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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潜猫-第17章

小说: 潜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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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正夏撒欢儿滚走,搜着相机包,嘴里委屈地念叨:“你偷我的零食!你坏你坏。”
  卫金钩吃完方便面,点起一支饭后烟,问:“韩少爷,接下来还有多远?”
  韩贝极不情愿地说:“不远了,沿着溪水往上走,我预测还剩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刘懒笑逐颜开:“总算快到了,快吃快吃!这一路上还真是够波折的。”
  “我倒觉得,太顺利了。”柳真仰望树叶中斑驳的晨光,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顺利得让我很不安。”
  韩贝讽道:“还没进墓就一人死、两人枪伤、人人皮外伤,这叫‘太顺利’吗?”
  柳真笑而不语,周王言冷不丁问:“太顺利倒也不至于,这一夜你们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吗?”
  众人皆皱眉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正夏你呢?”韩贝扭头看到邱正夏趴在溪边的岩石缝里抠东西,怒斥:“牛□□不是吃了吗?你还在刨什么?”
  邱正夏爬起来,半身湿漉漉的,丢过来一团淤泥,“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淤泥“叮”地掉在石块上,露出一小寸澄黄,是弹头!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微动,深知在这发现弹头意味着什么!韩贝颇欣赏自己的搜索犬,爱抚他的狗头,随之用水洗一洗弹头上的淤泥,辨认道:“12。7毫米的大口径□□子弹。”
  卫金钩扫了周王言一眼,“□□?”
  “你想多了,这种□□威力特别凶残,周大哥如果挨上这一枪,身上就是个大窟窿,没救了。”韩贝转而问邱正夏:“你怎么发现它的?”
  “岩石上这些凹陷断面锋利,是子弹造成的,有人曾经躲避在岩石后,”黄邓抠下石头上厚厚的苔藓,在指尖搓碎观察,继续说:“凹陷被苔藓遮盖住了,我们都没留意到!从这些苔藓生长的情况可以推断枪战至少发生在一个多月前。”
  韩贝看着邱正夏的眼神钦佩之余又多了几分温柔,“你小子好眼力!”
  “唔?”邱正夏蹲着挪挪挪,离韩贝远一点,嘴角有一条光滑滑的小黑线。
  “你在吃什么?”韩贝一窒:他有个狗屎眼力啊,是在摸什么奇怪的东西吃,刚好摸到了弹头吧?!!
  邱正夏“吸溜”吞进那条小黑线,扭捏道:“没,没有啊……”
  “你的易拉罐里装的是什么?”
  邱正夏星星眼捧起易拉罐,甜甜地笑:“是可爱的小蝌蚪哦!好贝贝,你看,我们养着它们,可以写个蝌蚪变青蛙观察日记!”
  韩贝一脚踹飞易拉罐,一手掐他脖子一手狂拍他的后背企图把蝌蚪拍出来:“我让你吃蝌蚪!我让你吃蝌蚪!一进山怎么就不像个人了?给我吐出来!”
  “别,别,好贝贝,为师要被你打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的伏笔埋得很细致啊,被自己折服了(不要脸你,揍!
  大家要记住每一个细节哦~(更那么慢谁记得?打死!
  嘤………………_(:з」∠)_

  ☆、探墓

  中午毒日高照,一伙人抵达地图上的最后一处坐标——溪水穿过的一道半弧石柱,绕过石柱攀上小山丘。
  小山丘只有五层楼高左右,没有苍天大树,全是矮灌木和苔藓,遍地湿滑。只攀了一小半路,气温陡降七、八度,带着一股子阴冷的霉味,而对面山上绿叶反射的阳光刺眼,显得十分突兀,好像一道细山涧隔开两季,一头是盛夏,一头是冷春。
  卫金钩没再想着法子索要地图,也没有人再质疑韩贝,堆积如山的霉朽枯枝叶和泥土之中,偶尔裸【打码小妖精提醒大家要祝爹地节日快乐呦】露出碎石板,不是自然形成的。黄邓用枪头拨开看了看,“这类碎石板,沿途的溪水中也有。寨子里的老人说上百年以前这里通路,看来不是传说。”石板表面总体平整,明显留存人工打磨过的痕迹。
  邱正夏反问:“上百年前?那就是清末前后,和西汉墓八竿子打不着边,那些老人具体怎么说的?”
