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声歌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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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你刚刚听到的这一首。”
　　“你是说，你的手机铃声？”
　　“对。”
　　这首歌，李清朗喜欢了很多年，所以才会将它设置为手机铃声，而它每一次响起，都会带来一些或好或坏的消息，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听到它那熟悉的音乐声，而今天，它响起时为他带来了最好的消息和最牵挂的人。
　　或许，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这首歌李清朗早已经滚瓜烂熟，可为了节目，于震仍然要李清朗好好练习一下，本来想要李清朗带着吉他去自弹自唱的，可后来想想，第一个环节就算他自己弹吉他，似乎也不能在看不到选手的评委老师眼里加到什么分，还不如留到后面出奇制胜。
　　剩下的两个多星期里，李清朗一直在听这首歌，晚上回到家也在练习着，甚至连在咖啡馆里，于震也会经常播放这首歌作为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李清朗觉得自己就快魔障了。
　　比赛前三天，李清朗决定摆脱这种魔音绕耳的感觉，他关掉了所有的音乐设备，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却被仍在激动中的于震在下班后拖着去了商场。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商场也没有太多人，于震拖着不情愿的李清朗，一边苦口婆心的说：“你看你要去录制那么大一个节目，总不能没点能看的行头吧，走，去买一套衣服。”
　　李清朗连连摇头：“反正不是只听声音吗，我就穿身上的去就行了。”
　　“P，广告当然得那么说，不然怎么吸引你们这些二愣子。再说了，等华宁翔选择了你看到你的人之后，你总不想吓到他，让他以为见到非洲难民了吧？”
　　“也没有那么差吧，再说……这里很贵……”不能不说，于震说的后一个理由打动了李清朗。
　　“没关系　，我带你去的店不贵，我有会员卡可以打折，实在不够的话，哥借给你，以后等你出名了再还给我不就好了吗？”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是不是男人，磨磨唧唧的，以后我收你利息好不好，这年头想借钱出去还这么难，你就当给我一个机会找找高利贷的感觉吧！”
　　“好，好吧，谢谢你，于震。”
　　李清朗是感激于震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他这么亲切和照顾了。
　　最终，在于震的帮助下，李清朗还是买下了一套衣服，尽管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和帆布鞋，却也花掉了他两百多元，有些心疼的抱着到手的塑料袋，这次……可真是亏大了。

　　第三章

　　日子平淡无波的过了，转眼间已经到了要去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日子，于震当然和李清朗一起请假了，这让本就心情不太好的舒天明差点一巴掌拍死于震。
　　两人倒了两趟公交这才抵达目的地，好在他们就是本市的，不然李清朗一定会因为昂贵的交通费而打退堂鼓。
　　电视台大厅有专门的接待人员，核对了一些基本信息和身份证就将人领到了大厅不远的休息室。这里有人在帮各个选手拍一条简短的自我介绍短片，为的是将比赛过程剪辑成电视节目后向电视机前的人介绍他们自己。李清朗费了半天劲，对着镜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能说出“我叫李清朗，我……就是想来看看华宁翔”这样的话来。又过了不久，工作人员又让来参加节目录制的人抽到一个编号，说是按照编号先依次进入演播室里彩排一下，如果需要对曲目做改动的，也要在这次彩排里跟乐队沟通好。
　　节目录制是在下午两点，彩排进行的很快，是没有连接话筒的清唱，基本也就只有自己和乐队能听到，这样倒是让李清朗放松了不少，不过一想到下午要在自己最喜欢的华宁翔面前唱歌，他又紧张了起来。
　　李清朗的歌曲没有进行任何的改编，简单的跟乐队和了一遍他就走下台去跟于震坐在一起。今天过来的选手并不是全部，录制似乎是分三天进行的，可就算是这样，周围所有人低低的谈话声汇集在一起，也是足以让人觉得有些烦躁的噪音，更何况李清朗本就喜欢清静，否则也不会选择去工资不高的咖啡店里打工了。
　　一点半，所有的选手被带到一个大的集体化妆间里，而家属则被安排在了其他地方，于震有些担心的看着李清朗，最后也只能拍拍他肩膀说了句“加油”就离开了。
　　李清朗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要往脸上涂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看了看周围女生忙着找地方换衣服和忙着上妆的那副兴奋劲，李清朗转过头向自己面前的女化妆师说：“那个……能不化妆吗？”
　　或许是因为李清朗的相貌让人觉得很舒服，化妆师的态度并不严厉，反而笑着对李清朗说：“如果什么都不化，你上电视的样子会被人觉得你是在拍鬼片的。”
　　“啊……那还是化吧。”李清朗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实在是很逗人，化妆师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李清朗脸上略略做了些修饰，化妆师满意的点点头：“好了。”
　　李清朗忙不迭的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还好还好，跟自己所想象的“血盆大口”不一样，脸上也不会有粉太厚不舒服的感觉，李清朗笑着对化妆师说：“谢谢你。”
