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我那爱欲横流的青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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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接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送到秦扬嘴边。他一边吸着吸管，一边用他那色眯眯的眼瞪着我，我回瞪了他一眼，跟他说看什么看，喝你的水。
“周宪，其实你近看的话更帅一点。”秦扬玩味的笑了笑，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把纸杯放在一边，秦扬咬吸管咬的吱嘎吱嘎作响。
“还要。”秦扬在那边抗议，我没理睬他，坐到窗边的沙发上，隔着那层透明的玻璃窗望着窗外，秦扬像一只母猪一样在一边哼哧哼哧，半天见我没理他，就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窗外的阳光好的一塌糊涂，建筑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些刺眼。我的记忆被阳光追逐着，在暗影里不断的拖长拖长，长到能沿着我的额头绕四圈，如果记忆能被贩卖的话，那么我的记忆是不是可以卖到脱销。
一年前，那个夜晚。也许会因为太恶心而记一辈子吧！
☆、记忆擦不掉
那天毕业聚餐，我们很多人都哭得跟个傻×一样，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四年在这一生中也是那样渺小的一瞬而已，但是那些人，那些事，却可以铭记一生。我们把青春奉献给了大学的校园，而大学把我们一个一个打包好，虽然有些打包的不够结实，也不够华丽，甚至连打包都没有打包，便送给了社会。当许多学弟学妹们哭着喊着要早点进入社会的时候，我们只想跟他们说，还是找个漂亮一点的打包纸，找个手艺不错的包装专家，美美的系上一条丝带之后再来吧！省得祸害社会。
我跟邓鹏飞搂抱在一起，说了很多，追过的女孩，逃过的课，打过的架，喝过的酒。他在我的文字里出现不多，但是我把他写在了心里。
一直到凌晨一点钟，大家陆陆续续的走了。我也走了，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大的溜达着，不知不觉中又来了岳遥宿舍的楼下，那棵香樟树在夏天长得更加枝繁叶茂，我靠在树上，胃在酒的作用下，不断的翻腾。
不远处的树影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听酒，一边喝着一边朝我走过来。
又是秦扬。
说实在的，我并不讨厌他，虽然刚开始有些记恨，但是后来想想人家追女孩也不是错啊，像他这种优秀的人，是个女孩儿都会喜欢的吧！如果他想追谁，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说起来，这种人就是所谓的全民情敌啊！
我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虽然不讨厌，但是也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火。还是那么的呛口，四年下来竟然没学会抽烟，还是菜鸟级别的菜鸟。
秦扬越走越近，一只手撑在树干上，我能闻到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应该是女人用的香，这家伙果真是个花花公子。
他一口气喝光了罐子里的液体，空罐在他的手里变了形，被扔到一边，划出一道弧线，稳稳的落地，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香烟，放到嘴边猛吸了一口，然后很流氓地把白色的烟雾吐到我的脸上，眼睛刺刺的，要流泪。
“你干嘛！”
“你不适合抽烟。”
“少管闲事，今天我没力气跟你打架。”
秦扬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然后把我推到树上。头撞到树干上，两眼冒金星。他把手撑在我的头顶上，竟然俯视我，长得高就了不起啊！我想推开他，可是喝完酒，力气完全使不出来，然后他做了件让我恨他一辈子的事。
他俯□，一口咬住我的嘴唇的时候，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当他用舌头撬开我的唇，舔我的牙齿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狠狠的咬了他的舌头，他猛然间弹开，捂着嘴。我推开他，踉踉跄跄的跑到一边，哇的一声吐在草丛里。
当我吐完，稍微清醒一点打算找秦扬算账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消失了。
我悲愤地想去跳江，这算什么？总有一种失身的感觉。
秦扬，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杀了你。
刚刚那一下很疼吧？哼，下次就不是疼那么简单的了。
后来，果然没有再看见他，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已经快要想不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竟然又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我忘了一眼睡熟的秦扬，一种让他死在睡梦中的想法在脑海中油然而生，随即被理智的水流冲到了下水道。
下午四点的阳光褪去乖戾变得柔和，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黄色的外衣，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一缕夹杂着尾气的风。为了避免接下来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我还是抓紧离开算了，拿好东西出门的时候跟路过的护士打了声招呼，说我先走了麻烦照顾一下。
