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声歌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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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心情，他几乎没有经历过。
华宁翔停下了弹钢琴的动作，微笑着抬起头来看向几人，说：“我想，应该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
本来有点紧张的气氛随着他的这句话稍稍放松了些，三个学员都笑了起来。
华宁翔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安排，这一周剩下的几天和下周都需要继续进行节目的录制和选拔人员，他们的第一次排练定在半个月后，在一间录音棚里进行。
离开的时候，华宁翔很绅士的将三人分别送回了家，按他的说法就是，现在好歹也算是三人的老师了，总不能让他们大半夜的自己打车回家，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李清朗很是感激华宁翔的体贴，这让他省下了好大一笔打车费。
李清朗的家最远，华宁翔先送了章蒙和邱锦雅回家，等他们下车后，只剩下了充当司机助理小周，华宁翔和李清朗坐在后排座位上。
李清朗微微低着头，双手交握在一起。刚才邱锦雅一直不停在跟华宁翔说话，李清朗还可以听着他们的谈话笑笑，可现在就剩他和华宁翔两个人了，此时车里的氛围让他感觉到一丝紧张。他不知道该跟华宁翔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默，而华宁翔也没有出声。
李清朗有点懊恼，他知道自己很不善于跟人交际，可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是自己喜欢崇拜了五年的人啊。
“你很怕我吗？”正在李清朗左思右想的时候，旁边的华宁翔突然开口了。
李清朗一怔，赶紧摇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李清朗没有继续说，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理清思路，他现在是在干嘛？紧张？迷茫？恐惧？或者……兴奋？
还没等李清朗整理好语言，华宁翔侧身靠近了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或者，你是在紧张跟我单独相处？”
李清朗的脑子就像被人用棍子搅拌成浆糊一样，他呆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直到几秒以后，华宁翔笑着坐正身体，李清朗回过神来。
只是他的心脏却仍然控制不住的狂乱跳动着，李清朗轻轻把左手放在胸口，该死的，这么强烈的心跳声，该不会被旁边的人听到吧？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暂时还来不及思考。
华宁翔心情很好的笑了，车里的灯不算太亮，但却足够让他能够看到李清朗渐渐绯红的脸颊。
只有坐在前面的司机小周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人，爱捉弄人的毛病又犯了。
外界眼里的华宁翔是多么谦和有礼温文尔雅的形象，可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这货有多么的“丧心病狂”。
“你叫李清朗对吗？”华宁翔总算良心发现的把话题导入正轨，他需要对他的学员们有足够的了解，而眼前这个显然是性格内向的典型。
李清朗好不容易压下的心跳又开始有一点紊乱了。他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好吧，华宁翔知道自己今天逗得太过了，不过他不能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我叫你清朗好吗？你是我选中的第一个学员，你知道为什么吗？”华宁翔问道。
李清朗摇摇头，他飞快的看了旁边的人一言，这样一本正经的华宁翔才不会让自己无所适从吧。
华宁翔忍不住轻轻揉了揉李清朗的头发，这在旁人看来过于亲昵的动作，他做起来倒是顺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着李清朗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时，总是觉得心里有一点点堵的慌，就像看到一只掉进陷阱的小绵羊得不到帮助一样。
“就像我跟你说的，你的歌声里少了一些东西，可是却有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我希望我能让你变得更好。”
李清朗被他说得有些惊讶的，其实他不太明白华宁翔所说的“最喜欢的东西”指什么，不过心里倒是很开心的。
能被自己一直崇拜着的人认可，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李清朗从一开完全不敢看华宁翔的样子变成可以对着他浅浅一笑的状态，这让李清朗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可以很容易敞开心扉跟人交流的人，或许因为是面对自己一直崇拜着的人，所以特别的想要跟他交流吧。
李清朗住的并是环境很优美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才对华宁翔说：“老师，那个，就在前面路口放下我就可以了，我可以抄小路回家。”
华宁翔看了一下周围，说：“我还是送你到家吧，这里看上去不是很安全。”
李清朗想说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好被人抢劫的东西，不过看着华宁翔认真的表情，就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他能够感觉得到华宁翔是因为真的关心才说这句话的，而不是歧视他住的地方，对于这方面李清朗总是很敏感的。