  黄邓耸耸肩:“老人们听更老的老人说的,没人亲眼见过,况且我会的壮语和他们的不太一样,交流也是半懂半不懂。”
  邱正夏撇嘴:“哼!还说自己是语言天才,吹牛!”
  黄邓:“我……”
  韩贝从后面拎住邱正夏的脖子倒拖走,“你这什么心态?别到处找茬!”
  周王言捧着罗盘,面东而立,愁眉深锁,喃喃自语:“此处藏于陡山,虽西北双翼山龙如屏,但东向山凹崩缺,正午日光无抚,水口不关,龙脉势如流水,实乃大凶……”
  邱正夏无所事事了,下巴搭在韩贝肩上:“他说的话我突然听不懂了,你翻译一下。”
  “他说这里风水差劲,不宜墓葬。”韩贝取笑道:“你不是道士吗?怎么不会看风水?”
  邱正夏也掏出了一个罗盘,摆弄着说:“贫道这种高科技现代化人才怎么和他一样?Look at it!我最新产品嘟臀小蜜,直接‘噗’地发射地对空信号连接全球卫星定位系统……”
  这功能实在匪夷所思的强大,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震惊地看着他。
  邱正夏面不改色:“……此功能正在开发中,请稍后。不过已经开发出电炒锅功能,来,我煎个荷包蛋给你们看看。”
  韩贝拳头痒痒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这么说小山丘整个儿是一座墓。你看呢,韩少爷?”卫金钩问。
  “看样子是了,”韩贝期盼地看向周王言:“周大哥,我们最好能找到入口。”从入口进去至少能大大降低破坏程度,搬出的文物没有损坏,以后还能追回的。
  周王言又探究了一番,黯然道:“抱歉,恕我能力有限,这地方根本不像个墓!如果按南越墓葬朝向和规格来推测,入口在水下,我们站的位置大概为西耳室。”
  “十米以内就有大量金属反应!”彭鲲调试的金属探测仪不停发出频率杂乱的“嗡嗡”声。
  众人面露喜色,邱正夏呼呼挥舞他的洛阳铲:“我先探探西耳室!”一铲子落地,打着旋儿往下钻。
  卫金钩与彭鲲分别找一处湿润松软的地方下铲。探到十米左右,邱正夏先欢呼雀跃着拔出铲,搓碎带出来的泥嗅了嗅。
  在聚拢过来的几个人殷切注视之下,他的笑容浅了,换上阴沉的目光,韩贝察觉出他神色不对,急问:“怎么了?”
  “土不对……”邱正夏抛下铲,两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有些慌乱:“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周王言拈起一小撮土,闻过后不确定,又舔了舔,苦笑着下定论:“这土质,离西汉差太远,我们可能找错墓了。”
  香九如一把拽住他,瞪大了眼,气若游丝地追问:“什么意思?”
  周王言抬脚跺跺泥,气馁道:“一百多年,反正不到两百年。”
  此话一出,韩贝吊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欣喜若狂地大动雷霆之怒:“这到底搞什么?浪费本少爷的钱财也就罢了!还害我遭了这么多罪!”
  众人相顾皆茫然,面上各自变换着诧异和失望,却还不失分寸,唯有香九如骤然面无血色,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香东潭赶紧撑住他,趔趄着扶到一边坐下,嘴上一口一个“师父”唤得焦急。
  接下来,卫金钩和彭鲲陆续带出来两份泥,没有惊喜——和邱正夏带出来的泥一样,确凿只到了清末。
  “……一路上要这样要那样!故弄玄虚!喧宾夺主!我都听你们的,那全看在你们是老手的份上给足了面子!瞧瞧你们办的是什么破事?!!”韩贝由着性子谩骂卫金钩,骂完卫金钩骂邱正夏,正滔滔不绝,眼角余光扫到香东潭,意外地捕捉到那孩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窃喜。
  韩贝疑心一顿,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看到那边卫金钩搬出火药,“卫金钩,你干什么?”他毫不客气地将一开始的“金钩大哥”换成了“卫金钩”。
  卫金钩:“韩少爷,你息息怒,不管是汉墓还是清墓,既然来了,先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噶斯特地貌素来以山奇石怪闻名,这处山丘的地表虽然不是石灰岩,但周围山石环绕,不少大石块险伶伶地悬在崖口,如果不因地制宜地改进炸药,一不小心炸塌整座小山丘,牵动其它石山,可不就是自掘坟墓?