下楼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两个年轻的护士在那里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刚刚听小娟说，19号病房里的病人长得非常帅，要不要去看看啊？在一边陪护的男人据说也不错呢！”
哼，什么叫也不错啊，是很不错好不好？一群花痴来当护士，真替这里的病人捏把汗。
回公司的路上心情很忐忑，挨骂是肯定的，保不齐把我开了也有可能，虽然很不想再见到秦扬，但是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而且这份助理编辑的工作是如何得来的，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万一被开掉，我可真是要流落街头了。
“周宪，你平时办事一向干净利落，怎么在这件事儿上连续犯错！”我看见胡主编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不瞒您说，我跟秦扬以前稍微有些死人恩怨，所以一时冲动，请您原谅，我保证不再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当中。”
胡主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跟我说了句下不为例之后打发我出去了。从主编办公室出来，遇到宋湘湘，跟我挤眉弄眼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挨骂了吧？”
“是啊，我挨骂你很开心是不是？”
“很开心！”她真的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要不要这样啊，好歹我也是你前男友，真是良心被狗叼走了。
“不过说真的，你在社里一直表现不错的，怎么最近接二连三的出岔子啊。失恋了？家里出事了？”
“你天天跟我眼皮子底下转悠，你哪只眼睛看我恋爱了？家里也没事，只是最近心情不好。”
结果，下班之后宋湘湘死缠烂打的拖去一家酒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伴奏下，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穿着暴漏的女人比比皆是，包括我身边的这位。
我就知道她的size不可能那么大，八成是假象，还有那条深深的沟壑是怎么回事，完全刺瞎我的双眼，我以前清纯的湘妹妹去哪里了？
“看什么看啊，别拔不出来了。”湘湘踩着高跟鞋像一条蛇一样游开了，到了吧台叫了酒，给我满满的倒上，笑嘻嘻的拍着旁边的座椅招呼我过去。
“湘湘，怎么看你都觉得你现在是酒吧一姐啊？”
“还不是因为你。算啦，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反正以后我想喝酒的时候，你就得陪坐。”原来是她想喝酒了，说的冠冕堂皇的要给我借酒浇愁，直接把我当成男公关一样呼来唤去。
别小看湖南妹子，身材娇小，可是酒量一点都不含糊，喝起来必须用大碗来衡量了。
“周宪，你老实说，喜欢什么样的妹子啊？虽然我们已成往事了，但我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帮你介绍漂亮妹子噻！”伏特加酒后劲十足，湘湘的脸绯红像一朵桃花，她确实很好看。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喏，那个怎么样？”湘湘拿手肘捅捅我，我朝她努嘴的方向望去，“从刚才就盯着你看呢！”果然有个女人在搔首弄姿，妖艳不可方物，我转过脸，摇摇头。
“我不喜欢那样的女人，长得漂亮但是要单纯善良，那种能居家过日子的。”
“你看我怎么样？”湘湘眼神迷离的指着自己的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的，我跟她说湘湘，别闹啊，是不是喝多了，我们回去算了。
“就摘掉你会是这种反应，不逗你了，可是我很想钓个金龟婿啊，都怪你，你看你吸引了这家酒吧里多少女人的眼球，只可惜啊，这张脸长在这幅身体上算是毁了，不然现在你也不会是单身了。”
宋湘湘，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替她结了帐，把她拉起来，完全走不了直线的她一路上跌跌撞撞，我只能点头哈腰的给人道歉，快出酒吧门口的时候，有人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背。
“周宪？”
我回头，岳遥笑吟吟的站在那里仰起脸。
第一次跟岳遥讲话，该说点什么？虽然曾经演习过很多遍，但是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你好我是周宪，关注你很久了，能做朋友吗？我肯定不会再这么说了，我只能默默的点点头。一失神，臂弯里的湘湘像一滩烂泥趴到在地上。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捡起地上的湘湘落荒而逃，留下岳遥一个人站在那里诧异的望着我们，这可不是预想中的那种见面。
“喇个女人是谁噻？”湘湘咧着大嘴问我，口水喷了我一脸。
“不认识。”我把手舞足蹈的湘湘按在座位上。
“你糊龙傻子咧？脸都红了。”
湘湘，你简直是头猪。
☆、事多压死人
我把湘湘送回家，一个人在马路上吹着风，夏夜的风存留了白天的热气，裹挟着从地面蒸腾而出的潮湿打在脸上，身上，黏黏的让人不舒服。没想到能遇到她，更没想到她能跟我主动讲话，她还留在这个城市，如果有缘的话会再见的吧！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点，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直到耳朵都在发烧。
过去的人和那过去的事情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在一个触不及防的时间，在那个毫不起眼的街角拐了出来，当我迎面撞上的时候，让未来的事情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而我所知道的不包括未来。
第二天又是噩梦的开始，应胡主编的要求，我抱着花出现在了秦扬的病房。
“秦先生，我带周宪过来给你道个歉，都怪我们照顾不周，周宪过来表示一下。”
“胡主编，不要老是秦先生秦先生的，太见外了，叫我小秦就行。”今天的秦扬明显的比昨天活跃多了。