　　女化妆师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男孩，笑起来的时候会这么……动人心魄，她的脸上有一点点烫，毕竟她还只是个实习的化妆师，所以才会被派来给这些并不出名的孩子化妆，不过如果每一个参赛者都跟眼前的这个男孩一样，那……这也是一件很美的差事。
　　直到旁边有人唤着化妆师的名字时，她才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落在李清朗脸上的目光，低声说了一句“加油”，然后提着化妆箱匆忙的赶去为其他的选手化妆了。
　　李清朗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也没有想要去认识他们的想法，或许因为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只要没有人主动靠近，李清朗是不介意自己一直一个人的。
　　在这个标榜着只听声音决定选手去留的舞台上，李清朗这样的相貌算是挺出众的，总是有一些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女孩在他身后默默的打量着他，也有同性带着评判的眼光看他，只不过这一切在本就有些迟钝的李清朗眼里，统统都是不存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就要见到华宁翔了！
　　李清朗抽到的是6号，一个比较靠前的数字，他的运气很好，如果抽到的位置太靠后，难保评委老师会不会出现审美疲劳。
　　在李清朗思绪不断飘远的时候，一阵震天般的欢呼声将他拉了回来。这声音听起来是从不远处传来，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果然，两点到了，这些人的欢呼应该是因为节目录制开始时在介绍评委老师吧。而李清朗毫不怀疑，能够得到这样高分贝的欢呼，一定是主持人请出了华宁翔。
　　第一号选手被工作人员带了出去，李清朗发现自己越来越紧张了，手心不停的冒汗，似乎还有点想上厕所了……
　　这样可不行，如果照现在的样子上台去，只会全身发抖的根本说不出话来，更别说唱歌了。
　　李清朗轻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比赛的事，不去想即将见到华宁翔这件事。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在这时跳入了李清朗的思绪中，小容那张可爱乖巧的笑脸让李清朗轻轻吐出一口气。是了，他怎么能忘了自己想要赢得比赛的初衷？小容他们……播出的时候一定也会在电视机前看，他是他们的清朗哥哥，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丢人！
　　“李清朗，李清朗在不在？”
　　一丝含着不耐的声音传来，李清朗赶紧站起身来走到工作人员面前：“我是李清朗。”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别发呆了，跟我走吧，下一个就到你了。”
　　“谢谢。”
　　李清朗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这一次的演唱只有100秒，前一个选手结束的很快，看到他垂头丧气的从身边走过，李清朗明白了，他肯定是落选了。
　　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默默的回忆着那首早就已经滚瓜烂熟的歌曲。听到主持人报出“有请下一位选手”之后，李清朗默默接过旁边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推开那扇通向那璀璨舞台的大门。
　　舞台被一块巨大的幕布遮挡住，李清朗站在幕布这边，他的人影映在布上，他知道，在幕布的那一边不远处，坐着他最喜欢的歌手华宁翔。
　　李清朗深呼吸了一下，微微笑着冲身后的乐队笑了笑，一阵低回宛转的音乐声响起。
　　“四目交接的时候，不要停留太久，
　　适可而止的问候，关心不能太过，
　　好奇也别去探索，妒忌只能深锁，
　　如果忍不住寂寞，也不能对你说。
　　好朋友啊我的好朋友，
　　不小心的沉默，不想让你太难过。
　　我们就站在落地窗的两边，
　　就算触碰也有了界限，
　　如果跨越过彼此那道边界，
　　是靠近还是更遥远，
　　相信我们走到另一个境界，
　　搭肩高唱友谊万万岁，
　　要是我爱你变成了语言，
　　什么会多一些什么会少一些。”
　　这时音乐停止了，李清朗用他清澈的声音，在没有音乐伴奏的情况下，轻轻哼唱出最后一句：“那是我的底线，继续将你暗恋。”
　　没办法，100秒的时候根本不够将整首歌唱完，只能这样稍稍改动一下，不过李清朗自己知道，他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将不再是他能够控制的。
　　演唱已经结束，他在等待身前的白色幕布被打开，按照比赛的规则，只要有一位老师为他点亮了面前的灯，那他就能进入那位老师的表演阵容里。如果有多名老师都认可了他的演唱，那么将由他来选择进入哪位老师的队伍。
　　一秒，两秒，三秒……就在李清朗以为自己可能失败了的时候，面前的白色幕布被缓缓拉起，李清朗有些迫不及待的搜索着一直想见到的人。
　　华宁翔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李清朗看得很清楚，这个人，果然是他最崇拜的华宁翔，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活的华宁翔……
　　“哈哈，看来我们的这位选手已经呆掉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们都为你亮了灯而感动的？”评委队伍里的安维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李清朗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有些泛红，他居然看个男人看得出了神。
　　而就在安维说完这句话后，李清朗这才发现五位老师面前的灯都亮着，这让他更加惊呆了。
　　根据比赛的赛制，评委老师是可以在选手全部唱完之后再考虑是否为他亮起面前的灯，这样就减小了很多听到音乐最打动人的片段冲动按键的几率。
