药走了进来。看到已经坐起来的周邈，挑眉笑了：“醒了？”
　　　　看到肖逸君，周邈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个透。
　　　　肖逸君把药放在床头柜上，拉了个椅子在周邈旁边坐下，“之前你晕过去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贫血加晒久了太阳。”说着，肖逸君看了看仍旧红着脸的周邈，笑得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还不是因为你。”周邈嘟囔着，然后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弱弱地问：“那个……刚刚是我在做梦吗？”
　　　　“做梦？”肖逸君眯起眼，向前探出身子凑近周邈，“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好好试试刚才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看着近处放大的肖逸君的脸，周邈的脸更红了：“不不不不……不用了……”
　　　　肖逸君轻笑一声，坐了回去。“我和周蔓还有老师那里说了，过会送你回去。”顿了顿，肖逸君微微皱眉，“以后晚上不要熬夜了，还有要按时吃饭，记清楚了，我会叫周蔓帮着监督你的。”
　　　　“可是……”周邈还想辩解什么。
　　　　“没有可是。任何事情身体排第一位，你不能再瘦下去了。”肖逸君不理会周邈的话，直接否决。
　　　　周邈只能乖乖认了——反正他的特招仍然有效，倒是不担心升学的问题，再加上和肖逸君确定关系，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太过在意的事。听着肖逸君明显带着关心的语气，周邈憋不住偷偷笑了。
　　　　……
　　　　在这之后，周邈再也没有在学校睡过觉。
　　　　乖乖听课，乖乖写作业，不问世事专心学习，成绩猛地飞升到年级第一，和肖逸君并列。巨大的改变让老师频频关注，赞不绝口。
　　　　原本对周邈头痛的班头，现在看到他也只有欣慰的微笑。
　　　　周邈原本瘦弱的身体开始长肉，个子也长高了些。最让人欣慰的是他的黑眼圈淡了很多，也变成了学校的话题之一，同时也开始受到情书。不过和肖逸君一样，所有收到的情书，最后都进了垃圾桶。
　　　　他和肖逸君两人虽然在学校仍然是朋友关系，但在开始奋斗的高三里，准点的起床电话，亲手做的饭菜，偶尔交换的眼神，都让周邈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能得到这么好的男朋友。
　　　　吴默趴在桌上，看着动作同步、形影不离的肖逸君和周邈，有些郁闷地叹气，“周邈你知道吗，我现在连你家都不想去了。”他发现每次去周邈家，都能撞见这对夫夫在秀恩爱，吴默表示他的眼快要被闪瞎了。
　　　　坐旁边写题的周邈手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脸突然就红了：“老吴，我……”
　　　　坐前面的肖逸君脸色不变，手一伸，从身边抱着一摞试卷在发的宋喻晖那抽出一张，头也不回地放在吴默的桌子上，“吴默，你的试卷。”
　　　　淡定下满满的威胁。
　　　　吴默看看自己卷子上的分数，又看看旁边周邈的满分卷，识趣地住嘴，拿出练习册开始做题。
　　　　这种从心灵上给予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吴默哭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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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同学平常熬夜太频繁了，加上饮食不规律，有点贫血。他以前可能不怎么进行户外运动吧，晒太阳晒太久了没适应。你记得告诉他的家长，以后注意点照顾他的生活。”
　　　　“好，谢谢老师。”肖逸君在校医室拿了药，走进校医室里面的放了临时床铺的房间。看来以后得好好管着他了，再这么下去把身体弄垮了就麻烦了。
　　　　刚进去，就看到已经醒了的周邈。“醒了？”
　　　　他放下药，在周邈旁边坐下。“之前你晕过去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贫血加晒久了太阳。”不出意外，周邈果然又脸红了。肖逸君觉得既无奈又好笑，“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周邈轻声嘟囔了什么，然后看着他轻声问：“那个……刚刚是我在做梦吗？”
　　　　“做梦？”这家伙就这么不相信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肖逸君眯起眼，凑近周邈，有些恶劣地说：“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好好试试刚才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这家伙平常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只有学习的时候才聪明一点吗？
　　　　“不不不不……不用了……”周邈的脸更红了。
　　　　想到周邈身体不好，肖逸君压下逗弄他的心思，正色道，“我和周蔓还有老师那里说了，过会送你回去。”
　　　　肖逸君看着露在被子外的周邈纤细的手腕，微微皱眉，更加坚定了以后要好好管理周邈的生活作息问题的想法。“以后晚上不要熬夜了，还有要按时吃饭，记清楚了，我会叫周蔓帮着监督你的。”
　　　　“可是……”周邈还想辩解什么。
　　　　“没有可是。任何事情身体排第一位，你不能再瘦下去了。”这只熊猫是他的，他有义务好好把他养肥。
　　　　……
　　　　“周邈是终于想通了，要认真学习了啊。”办公室里，肖逸君拿着一摞作业放到班头的办公桌上，然后听到批改卷子的班头这么说。
　　　　他瞄了眼，满分。看来周邈是打算好好备考了，虽然他有和周邈说过，以后报考C大的事。周邈已经有特招，但他还是坚持和肖逸君一起用成绩考进去。每次看到年级排名两人并列第一的成绩时，周邈就会满足地傻笑。
　　　　“你看啊，学霸与学霸的胜利。”他傻笑着说。
　　　　班头看到肖逸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逸君，你有竞争对手啦。可得好好努力啊！”
　　　　还能努力到哪里去？他和周邈的数理都是满分，语文英语都扣的是必扣分，分数已经封了顶，已经足够努力了。
　　　　再说了，什么竞争对手，明明是我媳妇。肖逸君想着，慢慢笑了，“没关系，反正最后都是为了高考做准备，没什么对手不对手的。”此时已是冬天，距离两人确定关系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距离高考的百日誓师也只剩了一个月不到。
　　　　在这种不能停下的高三生活里，原本只会在后座睡大觉的周邈开始和他一起用功，似乎这段每个人人生里最灰暗的学生时代，在肖逸君看来却敞亮得很。
　　　　他会在每天早晨打电话叫周邈起床，给他准备合胃口易消化的饭菜，即使在教室里他们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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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C大。
　　　　“这个编程的快题有点难，你们好好想……”机房里，年迈的专业老师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第一排相貌清秀的男生晃着手打断了。
　　　　“老师我写完了，可不可以提前放学啊？”男生笑嘻嘻的，笑容灿烂得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老师看着那个全系最受宠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