“我到了，老师，谢谢你。”这个称呼是在华宁翔的要求下诞生的，本来华宁翔是想让李清朗直接叫他的名字，可却不想让其他人也这样叫。太过于明显的偏心一定会给李清朗带来麻烦，所以只能退一步让所有人都称呼他一句“老师”了。
看着李清朗上了楼，房间亮了灯，华宁翔才转过头对小周说了一句：“开车吧。”
小周忍不住还是八卦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孩子。”
华宁翔点点头：“是啊。”
小周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倒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华宁翔笑了，接着说了一句：“让这么内向的孩子站在五万人面前唱歌，这种过程一定很刺激，我很期待他的成长。”
小周很无语，这人的趣味还真是一般人没办法理解的，估计是自己在歌坛里已经做到了最顶端，所以找不到新鲜感了就想在别人身上找乐子？
华宁翔看着窗外微笑，他没有对小周说，从他听到李清朗的第一句歌声就喜欢上了这个声音，那声音有将他一瞬间就带进年少青涩回忆里的魔力，而在看到李清朗的笑容时，他觉得，自己在娱乐圈的生活或许会因为这个人而彻底改变吧。
也是时候做一些决定了呢……
第五章
华宁翔花了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终于录完了《放声歌唱》第一轮的演唱环节。这么高强度的听那么多人唱歌，华宁翔不能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吃不消了。不出他所料，就算每个导师规定要选中的人数是十个，但他心里最喜欢的始终还是李清朗的声音，干净清澈直击人心，尽管还稍嫌稚嫩。
下一轮的演唱是对决。五名老师按抽签的方式决定两两对决的顺序，然后再由老师自己派出出战的学员，学员的分数由每位老师手里的十分加上现场评委的每人一分组成，老师的分数加起来是五十分，现场评委一百五十个人，由五十名媒体记者和一百名普通观众组成。总分就是两百分，总分高的那个人将会淘汰掉总分低的人。
没有什么评分的规则是百分百公正的，《放声歌唱》当然也一样，每一个人得到的分数都有可能存在一定的偶然性。这五十名学员也几乎没有经历过这种面对面PK的歌唱比赛，所以要承受的压力一定不小。
所有人集合训练的时间定下来了，就在明天下午两点，这两个星期的时间李清朗过得很飘忽，连于震都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不过这也没办法，于震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替他紧张，只能变着法的讲点冷笑话给李清朗听。
不知道其他学员是什么样的状态，反正李清朗自己这天晚上紧张得已经到睡不好觉的地步了。
他不断的问自己到底行不行？李清朗骨子里有一点小自卑，他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多信心，参加这个节目时本来也就没有抱着什么期望。谁知道让他等到了华宁翔为他亮灯，还送他回家。不知不觉的，李清朗感到自己开始贪心了起来，想更久得留在这个舞台上，想多跟华宁翔说几句话，哪怕是多看他几眼都好。至于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单纯出自于对自己喜爱的歌手的崇拜，他倒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
集中给他们十个学员排练的地方是华宁翔早就定好的录音棚，学员们陆陆续续的到了，因为是跟着同一个导师，他们之间没有明显的竞争关系，大家的关系看起来还挺和谐的，说说笑笑的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华宁翔才赶到录音棚。
华宁翔取下墨镜扫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有个活动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他的目光在李清朗脸上停留的时间最长，后面那句话就像是特意在跟他解释一样。
李清朗显然也感觉到了，脸上有一点发热。其他人倒是没有在意，只是笑了几声，胆子大的就开始跟华宁翔套起了近乎。
“好了，闲话先不多说，我先把给们安排的歌都跟你们单独讲一次，每个人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多，其他人可以进隔壁的那间录音室里试试感觉，这两间都是租下来了的。”
虽然都很想跟华宁翔多呆一会，但是不听从安排显然是不可能的，好在他们都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唱歌，不是追星，所以很快就跑到隔壁开始按顺序一个个进去试音，过了不多久时间，他们倒是和调音师混熟了。
这种自来熟的技能李清朗显然是学不会的，他默默的看着华宁翔给自己选的歌曲《离别》，这并不是一首爱情歌曲，而是一首讲述对故乡的思念和离愁的歌。这首歌他还不会唱，李清朗看了看歌词，突然想起了上周刚见过的家人，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李清朗心目中就是最亲近家人。
“昏暗灯光下你单薄的身影，是我心里永不能遗忘的美丽。”
李清朗笑了笑，这样的片段似乎总在小时候能够看到呢。因为这首歌，让幼时的回忆好像又鲜明了起来。
华宁翔特意把李清朗放在了最后一个指导，这群孩子一定会对录音棚里的设备很好奇，玩起来就不会记得时间，到时候在李清朗身上耗费的时间久一点，他们应该也不会察觉。这样的偏袒当然还是不要让别人看出来比较好，否则说不定其他人会联合起来孤立李清朗。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华宁翔怎么会不懂得有时候“好意也会带来伤害”这样的道理。
李清朗推开门进去，这边的录音室相比起隔壁来要安静很多，因为房间里只有负责调音的录音师、华宁翔和他的助理小周，小周坐在离华宁翔很远的地方看书，华宁翔则自己一个人坐在录音间里的话筒旁边翻看着什么东西。这样的画面让李清朗想起上次参加比赛后在休息室里见到华宁翔的场景，如此的熟悉。
华宁翔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李清朗：“来啦，过来坐。”