“秦扬，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我把花放在他的床头，丢了个白眼给他，秦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回到公司，我去资料库里翻出了秦扬出版过的几本书，除了一本散文集《对你说》之外，其他的都是小说。他在网上的笔名叫做“香樟树下的吻”，这几个字顿时在我心里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他的小说写得不错，我能在他的小说里的主人公身上找到他自己的影子，不论是缺点还是优点，只能说这个人太自恋了。
他有一本小说叫做《迷失》，讲述了一个性格阴郁的富家公子是如何混迹于□场所，抱着猎奇的心理求得一种刺激，直到遇到一个关心他的女人之后开始有所收敛，慢慢的开始倾尽其所有的感情，但当他目睹着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鬼混的时候，他发狂失手杀死了她。锒铛入狱的男主人公，带着悔恨和愧疚，带着对于那个女人眷恋，在厕所里用毛巾自缢身亡。
不可置否的是，秦扬的文笔非常好，从叙事结构到措辞的使用都带着他自己浓郁的风格，他知道如何用文字来触动读者的内心，难怪一票人那么喜爱他的文章。幸而秦扬一直以来都是用的笔名，所以大家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笔名背后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他的女粉丝们看到他的真容，会不会一个一个地发疯呢？
那本《对你说》的散文集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资料库的人给收回去了，据说，那本散文集并未出版，是秦扬没有同意，只是留在了出版社内部，如果秦扬点头，出版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笔下的人物似乎都被赋予了悲情的角色，带着《呼啸山庄》里面希斯克利夫的影子，对于景色却有着巴尔扎克式的描写。
秦扬确实是一个才华出众的人，从他的作品中我感觉到突然有那么一点了解他，有那么一点冲动想窥视他的内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接秦扬出院的那天，我竟然主动跟他讲了许多，我说我回去读了你的作品，写得很有味道，我也喜欢文学，不然不会进这样一家出版社做编辑，我知道自己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就甘于人后，“为他人作嫁衣裳”。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粉丝团？”秦扬还是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
“你想多了。”我抱着膀子，把头扭向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岳遥。穿了件黑色的职业装在路边走过，我大喊一声“师傅停下”，然后摇下车窗，伸长脖子朝着岳遥的方向望去，她已经走远，我怅然的说了句走吧！
“谁？”秦扬问。
“没，认错人了。”是啊，再见又能怎样呢？
送他到家之后，安顿他躺在床上休息，我一个人帮他开始打扫屋子。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好打扫的，只是把他堆在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洗了洗，这家伙真够懒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了，竟然连按下按钮的力气都没有吗？倒垃圾的时候发现一双女人穿的丝袜和用过的TT，他的生活也太糜烂了，是不是就像他书里的富家公子哥一样，整日穿梭在女人堆里，之前对我做的那些很过分的事情也是他猎奇的一部分呢？这家伙果然很变态。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岳遥？”
“跟你无关。”
“如果是的话，那当年我还真是做了件不可饶恕的事情，如果伤害了你，我给你道歉。”秦扬突然一本正经的，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是啊，你罪无可恕，当时杀了你的心都有，就在之前我还是恨你恨的牙痒痒，但是我只能说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但是我没有为我的吻道歉。”
“你能不能别再提了，死变态。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下不为例。”
“周宪，你今天跟之前不大一样。没有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明的感觉了。”秦扬趴在床头歪着脑袋。
“对你的印象稍微有点改观了。”我头也不抬的继续扫地。
过了一会儿，秦扬已经趴在床头睡着了，我看了一下时间得抓紧赶回公司，然后关门走人。留他一个人在家应该没关系吧！今天的心情很好，也许会跟秦扬做个朋友也说不准。
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秦扬，据说正在闭门写作，谁也不见。我的工作量只增不减，不断的加码，从市场调查到选题策划，包括内容的整理，校对一一接触下来，简直比死还难受，一篇几十万字的作品校对下来，只有两眼发黑。加班变成了常事，有段时间胡茬子也没剃，整天顶着一头的乱发，一来二去连胃也出了问题，终于湘湘看不下去了，下班的时候，把我从座椅上拉起来，关了我的电脑，说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家身体护理保健会所，男女分开的那种。
湘湘把我扔到等位上，指着我跟前台说给那一坨东西做个全身熏香spa，我感动的差点涕泪横流还是湘湘关心我。帮我做按摩的是个中年妇女，手劲大的要命啊，我只能忍着默不作声，我能听见我的骨头吱嘎作响，不会断了吧？不过，等到全身做完，确实舒服了很多，用湘湘的话说就是从一只蔫茄子华丽丽的变身成水灵灵的白萝卜，什么破烂的比喻，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文学系毕业。
那天湘湘跟我说，她好像恋爱了，我问她跟谁，她却不肯说。
☆、岳遥，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