　　他本以为……能有一位老师认同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安维似乎是评委里最开朗的一个。
　　“我，我叫李清朗。”
　　安维看李清朗似乎还是很紧张，只能转过身去调侃自己的同伴们：“我说，你们到底是谁长了一张阎罗王的脸，吓到了我们的选手，他都不愿意看我们的脸了。”
　　“不是的，我只是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李清朗连忙说道。
　　“先深呼吸一下，然后跟我们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李清朗一愣，他看向说话的人，他不敢相信，华宁翔居然跟他说话了，这可是活的华宁翔。
　　看着李清朗的表情，几位评委都笑了。
　　“哈哈，看来是华宁翔你的脸长得有问题，这孩子一见你就吓得说不出话了。”
　　李清朗急忙分辨：“不是的，只是……只是，那个，我很崇拜华宁翔，所以……”
　　“完了，”安维一脸失望，“又是华宁翔的粉丝，铁定会选他了。”
　　华宁翔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问：“你今年几岁了？”
　　“我二十二了。”
　　“还好，你没有说是听着我的歌长大的。”华宁翔笑了。
　　“不过我是因为听了你的歌才喜欢上了音乐。”
　　“那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华宁翔对李清朗一笑，“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能够让你的歌声里有更多打动人的东西。”
　　没有理会旁边其他评委老师的抗议，华宁翔只想赶紧将人招揽过来。
　　“我愿意！”李清朗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第四章

　　李清朗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的舞台，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休息室里的，只记得华宁翔抱了他一下，啊，对了，华宁翔，他进了华宁翔的队伍！
　　直到背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李清朗才回过神来，于震的样子看上去比李清朗更像是“中大奖”的。
　　“成功了，李清朗你成功了！太好了太好了，记得一定要帮我要到华宁翔的签名照片啊，哈哈哈哈。”于震笑的毫不掩饰。
　　李清朗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休息室这边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于震的话引来了一些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李清朗赶紧制止了于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造成，他对其他人的眼神和表情代表的意思特别敏感。
　　李清朗拖着于震缩在休息室角落里的沙发上，现在李清朗还不能离开，全部节目录制完之后被选上的人还要单独跟老师们碰个头。可是于震却必须离开了，咖啡店里到了忙碌的时间，老板已经打电话来催了他几次，没办法，于震只能满怀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李清朗，并一再叮嘱他记得要签名。
　　李清朗送走于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苦笑，他可做不到第一次见华宁翔就冲上去要签名这种事情，或者……等熟悉一点再说。
　　不过谁知道到比赛结束之前，他们能不能熟呢，到时候再说吧，李清朗相信就算要不到签名，于震也不会真的跟自己生气。
　　休息室里的家属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被选中的选手们，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僵，没有人想主动去跟其他人打招呼，李清朗也同样不会这么做，不过他不这样做并不是把其他人看成了对手，而是他的性格使然罢了。
　　看惯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就会慢慢的学会保护自己。
　　录制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参加的人实在太多，主办方这次选出的人远远不止两百个，今天参加录制的只有大约六十个左右，所以各位老师要辛苦好几天才能全部录完。
　　慢慢的休息室里也分出了小圈子，被不同老师选中的参赛者像找到组织了一般聚在一起，因为李清朗是第一个被华宁翔纳入麾下的人，所以后来的自然也就围在了他身边，这让李清朗感觉很不适应。
　　他一直都是个不太习惯热闹环境的人。
　　眼看着要到十点半了，各位被选出的人才被专人带到了不同的房间去跟导师见面，华宁翔的队伍里目前只有三个人。除了李清朗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叫章蒙，女的叫邱锦雅，这两人都比华宁翔稍微大一点。邱锦雅看上去有点胖胖的，但是很活泼很容易叫人亲近，而章蒙看上去带着一点嘻哈的感觉，也是个很外向的人。
　　他们被带往的是一间比刚才那间小很多的休息室，里面只有一架钢琴、一排沙发和一张桌子。带他们前往的人并没有进休息室，里面只有华宁翔和他的助理在，华宁翔的助理姓周，这时候他也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捧着一叠纸在看。几人进来时他连头也没有抬起来。而华宁翔一个人坐在钢琴边，从他手中流淌出了一串跳跃的音符，是几人从没听过的音乐。李清朗又有些呆住了，离这么近跟自己的偶像接触的感觉，让他又激动又忐忑。
　　这样的心情，他几乎没有经历过。
　　华宁翔停下了弹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