录音间里只有这一张双人沙发，靠近华宁翔坐下，李清朗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又开始不规律起来。
华宁翔没有废话什么，开始专注的给李清朗讲解这首歌应该要注意些什么地方，还亲自演示了一边，见李清朗有些迷茫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对这首歌不熟是吗？”
李清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声说：“我还不会唱。”
“距离你们开始比赛还有一周的时间，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可以换一首。”华宁翔考虑了一下这才提议道。
李清朗赶紧摇摇头：“不用的，我能行。”
在某些方面李清朗也是很固执的，尤其是，他不希望华宁翔认为他什么都不行。
华宁翔没有多说什么，冲调音师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示意李清朗一起拿起手边的耳机，耳机里传来的是经过改编之后的纯音乐伴奏，李清朗现在还不能把歌词唱进歌里，不过单听音乐都让他觉得很舒服。
华宁翔站起身来对调音师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在李清朗瞪大眼睛的注视下，开始缓缓唱起这首歌。
这是真正的现场吧？是吧是吧？
李清朗激动得用手死死抓住沙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有幸听到华宁翔录音的声音。
没有失误没有瑕疵，一次过。
等了几分钟，华宁翔转过身来，对李清朗笑着说：“就算我给你录的小样，你回家可以跟着这个学，不过我希望你能唱出你自己的感觉，不要单纯的模仿。”
李清朗又愣了，这是……华宁翔特意为自己唱的小样？
等录音师把拷贝音乐文件的硬盘放在李清朗手里的时候，李清朗才能完全相信。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剩下的时间，就靠你们自己练习了。”
这一天李清朗觉得自己过得很恍惚，直到下午回到咖啡店后，他才想起来把音乐文件拷贝到自己的手机里反复的听，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倒背如流。好奇心之下，李清朗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到了这首《离别》的原唱来听。
听完以后，他只有两个感觉：第一，是原唱没有华宁翔唱得好听；第二，原来这首歌华宁翔为他做的编曲改动这么大！
只听了一遍李清朗就关掉了电脑播放器里的原版，转而继续听手机里华宁翔的低吟浅唱，从咖啡店到回家路上，再到躺在床上，李清朗已经不记得这首歌被自己单曲循环了多少遍。
华宁翔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李清朗这样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城市的另一端，华宁翔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明明灭灭的夜景，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却根本没有想喝得意思，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与身后正坐在沙发上咆哮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男人叫刘中安，是华宁翔的经纪人。
“华宁翔你是不是疯了？虽然你的合约到期了，可是公司开出的条件这么优渥，你为什么不续约？你到底在想什么？没有其他公司能够给得起这样的条件了！”刘中安心里无名火起。
“火气不要这么大，会爆肝的。”华宁翔放下手里的红酒，慢慢从床边走回沙发坐下。
“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帮你争取到这份合约吗？”刘中安抓头发。
“我知道，谢谢。”华宁翔笑着说，“不过我已经决定了，继续留在那里不是我想走的路。”
刘中安咆哮归咆哮，毕竟合作了五年，他很了解华宁翔，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可对于他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刘中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公司去年处理你绯闻的手段不满，可是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利用和被利用罢了，你何必认真呢。”
华宁翔说：“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罢了，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想成立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不想再被别人束缚。”
刘中安瞪大眼睛，又提高了分贝：“自己的音乐工作室？华宁翔你真的疯了！你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你进这个圈子不过几年而已，人脉和经费都还不足够，你现在就自立门户搞不好会被他们联合起来……”
“目前为止，我的工作室暂时只负责我一个人的专辑就足够工作室正常运作，过不了多久，我相信就不只我一个人了。”华宁翔打断他的话。
“你早就盘算好了是吗？”刘中安皱眉问道。
华宁翔笑着点点头，一脸的不怀好意对刘中安说：“大家合作这么多年，反正我也需要经纪人，不如你还是跟着我好了。”
“你个混蛋还想拖我下水，”刘中安觉得太阳穴隐隐的疼，他当然知道华宁翔看中的还有自己在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我已经习惯跟你合作了，算了算了，当我倒霉，老子跟你一起跳槽。”
“你可以把它当成合作而不是跳槽。”华宁翔满意的端起红酒喝了一口。
“免谈，你还想打主意让我投资工作室？那些都是我的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