  配炸药是邱正夏的活儿,他找根树枝在各个方位戳了若干点,指使人拉皮尺量出直线距离,再用洛阳铲分批探几个洞,没有探到阿茂所说的砖壁,只分别量出深度,他蹲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划着乱糟糟的几何图形,又计算出一串数字,手脚麻利地倒腾炸药。韩贝看了一会,看不懂,目光转移,盯住他难得认真的侧脸,莫名地有些想笑,又有些心动,不敢说话打搅,便走到他身后,拈住他的耳垂爱不释手地揉捏。
  邱正夏头也不抬,“我的心肝好贝贝,回我让你趴的地方老实趴着,别被小石块砸到。”
  韩贝有心想趁别人没看到时偷亲他一下,闻言只好悻悻地走开了。
  一记特制的炸药埋进洞口引爆,闷响一声,地面微震,震得很有尺度,周遭树木簌簌地抖动,泥点与石块崩开残枝败叶四下飞溅,地面豁开一个半米宽的洞口,除此之外,四面石山纹丝不动。韩贝第一次见识这狗玩意干了点实打实的正事,心内百感交集,一方面感慨他脑子灵光,并不是纯粹只会吹嘘的废物;另一方面又唾弃他把那点儿小聪明都用偏了,恨铁不成钢!
  卫金钩悬一支蜡烛进洞,片刻之后卷回来,问韩贝:“没问题,韩少爷没意见,我先下去?”
  “嗯,去吧。”韩贝傲慢地点头,像使唤奴才。
  好不容易找到一棵还算结实的树干,不够粗壮,勉强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刘懒把绳子一端栓在树上,另一端丢给卫金钩,卫金钩绕了腰两圈,双手攥紧了,蹬到洞口时停下来回头命令刘懒:“你别进去,留下把风。”
  邱正夏扣紧韩贝的领子,再裹一条湿毛巾包住他的口鼻,耳语:“等会卫金钩最后上来。”
  卫金钩落脚后,用对讲机说:“没问题,下来吧。”
  香九如掉了魂一般,香东潭叽里咕噜地安慰不休,师徒俩都没下墓的打算。几个人没工夫搭理他们,依次下洞,十米左右的盗洞不算深,但韩大少爷哪有爬过这么逼仄的地方?肩肘在土壁上左蹭右撞,展不开四肢,看不清上下,不小心脚下一空,蹭掉一大块泥砸在下面邱正夏脑袋上。
  邱正夏痛呼一声,韩贝心疼坏了,两手稍一松往下滑,两条长腿夹住他的腰背,捧了他的脑袋,摸黑摸了摸,“砸到哪了?没砸到旧伤吧?”
  “嘤……”邱正夏假哭着用脸蛋子蹭蹭韩贝下身,“这个体位好销魂~~”
  韩贝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地低骂:“你放心!有的是机会射你一脸!”
  对讲机没有关,几个人叠声:“喂,你们够了……”
  “嗷!贝贝你坏你坏!你好色!都被别人听到了!”邱正夏怪叫着麻溜麻溜爬下去。
  手电光不带人气,卫金钩点起了火折子,似乎这样可以驱散阴森和湿冷。几个人四下查看,地底下的情形不太明晰,碎砖泥土与腐朽的木头混在一起,勉强撑住几面墙,但仍是一片废墟,看不出墓内结构。
  周王言最后下来,找个地方靠着,浏览一圈,“这墓也太不讲究了。”
  “这里一道窄门,”彭鲲用枪柄三下五除二撞碎门板,试着钻了钻,拍拍一脑袋灰,尴尬道:“我不行,哈哈!柳真,你来试试。”
  柳真也不二话,扭脖子,收肩膀,“嘎巴嘎巴”地收细了腰身钻进去,不出三分钟退出来,摇头:“死路,空的。”
  邱正夏用自动步枪的枪柄在废墟中扒拉,一无所获,转而扶起摇摇欲坠的朽木柱,掰下一小块木渣,对着火光看了眼,断言:“这建筑只到民国。”
  “这不是墓?”韩贝敏感地察觉到他说的是“建筑”而不是“墓”。
  邱正夏还没来得及解释,黄邓和彭鲲合力掀开一块挡路的木板,手电光一打,板下敞露出几具横七竖八的白骨——所谓“几具”,是真的说不清有几具,骨头零散交错,分不清谁是谁的。
  邱正夏一跃而起,惨呼:“贝贝!有死人啊!”
  韩贝惊出一头汗,忙抬手搂他:“别怕!”
  邱正夏这一跃没落在原地,扑到了尸骨边,两只狗爪在尸骨中左扒扒右扒扒:“什么首饰都没戴吗?戒指也不给我留一个,好小气哦……”
  韩贝搂了个空,干瞪眼:“你……”
  邱正夏捡起一根白骨,若有所思地敲一敲,分析:“真是血腥残暴的凶杀现场!他们是互砍至死的,这条手臂的刀口整齐但截面碎裂严重,明显是重武器造成的,比如斧头……”
  黄邓应景地举起一把锈铁斧:“这个?”
  邱正夏用白骨的截口与铁斧比对了一下,严肃道:“凶器找到了!”
  韩贝陷入沉思:“杀人动机是什么?”
  邱正夏“哐唧”一摔白骨,“拜托,我的好贝贝,我们是来挖坟的,不是来破案的!”
  韩贝一噎,气绝:“还不是你先提什么凶杀现场!”
  尸骨周围留下几块锈得看不出形的兵器,再搬开一块木板,找到两个严重变形的车轮龙骨,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个铁锅。“一堆破烂!卖废铁都没人要。”卫金钩哭笑不得:“金属探测仪探出来的是这些玩意吧?”
  彭鲲“哐哐”敲击木板:“再往深了掘进去看看?”
  “我看不必了,”周王言筋疲力尽地苦笑:“再掘还要冒险花精力,得不偿失。”
  柳真反驳:“那也不一定,我刚才爬的窄道两壁都是空心的,可见这地方很大,”
  不管是什么,不是汉墓就对了,正合韩贝心意,他心情舒畅愉快,回头去牵自己的狗,“球球,别乱跑。”
  邱正夏蹲在车轮龙骨边,刨出一团酒瓶盖大小的东西,抠掉泥块,用袖口用力搓一搓,露出一抹暗涩的白,是个银质小挂件,形态扭曲,土沁积在缝隙中,认不出是个什么玩意。
  “怎么了?”
  邱正夏盯着那玩意,哑了半晌,抬手捂住了眼,咬着牙直抽冷气,俨然一副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韩贝摸不着头脑,扳过他又问:“正夏,怎么了?”
  暴戾凶光藏在指缝之间,邱正夏恨声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话来:“这不是墓,我中计了!”
  韩贝一愣,抢过小挂件,看到那上面依稀刻了两个字——“丧车”。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小挂件是干嘛用的?

  ☆、丧车

  “民国时期土匪抢镖车,军阀也抢镖车,但据说他们一般不抢两种车队,一种是喜车,一种是丧车,所以一些地区的镖局会在车头挂一串银质挂件,其中少不了两只小板车,上面分别刻‘喜车’‘丧车’,没有实际用途,算是消灾避难的平安符,博个好彩头。”邱正夏拔出匕首,将那玩意一分为二翘开,果然是两只小板车,锈在了一块儿。“这应该是一处镖局的中转站,或者是一个小寨子,镖车路过此处休息,遭到抢劫,人也全杀光了。”
  终于可以解释为什么沿途都寻不着零星甘药商留下痕迹,因为他们根本走的不是一条路!恍然大悟之余,韩贝仍有质疑:“不管是中转站还是寨子,都不会建在地下啊!”
  “原本当然不在地下,”周王言慢条斯理地插嘴:“难怪我觉得这里风水奇怪,山丘平地而起,天崩地缺。如果我没猜错,这原本是块平地,劫匪杀人抢货,然后炸掉两侧山头掩埋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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